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 第22章 装鬼祸人

渐晚，几位站在戏台前。青黛看向殇水堂，“茯苓，木蓝怎么办。”

茯苓也朝远处看去，“一切皆有变数，她会的。”

然后眸子落到对面，“黄上神，劳烦您了。”

黄上神知意，点头应着。

玄参惊然退身一跃，道：“黄老头，跟我们回学堂？”

以黄老头的名声，多少可以提高些学堂声望。茯苓师傅想法不错，但无缘无故带回学堂，怀夕师傅怎么想，人家老人家还生着病，茯苓师傅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又蹿到黄上神背后，眼睛细细察觉，甚至连嗅觉也不放过。

黄上神也不是脾气多好的小老头，竟敢这般对他，这是不把他当人看了。正道黄上神忍无可忍想要暴揍一顿时。

茯苓突然温柔道：“玄参。”眼睛似月牙般微微笑着。

玄参停下却顿住了。茯苓师傅这么温柔？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似做错事的眼神撇了眼楚天辞，似在告诉他，老弟，你媳妇我可没惹，这不怪我。可人家楚天辞根本就不带理他的，镇定作若的低眸想着其他事呢。

玄参见拉不住帮手，磕巴应道：“怎……怎么了。”

茯苓道：“你还是对你黄爷爷客气点，免得后面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一听这个词，玄参不是很适应，顿了一下。

这话，玄参不在意，“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敬畏黄爷爷哒。”这怕不是反义。

玄参眨眼功夫，在林云生身后蹭去，道：“林云生，你呢。”

“我……”林云生低眸迟疑不决，然后看着戏台。

雾雨看了眼林云生，眸子似颤了几下，心里想着什么。

林云生斟酌道：“戏台需要我。”

玄参站在林云生身前，严肃道：“你不想战场杀敌，对抗敌对吗。”

林云生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想！很想！”似背负责任，但不能违背的重任，但他也没有办法。紧接着潸然泪下，泪雨成花。

一旁雾雨如感同身受，攥紧拳头。此刻她想说话，她想走出来。

茯苓道：“谁说戏台班主不能上战场的。”

继续道：“以后我们需要你。”

辅助不能杀敌吗？能！管这么多干嘛，只要后援足，人人都能上。

青黛走近，道：“是啊，我们以后还要看戏台呢。”

茯苓不经意略过雾雨动容的眸子，又回了过来，看着她。

雾雨注视林云生片刻，察觉茯苓神色，随后便低下了头。

茯苓也无意，便没在意。

对林云生道：“天晚，我们便走了。”

林云生送至庙外，便挺了脚步，笑着道：“下一见面，希望是真正的我。”

玄参道：“是什么胡话。”

接着道：“下次见面，我教你习武，你叫我唱戏，如何。”

“好！”俩兄弟相握。

然后悄声道：“兄弟，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妹的。”

玄参能不知道林云生的心思，他可太知道了。

林云生退后，拱手道：“那便谢谢了。”

玄参手立即放于其手下，“客气客气。”这么大礼，他可受不起。

林云生起身看着走过的雾雨，站在了茯苓身旁。

然后低下了眸，些许不起精神，又看了眼雾雨。

雾雨却退了退，藏于茯苓身后。

林云生看不见了。

林云生望着他们走下阶梯，渐行渐远。

此刻，黄昏渐逝。

路上走着。

玄参双臂交叠倚着，头上不知何时落的叶子，满头都是，但他未有一丝察觉。大概是小老头偷摸插上去的。除了玄参，其余人都没有。

玄参：“老头，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连怀夕师傅都搬出来了。”

并肩走着的黄上神自然不想搭理他，轻叹道：“你了不赖。”不想说话，敷衍了当。

黄上神便走了快些，不想被玄参纠缠，啰里吧嗦的。

玄参眼看黄上神走在最前面，好意提醒道：“走这么快干嘛，你认路吗！”

青黛一个眼神杀过来，“你能别吵吵么。”

玄参立马闭嘴不言。

大概也只有青黛能治他。

青黛想到茯苓说的那些话，好奇道：“茯苓，你早就认识黄上神么。”

茯苓笑了笑，嗯了一声。

青黛：“那你怎么不早说。”

茯苓：“人家黄上神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再说了，我也是见了面才知道的。”

也许，错过这次，我也不会知黄上神就是他。

青黛：“看来是位大人物咯。”

茯苓：“所以说，让玄参收敛点儿嘛。”

“我可是提醒过你们啊，自己都自觉点儿。”

“那你给楚兄，说过没。”青黛好奇道：“还是说你就放心楚兄。”

茯苓抬眼看着楚天辞，想着，确实没对楚天辞说，但好像也没必要。

青黛把茯苓小动作收尽眼底，寻思道：“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

茯苓忽然怼道：“你才变了呢。”

果然，戳中心思急眼了。青黛笑了起来。

雾雨一直默默跟在后面走着。玄参自然知道，所以时不时撇身后一眼。兄弟的朋友，当然要看招一下。

可雾雨似乎放慢了脚步，尽管玄参也随之慢了些，但还是相聚颇远。自己也不能折途而返吧，这也太不行了。

便作声示意青黛，“噗嗤，噗嗤。”

“干嘛。”青黛不耐烦道。

玄参走了快些，来到青黛身边，悄声道：“后面，你去看看。”

听这话时，青黛还不理解。转头一看，才明白了。

停了脚步。

等雾雨。

玄参跟着前面走了。但还是关心着。

雾雨走来，青黛打趣道：“想林云生啊。”

雾雨下意识抬眸，眼睛却张的格外大，也是把青黛惊了一下。本来就是随后一说，没预料雾雨反应这么大。

雾雨见其些许被自己吓着了，急忙收了视线，垂下眸子，却些许不知所安。

青黛知道雾雨比常人更加敏感，这些反应很正常。

只是这次对视加深了对雾雨的了解，也知道她需要被保护，也需要被爱。

雾雨明明可以走的，可她却停留了下来，且似乎并打算走，仿佛在等，亦或是试探，等面前的人主动亦或试探自己可不可以。

“一起走吧。”雾雨眼底忽然出现一双手，握住了她极其蜷缩的手，伴随着温柔的声音。

就这样，雾雨连抬头看青黛神色的片刻都没有，被青黛拉着朝前面几人走去。

不是走，更准确是跑。是雾雨从未想过的状态，自由的状态。

夜色降临，众人皆至。

青黛叩门，“咚——”

半晌无人应。

“呃……”青黛转头，笑道：“可能没听见。”

正要再次叩门时，门开了，青黛眼睛穿过缝隙怔了一下。

王姨开门那瞬，一眼便看到了黄上神。王姨低着头，黄上神并未察觉王姨。

王姨莫不作声，众人进院。黄上神转身看了眼关门的王姨，但只是背影。可能就是单纯的观摩学堂环境。

王姨低着头从一旁走过，随即转过弯去。平常不走亭子小道的王姨，黑灯瞎火的从小道走。小道未扑石瓦，草地而成的一条路。

茯苓刚想让王姨带黄上神去房间，可一眨眼却不见了。

茯苓便道：“玄参，你带黄老去隔壁那间，正好闲置。”

“好吧。”听语气，还些许不愿意。

侧身碰了碰青黛，悄声道：“雾雨，交给你了。”

“嗯。”

转过神来时，楚天辞独自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好像说话还不是他的风格。

“楚兄，等等我啊。”玄参见状，跑了过去。

黄老反应挺快的，立即跟上玄参，谁让这是茯苓的吩咐呢。

楚天辞倒是利落，可怜玄参了。

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点着额头，告诫黄老，“小声一点知道吗，里面有人睡觉。”

黄老无奈点头，实则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倒是胡须玩儿挺带劲。

俩人站在门口正嘀咕着，身后门“吱嘎”一声传来。

玄参微侧头，未见有人出来，想着是风的缘故，才松了一口气。

眸子正收回时，谁知余光中却出现一直皙白细骨的手，向外伸着似在讨要什么。

瞳孔刹那间紧缩，甚至不敢正眼去看。

脑子千百轮回，却被“哐”的一声冲破界限，大脑瞬间空白。

想到还有黄老，下意识想有个靠山的，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想，这么不靠谱。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手却死死捏着玄参的脖子，“啊！”

玄参用手竭力扣着那遏制的双手。

手还没解决，身体直接跳了上来，双腿死死夹着。

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巨响，身上人静止不动了。

玄参未缓过来，头却从上面坠了下来。画面太美，玄参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破天荒地嗓门，“啊！！！”

脸上涂满白粉的归子秋，昏昏沉沉地醒来，“这是哪？”

玄参的脸忽然出现眼前，归子秋还是懵然状态，“嗯？”

然后，眼睛瞬间瞪大，脑子应该转回来了。毕竟那一巴掌怎能忘记这么快。

但好像自己计划失败了，哪有脸再看见玄参，装作起噩梦般提了提被子又缓缓闭上了眼，侧过身去，缝隙中却发现一个怪老头！

这不直接坐起身来，两眼怔怔地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小老头。

死了？啪啪给自己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