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诡天团 第26章 训练

半年过去了，江舟做的记号已经超过六个月。

为什么任务还没有开启？

没有信息来源，没有沟通渠道，她现在像一只被困在罐子里的虫子，等待诡异系统发发善心给她一点甜头。

江舟已经消耗了很多实验品，榕树地下成堆的毛绒玩具像傀儡一样能听从她的指令，不过这只是假象。

殷勤的毛绒玩具搂上猫咪，忙着给自己舔毛的橘猫头也不抬任由毛绒玩具在自己身上胡闹。

比起寄生，更像是操纵。

圆滚滚的蓝猫跳上枝头，停在了靠近布偶猫的地方。

挑衅。

猫群的领导者无视了蓝猫的动作，趴在树枝上悠然自得。

江舟叹了一口气，把蓝猫拨到树下，刚刚傲气的蓝猫对着气根撒娇，刚躺下就翻出肚皮，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她后悔了。

一个月前，蓝猫和其他猫咪内讧，一打三，完全落于下风，等江舟找到它的时候，血已经把猫都染红了。

对于猫群的内部斗争她一般都不插手，只是这次太严重了。

蓝猫奄奄一息，江舟也懒得去追究谁对谁错，“肇事”众猫已然潜逃，只能她来收拾。

诡异的治疗无非是能量和自我恢复两条路。

江舟选了第一种，蓝猫肥胖的身子很快就能站起来，她带着血猫去洗澡。

即便是诡异，也改不了猫这种生物不喜欢水的习性。

爪子还没碰到水面，蓝猫已经叫得比刚刚还惨，现在还是健康状态，一声比一声凄厉。

蓝猫拒不合作，她灵机一动“寄生”了蓝猫。

很快，蓝猫就安静了下来，江舟顺利洗干净了蓝猫。

她试着将意识转换到蓝猫身体里，就像她在不同榕树间切换那样。

失败了。

江舟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放走蓝猫，自己待在一角思考。她看见她才能控制，或者说是指挥，寄生包括了共享感知，她没有，她不能，她更像是一个傀儡师，操纵手上的木偶。

或许在任务者身上会不一样，江舟安慰自己，抬腿沿着江边走。

河堤种了许多柳树，垂在岸边，青青绿绿让人心静，江舟也不例外。

时间在领域内陷入停滞，包括骨面女的A级领域，任务者在诡异世界里就像消耗品，但现在搅碎消耗品的机器停止工作，是消耗品太少还是机器太多？

她不敢想。

每一个选项都指向诡异系统是更强大的存在，系统在和它作对，江舟也在和它作对。

回到植物园已经将近天黑，江舟从土里刨出保险箱，半年下来，她最重要的道具还是苏小姐的钥匙，系统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最近的道具全是和食物有关，她已经快集齐一个小吃街了。

榕树没有胃这个器官，江舟只能每天拿出来看看，再放回去。

可惜，就连螺蛳粉她都抽出来了。

沐浴在黑暗中的高大榕树无声低语。

耐心的猎人才会收获好的猎物。

——翼光小队驻地——

“副队，二十七号数据，新增诡异……有，有。”研究员嘴唇抖动，却说不出半个字。

古雅察觉到助手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资料，椅子被她推得稍稍往后靠。

“有多少？”古雅站定在助手身后问道。

助手抿紧干裂发白的下唇，眼神没有焦距的看向古雅：“一万三千七百三十一。”

“一万三千七百三十一。”古雅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助手的话，眼睛瞬间睁大。

“让开！”

助手被古雅拨到身后，她眼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屏幕上波动的数据，身后东西坠地的声音完全被她抛掷脑后。

队员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她先扶起坐在地上的助手，滑轮座椅从门边拉回来，地上翻倒的东西一一恢复原位。

古雅没有察觉到研究室里还进了外人，只喃喃地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涨幅百分之两千，一点预兆都没有。”

“副队，什么东西没有预兆啊？”队员离她近，听见了最后几个字。

当夜，翼光小队的核心成员全都聚集在了会议室。

“数据准确吗？”队长捏着纸张的手指发白，谁都能看出她这句话背后的不平静。

古雅已经恢复冷静说道：“准确，我和小张已经验证了五遍。”

“一万啊，太多了。”

微不可察的叹气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众人心里一沉。

“先不要再主动进入任务，尽快把手头上的东西清出去，关门等着。”队长很快做出决定安排下去。

几人应下，有人问：“队长等谁啊？”

古雅藏在玻璃镜片后的眼睛微阖，替队长回答了这个问题：“等T区的。”

事情谈完已经到了凌晨，队长让人先离开会议室，她一个人坐在白炽光下。眼睛被光晃得酸涩生疼，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最终无力地挤出一点泪水。

离开的几人并没有走远，站在楼下看着会议室亮起的灯光默然。

“队长她没事了吧。”男人不善言辞，他是队长的学生也是徒弟。

队友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他一眼：“怎么可能没事，都是打网球的，一个弯弯绕绕，一个直来直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运动员的。”

男人和队长都是省队的网球运动员，不过队长早就退役在队里当教练。能来吃运动员这份苦的不是热爱就是成绩不好想找条出路，他两者都算。

体格好反应快，一进队里就成了教练眼里的好苗子，队长带了他六年，诡异任务里五年，都快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还是这憨样子。

“不要队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多动动脑子。”队友劝他。

男人也不反驳，摸着脑袋笑笑算作回应。

古雅知道他不会听，队长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一根筋。

“算了，不说了，晚点队长就回去休息了，我们走吧。”

古雅算是研究员不和她们住在一边，朝着另一头走，翼光小队在P区并不出名，但实力不差，要不然也不敢在郊区围起那么大一块地，这儿的牛鬼蛇神可不比城区少。

任务者夜视能力很好，用不着在道路两旁装上路灯，可队长还是装了。地灯只有拳头那么大，星星点点的，也照亮了一条回家的路。队长说，这样会让人有活着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还站在楼下，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眯起眼睛，一切都变小了，扭曲的建筑物下站着一个孩子在等加班的母亲回家。

古雅轻笑出声，自言自语道：“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

榕城里热浪逼人，江舟心里的火气比温度还要高。

“转方向盘啊，要撞了，诶！”

“我不会啊，等等，等！”

黑色的轿车直直撞向前方的建筑，江舟抱臂坐在中间心如死灰。

“砰。”

建筑物结实，水泥浇筑的柱子把车头挤成一团，巨大的后座力把江舟颠来倒去。等动静平息，她熟练地撬开车门从侧方下车。

骨面女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看到榕树精这个样子也不敢靠近，默默地躲在后面，期待榕树精看不到她。

第三辆了。

江舟好不容易从住宅楼里搜出十多把车钥匙，一把一把地摁响，也只找到了五辆能用的车，其他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点反应没有。

才两天，骨面女已经毁了她三辆车了。

她甚至都不需要遵守交通规则，领域里没人，只要不撞上东西，随便她开，这都能撞。

“结束了。”江舟知道骨面女躲在附近不肯出来：“训练，你不出来，等我找到你加倍。”

和骨面女训练战斗技能是江舟最近才想出来的，诡异之间战斗毫无技巧，全凭本能。江舟受限于人类的思维，又缺乏榕树本身的绞杀技巧，和任务者搏杀靠的主要是强悍的本体。

骨面女打过的架比她多得多，在她上岗之前，诡异与诡异的关系可不是朋友，而是一条食物链上的猎食关系。

“都说了我打不过你，怎么还来。”骨面女听了话，怏怏地从后面出来，面上不甘不愿，纤细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收紧张开。

泛着幽光的骨爪挠向榕树的下半部分，江舟只模糊看见一道白色的莹光向她逼近。骨爪得手勾下了青绿色的碎屑，骨面女搓搓手指，树皮被碾成粉末落在地上。

骨面女直起身子可惜道：“差一点。”

江舟反应极快，转开身子的瞬间还是被骨手刮了一道，榕树体型偏细，两头重中间轻，这一下她就被惯性甩得滑出去几米。

围在树冠上的树枝突然像活过来一般，抽动着枝条从上部涌动下来。

“看了好多遍还是不习惯，你这样像头上弄了个蛇窝。”骨面女站在对面吐槽榕树精，坚硬的树枝改变了性质变成柔软鞭子，她被抽过她知道，榕树精力气老大了，挨一下就要痛好久。

树枝不安分地摔打地面，清脆的“啪啪”声传进两个诡异的耳朵里，江舟控制着数根树枝冲向骨面女。破空声响起，江舟紧盯着骨面女的动作。

成功了，不，也算失败了。

她卷住了骨面女，骨面女也拽住了她。

蛇一样的树枝勒住骨面女的腹部和大腿慢慢收紧，从前胸穿过的树枝被手指扯住尖部动弹不得。

骨面女手脚分别制住了江舟四根树枝，她用力一拽，力道顺着伸长的树枝传到江舟身上。

又来。

缺乏平衡的江舟被带着走了两步。

白皙的手指松开，江舟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松了树枝，骨面女揉揉肩膀道：“你抓树干干什么呢，能反抗的不是我的腰腹而是手脚。”

江舟正在强迫自己改掉这个习惯，主干目标大却无用，下次应该尝试控制骨面女的手脚。

“要我说，你应该洞穿比较好。”

榕树精偏头看了她一眼，骨面女感觉背后发凉，耳边听到巨响。

废掉的汽车被串成一串，榕树精举起它摇晃：“这样？”

骨面女缩紧身体结结巴巴地道：“对，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