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很土,这都要怪我妈。她觉得我长相随她,偏艳俗,容易招色鬼烂桃花,所以打扮越朴素越安全。
从小到大,我不化妆,不烫发,戴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穿量贩的连帽衫。
一个月前,我大学毕业,过五关,斩六将,得到了星光游戏的offer,成为策划部的一员。
说实话,我还没能很好地融入这个集体。
部门中和我同龄的姐妹是时髦精双人组,安安和心心。她俩非常有共同语言,午休的时候总是捧着大大的化妆包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比如粉底腮红啦,光子嫩肤啦。
她们讨论的话题都是我的知识盲区,实在插不上嘴。
“安安,我昨天种的睫毛是台式的,开叉角度很大,很蓬松吧?”心心提起眼皮,眨动眼睛让安安欣赏。
我大为震惊,她的睫毛竟然是假的?好奇心让我不由自主地也凑上去看个究竟。
由衷地赞叹从我嘴里逸出:“好厉害,好逼真啊。”
心心十分高兴,也不把我当外人了,热情地说:“薛薛宝贝,你的皮肤看上去有点暗沉,有一款最新的水光针很适合你。”
“算了,我没有钱搞这个。”我叫薛丽丽,可能她们觉得丽丽这两个字也很土气,自行给我取了薛薛这个昵称。
心心撇撇嘴,睿智而同情地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另外两位同事三十多岁,是优雅得体的已婚妇女,闲聊的主题多数是老公房子孩子,和我的代沟更大一些。
她们工作中当然更免不了摆老资历,不客气地指挥我们三个年轻人干这干那。
安安和心心曾经私下指着摆拍的工作照,刻薄地说她们身材保持得还不错,不过发缝需要狠P一下。
我们这几个表面相处勉强融洽,维持着塑料同事情的女人,今天能够团结一致,牺牲下班时间聚餐,主要是为了商量怎么对付卷王同事。
新同事入职一周,我们就领教了他的厉害。
据保洁阿姨提供的情报,他早上六点就来单位了,好在还算有点人性,九点左右才打卡上班。
“六点?地铁五点半才开门吧?”心心的樱桃小嘴惊讶地缩得更小。
安安抿着嘴轻笑,带着些许轻蔑:“他走路来的。”
慧姐说到了重点上:“他希望早日转正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他连发票都贴得那么工整,每天加班到八点以后,这不把我们衬托得无比摆烂嘛。”
慧姐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这样不行,你明天开始找机会和他套套近乎,然后委婉地告诉他不要这么拼。”
“啊,为什么是我?”我筷子上夹的肉丸滚落盘子中,这任务太艰巨了。
“薛薛,就你没有男朋友,我们去和他说话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去就纯粹只是请教工作了。”
心心的话确实十分有理,可我怎么就觉得不是很中听呢?
这潜台词是指我太差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然后又和卷王那类高颜值的男生根本不匹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