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眠看了看周围,问:“我这是在哪儿?”
银珠哭着说:“小姐,我们在杜神医这儿。”
说完,银珠又喊了杜神医,告诉他叶羽眠已经醒了,让他过来瞧瞧。
杜神医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齐易阳。
杜神医替叶羽眠把了把脉,而后,对他们说:“叶将军无碍,毒已经解了,肩上的伤休养些日子便好了。”
几人谢过杜神医后,杜神医便离开,自行忙活去了。
叶羽眠回想今日之事,着实蹊跷,又看了看齐易阳,觉得他的出现未免也太过凑巧,或许说,太及时了些。
鉴于他之前所做之事,叶羽眠没好气地问道:“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吗?”
齐易阳似乎全然没想到叶羽眠会这么问,惊讶之余,还带着些委屈,道:“不是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哼,你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银珠冲他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我恰巧遇险,你恰巧出现。你不就是想玩那套英雄救美的法子,好让我感激你吗?这种小把戏,放在以前,我或许会对你感激涕零,可如今,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不堪!”叶羽眠情绪激动,呼吸急促,连肩膀的伤口都拉扯得生疼。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果然,如今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齐易阳声音低沉地说出这番话。
见叶羽眠没再理会,齐易阳又开口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想告诉你,今日之事并不是我安排的,我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犯险。我知道如今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了,但这就是事实。既然你这么厌恶我,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希望你保重。”
齐易阳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银珠见他背上渗了血,似乎也受了伤。可又想到他昔日所为,很难保证这次不是他施的苦肉计。于是,也没有多言。
叶羽眠见齐易阳走了,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冷静下来,临走之前,她问了杜神医那箭上抹了什么毒。
而杜神医的话却让她难以置信,原来,那箭上之毒,与当日齐易阳所中之毒一样。恰好,之前杜神医替齐易阳研制出了解毒药丸,所以今日,叶羽眠身上的毒才能那么快解了。
这么看来,那伙贼人应该并不是齐易阳派来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将自己所中之毒下给自己?若是他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也不会忍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那如果知道当日齐易阳是被何人下的毒,再顺藤摸瓜,不就可以知道今日那帮贼人到底是谁了吗?
想到这里,叶羽眠没有立马回府,而是径直到了以前自己的军营,想找安乐寨的人问个清楚。
庞葛此时正在处理军务,听守卫来报说叶羽眠来了,他立刻出去相迎。见叶羽眠脸色有些难看,庞葛忙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何事。
叶羽眠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庞葛后,庞葛便找来安乐寨的那帮人,让叶羽眠当面问个清楚。
见叶羽眠来问齐易阳之前为何会中毒,向虎如实将事情原委告知。
原来之前,绥阳县还有个黑锋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齐易阳看不下去,便带着弟兄们一起攻打黑锋寨,多次进攻不得。
有一天,齐易阳突然想出了个绝佳的办法,献上了安乐寨所有珍贵的东西,假意与黑锋寨投诚,实则是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而黑锋寨的大当家乌曷也不傻,亲自端上一碗酒,在众人面前下了毒,然后让齐易阳喝下。
乌曷说这毒是黑锋寨自行研制,只有他们才有解药,若是安乐寨真心投诚,齐易阳必须喝下这碗有毒的酒,以表诚意。若是不喝,今日他们都将死在黑锋寨!
向虎和众弟兄们觉得乌曷欺人太甚,纷纷抗议,让齐易阳别喝,即便鱼死网破也无所畏惧。
可齐易阳却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并接过那碗毒酒,一饮而尽。
乌曷哈哈大笑,对齐易阳的表现十分满意,笑着说:“不愧是安乐寨的大当家,做事就是爽快!”
趁着乌曷对安乐寨放松警惕之时,弟兄们动了手,将黑锋寨捣毁,不过可惜的是,乌曷趁乱逃跑了。他的手下都不知道解药在哪,齐易阳自那以后便饱受毒性的折磨。
叶羽眠听闻此事,才知道齐易阳原来并非她想象的那么不堪,向虎还向她诉说了他们安乐寨做过的事。
安乐寨与其他土匪窝不同,他们劫的都是一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商贾之类的财物,而所劫之物多数都是分给了当地的穷苦百姓,只不过他们都是趁着夜色瞧瞧丢给那些穷苦人家。
所以,外界都以为安乐寨做的都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却不知他们向来劫富济贫,从未做过什么恶事。
向虎之所以向叶羽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叶羽眠知道齐易阳的为人,至于先前齐易阳为何要骗她,对她做那些事,也都是因为齐易阳看重兄弟之情,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而齐易阳对叶羽眠的感情,自然不用怀疑,因为安乐寨的弟兄们看到齐易阳提起叶羽眠时,眼中尽是幸福和喜悦,这是掺不了假的。
叶羽眠听向虎和其他人说了这么多,对齐易阳有些改观,觉得自己今日在杜神医那儿对齐易阳所说的话,的确是太伤人了些。
怀着愧疚,叶羽眠离开了军营。
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给齐易阳道个歉,可又意识到,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到乌曷那帮贼人,好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羽眠找了画师去了军营,依着向虎等人的描述,画出了乌曷的画像,而后全城搜捕。
没几日,这伙贼人在郊外的一户农家被抓获,押往京城衙门。
叶羽眠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去听训,在严刑拷打之下,这伙贼人终于招供。
原来自黑锋寨被齐易阳他们捣毁后,乌曷辗转逃到蜀地,与当地的流寇打成一片。那日蜀地流寇被抓之时,他们又恰好成了漏网之鱼。记清了叶羽眠的长相,恰逢今日她都在城外独自游玩,便借此机会想要复仇。
弄清楚事情真相,叶羽眠总算坐不住了,从衙门出来后,她快马加鞭,到了听羽阁。
听羽阁的掌柜见叶羽眠来了,恭敬地行礼。可当叶羽眠说要找齐易阳时,掌柜的却说:“齐公子前两日已将听羽阁转让给在下,离京去了。”
听到掌柜的说齐易阳离京之时,叶羽眠先是一愣,而后便急忙问道:“那你可知他去往何处了?”
掌柜的摇摇头道:“这个齐公子并没有说,小的也没多问......”
从听羽阁出来,叶羽眠又赶紧出了城,去军营找到向虎,向他询问齐易阳去了哪里。
而向虎却说:“大当家前几日确实让我们聚在听羽阁,同我们辞行,不过并未向我们透露他的去向。”
叶羽眠听后,难免有些失望,看来自己的确是伤了齐易阳的心了,才让他不辞而别。
看着叶羽眠离去的背影,向虎和其他人又忍不住跟了上来,“叶将军,大当家临走前叮嘱我们要看顾好你,还让我们一定不要将他的嘱托告诉你,可我还是想说。大当家对你的感情确实是真的,别的你都可以不信,但这一点弟兄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叶将军,我们都看得出来!”其他人一起附和。
叶羽眠看着那帮人都在帮齐易阳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
从军营里出来,叶羽眠回想起之前与齐易阳的种种,心中的烦闷不断翻涌,搅得她思绪紊乱。
自那以后,京城里再也看不到齐易阳的身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银珠见自家小姐对齐易阳有些自责的同时,还念念不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得知误会了齐易阳,她也有些后悔那日对齐易阳说的那番话,想起他离去时背后渗出的鲜血,银珠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可眼下,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向齐易阳说句抱歉了。
*
鲁修远与苏雪蓉自从互相说开了以后,感情愈发地好了。
每日鲁修远都会骑马带苏雪蓉到铺子里去,等晚上,鲁修远从军营回来,再将苏雪蓉接回府上。
二人的夫妻关系羡煞旁人,夜间也懂得节制些了,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亏空了身子。
原先,苏雪蓉每天都要早起去铺子里忙活,近几日身子似乎格外疲累,总要贪睡不起,食欲也不似从前那般好了。
鲁修远说起要带她骑马去铺子,她都回绝了。
担心苏雪蓉身子有碍,鲁修远特意请了太医替她把脉,谁曾想,太医竟然拱手向他道喜:“恭喜侯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鲁修远一听,先是诧异,而后十分开心,赏了太医些银子,感谢他特意跑一趟。
太医走后,鲁修远握住苏雪蓉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咱们又有孩子了!”
苏雪蓉早就知道自己多半是怀了身子,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怀有身孕,那些症状她还是清楚的。只不过胎位还没坐稳,她便没有告诉鲁修远。
谁曾想到,鲁修远竟然担心自己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还特意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如此兴师动众,让苏雪蓉又好笑又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