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有一句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两句话来形容赵芜月,都是贴切到毫无缝隙。
她连着往丞相府跑了四日,终于叫叽石街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尚书府的二小姐跟丞相大人有一腿。
不是让陆筠知道她喜欢他,而是要让旁人知晓,她对陆相一片痴心。这是赵芜月所想,也是陆筠所希望的。
赵芜月要的,不过是在她以后做那些事时,别人会给她找一个她想要的理由。而陆筠为的,是叫赵尚书过不舒坦。赵芜月对陆筠的用意心知肚明,但他却不晓得,赵芜月的心思。
又是一日,陆筠早朝归来,一进府就看见正坐在他寝室门口台阶上撸猫的赵芜月。
她来了几日,大黄跟她亲近了不少。赵芜月挠着大黄的下巴心想,开玩笑,我这几天的小鱼干儿是白喂的吗?!
“你怎么进来的?”陆筠一边问一边往屋子里走。
“他们让我进来的啊!”赵芜月将猫放到地上,站起身来,手指了一下门口的护卫,跟在他后面也往屋子里走。
丞相府守门的护卫一共有十二个人,四个四个轮着值班,赵芜月跑了四日,他们都认识齐全了。现在见到她,都清楚她是来干嘛的。耗不过她的死皮赖脸,便放她进来了。
“我今天给你带了一个好玩的,我拿给你看。”赵芜月说着就要到袖子里掏宝贝。
她今天带了一个袖珍小香炉,青铜三足的,跟小金桔那么一般大小。炉上只有一个孔,可插一炷香。
“据说这是个老古董了,别人拜把子用的。你看它……”
“赵芜月。”陆筠未等她说完便打断道。
“嗯?”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赵芜月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想把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送到我府上,回头再栽赃我贪赃纳贿吧?”陆筠面无表情道。
“怎么会!”赵芜月一听他说这话,眼睛都瞪圆了,随即否认道。
“我要是告你贪赃纳贿,那我岂不是那行贿之人,也要被定罪?”赵芜月一脸刚正不阿道。
陆筠先听她那句“怎么会?”还以为她接下来要说出多义正辞严的解释,不曾想她后面接了那么一句。倒也符合她这毫无逻辑的性子。
因知道赵芜月没有说实话,他也实在是没耐心跟她这么软磨硬泡着。于是,他决定直接摊牌。
“先前你说过你是我小辈,所以我得照顾你。可这多日来,小月你一直往我府上捎东西,我也不曾有个表示。那么今日,我想照顾性地提醒你一句,你再这么往我这儿跑,你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到最后也只能是我娶你。”陆筠语重心长地与她说道。
“好啊。”赵芜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几乎是紧接着陆筠的尾音开口的,这让陆筠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唉……”陆筠深深长叹一口气,然后一步步朝她走近。
刚刚那话赵芜月确实没仔细听,不过她倒也真切地听到最后一句了,她觉得她的回答没毛病。倒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筠为什么听了她的话之后,一幅无其奈何的模样。
他走到她面前,出乎意料的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将头抬起来。这样一个轻佻的动作经由这个中年儒雅男子做出来,竟也庄重的很。但赵芜月的心肝儿还是不由自已的咯噔了一下。
“你真的喜欢我?”陆筠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问道。
他的眉头轻蹙,望着赵芜月的一双眼睛看起来像两口深井,望不到底的那种,但是井面看起来却是静水无波。赵芜月被迫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还有些茫然,然后过了几分钟才终于晃过神来,一瞬间又毫无预备地慌了神。
赵芜月也算是定力超群了,眼神闪烁了两下后又恢复如初了。“喜欢啊,赵芜月本来就喜欢你。”
面对着那样一双眼睛,赵芜月忽然就觉得自己撒不了谎了,所以她以江月的身份说出了一句大实话。赵芜月本来就喜欢陆筠,这在这本书中是比真金还真的事实。而她后来也是巧借心机上位,嫁给了陆筠。所以她之前进门时让他喊她夫人,不是脑子进水了。
“多喜欢?”陆筠微微低了头,离她又近了一分,然后低低出口问道。
赵芜月本来还想再用刚刚的法子蒙混过关,但她发现,不行啊!按原本赵芜月的性子,应是回一句,“不要命地喜欢”!后来她转念一想,这话一说出口。万一他真的要来拿她的命,她是反抗呢还是反抗?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赵芜月神情无比柔和道。
一个是从给予的角度,一个是从接受的角度。赵芜月觉得自己可牛了,文化水平真是老高了。谁知下一刻,因为听了她的回答而神色复杂的陆筠,直接拦腰抱起她就往内室走。然后在赵芜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放到床上,直接抬脚跨上床覆在她身上。
“你若说的是实话,那我便动手了。”陆筠将手放在她的衣领口作威胁状。
赵芜月今天穿的一身右衽交领的浅碧色窄袖襦裙,就内外两层,好扯的很。陆筠做出这样的举动,赵芜月有些慌乱无措,以至于连脸都吓白了。
赵芜月眼神闪躲,只反射性地拿手抓着陆筠的手,防止他突然兽性大发。陆筠低头看着附在自己手背上的两只细嫩柔荑,他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还有手心的冷汗。他看着已经被自己吓到六神无主的赵芜月,心想,这还是第一次调戏良家妇女,却也是成效斐然,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