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 第6章 时空罅隙

陈渊站在医疗舱的废墟中，手中紧握着那枚永远停在星期三的怀表。表盘上的荆棘纹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林玥的医疗舱位于基地的最深处，那里曾是整个破晓小队最安全的地方。然而此刻，陈渊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甜杏仁的味道，但这一次，他嗅到了一丝不同——那是系统核心的腐朽气息。

"林玥，如果你能听到我......"陈渊的光翼在背后轻轻颤动，审判烙印在皮肤下发出微弱的脉动。他知道，这是季长青留下的最后线索。

医疗舱的门紧闭着，陈渊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很快被他的审判烙印压制。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破碎的仪器、散落的文件，还有墙上用鲜血写下的公式。

"你终于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陈渊转身，看到林玥蜷缩在阴影中，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数据化的症状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季长青让我来找你。"陈渊蹲下身，光翼轻轻包裹住林玥的身体，"他说你知道真相。"

林玥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系统......不是我们的敌人。"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墙上的公式，"它是在保护我们......"

陈渊的瞳孔猛然收缩。那些公式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季长青在不同轮回中留下的时间坐标。但这一次，它们组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图案：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

"时间......是个谎言......"林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们不是在循环......而是在......"

她的话还未说完，整个医疗舱突然剧烈震动。陈渊看到自己的倒计时归零，甜杏仁味的浓雾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下意识地展开光翼，却发现它们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

"不！"陈渊想要抓住林玥，但她的身体已经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审判烙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意识被拉入一个漆黑的漩涡。

当陈渊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是无数破碎的时间片段，像镜子一样反射着不同的轮回场景。他看到季长青在第十九次轮回中化作数据尘埃，看到苏离的电磁枪在第二十二次轮回中失控，看到赵燃在第十五次轮回中引爆了自己......

"欢迎回来，观测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陈渊转身，看到Noah站在不远处。但与上次不同，这次Noah的身影显得异常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

"你......"陈渊的光翼在背后展开，审判烙印发出警告的脉动，"你到底是谁？"

Noah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是系统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季长青的创造者。"

陈渊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看到Noah的身影逐渐清晰，那张脸与季长青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Noah的眼中没有季长青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悲伤。

"时间循环不是惩罚，而是保护。"Noah抬起手，虚空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外面的世界早已毁灭，我们被困在一个不断重复的星期三里，因为这是唯一能维持人类意识存在的方式。"

陈渊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颤抖。他看到Noah展示的画面：地球表面被黑色的数据流吞噬，人类文明在瞬间崩塌。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三。

"季长青是我用最后的数据创造的守护者。"Noah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的使命就是找到能够打破循环的人......而你，陈渊，你就是那个变量。"

甜杏仁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陈渊看到Noah的身体开始崩解。虚空中的画面也开始扭曲，时间片段一个接一个地破碎。

"记住......"Noah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打破循环的钥匙......在你的记忆里......"

当Noah完全消散时，陈渊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他看到无数时间线在眼前交织，甜杏仁的味道被苦杏仁的苦涩取代。审判烙印发出最后的闪光，将他推向下一个轮回。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陈渊看到了季长青的笑容。那是在第一次轮回中，他们在地铁站相遇时的笑容。而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笑容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