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客气地落了座,期间说说笑笑的,只有周与烟一直低头不语,吃得也不多,赵皖偷偷地瞧她的模样,弯细的眉毛,水汪汪的桃花眼,小巧的俏鼻,好看的微笑唇总是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虽然没有经过丝毫的打扮,但是仍可以看出来是个大美人,若是好好装扮定会惊艳四座的,只可惜她总是一副愁容,还总是低着头,一副初初显露出的少女的曼妙身材也笼罩在较宽松的衣服里。真是个妙人儿。
听说赵家又来了个新姐姐,吴致兴奋得不得了,不停地缠着赵皖问她的模样。
“哎呀,你可真是烦死了,我这位姐姐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赵皖一边举着石锁一边敷衍着吴致。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皖妹,我们两家这关系,能算陌生人嘛。”吴致嬉皮笑脸地说。
赵皖白了他一眼,总是这么油嘴滑舌,“说真的,与烟姐姐不喜外出,她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怎么出来,你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些什么胡话,吓着人家。”
不爱出门?吴致小脑袋瓜一转,脱口而出:“莫不是长得不好看,不好意思出门。”
赵皖气得想拿石锁扔他,“什么不好看,与烟姐姐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咦,比芸姐姐还好看吗?”吴致放肆地挑逗着。
赵皖气得用力踩了他一脚:“这不一样,姐姐长得是很清秀的好看,而与烟姐姐则是明艳动人,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吴致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从小到大各种女人他见得多了,也就当初和母亲进宫时看见的玉妃惊艳过自己,其他的,不过算是好看罢了。
见吴致瘪着嘴不停地摇着头,赵皖也懒得和他多加申辩。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练石锁,增加一下手臂力量。
傍晚时分,热气还没有完全消退,偶有从树缝挤下来的阳光打在身上还是能感觉到微热,周与烟在赵芸的热情邀请下不得不出门去练武场上看赵皖练武。
“与烟姐姐,你别看皖儿现在快和我差不多高了,但是小了我两岁呢,而且她可聪明了,又用功,练武练得可好了。”赵芸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的妹妹,满脸骄傲的神色。
“这呀,都多亏了我们大小姐的细心照料,除了要管二小姐的吃喝,还要教二小姐读书识字呢。”蓝儿举着伞,一脸幸福地诉说着,“我们大小姐每天都要亲自来接二小姐去吃饭的。”
赵芸被说得脸色羞红,偷偷捏了一下蓝儿的大腿。
哼,明明说的是事实嘛,还不让人说,蓝儿摸着吃痛的大腿在心里抱怨着。
周与烟客气地应付着:“是嘛,那你们关系可真好啊。”
“也不是啦,没有那般,不过,我只是听父亲的嘱托做事罢了。”赵芸慌乱地解释道。
看着眼前口不对心的傲娇妹妹,周与烟不由得笑了一下,明媚的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宛若海岸上初升的新月,整个面容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苍白的脸色让人对她更增一丝怜惜。
真是好看啊,赵芸在心里默默感叹道,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周与烟脸上的疲惫一扫而除,只剩下淡淡的愁绪,但这也只是为她娇媚的面庞多加了一丝风味罢了。
来到练武场旁,赵芸特意找了个树荫,怕晒着周与烟,但是明翠仍然举着伞,生怕哪里露出的阳光晒着自家小姐。
“明翠,把伞收起来吧。”周与烟看蓝儿已经收起了伞,不想显得自己那么脆弱。
可是明翠却死死握住伞柄,“万一晒着小姐可怎么办!”
“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现在在树荫下,哪里有阳光呢。”周与烟有些着急地说着,她实在不想那么时刻被特殊照顾着。
明翠还在纠结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给我吧,是还有些热呢,刚好和与烟姐姐一起遮遮阳。”赵芸伸出手化解尴尬。
明翠连忙递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远处,赵皖又和吴致进行着一天中最后的对抗环节,两人正胶着着,“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有劲了。”吴致扭曲着脸说着,赵芸趁他说话有所放松的时刻,连忙抽出右手,一个转身,抓紧他的手臂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又顺势跨坐在他身上,压制住他,帅气地说,“为了让你叫我姐。”
吴致刚想反抗,却蓦然看见远处的一位白衣美人,远远看过去好似一位仙人一般,但仔细一看脸,却又是那么明媚,真是又仙又媚,相较于玉妃美的妩媚动人,让人想要占有,她则是想让捧在手心,好好保护。
“皖姐我认输我认输。”吴致不停地拍打着赵皖的手臂,催促着她起身。
刚刚明明感受到吴致要发力反抗的,现在竟然一下子认输了。赵皖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反正她赢了。
吴致赶紧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仔细地整理好衣服,“婉姐,你看我头发有没有乱。”吴致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摸顺自己的头发。
“过来。”赵皖招了招手,吴致便乖乖地低下了头,仔细整理好吴致的头发,赵皖突然看到了远处的与烟姐姐,顿时明白了,“现在好了。”
赵皖说完便跑向了赵芸她们,“姐姐,”赵皖甜甜地笑着,“与烟姐姐好。”又有些拘谨地向周与烟问好,结果回头一看,吴致那小子,正迈着正步,仰首挺胸地往这边走来,哪次不是跑得比狗还快,现在竟装了起来。赵皖偷偷地在心里笑他。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走得这样板正,我都不习惯了。”赵芸也疑惑着。
吴致紧绷着终于一步步走了过来,“见过芸姐。”吴致双手作揖恭敬地行了礼。
赵芸吃惊得看向赵皖,赵皖用眼色示意了下周与烟,赵芸立刻便明白了,为了让吴致不尴尬,赵芸也端起架势:“致弟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姑姑的女儿,唤作周与烟,大了你三岁,你就和我们一起唤姐姐吧,”说着又转向周与烟,“与烟姐姐,这是吴将军的儿子吴致,吴府和我们家关系甚好,所以他一直和皖儿一起在我家训练。”
“周小姐好,我叫吴致,家父吴刚予,是大将军,家母白无霜,是饶清郡主,祖父是淮安王,祖母是江湖中人。”吴致认真地介绍着家中成员,却始终不敢正眼看周与烟一眼。
“见过致弟。”周与烟轻轻说着。
声音飘进吴致的耳朵,叩击着他的心房,不知不觉竟红了耳朵,“我家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吴致说着慌乱地走了。
看着平日里放浪的吴致此刻落荒而逃的样子,赵芸和赵皖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一回到家,吴致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他止不住地去想周与烟,心脏也一直砰砰地乱跳着,脸庞也火辣辣地热着难受。他想做些什么来停止这迷乱的思绪,可是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去压抑,那张面容就是总也赶不走。
“少爷,夫人叫你去吃饭了。”门外吴一敲着门。
“好。”吃饭,对,吃饭就不会乱想了。
吴致快步出门,直奔大堂,“少爷,你慢点。”吴一在后面赶得气喘吁吁。可是吴致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终于来到大堂,吴致见过自己的母亲,便坐上了桌。
看着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的儿子,白无霜有些奇怪,以往回来都是说个不停的, “致儿,今天练得怎么样?”
“还行。”
“那,今天谁赢了?”
“皖妹。”
“皖儿赢了你不得叫她姐姐么,怎么又叫她皖妹了。”见母亲一直问个不停,本来就心烦的吴致更是躁乱,“她始终是个女孩子,不管她赢没赢,我都当她是妹妹。”说完又继续吃着饭,赶紧吃完便匆匆回了房间。
本来想躺在床上好好静静的,可是外面却传来了争吵声。吴致气得跑出去查看,“吵什么啊?”
走近一看,是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拿着碎了的玉镯哭得梨花带雨,见吴致过来赶忙停了争吵。
“问你们呢,吵什么?”
“阿紫她,把我的玉镯打碎了。”粉韵哭着说。
阿紫也着急地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这玉镯本来就易碎,你还带着它干活,难免有碰撞的。”
“我是求了菩萨的,说我这几天带玉镯会有好运,这玉镯还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说到这儿粉韵哭得更伤心了。
“可我,我也赔不起。”阿紫自责地说着。
“好了,不要哭了,这玉镯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就应该好好保管才是,既然已经碎了怪罪阿紫也无事于补况且她也不是故意的,这样,你去找绿柳,就说是我说的,让她叫人拿去修,以后要仔细保管着。不过真不明白姑娘家为什么喜欢带玉镯,那么容易碎掉,还不如金饰呢。”吴致看着碎掉的玉镯不解地问。
粉韵高兴得连连道谢,“谢谢少爷,这玉镯虽易碎,但是温润柔和,好的玉镯佩戴起来冬暖夏凉,还能衬托肌肤,对身体也很好,而且还能辟邪呢,可比金饰好多了。只是太过贵重,一般的姑娘都佩戴不起罢了。”
原来玉镯竟有这么多的好处,吴致恍然大悟,突然想着家里的库房好像有不少的首饰,里面应该也有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