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触即发,敌军的数量也要比青阌多上一倍,整整六万兵马,压过来时脚步声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怎么办,我们也要上。”
袁瑄汝咽了口唾沫,紧紧盯着前方已经压过来的大军:“他们如此推进,迟早要包围我们。”
明清野呼出一口气,拔出剑说:“等弓箭手打散对面的阵型,我们也上,不能让对面抢占先机。”
她刚说完后排就想起弦鸣,弓箭如雨般射出,而敌方显然也有此想法,只不过距离还太远,也就只能到前排。
三排持盾的女兵有效抵挡住了箭雨,反而对方因为太过突进,有的脱离了第一层防护盾,被箭射成了筛子。
明清野躲过箭雨,眼神集中而又锐利,一边拿剑挡住箭,一边观察敌方漏洞,眼见对面被箭射出一个豁口,立刻道:“东南方位!”
“得令!”袁瑄汝已经拿到了弓.弩,直接向那个方向射出三弩,弓.弩在这样的距离最为好用,强力瞬间带倒了一大片。
明清野见准机会直接冲了进去。两军汇合交战,箭雨不再发射,而袁瑄汝也立刻让大军跟上:“给我杀!!!”
敌方显然没料到前几日还死气沉沉的队伍就这么冲了过来,立刻有经验丰富的士兵叫着围住明清野杀了她,可是长矛都还没举起来眼前就迸发出一道血柱,而是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
一剑封喉。
明清野一刻没停,脚步转换间已经抹了四五个敌军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跟着袁瑄汝冲过来的刘古直接惊掉了下巴,而袁瑄汝是被明清野提前安排说带着大军,她开路,后方跟进冲散敌军阵型。
“真的是,明清野!干得漂亮!!跟紧百人将!!冲啊!!”跟着明清野训练的士兵一个个士气大振,高呼着百人将就杀了进去,这一翼敌军还没有反应就被冲开一个豁口。
更主要的是!开路的人,她们拦不住!
那个黑脸女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只要被近身就会被直击要害,没人能反应过来,布甲之外只要是裸露的皮肤都是她的目标,她杀了很多人,但更多人是直接被挑了手筋失去了战斗能力,只能等死。
而且,而且那人,迅疾如风,行如鬼魅!
青天白日,她仿佛是地狱来的杀神!
“撤……”带兵的敌军将领再也没了轻敌之心,眼见着军队那道裂口越来越大,立刻高喊:“右翼撤退!快撤!”
“真抱歉,你撤不了了……”那将领耳边响起一道低语,下一秒她就眼前一黑,明清野直接扭了她的脖子,斩首成功。
正和左衡秋打的正欢的赫连月听到侧方不断传来惨叫,轻蔑一笑:“青阌大军,一群懦弱老妇,只会大叫不成!”
“哦?”
左衡秋应付地极为吃力,也不落下嘴上功夫:“赫连小将有所不知,这大叫也是一门学问。比如吼破你们的耳朵,叫你们听不见声,也不枉来这战场一趟。”
“尔等只会口舌之争!”赫连月刀法如影,很快就给左衡秋和刘阡带上了几道刀口。
正当她要乘胜追击时,却被右方的惨叫吸引,不由得看了过去,这一看,大眼几乎瞪直了:“怎么回事!人呢!右翼的人怎么少了一半!”
“将军!敌军出现一神秘高手,在我军右翼杀出一条血路,而且极为迅速的包围了右翼末尾,那五千人,救不回来了……”一位女兵骑马赶来,面色青黑。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赫连月暴怒:“蠢货!见势不对为何不退!”
“是发号施令的将领,全部被斩杀了!”那女兵都想哭了,她们群兵无首,没人喊撤,也不敢撤退啊!
“什么……”
赫连月转头看向已经退回的敌军主将,眼神满是愤懑,气的脸都红了:“袁行歌!你敢阴我!在此处拖住我好让手下截我大军?你们青阌还真是只会耍这些小把戏!”
“赫连小将冤枉,这可不是本将军在发号施令。”袁行歌也知道了侧方战事,高兴地仰天大笑:“只不过确实是我手下人所为!怎么,折损五千精兵,还要再来吗?”
“……”
赫连月捏紧了手中刀。
“小将军,我军损失惨重,加上敌方将领来路不明,怕是不能恋战。”那女兵有几分计谋,在旁边劝道。
赫连月咬住牙。的确,谁也不知道那领兵之人她能不能打过,要是她折损于此,就真的让青阌得了便宜。
她对袁行歌喊道:“袁行歌,下次,将那人给我提出来!我若见不到,势必大军压境,到那时你有任何计谋,都是徒然。”
赫连月虽然年龄小,但对于战事走向也有自己的理性,并非激进之人。现在他们才刚交战就折损五千兵马,数员将领,也该知道及时止损,摸清敌军底细再战。
“击鼓,撤。”
赫连月最后看了眼洋洋得意的袁行歌,策马退去。
“哈!”袁行歌眼见着对方撤退,眼里顿时满是兴奋:“成了!我们也撤!”
这一战已至未时中,等撤回营地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袁行歌激动万分,回去饭也不吃就要叫明清野来问情况,不曾想去了她四妹那边才知道明清野已经回去了,说是答应了夫郎一下战场就回去吃饭。
“这人!这人都不顾自己的功劳的吗!”袁行歌从没见过这么肆意的人,一时怔愣住了。
“那也得有人敢抢她的功劳啊二姐!”
袁瑄汝也是兴奋异常,但是今日又是亲眼所见又是跟着明清野杀敌,已经兴奋到了麻木,反而看着比她二姐要冷静很多。
“你是不知道啊,她就那么直接冲进敌军,我一眨眼她就把一个敌人的脖子抹了,血溅了一地。人家眼睛都不带转的就接着杀了下一个,我们踩着她身后的尸体,一路通畅!”
袁瑄汝真的无法形容那种爽感,仿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她在开战前是不是给你们说什么?”袁行歌听的心肝颤抖,激动非常。
“说了啊!她说她去斩首,让我们包抄,二姐你知道吗,我们只有一千人,围歼了对面五千人!这还不是我数的,是明清野说包抄末尾五千人!”
袁瑄汝只知道对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哪里知道那是五千多人,最后几乎杀红了眼。
“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我们杀了有五千人!”
“她没说错,的确是五千人。”袁行歌眼神已经开始复杂了:“明清野果真就那么神,杀人的时候都能看清敌军人数,她简直就是个精密无比的冷血兵器,杀神!”
“杀神人家回去吃饭喽,还有美人夫郎陪着,比我们好多了。”
袁瑄汝摸摸肚子:“不行二姐,我饿了,再不去伙房饭都要被抢没了,我先走了啊!听说今天为了庆祝还有鸡腿!”
“好,你去吧,我去换身行头,给母亲送去捷报。”袁行歌狠狠吐了一口气。
抓不到人没事,反正明天明清野还会来,不怕她跑了。
军营里更是嘈杂无比,都在讨论今天敌军撤退,不战而胜的事情。
是以一晚上过去,所有女兵都知道了,明清野一战封神!
大出风头的明清野此时静悄悄回了驻地,到连川河边把布甲上的血冲完,又洗了手和脖子,脸没敢擦,总之血腥气少了一点才回去敲响了家门。
夏路回就在门口坐着,闭门也是明清野叮嘱他的,除了今日出去了一回,就一直坐在门口等她回来。
听到声响他立刻去开门,见门外是妻主,担忧了一天的神色立刻喜上眉梢,想上去抱她,却被抵住了心口。
“身上脏,阿回,进去,我洗洗再抱好不好?”明清野可不想让他沾上血气。
“好。妻主说什么都好。”
夏路回赶紧让她进来,急匆匆去倒热水,伺候她洗澡,又将早就做好的饭食端了上来。
“妻主爱吃鱼,今日我特意向徐夫郎学了做法,妻主等会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夏路回那回见明清野吃鱼吃的停不下来,就知道明清野爱吃,只是他不会做。
今日见徐夫郎买了鱼,连忙过去隔着距离请教。
徐夫郎是个好人,慢慢教给了他,还白送他一条鱼。
夏路回连连道谢,回来就自己试着做了。
“好。”
明清野也是十分快速的洗了身上,把脸也洗了,才湿着头发坐在了炕边:“阿回,你也过来,陪我吃吧。”
“是。”夏路回关好了门才过来。
明清野直接将鱼腹上的肉夹到了他的碗里:“你也尝尝。”
“谢谢妻主……”
夏路回捏住筷子也吃了起来,他只顾着等了妻主,午饭都难以下咽,就只吃了一个馒头。
“妻主,身上好像都没带伤。”夏路回在她洗澡时不顾羞耻的盯着看,就是害怕她带了伤却不告诉他。
“我今日还从徐夫郎那里得了些伤药,本以为能用的上。”夏路回松了口气笑道:“用不上最好了。”
“嗯,她们都不是你妻主的对手,今日我把她们全都打趴下了。阿回尽可放心。”
明清野笑看着他说道。
“妻主最厉害。”
夏路回这下才彻底相信明清野有自保能力的说法,往后她再去战场,便有了更多安心。
吃过了饭天也彻底暗了下来,夏路回去洗了碗筷,而明清野把自己带血的衣服全部搓洗干净挂在了外面。
趁黑倒了水,明清野远远就看见向许带着她夫郎回来了。
她下了战场走了太早,军营里肯定有不少人找她,这向许怕是也要过来问问她。
为了防范于未然,明清野进了屋栓上门就吹了烛火把夏路回拉上了床:“阿回,先躺好,可别让她们进来看见我这幅模样。”
在旁人眼里她满脸都是丑陋外加凸起的黑斑,今天也是图个爽快才那么早就洗了。
而外面,尹望杨七已经推门进来,见西房灯灭着,就在外面叫道:“夏夫郎,不知明姑娘是不是回来了?”
向许也定住脚步进来到门口说:“百人将,你今日走了太早了,左翼将军到处寻你呢。”
等了半晌,里面还是没半点声音,向许疑惑,上前还敲了敲门:“百人将?”
下一秒里面就传出来一声低低的,仿佛被欺负了的叫喊:“妻主……”
“……”
向许也是成了亲的人,顿时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出去了。
尹望杨七捂着嘴偷偷在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回了屋。小两口刚刚经历生离死别,免不了要温存温存,他们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等外面彻底平静下来,明清野才翻了个身把夏路回放了出来,嬉笑轻声说:“阿回,这样就成了……”
夏路回憋的面红耳赤,刚刚猝不及防被妻主压在身下,他才短促地叫了句妻主,被外面人听见肯定是要误会了。
“妻主……怎么变坏了……”夏路回不敢乱动,害怕对面屋里人发现不对。
“我一直都这么坏。”明清野直接凑过去:“怎么,不喜欢我?”
“……”
这要他怎么说,肯定是喜欢,但是要是**,收不住了怎么办。
夏路回不想在这么匆忙的日子里和妻主**,要是以前他还想着趁妻主未经人事,哄她要个孩子,留一份牵挂。
现在则是为了妻主的身体,也不能这么仓促,至少等战事平息后再想孩子的事情。
“真的不喜欢?”
明清野见他不说话,顿时心里一突,完了,是不是把人吓到了。
这还是个思想保守的古代人,她这样的流氓可不受喜欢。
明清野正要补救,就听男子轻声吐出两个字:“喜欢……”
“……”
明清野直接扑过去,摸着他的侧脸找到嘴唇位置狠狠亲了上去:“喜欢就喜欢,拖这么久才说害我担心。”
“……”夏路回整个人都懵了。
强吻完的明清野又怂了,赶紧退开:“我要睡觉了……”
她半天没听见回应,无声笑了笑就闭上了眼。
男孩子的嘴巴还挺软的……她今日见了血有些亢奋才抓住夏路回这样胡闹,希望没把人吓到。
而夏路回一个人心脏扑通狂跳半天,回过神来明清野都已经发出了鼾声。
“……”
夏路回便也轻轻躺好睡去,只是晚间做了场梦,梦里妻主黑发如墨,尽数铺展,就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凑上来亲吻他的唇,然后与他纠缠在了一起。
夜色深重,夏路回于美梦中唤着妻主,明清野却陡然惊醒。
咳咳,玩脱了,竟然做了个春梦。
再一看夏路回,本来不安分的人此时也安静了下来,明清野没好意思叫他,只能翻了个身弓着身体继续入睡。
可想而知,第二日夏路回醒来时,发觉自己湿了裤子是有多慌张,趁着妻主未醒立刻起身悄悄去换洗,脸色烧红。
而明清野假装还睡着,给他留了时间。
等他收拾好了明清野才哼唧一声起了床,照着流程刷牙洗脸,再给自己涂黑脸,不知是不是这药泥天然防晒还有医美功效,她的脸竟然不那么粗糙了,还要比脖子白。
也是,美人面的毒药是伤脸的,解药自然对脸有益处。不管了,反正现在还得继续抹着。
收拾好了之后她出去找夏路回,后者看来已经接受了早上的突发情况,此时还算冷静地让她吃早饭。
明清野也不敢再多留,军营那边肯定还等着她呢。
出门往后营走去,远远的明清野就看见军营门口守着两个人,一个是袁行歌,另一个不认识,但一脸奸相。
袁行歌一见她就扑了过来,不正色的话跟袁瑄汝不愧是两姐妹:“明清野啊!你可算是来了!”
“左翼将军找我有何事?”
“别装傻充愣,还能有什么事!”袁行歌直接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往军营里带:“今早手下人统计的伤亡人数报了上来,你带的一百人,没有任何伤亡!记大功一次!”
“还有你独自深入敌营,斩首敌方数员大将,再记一次大功!”
“是……将军能不能先放开属下,您的手劲有点大。”明清野还以为这是个多稳重的人,果然不应该对袁四的姐姐抱有幻想。
“哦,抱歉。”袁行歌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现下见了人自然要好好说道一番。
看着明清野荣辱不惊的样子,袁行歌更是在心里直点头。
而明清野则观察着另外一个人,那个大概跟袁行歌差不多年岁的女子盯着她的视线有些意味不明。
明清野有些在意:“左翼将军,这位是……”
“她是右翼副将,左衡秋,你别管她。”袁行歌知道这个人是要来见见明清野,左右也拦不住,她就让左衡秋跟着了。
反正她看明清野不是那种趋利附势的人,左衡秋别想从她这儿把人抢走。
“怎么不管,要是大将军将她指为右翼将军,那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不知何时,明将军来和我切磋切磋,也让我知道你的本事,够不够格当我左衡秋的将军。”左衡秋走到明清野的另一边,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
“将军不敢当,属下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人将。”明清野不接茬:“至于本事,自然也有能让左副将见识到的一天。”
“口气不小啊。”左衡秋眯着眼叹道。
明清野也是一笑,那熟悉的奸笑让左衡秋都愣了一下。
呵,有意思……左衡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丝毫不在意自己相当于吃了个闭门羹。
明清野被袁行歌抓走了,早上的训练就成了袁瑄汝主持大局,照着明清野的法子练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带队跑去主帐听墙角。
“明清野,你可知罪!”
嗯?罪?
袁瑄汝一听这是她母亲的声音,瞬间冲进去,旁人拉都拉不住,只听她气愤道:“您老糊涂了不成,明清野何罪之有!”
“四妹你来干什么?”
袁行歌正看的津津有味,就被袁瑄汝打断了,连忙过去安抚她:“你会错意了,母亲不是要定罪,而是这明清野着实不知好歹,非要什么五品骑尉,不要南翼将军之位。”
她们问了半天缘由,明清野就是不说,最后还是把刘古叫了过来,小心翼翼说了之前明清野求她的事,众人才恍然大悟。
旁边的刘古战战兢兢地跪着:“大,大将军,这不管属下的事啊!”
“是,不关刘骑督的事,是清野自己想要,实在不行,四品都尉也行,我不挑的。”
明清野立在主帐里笑眯眯地说。
你这还叫不挑!刘古真想当场晕过去。
“你可想清楚了,右翼将军这个位子再推拒,下次可就不一定还给你留着。”袁离珏满脸严肃,但是眼睛里的喜爱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自然,清野说话算话。”明清野还是没那么想一飞冲天,万事都要有个过渡,要是飞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可就头破血流了。
明清野就想拿个高一点的职位,至少能深入主帐了解更多军情国情。
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军队的指挥部,也算是让她找回了指挥军官的老本行。训练还是要继续的,在其位,更要有配得上这个位置的能力。
上一辈子她当女军官,在特种兵里面,除了狙击手,没人比她枪法更准。
“那就给你四品都尉之职,掌管步兵营,让刘阡带带你,她现在算是你的同僚。”
袁离珏摆手说:“下次出战,你也要迎战赫连月,袁行歌,左衡秋,刘阡都有跟她对战的经验,你也可以跟她们讨教讨教。”
“对,现在赫连月完全不知道阿野的招式,正好下次依旧能打她个措手不及。”袁行歌已经亲热地改了称呼。
“……”
刘古擦了擦头上的汗,就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明都尉,还训不训练了!”袁瑄汝一整个气住,都尉管的人可就多了,至少有十营,那明清野能管的过来吗!
她们一百个人都不够分的!
“练,练。”明清野向袁离珏一拱手就跟着袁瑄汝出去了。
主帐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往常也是如此严肃的场景,但一想到今天明清野搞出来的事情,袁离珏都忍不住无奈轻笑。
就为了让自己夫郎有个通行令,非得要五品官,二品右翼将军弃如敝履。
这理由本来没人信,叫来刘古一问才知道是刘古给她说的,所以明清野又是为了夫郎上阵才那么勇猛,下了战场还提前离开。
袁离珏都对她的夫郎有了兴趣,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让一个女子牵挂到了这种地步。
她都能想到明清野如果打赢了这场仗安全回到京都,该有多少世家盯着这位后起之秀,区区一个乡野男子,绝对要被她们生吞活剥。
说实话袁离珏都有把自己儿子嫁给明清野借此拉拢她的想法,那个夏路回21岁,她儿子还要年轻一岁呢!
但是现在看来,此法怕是行不通,还容易触及明清野的底线。
说不定她可以反过来利用此事,让白氏那边的人来触明清野的霉头。
哈哈哈哈,当真是让人愉快!
再说明清野一出去就见那一百人齐刷刷站门口听墙角,不由笑道:“怎么了这是,来给我撑场子?”
“我们也是担心百人将!”张小池口快,说完才想起规矩,老老实实喊了声:“报。”
“行,今日战后,可以破例。走吧,我们去校场,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谁杀的敌人多,谁就更有机会在后日新兵大军到来前的考核里拿到头筹。”
这也是这次战役的目的之一,为了让这些人有拼劲,明清野就把奖励放在杀敌数量上。
明清野抬手让她们跟上,那份封神的实力也让这群人无比的心甘情愿。
“我们都听明都尉的命令!”
“是!”
袁瑄汝抱着手臂跟在明清野身边:“我承认,我这辈子都学不会你的招式。但是经过这五日训练,我上了战场能感觉到实力增强了不少。”
“我们也能以一敌百,以一千杀五千,南晋也不再是一块铁板,让我们绝望。这都是因为你,明清野。”
“我呀,是为了我家夫郎。”
明清野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袁瑄汝失笑:“是是,我们都知道你家夫郎最重要,等我带上新兵就告诉她们,我们明都尉呀,是个夫郎奴,一日离不开!”
背后的女兵都哄笑成一片,几个有实力的女兵也起哄道:“我们也这么说!”
当了大官,明清野也就没有做百人将时候那么清闲了,中午训练完就被袁行歌截住,说要带她去看看她手底下的步兵营。
刘阡也跟着,她们以后都是同僚,又都在袁行歌手底下,有必要认识认识。
“如今你正式上来了,军营里也有了一定威慑。”袁行歌走到一处高台指着一片空地说:“平时我们都在这里练阵型,你来的不久,这几天我也在养伤,就没有再操练过。”
“以后你就可以把手底下的人安排到这里,以击鼓为令。一万人可不比一百人,到时候命令都传不过去。”袁行歌拿起鼓槌使劲敲了敲。
“属下怎么说,这几日来都没见过大军训练,还以为都是各管各的。”军纪散漫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一般大军都要集中起来练。
“大战过后,我们牺牲了不少士兵,因为统计死亡人数等等都费了一些功夫,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等新兵到来,我们也能补充上兵力。”
袁行歌感叹:“主要的问题是,敌军主将赫连月一日不败,我们就永远受其威胁。”
“一军主将都没办法打赢,手底下的人士气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明清野,”袁行歌慎重的看着她:“下一战你势必要面对赫连月,现在就让我来跟你过过招,看看你的招数到底能不能为我们扳回一城。”
“属下比较适合赤手空拳。”明清野有些头疼,她真的不是很会什么招式,现在练的空手道柔道那些,也是特种兵训练涉及,可不是泰斗一样精通。
能哄哄袁瑄汝,但袁行歌一看就是个中好手。明清野觉得自己不能轻敌了。
“没关系,那就赤手空拳,只要你有底子。”袁行歌捏捏手说:“你每日抽出些时间,我们来特训你,不仅要跟我练,还有刘阡左衡秋,军营里的高手我都会安排过来,给你提升实力。”
“……袁将军,大可不必吧,这不是让属下做肉垫嘛。”明清野觉得自己就是去挨打的,什么提升实力。
“还没打过怎么知道,不如就现在,我也不拿武器,让你三招。”
袁行歌跃下放着战鼓的高台到了空地上,显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有信心。
明清野同样手痒,练了那么久,一百人里也没有个能给她当对手的,也就没有拒绝,翻身而下就拱手道:“那属下就得罪了,袁将军。”
“放马过来。”袁行歌知道她速度极快,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摆好架势就全神贯注盯着她的动作。
明清野也同样眼神认真,见对方不动作,有时还是抢占先手最为重要,她带着试探之意挥拳而上。
“太慢了。”袁行歌直接旋身飞踢,躲开她的拳头还给了她一击。
明清野眉头一挑,却是收着力抓住她的腿一转用力压下,袁行歌重心顿时不稳,手在地上一撑才勉强站立。
“打这么慢,是故意寻我破绽,不错啊!”袁行歌刚说完明清野就已经近身,对方冷静集中的盯着她,完全没有分神。
袁行歌被她的眼神加黑面吓得有些愣住,要是第一次被她这样近身的人肯定会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面如恶鬼眼里还含满杀气,只气势上就已经镇住了对手。
而明清野显然是个只要有机会就直接下死手的人,袁行歌凭借训练多年的反应接下她密集的拳脚,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她也知道,明清野这是在跟她切磋有所留手,不然的话就她刚刚那一愣,明清野完全可以一招制敌。
“啧。”
袁行歌跟左衡秋师出一门,打起架来就是容易话多,哪怕打不过也要逞口舌之利,对面那个赫连月是个脾气暴躁的,打赢了都是气愤离去。
这明清野,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也是十八岁吧,两个人怎么差的这么多!
袁行歌最后被明清野当胸一脚踹飞了一米远,躺在地上直接起不来。刘阡赶紧过来扶起她:“将军!”
“没事,没事……”
袁行歌伤还没好全,又一时分神没接住明清野的拳脚,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多躺了一会儿。
明清野也上来扶她:“属下没想到,将军打起架来,话还挺多。”
军营里两两对战的时候是会骚话连连,明清野也不例外,但那是分连之后跟相处了三个月的战友说骚话,在袁行歌面前明清野可收敛了,毕竟是她上级,还不怎么熟。
“明清野,你真的才十八岁吗?”袁行歌真的对她的集中力大为惊叹:“你稳得简直像是老将。”
“性格使然吧。”明清野嘿嘿一笑。
“现在不稳了。”袁行歌被扶起来说:“你拳脚功夫相当不错,要是赤手空拳这军营里没多少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要知道,我使的是白缨枪,刘阡擅长骑术上使剑,左衡秋擅刀。”
“而赫连月使的是两柄一米多长的弯刀,灵活性极强。”
袁行歌有些担心道:“你要是也不会使一样武器,总会落入下风。”
“属下使匕首,也能拿两个。”明清野拍了拍腰上别的两支短匕。
“你这……一寸长一寸强你知不知道!”袁行歌满眼嫌弃地看着她的匕首。
“那属下也能用剑。”
明清野拿出匕首说:“要不然属下用这匕首来会会将军你的白缨枪?”
“这么狂?”
袁行歌立马让刘阡拿她的枪来,誓要挫挫明清野的锐气。
刘阡听命去拿来,两人又摆开了架势。
一盏茶功夫后,袁行歌眼见着自己的手保不住了,明清野所有路数都盯着她拿枪的手,只要被她近身这就是暴露出来的命脉!
袁行歌立马撒开手,白缨枪顺势落地。
她简直目瞪口呆:“你……你也太阴险了吧!比左衡秋还要不是人!”
“一寸短,一寸险。”阴险的险。
明清野也只能到这上面下功夫,毕竟她武器是真不擅长,会的都是近战杀人技巧。
“哈哈哈哈!说得好!”
刘阡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几人看去,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左衡秋。
这个女人看上去阴邪,又悄无声息,明清野不太想跟这个人打交道。
“明清野,你跟我说不定更是一路人,干脆来我手下,四品都尉我也能给你。”左衡秋对明清野是真的极有兴趣,甚至都舍不得杀了。
不过看刚刚那两场,她大概也不是明清野的对手。
“左副将若是来教属下应对赫连月之法,那属下对您感激不尽,若是想拉拢我,还是等打赢这场仗再说吧。”明清野不想参与这两拨人搞内讧,现在大敌当前,就算不为了青阌国,她也要守住镇南城,不让战火蔓延到大山村。
后方就是她的家,军人的使命不就是保家卫国。
“你还真觉得自己能打赢?”左衡秋嗤之以鼻:“除非你杀光赫连。要知道赫连领兵出战,不把青阌江山打下一半绝不会罢休。袁氏如今死守镇南,也是徒劳无功。”
“那就杀。”
明清野在这一点上可是跟袁氏相同观念:“不瞒副将,这镇南之后就是属下的家乡,虽然仅有几百人,那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好人,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南晋踏过连川长河。”
“行吧,看来刚刚是本将的错觉,你我走不到一条路上。”左衡秋还以为明清野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看来跟袁行歌这个正气凛然的二傻子有的一拼。
袁行歌跟刘阡站在一处,看着这两人:“你说,她们谁赢了?”
“属下看不出来。”刘阡摇摇头,又讶异道:“她们好像没打起来啊将军。”
“你不懂,左衡秋的硝烟是看不见的。”袁行歌托着下巴深思:“我觉得明清野赢了,你看左衡秋那不爽的样子,定然没有达成心中所想。”
“知我者师妹也。”
左衡秋的确讨了个没趣。
“去去去,谁知你。”袁行歌嫌恶地白了她一眼:“不教明清野就赶紧走开,我们还要跟她切磋。刘阡,这回你上,你们比比骑术。”
“那我认输!”
明清野叫了一声:“属下不会骑马。”
“什么?你竟然有这么明显的弱点!”袁行歌可没想到明清野不会骑马,立刻大惊失色。
“属下家中贫寒,没钱买马,更别说骑了。”明清野捂着脑袋笑道。
“不行,你得抓紧练起来!”一军都尉连马都不会骑,岂不是让对方笑掉大牙。
袁行歌赶紧对刘阡说:“刘阡,你去你的骑兵营牵一匹好马出来,顺便找个骑术好的过来教她,势必要在三日内学会。”
刘阡得令,立刻去办了。
而明清野也知道自己该学,也就没推拒,不过听刘阡掌管骑兵营,就跟上去说:“刘都尉,若是可以,我想向您举荐个人。跟我一起来的冯阿信擅长骑术,跟马时常打交道。我觉得把她放在步兵营有些埋没了,不如放在你手下让她跟着吧!”
“可以。”刘阡自然也是爱惜人才:“就让她明日过来,我考校考校她,若是好的话,就让她做我亲兵。”
“让她多历练历练就行,她自己有一匹马,只不过那边不让养。”明清野前两天把冯阿信的马拉到了军营,冯阿信还说她没喂好,都脱毛了。
冯阿信想自己养,可惜步兵营没有地方,骑兵营又都是战马,害怕坏了规矩。
她就说她自己要是骑兵就好了,这样能时时照看她的马。
明清野记在心里,就想着有机会把她调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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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战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