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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驸马穿越手记 第16章 西京往事

作者:怀雪横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30 21:13:33 来源:文学城

张玉申趴在桌子上,脸颊因挤压膨出软软的一团,他愣愣盯着炸了两下的灯花,打了个哈欠。

“申儿,快去睡吧,别等了。”

张玉申回头,见小娘孙锦弦扶着肚子提灯而来,他不咸不淡哼了一声算作知晓:“婶娘还有孕在身,若乏了自己休息便好,您身子娇贵,不必操心我。”

那女子听闻他叫自己婶娘,不由苦笑,丈夫死后又嫁给丈夫亲弟弟,在哪里都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可她当初无依无靠千里迢迢携儿赶来西京城投亲之时,正是小叔张珍接济了她,她再嫁后便暗暗立誓,要将珍郎前妻之子视如己出,可张玉申像个捂不热的冰块一般,对她处处冷眼。思及至此,不由心中酸涩。

“娘。”外间的门框被轻轻敲了两下。孙锦弦捋了捋鬓边发丝,回过头去,正是儿子张玉成提着食盒站在门边,见屋内二人,心下立刻有了计较,他少年老成,从前颠沛流离见过世间百态,如今又寄人篱下,明明和张玉申差不多的年纪,却练就了一副八风不动的和平面皮,波澜不惊道:“爹晒好的药材,我给收起来了,临走前嘱咐娘喝的药我已经煨好,娘服下了便好好歇息吧。”

张玉申冷笑一声,引得二人看了过去。

“玉申喉咙可否不适,前两日我熬了枇杷膏,我给你送些去?”张玉成淡淡道。

孙锦弦知道自己儿子懂事,心中大慰,忙不迭接口道:“是啊,申儿,别客气,这是他做哥哥的应当做的,诶成儿,你快......”

“哥哥?”张玉申终于直起了身,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二人,他那些不满与愤怒早早因这二人丝毫挑不出毛病的怀柔变成了一腔纯粹的怨恨,他冷冷道:“我可不认得什么哥哥,毕竟我还是要脸的。”

“申儿......”孙锦弦被张玉申说得脸颊泛热,内心却如坠冰窖,此刻张玉成向前走了两步挡在母亲身后,打断了她诺诺的话:“玉申不认我做哥哥无所谓,我把你当弟弟待便是了。放心,我做的枇杷膏是改良过的,爹也夸过点了头,市面上可买不到,送与兄弟,也算拿的出手,贤弟若是赏光,自然算不得丢了脸面。”

这翻话好像是在给张玉申台阶下,可在他耳朵里,便是话里藏针了,怎能领情,“爹夸过”不知道触动了他的哪一根神经,出言讥讽道:“爹夸过?你的哪个爹?哦,是了,父亲肯把家学传你,肯嘘寒问暖锦衣玉食养着你,这么多好处,给他做个儿子可是个好买卖。”

孙锦弦简直要背过去,张玉成见母亲呼吸急促,担心她孕中收到刺激,想嘱咐她赶紧去喝药,让他们二人自己解决矛盾,可张玉申的嘴淬了毒一般,见孙锦弦软弱可欺,反应这么强烈,更想激她两下,最好让这女人真出了什么事才好,他想到这,心中痛快极了,不依不饶道:“一个有了新爹忘了亲爹,一个不知廉耻嫁了哥哥又勾引弟弟,还真是母子......”

他来不及说完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温雅端方的张玉成突然暴起,一拳狠狠砸在了张玉申脸上,引得孙锦弦一声惊呼。

张玉申被打懵了,他嘴角破了皮,颧骨也青了一块,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生理性眼泪从一只眼睛上滑落,又羞又怒,但还未开口,便被提着领子扼住了喉咙。

“向我母亲道歉。”张玉成声音冰冷。

张玉申此番已经缓了过来,他的眼角疼得发麻,闻之冷笑,尽管呼吸不畅,仍狠狠挤出一句:“去死吧,你这婊子养的……”

紧跟着又是一拳,孙锦弦吓得直哭,嘴里喊着别打又不敢上前。张家这两兄弟,一个来了脾气,一个不肯服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办。此刻孙玉申看准时机,狠狠撞向张玉成胸口,后者未曾料到他仍有力气,急忙松了手,张玉申红了眼,没缓两口去便扑了上去,二人登时厮打在一处。

“这是做什么!”

一个声音低沉含怒,孙锦弦回头,仿若看见救命稻草,喜极而泣:“老爷!”

张珍见妻子梨花带雨,有孕之身受如此惊吓,心中无限怜惜,又见两个孽子不顾手足之情,顿时气极。但他对着兄长血脉不便发怒,更何况他素来知晓二人品格为人,料定必是这事必定是自己亲儿子挑起,便抄起一旁的棍子狠狠打向伏在张玉成身上的儿子:“孽畜,还不住手!”

孙锦弦惊呼,劝张珍莫要下此等狠手,可那棍子已经打向了张玉申,这一下来势汹汹,挨上一下非要青肿发紫,疼上一月不可。眼看着张玉申要受了这一棍,下一秒,张玉成带着堂弟将身一滚,那棍子直接打在了张玉成的背上。

“成儿!”孙,张二人同时惊呼。

张玉成一声闷哼,生受了这一下。他方才见母亲为难,早就后悔和张玉申撕破脸了,但张玉申仿佛恨极了他,出手狠辣,他不得不勉力抵挡。眼下替他挨了一棍,便算是卖个人情,暗暗希望张玉申能将此事能从头揭过。

张珍夫妇和赶来的仆从七手八脚去扶张玉成,孙锦弦掀起他的衣裳,见儿子后背那处皮下青黑,心疼地又哭出声来,张珍悔极,他平日生怕兄长之子觉得寄人篱下受到委屈,自己落得个不仁不义,龌龊不堪的伪君子声名。此番失手打伤张玉成,只能内心强压下慌张,此时看见自己的儿子默不作声,眼神阴鸷,便终于找到了能缓解愧疚的方式,他大声骂道:“小畜牲,你兄长可是为你才挨的一棍,你殴打兄长,毫不恭敬,该当何罪!”

“父亲。”张玉成打断道:“是我先动的手,不关玉申的事。”

孙锦弦连忙附和:“是啊,成儿也有错,老爷别气了……”

张珍心安理得地顺着台阶下,道:“我还不知道他,对你们出言不逊不是一次两次了,成儿的人品我如何不晓得?若不是玉申对你们言语不敬,他怎么会出手打人?定是这小畜生的不是,阿锦,快和玉儿去休息,我去配些药来……”

张玉成被架着离开前回头去看弟弟,心下暗道:“我帮他挨了一下,这次便翻了篇吧,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日后他若对我母亲恭敬些,我绝对会好好待他。”可当他对上张玉申的眼睛时,却愣在当场。

张玉申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一双本来形状柔软漂亮的桃花眼中眼神森然,仿若淬了毒,带着纯粹的恨意,但只有片刻,稍纵即逝。

张玉成愣了一下,可他再一眨眼,张玉申已经低了头,那寒意如错觉一般,再寻不见。

已是三更天,张玉申却仍未睡着,父亲特令他跪在柴房里,门上了锁,不许旁人探视,可他怎是安生听话的主?张玉申并不打算老老实实跪着,只是百无聊赖在柴房里踱了几步,最后仰躺在稻草堆上,看小窗外被割裂成几块的夜空。方才心中的滔天恨意却平静不得,想起孙锦弦母子,他狠狠呸了一口,只在心里想着最恶毒的话咒骂,想着想着也累了,最后意识昏沉,幽幽睡去。

“既然都厮打起来了,何苦还替他挡那一下呢?”孙锦弦刚刚给张玉成涂好药油,一边擦手一边心疼道。

张玉成笑了笑,道:“他毕竟年纪小,爹那一棍子,给他打坏了怎么办?”

“你才比他大多少!”张珍不在,孙锦弦一改方才的柔弱相:“他骂我什么都不打紧,我做了这么久的寡妇,比谁都懂忍让,他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倒好,上赶着挨打,平时的稳重哪里去了?”

张玉成不答话,默默把衣衫拉好站起来,起身时牵动了伤口,小声“嘶”了一下。

孙锦弦见他如此,心疼坏了。有三分气张珍手狠,剩下七分则恨张玉申嘴毒心黑,心下暗骂了他几句。

“好歹你争气,比那个不学无术的的张玉申强上百倍,你爹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你日后得了他真传,可要争取将来也在宫中谋个一官半职。”

张玉申系衣带的动作停住了。

“我说过我不去太医院。”

孙锦弦充耳不闻,继续絮叨:“自己的前途心中要有数,多留意结交几个宫里的人,改日我和你爹说说,让他帮忙引荐引荐。”

“我说了,我不去太医院!”张玉成大声道,见孙锦弦身子一顿,他收了声,叹了口气道:“娘,医者之道不在天家朱门内,我将来能自立门户的那一日,也不会留在京城。”

孙锦弦不耐道:“又孩子气,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天子脚下锦绣堆,何苦又出去讨生活,别傻了成儿,你不去太医院,还想做个游医不成?”

“未尝不可。”

“你!”

“游医有什么不好的,治病救难,也算为妹……爹娘积累些功德。”

孙锦弦气得身子发抖,道:“我辛辛苦苦千里跋涉深一脚浅一脚地把儿子带到西京城,好几次差点丧了命,好不容易看他长大成人眼看着要奔个大好前程,结果,我的儿子说他要混迹草莽做个卖药的泥腿子!张玉成,你对不对得起我?对不对得起你妹妹?”

张玉成沉默,一直以来堵在心口的大石越压越深,几欲崩塌。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才刚满月不久,娘都没叫过,为了让你活下来,不在路上冻死饿死,我一个刚出月子的女人就要与我自己的女儿骨肉分离,我受的苦遭的罪伤的心,哪一样不是为了你能活下来,能有个前程奔?”

“我宁愿你当初卖的是我。”张玉成声音平静,他已经对母亲的论调习以为常,可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出言安抚母亲。

“什么?”孙锦弦愣住,眼泪挂在脸颊上忘了擦,但张玉成没有给她机会,长长呼出一口气。

“娘,你回去吧,我累了,就让我歇一歇。”

他起身,伫立片刻,回头道:“娘,我对娘问心有愧,但亲手卖了妹妹的,不是我,真正对不起妹妹的,更不是我。”

孙锦弦下意识想辩驳,却无法开口,张玉成的背影走远,张珍也早已睡下,百绪千言,最终化作了一声悲哀的哽咽,在格外宁静的夜里空荡荡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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