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辞……你的脚还好吗,我看看。”陆蓁然的声音虽然有些气息不稳,她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她半蹲下身子,质感很好的米色外套垂落在地上,陆蓁然也浑不在意,她轻轻脱掉沈烟辞的运动鞋,将沈烟辞的脚贴在她的大腿上。
这是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沈烟辞心神微动,她仗着陆蓁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有些骄矜地打量着她。
从这个角度往下可以清楚看见女人的发旋,黑色头发每一根都很亮泽,松松垮垮地被一根浅色发带扎住,修长的天鹅颈往下是一件浅色针织衫,沈烟辞的视线顺着脖颈往里钻,只能看到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更美好的东西被藏的严严实实,她不知为何莫名有些遗憾。
“嘶。”脚踝被一只干燥微冷的手握住了,沈烟辞有些不习惯地抽了口冷气,到底还是有些痛感。
“还好,只是稍微有些错位,但这段时间都不要剧烈运动了。”陆蓁然皱着眉,骨节分明的手圈着沈烟辞的脚腕,心中奇异地生出几分痒,手心里冷白色的皮肤滑得腻不可思议,仿佛最上等的丝绸一般,而上面的肿此刻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陆蓁然把褪下一半的袜子重新给沈烟辞穿上,将她的脚放下又帮沈烟辞松松套好鞋子才起身。
“谢谢嫂子愿意来找我。”沈烟辞那双猫眼带着别样的神采,她有些傲娇地别过头,瓮声瓮气地给陆蓁然道谢。
陆蓁然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轻笑一声,很随意地将身子靠在沈烟辞边上的台面:“不用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一口一个嫂子我听着别扭。”
陆蓁然不过二十七岁,算下来比沈烟辞大不了几岁,虽然她与靳玉微站在一起时气势完全不被压制,但从年岁上说比起靳玉微确实是她和沈烟辞更有共同话题些。
“蓁然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没接我电话所以我……我其实只是想给姐姐回消息,告诉她我没事,但她好像也并不在意我吧。”沈烟辞的语气又低落下去,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陆蓁然果然露出心疼的神情,她立刻开口安慰她:“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玉微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再说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扰的。”
“真的吗?”沈烟辞泫然欲泣,她鼻尖有些微红,眼眶也含着水色,听见陆蓁然这么说,忽然委屈地扑向陆蓁然,将头埋在她胸口,那双手臂死死箍着陆蓁然的腰。
好细!这是沈烟辞的第一反应,陆蓁然不愧是那种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女人,整个人都温和地像一腔春水,连腰肢也是如此纤弱,不知道这样的她在靳玉微床上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沈烟辞舔了舔唇,收回脑内乱七八糟的思想,努力扮演好一个委屈的妹妹。
被沈烟辞扑上的陆蓁然腰身一僵,她指尖不自然地颤了颤还是克制住想推开人的动作,伸手轻轻抚了抚怀中女孩红色的头发,任由沈烟辞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估摸着时间大概差不多了,沈烟辞才表情羞窘地从陆蓁然怀里钻出来,有种手足无措的尴尬从沈烟辞身上滋生出来,好在陆蓁然并不介意,只纵容地看着她,眼神中甚至带着些宠溺。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虽然说问题应该不大,但保险起见还是去拍个片子吧。”
“啊?”这个要求让沈烟辞有些不满,“蓁然姐的医术还能有错嘛,我可不想去医院嘛~”
面对沈烟辞突如其来的甜腻撒娇,陆蓁然明显有些不适应,耳根都肉眼可见泛起红,但她还是严肃道:“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骨科医生,再说片子才是最权威的。”
见她如此郑重,沈烟辞也不敢再说什么,她抿着唇,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看起来似乎在生闷气,陆蓁然见状有些无奈地蹲下身。
“上来,我背你。”
沈烟辞手指微颤,开什么玩笑,陆蓁然看起来如此瘦弱,她能背得动人?
见她似乎还在犹豫和怀疑,陆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就将人往背上带,她的另一只手掌顺势握住沈烟辞的膝弯处,热意隔着布料渗透到两人的肌肤。
“放心吧,我的车就在外面,这点路我还是走得动的。”陆蓁然似乎是看出了沈烟辞眼里的踌躇。
听她如此说,沈烟辞有种被看穿想法的羞臊,她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陆蓁然肩膀处,身边人若有若无的视线让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蹭地陆蓁然背部一麻,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动手捏了捏沈烟辞的大腿根让安分点,沈烟辞被摸得有些痒,不敢再动。
才安静没多久,她又悄悄将视线移到陆蓁然耳后到衣领上方那块白皙的皮肤,就像上好温润的羊脂白玉,她冷不丁地问:“蓁然姐,说起来你和我姐姐在床上的时候是谁在上面呢……”
陆蓁然瞳孔一缩,她牙根微微收紧但脚步没停,因为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没确认之前她就假装自己没听见,但饶是这样她也被问得差点将人从背上扔出去。
“你,你在胡说什么呢?”陆蓁然的话带着点愠怒。
“哦,也用不着问,如果是蓁然姐的话那应该只能在下面吧?”沈烟辞得寸进尺地继续,“毕竟我姐姐这人强势又不解风情……嘶,你是怎么看上她的,哎,她运气可真是好啊。”
沈烟辞的大胆狂放陆让蓁然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背上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块烫山芋,她只能皱着眉小声斥责:“烟辞,不要胡说!”
沈烟辞乐了,陆蓁然生气的样子和撒娇娇嗔没什么两样,她讶异地盯着陆蓁然那块莹白色的皮肤明显红了起来,忍不住笑出声:“原来蓁然姐害羞了啊,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
陆蓁然才提起的怒气就像一个气球被扎破了,不上不下卡在胸口有些闷,她抿着唇继续背着沈烟辞往前走,以她的性格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是现下发现沈烟辞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乖巧模样,更像是家中那只金渐层,偶尔也会伸出爪子挠她几下,嚣张放肆得很,但却完全不用力也不使生厌就对了,就像被它的肉垫踩了两下一样让人心中柔软。
沈烟辞闷闷地笑着,说了一句很轻的话。
“嫂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这句话沈烟辞不知道陆蓁然有没有听清,或许是被风吹散了没听见吧,因为她没有从陆蓁然身上得到任何情绪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