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脚尖相触,茯苓下意识抬头注视楚天辞眼底满是深邃。对视几秒后,楚天辞抬起了手,似要抚摸,茯苓鼓起勇气说出一直倒转脑海的话,“你……干什么。”说着,茯苓往后挪去,以保持合适距离。却不禁闭上了眼。
接着便是迎来一句,“这个……开了。”
楚天辞帮茯苓重新扣好那颗纽扣,见茯苓紧张,便说出了声。
不过,扣子都弄好了,手去迟迟不放下。茯苓睁眼一看那手的位置,楚天辞显得些许拘谨,抖了一下手腕,便背了过去。
茯苓整理一下,道:“解决好了么。”
楚天辞:“……好了。”
茯苓:“那……走吧。”
楚天辞:“嗯。”
俩人走到楼下,楚天辞却往相反方向走去,茯苓看向正门,道:“我们不从那里走么。”
楚天辞转头道:“这里快些。”
茯苓也不熟悉这里,便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俩人从此地走出。下一秒,睁眼便到消失的房中。
“给。”楚天辞放到茯苓手中。
茯苓没缓过神,“什么。”低头一看,一袋苹果。
茯苓:“你怎么不亲自给他。”
楚天辞却道:“师傅给徒弟,才是最好的吧。”
这话,茯苓怎么可能相信,揣摩道:“……你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借刀杀人吧。”
楚天辞轻笑,“借刀?”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怎么,我还配不上刀么。”
似乎激起了楚天辞的兴致,低眸笑道:“只是,你做我的刀,很是危险啊。”声音委婉且柔了些,那撇眼角露出的笑不知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茯苓一打开门,两张大脸如恶狗的画面突然出现茯苓脑海,惊吓道:“哦!你们在这里干嘛。”
青黛拉起茯苓的手,“等你们啊。”来回翻转茯苓,仔细检查每一处。
茯苓无奈道:“我没事的。”
玄参似与楚天辞关系很好的样子,勾肩搭背地站在楚天辞身旁,看着茯苓与青黛。
楚天辞肩膀一松,身体一侧挪了半步,不带任何表情地撇了一眼玄参。
玄参不解,拉着楚天辞的手臂,“楚兄,你这是怎么了。出趟任务就不认兄弟了?!”
其实也没什么,单纯就是楚天辞不想理会这个没头脑的人罢了。
“……这个,给你。”楚天辞从茯苓手上拿来水果,扔给玄参。
“楚兄!”看着袋子里红扑扑的苹果,心里乐开了花,一掌拍到楚天辞肩膀上,激动道:“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
青黛笑道:“这不是给师傅的小儿子玩儿的么。”
小儿子就是茯苓那条黄莽,喜欢与圆形的东西,打转玩耍。苹果既可以玩儿又可以解馋,真是宠幸的玩具。
玄参恼羞成怒,火冒三丈,“不行!”
怒气不消,楚天辞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在其头上榨起了汁,瞬间消了玄参的火气,不过也成落汤鸡了,“与小儿子计较什么。”说完,甩了甩手,看了眼楼下,无事之样离开。
青黛见玄参狼狈模样,不禁噗嗤笑出声,与茯苓走去。
玄参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走开。平淡又复杂,无处发泄。
咬一口苹果,“好吃。”心情大好。
出了客栈,临近亥时,夜深人静。见到马车停在门口,四人同坐一辆,茯苓道:“你们怎么商量的。”
青黛甩锅指玄参道:“他。”
玄参啃着苹果,一脸懵逼地与茯苓对视。强行咽下口中食物,“我——”
下一秒,一个新苹果堵上了玄参的嘴。玄参懵逼又可怜地转头看向楚天辞。
三人整齐划一地看向楚天辞。
楚天辞为缓解气氛,轻咳一声,微微叹出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楚天辞:“我与何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在此地遇见了,那便请教了一番。”
青黛心虚道:“呃……这可信么。”
玄参嘴里卡着一个苹果,也略显心虚,“呃……”然后咬下大半个,才解放。
其实除了楚天辞,他们俩都不知情。自从茯苓从那间房间跌落后,楚天辞便上了楼,毫无预感的情况下,上了楼。
至于这俩货,喝的烂醉,毫无责任感。
茯苓半天道出一句:“那……你朋友挺多。”
楚天辞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不过,看样子是真的。认识是真的,朋友大可能不是真的。就他这高傲冰冷的人设,怎么可能交到朋友。还是那种不好惹的人。
没过多久,马车走出天水镇。
路上沙石散落,崎岖不平,楚天辞握住茯苓的手,“扶好。”
茯苓手被人突然握住,怔愣片刻,道:“……哦。”
青黛啃着苹果观摩全程,意犹未尽道:“不对劲,很不对劲。”
然后看向玄参,“嗯?!”眼睛是抽了么,死死凝视。
似威胁道:“手放这儿。”
玄参不解但还是照做,把手臂放在青黛身后。
下一秒,“啊!”原来是颠簸撞的青黛后背疼,所以下此策。
路面石头也不是吃素的,跌撞几个来回,不知玄参的手臂怎么样了,“姑奶奶,我……”
青黛:“怎么了,这点儿就受不了了。”
故作柔弱道:“知道么,你灌了我这么多酒,脑子晕乎乎的。”
玄参一脸无奈,“那你还吃那么多苹果。”
青黛撇其一眼,道:“吃你口苹果就来气了,心眼真小。”
看了看手上半个苹果,想了一下,随后扔到玄参怀里,“给你,不吃了还不成么。”
玄参被青黛弄得些许无语,“你……”
随后拽开玄参手臂,撂下一句,“吃你的吧。”然后凑到茯苓身旁,紧紧抱着。
楚天辞的手此时也放了下去。
青黛、玄参喝了那么多酒,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上跌跌撞撞,茯苓膝盖微显疼痛,用手揉了揉。
楚天辞察觉,关心道:“……怎么样。“
茯苓生怕吵醒已睡的俩人,摇头回应。楚天辞正要靠近,谁知马不知被什么激了神,嗷嗷叫唤。
玄参缓缓睁眼,看见对面一系列行为,只是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并未打扰。脑子混涨,谁有空去管别人情爱。
茯苓余光看见楚天辞渐渐靠近,立马转头怔然与其对视,呆愣的样子,让楚天辞也不敢再有所动作,愣是又回到了原地。
其实楚天辞也没做什么,甚至出于好心,保护茯苓。但似乎茯苓并不需要。
回去这段路程,似乎过的很快。
卯时,马车后面耸立的高山,散发着熠熠光芒。
四人望着那璀璨夺目的一幕,犹如故人归故里,情意浓。
归子秋坐在门槛,呆愣着。不经意抬眸看向远处,好像有人。
晕乎的脑子还未缓过神,用力甩了甩头,这才看清远处。
喜极望外道:“师傅,来了!”跳的老高。甚至进门传报消息时,因跳的太高,被一头撞破房顶。挣扎几下,直接四肢着地,乱做一团。总得说来,这就是个傻蛋。
“来了!来了!”
“师傅!来了!”
……
手舞足蹈地跑进院内,大喊道。
杞子放下手中活,打趣道:“小子秋,你这么高兴,茯苓不知道开心还伤心了。”
石密恰来到草药屋内,归子秋看见急忙告知,“石密姐,师傅回来了!”
石密拿着草药单子,给杞子。转身勾了勾归子秋的小鼻子,笑着道:“好啦,你那嗓子谁听不见,早早听你嚎了。”
归子秋:“我要去告诉我的好兄弟。”
石密:“哈哈,这孩子。”
来到装黄蛇的木笼前,双手背在身后,扭捏道:“蛇老哥,你也是这里的一份子,看在你陪我的份上,我就悄悄告诉你。”
侧跨一步,弯腰悄声说着。
谁知这蛇能听懂似的,眼睛突然睁的又大又圆,甚至扇着泪光,然后激动地在笼内疯狂打转。这是和归子秋学得么,果然能玩儿一起的都是一类人。
四人到达,归子秋、杞子、石密站在学堂前,迎接他们。
下车后,归子秋一身奔向茯苓,仰头望着道:“师傅。”
茯苓看着,微微笑着,心想。这是归子秋么,一天不见,这么乖的么。些许不太相信。
茯苓看向对面,杞子道:“看样子,小子秋也想师傅了。”
茯苓低眸看着归子秋,还以为煽情,谁知却道出一句:“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么。”
“呃……”归子秋瞬间拉拢下了脸。
心虚道:“那还是算了吧。”没等茯苓催促,归子秋自觉松开手,躲到杞子身后。
茯苓想了一瞬,道:“留给你的作业也不多吧。”
十本摘抄,实践报告册写十篇就行,帮助木蓝师姐……
忽然想到,看了一圈,也没见木蓝踪影,问道:“木蓝呢。”
“哦。木蓝家……”石密口不择言,杞子悄悄掐了石密一下,可话也收不回去,硬生生道出,“中有事,回去了。”说完,紧逼嘴,生怕再说出蛇不该说的。
王姨从门内走来,道:“怀夕师傅在屋里等着怀夕小姐。”
王姨不敢直视茯苓,眼神似乎不太对,为何如此慌乱。众人也不敢再多言,甚至连呼吸声似乎都在暴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