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野醒了?!”
两人正说着,帐篷外面就传来了袁行歌的高喊,下一刻门帘就被大力掀开,一脸喜色的袁行歌就快步踏了进来,正要问话,就见里面的两人齐齐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明清野尤甚,眼神都严厉了:“小点声袁二姐,我家夫郎好不容易歇了。”
“哦……是是……”袁行歌立马放轻了脚步和声音,走过来围着明清野看了半圈,然后抚着心口轻叹:“昨天我都以为你要死了,这心里慌得不行,差点提剑去砍左衡秋以解我心头愤懑。”
“左衡秋跟此事也有牵连。”明清野想起昨日惊险,其实也有后怕。如果杀不成莫甘,那死的就会是她和一万士兵。
所幸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右翼的兵权我母亲已经尽数拿了回来,许蕴挨了一剑不敢在这里待下去,左衡秋也明哲保身,除了找过青铁一次外再无异动。”袁行歌道。
“左衡秋找青铁?”明清野倒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对,一字一句全是离间之意,但青铁不是跟你关系不错,昨晚就跟我们说了,你的友人,品性都差不到哪儿去。”
就为这一出,袁行歌连夜把全营要紧的将士都召集到了帐篷,她们到镇南不到一月,除了左翼信得过,右翼刚收回来,一些人总要敲打敲打。
说罢,袁行歌又用眼神示意明清野:“这回右翼将军一职,你就别推辞了吧,这个官也不是一直要你当,等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时候,女皇的圣旨上面才是你真正的职位,只会高不会低。”
“你就别推辞了昂,等伤好了就立马上任,放心,我会先替你整顿整顿右翼那些人,保管不会让你费心。”
此话一出,冯阿信的神色都激动了几分,这不到半月明清野就已经是将军了,足够光宗耀祖!
“嗯。”明清野也后悔过上次推辞,给了许蕴机会让他在右翼动手脚。
现在她要让军营一条心,全力抵抗南晋。
军营里的事情总是传的飞快,很快明清野醒来并且接任右翼将军一职的消息就传遍了,除了真心为明清野高兴的,还有就是一些酸话。
金四海擦着自己的刀刃坐在粮草箱上,她今日负责看守粮草,身边跟着的也是带的新兵里有眼力见的几个。
“百人将,这明将军到底是什么来头,升官升的这么快?属下听说她可是跟我们一样的新兵啊。”一个长相粗犷的新兵在旁边喝着水,看着远处被罚训练的右翼军队不由道。
“乡野来的,来的时候又是护夫郎立军令状,又是严于训练手下士兵,只要出战就会立功,本事了得,所以得了袁大将军的庇护。”金四海将剑往旁边的木箱上一刺,锋利剑身立刻没入一半。
“百人将的本事也不赖啊,除了那明清野,唯独百人将杀的敌军最多,也不该只是一个百人将。”跟过金四海的一个士兵接道:“如今跟着明清野来的冯氏都平步青云,让我们这些,在战场拼杀五年之久的老兵如何自处。”
“谁让你没本事,我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都吓尿了。人明清野可是专杀敌军主将,还没失手过,你能拿什么比。”金四海敬畏强者,刚开始那点不服早就被冲散了,现在听着这些人语气不明,不由得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只是说说罢了……”那兵娘子还是畏惧金四海的:“百人将可是烟沛金氏,若是亮出身份,怕也能连升几级。”
烟沛是阌朝外城,又通着阌朝三十六城,向来是商家必争之地,而金氏就是烟沛三大家,金四海为金氏嫡长女,只因商贾身份难以入朝才投身军队。
说句实在话,金氏富甲一方,拿钱砸都能砸出一个将军来,偏偏金四海自己想出人头地,才熬了这么多年。
如今看着明清野,金四海不想落下太多,已经一纸书信告知了家里,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其实她早些年已经可以升任都尉,只是被一个背后有朝廷势力的人抢了军功,后来这人官路通畅就去了阌朝。
这也让金四海明白了许多,本来想着这次立了功就借家里的地位打通军中关窍,两两相得益彰。
却又突然杀出明清野这一匹黑马,让她的军功瞬间黯淡无光。但升还是要升的,不然怎么才能追上那女子。
金四海可不想在这里管这些毛头女兵,她更想作为明清野手下一员猛将,跟着她浴血奋战,树立军功,加官进爵。
如此才好。
“你说得对,官位,谁会嫌高。”金四海嘴角上扬,眉目间难得神采飞扬:“只是明将军的坏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要是让我听见就罚你们加练。”
“是是。”手下人一一应道。
军营整顿,右翼罢免了好一批吃里扒外的将官。一些被明清野提拔上去的女兵都有着跟金四海一样的心思,就连阮梨枝张小池这样有些许军功的,又托了关系进了右翼,离明清野更近了一步。
晚些时候明清野就带着夫郎回驻地家里,难得有了不训练也不出战的清闲日子,明清野歇了两天就闲不住了,夏路回一个没看住就跑去了连云山上。
这两日她到了外围的一座山顶,发现高处能看见连川河流蜿蜒,还能远远看见南晋的驻地,不过犹如蚂蚁一般得小。
这时候她就不由想,两军驻地这么近,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架在此处完全可以窥探敌情。
可惜没有。
她只能无趣地绕下山,半路又捡两颗野鸡蛋摘些野果,如今快要入秋,驻地人家里有田野小麦即将成熟,山上更是物资丰富。
回了驻地,她就发现院里早早升起炊烟,夏路回徐夫郎跟青铁的夫郎都在忙碌。
明清野走过去瞧了一眼,顺便给了夏路回一个果子,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的饭菜做的这样丰盛。”
“妻主,是为了给你庆祝。”夏路回直起身说:“徐夫郎说驻地难得出了一位将军,昨天就跟我商量要操办一场,晚上还请了相熟的人过来吃饭。”
“妻主的战友也会来。”
“原来如此,那就随你们高兴。”明清野啃着果子说:“要我帮忙吗?”
“说起帮忙,我还真有件事。”夏路回回房将那张狼皮拿了出来,又搬了椅子:“我知道妻主闲不住,那就坐在檐下帮我把这张狼皮割成我要的大小,脚踩着就行,莫要扯到了伤口。”
“割这个做什么。”明清野不解。
“已经入秋了,该做些保暖的衣服。”夏路回返回去切菜,然后回首,眼里投进了一道光线,清俊面容更添了几分神气:“妻主常穿的那一身衣物上的血渍洗不干净了,后面又破了一个大洞,必须要换。而且妻主难道不想穿着我做的衣服上战场吗?”
“自然想。可是刀剑锋利,也容易损坏。”明清野为难说:“这样,你做的难看些,坏了我也就不可惜了。”
“要做便要做最好的。”夏路回在这点上从不顺着她:“坏了就再做。”
“哦……那就你做主。”
明清野有些郁闷的样子惹得其他夫郎低声发笑。
徐夫郎更是调笑道:“我听妻主说,明将军在军营里威风凛凛,如今在夏夫郎面前,倒是十分听话。”
夏路回才觉得自己说的语气强硬了。
妻主现在是将军,军营里要立下威信,在家里也是一家之主,他怎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对妻主不客气。
再回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妻主正努力割狼皮,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抬首看过来,神色如常,还对他轻眨了下右眼,十分轻佻:“放心吧阿回,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她还以为夏路回是担心她扯到伤处。
夏路回瞧着她,不知想了什么,低首无声笑了笑,便专心准备晚饭了。
晚上的时候向许带了一堆人过来,院里摆了两大桌,一桌坐五六人。
“可累死我了,二姐听说明清野要请客,非要跟我过来,明明没请她。”袁瑄汝坐在院子里连连抱怨:“多一张椅子多一张嘴,饭都要不够吃了!”
“有这好事怎么不想着二姐?”袁行歌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不就是害怕我跟母亲一块来嘛,真的想多了,母亲怎么会来凑小年轻的热闹。”
“……这不是怕母亲太给明清野面子。”袁瑄汝小声嗫嚅:“她要是来了这饭还怎么吃的热闹。”
明清野坐在首位,也是袁瑄汝推脱的,她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坐定,然后开口说:“大家能来做客,我当然是十分高兴,不过开饭前我先来说说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冯阿信自信地开了口:“吃完要留下洗碗!”
明清野笑着说:“还是阿信上道。”
“哎呀我们听冯姑娘说过了,都知道你的规矩,可以开饭了吧!我闻着好香,每日吃军营的饭菜都吃腻了,快上菜吧!”袁瑄汝探头探脑地叫道:“能在这里吃一顿大餐,洗碗我也认了!”
“还有酒!”袁瑄汝就像个活宝,看见什么都新奇。
“是,家里自己酿的,今天也是个喜庆日子,就挖出来给大家助助兴。”向许憨笑道:“普通的米酒,喝不醉人。”
“好样的向姐!”袁瑄汝直接起身抱起酒罐往桌子上摆的空碗倒了下去,碗放的密集,倒是没洒出去多少。
倒完袁瑄汝就拿起一碗豪饮,坐回去大笑:“有酒有肉,爽快!如果天天有这样好的欢聚,我倒更想留在这连川边境。”
“战事一休,总要回去。不过在座的都有本事,又何愁不能在阌朝聚一场。”袁行歌也端起酒碗:“我袁行歌,敬各位,军功卓著,马到成功!”
“敬各位。”明清野也端起一碗。
“敬将军!”
交情好的众人满眼崇敬,齐齐端起的酒碗也让这些人的心拧成了一股绳,如此凌云壮志,对敌军又有何惧。
晚间众人帮忙收拾了残余,才一个个勾肩搭背的告别明清野,走上了回军营的小道。
那米酒喝不醉人,后劲倒大,袁行歌脚下虚浮,临走时拍了拍明清野的肩膀,痴笑着说:“阿野,你,很好,我们袁氏,保你……回了阌朝,我再请你喝,最好的酒……”
“啧!自己酒量不行还非要喝那么多。”袁瑄汝扶着她向明清野摆了摆手:“我们就先回了啊明清野。”
“嗯,路上小心。”
明清野身后就跟着青铁,正默默看着她。
“明清野,还没恭喜你升任将军。”她轻声道。
“多谢多谢。”
明清野对她远没有对冯阿信放得开,但今天高兴,也揽住她的肩说:“我们以后都会更好的!到时候我俩就带着夫郎去繁荣的都城,让阿信这个孤家寡人羡慕去吧。”
“说的是。”
青铁最后还是咽下了让她把自己调去身边的话,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算了,就算要训练新兵,不能跟明清野一起出战,她迟早也能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顶多,没别人那么顺罢了。
冯阿信:这题我会!
亲妈:宝贝们,今天换了新封面,觉得封面人物跟我女儿很像呢!是不是超级帅气呀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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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右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