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 第8章 审判

陈渊在刺眼的白光中醒来，全身的疼痛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脚下是无数交错的光线，编织成复杂的网络。

"欢迎来到审判之间。"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渊转身，看到季长青站在那里。但与记忆中不同，此刻的季长青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荆棘纹章在他皮肤下流动，像是活着的电路。

"长青......"陈渊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重音，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同时说话。

季长青的眼神复杂，他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光线随之泛起涟漪："你不该来的，陈渊。每一次轮回都在消耗你的精神，系统已经开始惩罚你了。"

陈渊想要靠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化作数据流，正在被地面吸收。更可怕的是，他的视野开始分裂，就像破碎的镜子一样，每个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

"这是......"陈渊捂住头，剧痛从太阳穴炸开。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时间线上挣扎，有的在战斗，有的在哭泣，有的已经化作数据尘埃。

季长青快步上前，荆棘纹章突然暴涨，刺入陈渊的身体。剧痛让陈渊发出惨叫，但更痛苦的是随之而来的记忆洪流。

他看到了真相——季长青并不是系统的敌人，而是系统的核心程序之一。他的使命是维持时间循环，保护人类最后的意识火种。而陈渊，作为唯一的变量，正在破坏这个脆弱的平衡。

"停下来......"陈渊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分裂，每个碎片都在尖叫，"我的头......要炸开了......"

季长青的表情充满痛苦，但他没有停止。荆棘纹章继续深入，金色的数据流在两人之间流动："你必须承受这些，陈渊。系统已经开始清除你的记忆，如果不在精神完全崩溃前完成融合......"

陈渊的惨叫声突然停止。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光翼不受控制地展开，每一片羽翼都映照出不同的时间线。甜杏仁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警告！检测到异常变量！"机械音在空间中回荡，"开始执行清除程序！"

季长青的脸色大变。他抱住陈渊，荆棘纹章疯狂生长，形成一个金色的茧将两人包裹："坚持住，陈渊！不要被系统吞噬！"

但陈渊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在无数时间线中穿梭，每个碎片都在经历不同的痛苦。他看到自己在第十九次轮回中失去苏离，在第二十二次轮回中看着赵燃自爆，在第十五次轮回中抱着林玥的尸体......

"不......"陈渊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让我死......"

季长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将带着苦杏仁味的血液喂入陈渊口中："喝下去！这是唯一能修复你精神损伤的方法！"

陈渊的身体突然僵直，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光翼完全展开，每一片羽翼都变成了镜面，映照出季长青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季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必须这么做......"

荆棘纹章突然刺入陈渊的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非人的尖叫。无数记忆碎片被强行缝合，但代价是陈渊的精神世界永远留下了裂痕。

当光芒散去时，陈渊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他的光翼变成了暗淡的灰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季长青跪在他身边，荆棘纹章已经暗淡无光。他轻轻抚摸着陈渊的脸，泪水滴落在审判烙印上："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甜杏仁的味道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气味。陈渊的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季长青破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