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诡天团 第22章 系统

“何晓你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何晓站在亮如白昼的公寓楼里，面色惨白。

诡异世界的科技比现实世界好得多，白色的顶光刺得人眼睛发涩。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何晓婉拒了邻居的关心，对门住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比起其他年纪的人，她已经让人相当放心。

这里的人情只会比现实更冷漠，既然何晓已经拒绝，她也不多事，门锁咔嗒一声关上，还站在门外的何晓撑不住颤抖着滑落在门背上。

金属门留下了一层恐惧的水渍，何晓的胃痉挛个不停。

她明明没有胃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完成榕树任务之后她再也没有进入过诡异任务，那几天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舟现在更喜欢用小一点的雅榕作为载体。

龙蟠广场上的那棵实在是太大了，她只是微微转个身，就能让所有的活物盯着她看。

符合条件的学琴小孩一共有四个，两个男生两个女生。江舟决定顺着这四个家庭的资料捋出几条线来。

小叶榕用来战斗毫无缺点，但在使用人类工具时，阻碍一点也不小。

小女孩薄薄的作业本被她戳出几个窟窿，树枝勾坏纸张的边缘，原本才切整齐的纸边变成毛边，江舟做贼心虚地放下作业本转头拿起了别的东西。

这一家人的关系应该很好，设在一处的书房，两张大桌子装下了三个人的书本。

女儿有一个小小的书桌，摆满了绘本和内容简单的故事书。

妈妈喜欢看点小说和杂志，中间还夹杂着几本关于人性的哲学书籍。

她还爱写日记，五本日记，从结婚到女儿七岁，一字不落。

女主人7月的工资条还有零有整，5872.4元，其中迟到扣了100元，税后这个工资已经算不错。

江舟感叹，枝条却下意识捏紧细细的工资条。

她们一家里从没有出现过和榕树，猫有关的任何东西，为什么她们的人生却那么清晰。

喜欢玩游戏的妈妈，爱买模型的爸爸，一个刚开始探索世界的臭美的小姑娘。

场景真的需要那么真实吗？

一米多高的榕树学着人类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坐进布艺沙发里。

诡异任务里的花县和真实的花县相似，江舟问过骨面女是不是她布置的，要不然怎么会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

“不知道，我的意识告诉我就该是这样。”

相似的回答在江舟身上也出现过，那对离奇的父母，强制修改了她的认知。

四个家庭都是普普通通，江舟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这个情形与龙蟠府遍布的植物诡异大相径庭。

或许应该到外面再看看。

植物并不怎么需要休息，江舟还是固执的按照人类的作息来规定自己。

二十七楼，有一套房子的装修很符合她的审美，江舟这些天喜欢在这休息。

这套房子没有太多主人的痕迹，衣柜里也空空如也，好像刚装修完还没来得及入住一样。

两米的大床江舟只占了十分之一的地方，榕树太纤细，滚来滚去都没事，不像她从前的床，很小……

不能再想了……忘记……

次日一早，江舟早早的就醒了，窗外还雾蒙蒙的，今天的天气应该不会太好。

四个孩子里有两人在同一个小学读书，江舟拿上孩子们的资料，慢悠悠地往周边走。

花园路第二小学。

名字很可爱，江舟望着学校的招牌发笑，不过公立小学都是这样，一条路名一个社区名再加上序号，不费半点脑筋的就能起好所有学校的名字。

门口的闸机是孩子们的噩梦，现在孤零零的站在校门口守护空荡荡的校园。

三年级一班，女孩的班级在二楼，楼层不高，江舟简单进去看了眼。

小朋友的教室课桌不像初高中生堆满了资料，个人痕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铁质课桌的直角包了圆边，减少了孩子们打闹时受伤的可能性。

赵艺南，小女孩坐在第三排，教室最后的单人柜里只有几本本子，想来是忘了拿的缘故。

教室办公室并不在顶层，而在走廊的最两边，出了状况，班主任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老师的办公室很乱，到处堆满了学生的作业试卷，江舟费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小女孩班主任的办公室。

她想找的是学籍资料或是入学信息，从这里能找到她父母的情况。

铁皮文件柜里锁满了蓝色的文件夹，江舟把它们通通翻出来，一个一个打开，等堆满了半个办公室，才在最后一个柜子里找到。

一年级入学填写的资料和如今的家庭住址一致，资料准确性应该高得多。

她丝毫不怀疑有乱写的可能性，毕竟父亲的生日写的是四月三十一日。

拿出赵艺南的学籍，江舟把小男孩的学籍也找了出来。

五年级，大了两岁，还转过学，叫……红星小学。

江舟没想到会栽在这，一阵剧痛之后，榕树直直倒在办公室里。伸出的枝桠连带了一堆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学籍被压在身下，盖住了红星小学的一切。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红星小学，但老太太认为这里更好。

好在在红星小学里她只会被说是养女，普通小学更坏一些。

没爹妈的野种。

难受了一段时间的江舟很容易就接受了，被迫转学的事实。这的老师更好管得也更严，主要体现在才三年级作业就比之前的小学多了一倍不止。

不过老太太很满意，作业多孩子的前途就好。

江舟放学回家的路上听见老太太和别人聊天，在她嘴里江舟已经从211，985里毕业，手握光明美好的未来。

彼时的江舟还不了解老太太说的火热的是什么东西，愣愣地还在烦恼带回家的作业。

老太太的安全意识有些差，出门了院子里还点着火。然而也不完全差，还记得把煤炉放在小院正中间隔开一切可燃物。

南方小城里这样的院子很难找，更何况还是在市区，好在老太太有钱有闲也不怕费事，买到了让她满意的房子。

“江浙山今年过年又不回来了，粽子我们少包一点，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老太太从煤炉上把砂煲拿下来。

盖子离开了火，还被咕嘟冒着气的鸡汤打得直晃。

江舟并不是很爱喝鸡汤，小孩子总喜欢吃些味道更重的东西，鸡汤就绝对不在此列。

“香，阿舟快吃，江浙山说是有什么新任务，他一定要争取，真是的，争取就不能过年回家吃顿饭，阿舟吃。”老太太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鸡腿放到她碗里，想起儿子，又夹了一大夹狠狠地怼进江舟碗里。

五十岁不到的人养孩子却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比如江舟可以随意用筷子，她给江舟夹东西却要用公筷。

她小时候不知道，长大了才懂，那是老人家怕口腔病菌对孩子不好这样做。

只不过那时候江舟已经不算小，老太太也不老。

世界上的人都喜欢年轻些，只有老太太爱扮老，五十岁的人打扮得像六十。

真正到六十，身边的人又说她年轻，好几十年没变。

江舟长大才知道，老太太认为五十岁当奶奶太早，所以她六十岁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女才正常。

奇怪的老太太养大了奇怪的她。

醒来后不知道过了几天还是几个小时，江舟回到龙蟠府的时候植物们还乐呵呵地玩闹。

是不是要教教它们认字。

刚找回自己一部分记忆的江舟并不如何愉快，她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系统又要来了。

【感谢宿主的慷慨，很乐意与您分享。】

系统会从她身上窃取能量是第一次想起记忆时江舟的发现。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人类转化为诡异之后的过程，极致的痛苦与抽离感。

她并不清楚那抽离感从何而来，只以为是改造过程。

等她汲取到能量就明白了，系统是从她身上在吸取能量。

意识清醒的时候系统会顾及她这个宿主，只有迷迷糊糊身处死亡境地，系统才能毫无顾忌地吸食她的血肉。

但至少目前为止她还必须和它虚与委蛇。

“很乐意与您分享我的能量。”江舟回到本体与系统交流，即使这具躯体随时可能失去，但她也不想直接认输。

【你不必如此敌对我，我们有相同的目标不是吗？】

或许是有了倚仗，系统第一次展现了它的人性化。

“我的目标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江舟沉在意识之中，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系统没有实体，甚至没有一个外化的芯片或是高科技，它直接附着在江舟的意识之上。

【我猜您想再次成为人类，或是让江英柳女士复活。】

意识体里江舟死抠着自己，黏稠的黑液被她硬生生截断，剧痛刺激她清醒。

“你猜错了，我并不需要。”

系统轻笑，似乎并不意外江舟的回答：“那我理解错了女士，您并不像普通人类那样汲汲于营。”

江舟没有理会它，手下的黑液散为黑雾笼罩了一个人形的女孩。

“你想取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