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自己回京寻求皇上的帮助,是为了快些找到齐易阳,谁曾想反而耽误了三个月的光景。
现如今,她到底要怎样做呢?
若是仅仅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找到地老天荒恐怕都找不到。
叶羽眠愁容满面地回了府,银珠赶紧上前去迎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银珠见叶羽眠又像几个月前刚回来那会儿一样,便觉得有些奇怪,都过了这么久了,难道是齐易阳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叶羽眠苦笑道:“今日才知道自己被信任的人欺骗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姐是说齐公子还是其他人?”银珠诧异地问道。
“算了,有些事你还是不要问那么清楚的好,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叶羽眠怎么能对银珠说出皇上的所作所为?只能咽下这口气,回屋去想想其他的办法。
翌日,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皇宫问皇上关于齐易阳的事,也没有去向太后请安。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后是否知晓,可即便太后知晓,为了皇室的颜面,大概也会做出与皇上一样的事情来吧!
想到这里,她瞬间觉得自己认回亲人并没有什么必要,毕竟,他们压根不懂自己,反而将颜面看得比她还要重!这样的亲人,又谈何亲人?
午饭后,银珠见叶羽眠不是很高兴,便提议陪叶羽眠出去逛逛,就当散散心,或许能让她心情好些。
叶羽眠本来还有些犹豫,可银珠却软磨硬泡,硬是将她拉了出去。
叶羽眠无法,只能任由她拉着。
一路上,银珠喋喋不休,为了让叶羽眠高兴些,她也是煞费苦心,想了无数个点子,最后提议:“小姐,我觉得改天我们不妨去登山,不都说站的高看的远,心境也会开阔许多嘛!”
叶羽眠一听,灵光一现,“你方才说什么?”
银珠说了这么久都不见叶羽眠有回应,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反而有些惊住了。
“我,我方才说……心境会开阔许多……”银珠仔细想想刚刚说的话,觉得这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为何叶羽眠会如此激动?
“不对不对,你方才说的是:站的高看的远!对,就是这个!”叶羽眠面上涌出惊喜之色,心中突然有了对策。
银珠不知自己这句“站的高看的远”到底好在哪里,但是看到叶羽眠十分高兴,也就不纠结那么多了,原本也就是为了让她心情畅快些,才绞尽脑汁出主意的。现在好了,目的达成。
第二日,叶羽眠照常进了宫,不过,她不会再去御书房问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了,而是直接到了太后那边。
依照惯例寒暄一番后,叶羽眠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太后,你之前劝说的对,既然他有意躲着,恐怕此生都再难相见了。我已经决定将他忘记,还请太后替我相看一位才貌俱佳的人吧!”
太后属实没想到叶羽眠会说出这番话,激动的同时,也欣慰不已,“眠眠啊,你总算想通了!确实该走出来了,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放心,我必定为你挑一门好亲事!”
“对了,既然要挑驸马,那公主身份也该恢复了,你意下如何?”太后又提议。
这已经不是太后和皇上第一次提出要让她认祖归宗了,原先她想着,若是恢复公主身份,齐易阳知道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一直拖着。
可是,如今,她有了法子,只有恢复公主身份,她的一言一行才会被百姓传扬出去,齐易阳才能知道她的动向。
若是齐易阳得知她即将成婚,会不会回京来看看?
虽然她心里也没有底,但若换了她,她必然会回来看看的,哪怕只是远远望着呢!
叶羽眠点点头,说道:“但凭太后做主。”
太后听后,喜极而泣,握住叶羽眠的手道:“好好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皇上,择个吉日,拟好封号就把册封礼办了。这样你就是大樾国名正言顺的公主了!”
叶羽眠微笑着看着太后。
没过多久,叶羽眠正式被册封为归宁公主,赐公主府。而太后和皇上也替她看中了这届的新科状元,都说是个才貌双全的男子,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
借着太后寿诞,皇上在宫中举行晚宴,邀请了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就有这个新科状元。
叶羽眠当然也会出席,毕竟主要目的就是让叶羽眠见见这个新科状元,看看合不合眼缘。
晚宴那日,银珠本想让叶羽眠盛装出席,可她却说简单大方即可,不必太过奢华。
银珠不知何故,但也照做了。
大臣们纷纷为太后献上寿礼,叶羽眠却只送了自己亲自做的寿桃,在她看来,那些珍贵的金银珠宝都比不上自己的一份心意来得实在。
送完寿礼,皇上隆重介绍了这届的新科状元,实则是专门说给叶羽眠听的,好让她瞧见是哪位。
叶羽眠看见一位俊朗的男子起身,恭敬地向皇上行礼。她总觉着这位新科状元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皇上念出他的名字,叶羽眠才恍然大悟:竟然是赵善文!
他真的考上状元了!
真替他高兴!
晚宴过后,太后把叶羽眠叫到一旁,询问她对赵善文的印象如何。
叶羽眠只说看着还可以,不过还需再观察一二,且容她考量之后再做打算。
太后当然应允,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叶羽眠能抛开前尘往事重新开始,她已经很欣慰了。
如今,见叶羽眠如此慎重地对待自己的婚姻,这就说明她并不是在应付,而是真的想要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第二日,叶羽眠便去了赵善文的府邸。
赵善文听说公主驾到,十分诧异,但也来不及多想,放下笔,快步从书房走出,前去迎接。
初见公主时,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可也不敢细看她的容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恭敬地行礼问安,然后询问公主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叶羽眠见赵善文没有认出自己,便笑着道:“赵兄不记得我了吗?”
听公主这么说,赵善文才敢抬眼仔细打量一番,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见公主的确有些眼熟,可我印象中的人应该是个男子……莫非公主当日是女扮男装?”
叶羽眠笑着点点头。
“真的是你,叶兄!”赵善文欣喜若狂,想想又改口道:“哦,不对不对,请恕微臣失礼,应该叫你公主才对。”
“赵兄不必见外,昨夜见到你成了新科状元,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叶羽眠的脸上带着笑,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心中有种亲切之感。
“微臣能有今日,全都仰仗公主当日的帮助,前些日子我就在寻找公主与齐兄的下落,原以为茫茫人海很难相遇,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了。多谢公主!您对微臣有再造之恩,今后如有需要,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当日之恩!”赵善文说着,跪地叩谢。
叶羽眠见状,赶紧将他搀扶起身,而后如实说道:“赵兄,其实我今日前来,的确有桩事情同你说。”
赵善文一听,连忙问:“公主有事不妨直说。”
叶羽眠将自己与齐易阳的事,同赵善文说了。
赵善文十分佩服二人的感情,对二人如今的遭遇,他也觉得很惋惜,便问:“公主有需要微臣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微臣定会竭尽所能。”
听赵善文这么说,叶羽眠反而有些为难了,因为她的主意不仅需要赵善文的配合,还需要他作出一些牺牲。
赵善文见叶羽眠犹豫不决,迟迟不好意思开口,又说:“公主不用不好意思,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微臣都会竭力相助。”
听赵善文这么说,叶羽眠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赵兄,我原先想了一计,就是与一人假意成婚引得他现身。若他真的来了,我定会舍了这公主身份与他一同离去。倘若他不来,隔日便会传出我命悬一线的消息,这样总归能让他回来了吧!”
听叶羽眠说出这话,赵善文着实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当朝公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已经跛脚的男人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一时间竟然有些佩服二人之间的感情。
叶羽眠见赵善文呆呆地望着自己,迟迟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有些为难,便笑着缓解尴尬道:“我这要求的确有些过分,你是新科状元,有着大好的前途,前来相看的媒人定是一大堆。我确实不该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真是抱歉,就当我没说,你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不不,公主,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方才只是敬佩你和齐兄之间的感情,一时晃了神。令公主误会了,真是抱歉!”赵善文见叶羽眠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行礼道歉。
叶羽眠示意他不要如此客气,然后问:“那你是愿意帮助我?可是,这样你要牺牲很多,你真的不介意吗?”
“公主,我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你们,如今只要配合你去演一场戏便能助你们二人在一起,我何乐不为?况且,公主今日能来,又与我说这么多,便是信得过我。还请公主放心,我定会配合好你!”赵善文说着,又向叶羽眠抱拳行了一礼。
叶羽眠听他这么说,高兴极了。她的确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假意成婚,而且婚后助她与齐易阳离开京城。
赵善文便是天赐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