女巫的扳手 第25章 女巫的职业危机25

特蕾娅到的时候，艾莉西亚正在车窗边打磨气缸的曲轴，听到特蕾娅的声音，她一个不小心，车刀在曲轴上划出一条刻痕。

特蕾娅兴冲冲地跑进来，迎接她的却是艾莉西亚的瞪视。

特蕾娅一头雾水，“我拉倒一个大投资人，亲爱的，你竟然不高兴！”

艾莉西亚翻了个白眼，用手给她指出曲轴上的刻痕，“我差不多要打磨完成了。”

特蕾娅十分不以为意，“没有关系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上麻烦，对吗，能操纵金属的女巫阁下？”

是的，特蕾娅不但知晓艾莉西亚女巫的身份，她甚至知道艾莉西亚的天赋是操纵金属。

而这个天赋的觉醒，其实是个意外。

艾莉西亚还小的时候，卡斯塔尼亚城还不是现在的样子，这里原本只是个经常受到魔兽袭扰的边陲小镇，是阿斯蒙德伯爵来了之后，才开启了这座城市飞一样的扩张速度。

艾莉西亚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全程城市都在开发建设，大量人口涌入，酒馆、饭店也变得多起来，切斯特家靠着一家酿酒作坊起家，慢慢地小半个城市的酒馆用的都是切斯特家的酒。

然而随着人口暴增，与之相对就是严重的治安问题。

艾莉西亚家的酿酒工坊发展得很快，她五岁的时候，酿酒工坊早成了酿酒厂。

皮尔每天都在外面跑，贝斯也要去酿酒厂坐镇，艾莉西亚只能交给保姆和女仆照顾。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有人盯上了资产迅速膨胀的切斯特家，于是保姆的儿子欠了赌债，艾莉西亚差点被保姆偷出去换赎金。

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艾莉西亚发现保姆的意图之后，她把保姆身上的钥匙串融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趁着她不注意的事后割伤了保姆的脸，她的惨叫引来了女仆，而女仆又机灵地大叫，引来邻居的关注，等在外面的保姆儿子还没得手就被吓跑了。

就像罗德的空间天赋源于她对糖果的渴望，艾莉西亚的觉醒源于自救。在接下来的成长过程中，艾莉西亚发现并享受着操纵金属的乐趣，从一届文科生转向学习机械专业。

听到特蕾娅的话，艾莉西亚翻了个白眼，抓起一把切削下来的金属碎屑，按在刻痕所在的地方，片刻后，她的手拿开，多余的碎屑掉落，露出那道被补平的刻痕，但与旁边加工过的、锃亮反光的表面相比，艾莉西亚用魔力补起来的地方就显得粗糙许多，像是刚刚脱模的浇筑金属体表面。

以艾莉西亚对魔力操控的能力，她还不能做到精细加工，只能制造出比浇筑的金属体稍微好一点的效果。

艾莉西亚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还留个尾巴，重新加工好这个部分，她把轴承取下来，放到一边。然后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挂起来，一个响指过后，原本满是金属碎屑的车床立刻变得干净整齐，包括艾莉西亚身上，也是这样。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艾莉西亚使用魔法了，特蕾娅每次见到仍觉得不可思议。

“好吧，亲爱的，虽然我已经很想克制了，但你的确给我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你不知道，我爸爸的事差点让我昏头，幸好我及时醒悟，”艾莉西亚说，“不过，我得知道你所说的汉斯梅尔夫人会给我们多少投资。”

特蕾娅露出个难以抑制的微笑，“很多，足以让我们再造一个这样的工坊。”

艾莉西亚挑挑眉，她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靠谱。

她委婉说，“特蕾娅，容我提醒你，你还记得我这里的机床都是多少钱买回来的吗？”

对方甚至没有来工坊看一眼，就算出那么一大笔钱投资内燃机，冤大头也没有这样好骗的。

“当然，这可全是我给那些工厂签的支票。”她到现在还能把每一台的价格报出来。

那些记忆是特蕾娅永远的痛，工坊的建造其实花钱没多少，卖地便宜，人工和材料也不贵，但艾莉西亚的那些机床，它们贵得要命，最便宜的一台，都超过七百费尔。

“放心吧，那位夫人精明着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严格来说，那位夫人给了我们一个获得她投资的机会。”

“什么意思？”

“汉斯梅尔夫人还在看另一个项目，你的竞争对手，来自康奈尔教授实验室的霍伊森·索普研究员。我打听过了，索普的团队制造了一辆轻型蒸汽汽车，他会在斯图尔特大学向汉斯梅尔夫人展示。汉斯梅尔夫人向我暗示，投资预算是有限的，如果我不能拿出比索普更优秀的作品，她就不会投资我们。”

艾莉西亚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汉斯梅尔夫人对索普不满意？”

“知道吗？这是一个秘密，”特蕾娅神秘地说，“汉斯梅尔夫人和康奈尔教授曾相爱过，但康奈尔教授的家庭不愿意接受汉斯梅尔夫人，康奈尔教授就放弃了。汉斯梅尔夫人后来嫁给了一位跟随伯爵征战的骑士，再后来她受到了芙蕾·阿斯蒙德阁下的赏识，从一个普通的伴游侍女成为掌管芙蕾阁下金库的女人。知道那条从矿山直通卡斯塔尼亚城的铁路轨道是谁投资的吗？是的，就是这位汉斯梅尔夫人。”

艾莉西亚摇摇头，“既然是秘密，你怎么会打听到？我感觉这更像是有人在用舆论给汉斯梅尔夫人施压，有这样的消息在背地里流传，就像是在说她不投资索普，完全是因为旧怨，而不是出自她的专业判断——这对一位女士的事业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我和她聊过，这位夫人是一位思维敏锐的人，她不会因为旧怨影响投资决定。汉斯梅尔夫人真的很有眼光，如果不是她的鼎力支持，现在领地内的铁路轨道有一大半都建不起来。”

艾莉西亚问，“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特蕾娅思索着，“我们不是和巡夜者签了合同吗？我们上午签完合同，下午就有人邀请我参加一个只有女士们的俱乐部，我在那里打了网球，享用晚餐的时候，和我一起打网球的夫人说汉斯梅尔夫人也爱好网球，并且她也在，她主动将我介绍给汉斯梅尔夫人。我在与她的餐后聊天中，争取到这个机会……”

说到最后，特蕾娅的语气出现了迟疑。

这一切太顺利了，完全像是被人安排好的。

“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呢？”特蕾娅郁闷地说。

艾莉西亚心说你一谈到那位夫人，眼睛就亮闪闪的，那状态与小粉丝差不多，不知道加了多少层滤镜。

艾莉西亚还是给特蕾娅留了面子，“唔，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都是一个好机会。得催催比尔了，让他尽快把我们定做的车身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