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扳手 第12章 女巫的职业危机12

“嘿，放轻松，司佩，你雇佣我的时候可没告诉我，埃诺里女士遭遇风险的原因是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被找上门。而且，我们的交易中没有规定我要为你们杀人。”

“我竟然不知道，切斯特小姐这么有正义感？”阿尔瓦雷斯说，“那是多么好的机会，你可以为埃诺里女士除去后患，但你没有做，那个刺客还会卷土重来。”

艾莉西亚心想，你们偷走别人的东西，人家不要回来才怪。就算德蒙卡萨死了，异端审判庭就不会再派人来？

不可能的。

在艾丽西亚看来，他就是故意找借口克扣她的报酬。

艾莉西亚很清楚司佩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客气地说，“司佩，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如果你还有别的选择，你不会花这么大代价来找我。所以你们拿走《智慧之书》是个秘密，对吧？超出合理范围的价格是为了保密。”

司佩的眼里有了杀意，“你在逼我。”

一直以来，他一只表现得好像个圆滑的、胆小的商人，这一刻，他眼里的凶光让艾莉西亚明白，能把这个市场维持下来的家伙，不会是简单人物。

不过，褪去伪装之后，司佩的神态似乎有点眼熟……

艾莉西亚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脸，埃诺里。

埃诺里也是个善于伪装的家伙。

这两人一个红发，一个黑发，五官轮廓也不尽相同，真让艾莉西亚说出哪里像，艾莉西亚又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这可能就只是一种感觉。

艾莉西亚把疑惑压回心里，她对上司佩的目光，寸土不让，“你不敢！司佩，这个地下交易市场不是靠着黑吃黑建起来的，你要坏了规矩，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巡夜者——他们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盯着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个遵重契约精神的人，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别的我不关心。”

司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艾莉西亚戳到了他的痛点。

司佩的确没办法对艾莉西亚下手，但这不意味着他那艾莉西亚没办法。

司佩放松下来，从躺椅上站起来，手撑着柜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艾莉西亚说，“如果你非要这么坚持，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切斯特小姐。”

要回自己的钱，艾莉西亚不觉她会因此后悔，“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司佩盯着艾莉西亚，片刻后嗤笑一声，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木匣子，丢到柜台上，然后摸出一支烟，点燃，空气中立刻充满尼古丁的味道。

艾莉西亚皱了皱眉，她打开木匣子看了一眼，半副魔法蜥蜴的皮，没错。

忍受着尼古丁的味道，艾莉西亚把金条、魔法结晶以及魔法蜥蜴皮一一收好。她的斗篷内缝制着数个兜袋，每个兜袋都有空间魔法，方便她取用物件。

这不是艾莉西亚独创，但有能力做出这样一件集隐蔽、储物一体的魔法道具的人不多，她从设计、到收集材料、再到制作，这个过程超过三年。

这也是司佩如此看中艾莉西亚的原因。

司佩看着艾莉西亚，突然说，“切斯特小姐，你或许不知道，埃诺里小姐原本有意聘请你成为她的长期护卫，如果你得到了她的认可，黑塔的魔法材料库就会为你敞开大门，那时候，你就不需要为了一点魔法材料四处奔波，更不用像乞丐一样到处求人。”

艾莉西亚头也不抬地说，“这就是你说的我会后悔的原因？那让你失望了，我可用不上。”

司佩吐出一个烟圈，“这还不够吗？你看看外面那些家伙，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干掉身边人可以进入黑塔，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武器自相残杀。”

艾莉西亚把帽子重新扣回头顶上，隔着兜帽，她的声音有些失真，“黑塔只是一个由人类建起来的组织，比起大路上的这些国家，它甚至都不会伪装，它从上到下都奉行这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他们弱肉强食，死掉的人的骸骨堆起来比最高的魔法塔还要壮观。而这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那里胜利者得到一切，失败者沦为牲畜，永无翻身余地。”

司佩“哈哈”地笑起来，笑声讥诮，他在嘲笑艾莉西亚的无知，随便听到一点传闻就以为是真理。

艾莉西亚问他，“那里真的那么好，你又为什么会离开呢？”

司佩的笑容里的讥诮不改，但眼里多了审视。

艾莉西亚，“哦，看起来我猜得没错。”

司佩看了艾莉西亚一眼。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点的？再一次，司佩觉得艾莉西亚是个麻烦的人。

他下逐客令，“你该离开了。”虽然很麻烦，但这个麻烦会滚得远远的了。

艾莉西亚心说这就破防了，心理素质不行啊，嘴里社交性礼貌道，“那么，再见，亲爱的阿尔瓦雷斯。”

司佩，“不，不必再见。”

“什么意思？”

司佩露出一个恶劣的、充满了愉悦的笑容，“从今天起，你被魔法交易市场拒绝了。切斯特小姐。”

艾莉西亚还没反应过来，她脚下站立的地板突然有魔法阵亮起，眼前的景物像马赛克一样模糊起来，等视线再度恢复清晰时，她已经站在一个黑暗的、充斥着令人作呕味道的阴暗巷子内。

出来了？

艾莉西亚心存疑惑，通常来说，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像这样直接被传送离开的，极其少见。

艾莉西亚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还好，仍在卡斯塔尼亚城内，至少司佩没有故意把她丢到其他国家活着其他城市，那样她就麻烦了。

不过司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被地下魔法交易市场拒绝了？她以后不能再去交易市场了？

艾莉西亚没有立刻去验证这一点，时间不早了，作为一个背负着巨债的创业狗，她得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还要继续上班呢。

……

后来艾莉西亚抽了个时间去酒馆后的巷子，哪里的魔纹已经消失了。

艾莉西亚又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入口，她再也没能进入地下交易市场。

就如司佩说的那样，艾莉西亚被拒绝了。

这应该和送她离开的魔法阵有关，从那里离开的人都被拉了黑名单，和地下魔法交易市场有关的魔纹都不可见。

艾莉西亚猜测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换马甲，要么找到施加在她身上的印记魔法，彻底清除掉，可能会有机会重新进去。

但前者，艾莉西亚那么怀念地球，都没下定决心，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后者她仔细检查过，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一丁点儿魔法痕迹，看来设计这个魔法的人很厉害，艾莉西亚的水平没法解决。

但没有了方便的魔法材料来源，艾莉西亚开始有点焦虑。虽然现在因为在研究内燃机暂时顾不上那边，但以后呢？总不能以后还有跑去极北荒原自己找吧，那效率得多低。

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焦虑也解决不了，这导致艾莉西亚在为弩箭篆刻魔纹的时候弄坏了好几根，看得米亚眉头就没舒展过。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和巡夜者签约的时间。

艾莉西亚状态不佳，新的内燃机样机也做好了，她直接留在工坊里测试，签约的事就拜托给了特蕾娅。

特蕾娅特意腾出时间，带着律师，昂首阔步去了位于卡斯塔尼亚市中心、皇后广场的市政大楼。

市政大楼只有巡夜者的办公室，特蕾娅却没有见到巴尔纳。

留守办公室的办事员小姐抱歉地说，“拉图瓦大道发生了一起恶**件，巴尔纳阁下带着赶过去了，特蕾娅小姐您可以留下样品，合约的事需要延后再谈。”

拉图瓦只能说得上是中产聚集区，这样的地方需要出动巡夜者首领级别，说明事件本身就很严重，特蕾娅直到不是巴尔纳临时变卦，放心下来，和办事员小姐说好重新约时间，对方表示等巴尔纳回来确定下来，就通知他们，特蕾娅就准备离开了。

正当特蕾娅走在市政大楼的走廊中时，一个身材中等、样貌出众的男人冲出来，气咻咻地拽着特蕾娅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不高兴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