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山的脚踝 第2章 林江踝音乐转型 爱奇艺推火综艺

“我们具备了惹怒波塞冬的所有要素：

野心、**、众目睽睽，

和我的二十五岁。

海风刺骨，葬礼华丽。”

一年前，也就是2021年。林江踝25岁，内娱的当红顶流，事业巅峰，不干不净，野心勃勃。他长红了六七年，说白了，凭的其实就是那副身子。脸蛋精致又英气，加上188的身高，糅合上着他正当红的野心和**。一股危险的贵族气质让他拿下无数高奢代言。他每一次出场都会引发热议，爱他的护他，恨他的骂他。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腥风血雨的中心。

他做过练习生，攒了点舞蹈底子，不算有多精湛，但也够让人着迷。也攒了点唱功，水平不算多高，堪堪够唱些口水歌，反正粉丝总会买单。在她们眼里，他是天神。再回味一次这张杀出一条血路的脸蛋：女人见了神癫，男人见了心涩。他眨着那双葡萄眼看人的时候，那种美丽叫人迷糊。但娱乐圈里的人，怎么可能清清白白。他能有多干净，他不干净。

偶像毕竟做不了一辈子。他早年曾接触过一些电子音乐，也试着写过歌，有好有坏。凭着多年的粉丝积累，他拥有了与世界顶级制作人合作的机会。他跑去美国，跑去欧洲，和不同的音乐制作人交流。尽管他的唱功并不算出色，甚至可以说相当一般，但早年的乐理积累和高频率的交流培养了他对电子音乐的敏锐审美。

“出口转内销”似乎成了他音乐发展的新方向。他开始尝试将一些国外流行的音乐元素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试图打破华语乐坛的固有格局。不过华语音乐圈对电子音乐的接受度仍然有限，许多电子音乐人都难以从中获利。大把大把的人住在地下室，在狭窄的酒吧里搓碟为生。林江踝经常在网上看到一些地下音乐人的表演视频，大多都黑乎乎的。虽然音乐做得蛮不错，却演出费用都难以保障。他希望拉同行一把，把蛋糕做大。

就在这个时候，爱奇艺导演叶鬼正好瞄准了国内电子音乐的市场空缺，找上了林江踝合作，想做一档电子音乐的竞技性选秀综艺。叶鬼对电子音乐有点感情，但不多，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找林江踝，有话题度，爱他的恨他的都会来凑热闹，节目的热度和观看量多少有点保证。

叶鬼向林江踝画了个大饼。“想象一下，舞台上梦幻的灯光，配上你们的音乐，绝对能让观众感受到一种全新的体验。”叶鬼似乎在进行海妖的吟唱，引诱着林江踝与其合作，眼中闪烁着商业的算计与商人的自信。值得一提的是，虽然DJ表演也是电音现场的主要部分，但考虑到这是一个面向主流的音乐综艺，节目只打算支持以live set的现场歌手形式进行演出。

林江踝的眼里燃起了无尽的兴奋和**，他意识到这不仅能让地下的电子音乐走进主流市场，也能为自己打造一个全新的音乐人设。他国内外的各种工作室里，常常传出实验性的音轨和不断调整的节奏，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音乐革命做准备。

叶鬼已经找了许多个看似对电子音乐感兴趣的顶流了，没人看好这个节目，赞助也很难找。虽然叶鬼言之凿凿，但这节目扒了皮看岌岌可危。林江踝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干，他带着叶鬼去见自己的各种代言。食品啊，app啊等等，最后七拼八凑勉强有了足够的资金。

这是一场豪赌，牵涉到地下电子音乐圈、主流市场和林江踝三方势力。

站在地下电子音乐圈这边看，亚文化总是自居曲高和寡，看不起主流文化。音乐的商业化意味着对艺术的妥协。通常的结果就是：行，您清高，那您就穷着吧。当圈子里有人走向了主流市场，总会被骂“屈服于资本”“忘记了初心”“失去了文化最纯粹的味道”。对于一些深耕电子音乐并自诩艺术家的人而言，这种节目很有可能会被理解为一场资本游戏，音乐的理想与现实的商业化拉扯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节目大爆，林江踝很可能被部分人斥责弄脏了电音。

站在主流市场来看，电音从未取得华语流行那样的巨大商业价值。如果电子音乐的市场没有成功打开，大众仍不接受电子音乐，而是把它当成噪音，林江踝则将落入小丑的境地。林江踝本就是偶像出生，不受路人待见。加上近两年还有些桃色新闻，路人缘着实不怎么样。这节目或许会把他的路人缘毁得更彻底。

除了林江踝之外，叶鬼还找了另一个导师——地下电子音乐圈的老前辈幻魔。她玩的是经典的Acid House，曾经在国际电子音乐节上大放异彩，圈子里许多人都有受到她的影响。还有一位导师许墨奇，香港老前辈，玩的是华语流行偏电子。他算是一名曾经大火过的流行天王，有一定的国民度。最后，节目定名为《来自未来》。有点俗套，但太复杂的哪能指望观众记得住。

尽管电子音乐在国内仍然是一片蓝海，但节目能不能火还很难说。大家对于电子音乐的理解还停留在沉闷的节拍和复杂的合成器声中，甚至把电子音乐当成一群傻子自嗨的噪音。然而，这多少是国内第一个让电子音乐人们展示自己的主流平台，大伙拖家带口带乐器还是来了，权且玩呗。

海选现场，整个舞台被五光十色的灯光装点得如梦似幻，荧光色的墙面上投影着各种虚幻的图案。还有DJ在疯狂搓碟，动次打次，带动气氛，使尽全力与听众互动。他们放着tech house，厚实鼓点与冰冷音色充斥着海选现场，科技感拉满。

各种牛鬼蛇神齐聚一堂，到处飞着奇奇怪怪的纹身，就连嘴唇的颜色都多得叫人目不暇接。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搭配着莫名其妙的衣服，有甩着脏辫的酷哥，也有银色的仿AI服装。似乎穿得越花，玩得越新。似乎在这场狂欢中，外表的独特和极端正是音乐多样性和复杂性的体现。

那些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中的电子音乐者，常常展现出一种冷峻与癫狂，有种别样的精神状态。脑子长得很奇怪，经常蹦出疯言疯语。谁都觉得自己最先锋，别人都在玩无聊的东西，一个个脚快撅到天上去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导演叶鬼见状乐得嘴都笑歪了：“到处都是白送的节目效果。”

至于网上嘛，有些人图个新鲜，看到电子音乐这个词，心里生出一丝好奇：诶？电子音乐，不了解，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就像打开潘多拉盒，他们期待着耳畔传来新潮的旋律和震撼的节拍，当然，也做好了随时开骂的准备。更多的人则是奔着看林江踝的笑话而来，他们预备着嘲笑他：“怎么，一个偶像歌手能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这些专业的电子音乐人？”这样的舆论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既有期待，又潜伏着怀疑。

在这种氛围中，节目播出了。台上吵台上的，台下吵台下的。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爱听旋律的看不惯玩glitch（故障音）的，觉得人家听感不好。玩glitch又觉得搞旋律都不能叫电子音乐，纯纯流行乐。选手的疯言疯语频频破圈，“信不信我把你电拔了”“就你能唱”“搞流行的别来沾边”“您这绿色，不地道”。天天看真人秀演来演去假情谊，这些嘴上缺德、不爽就干的家伙倒有种没被资本洗礼过的草莽劲儿，轻易抓住了大众的视线。

在这个疯狂的节目中，选手们的表现犹如一场视觉与听觉的饕餮盛宴，观众们的反应则如同一场无形的战争。有人在台下叹着长气摇头，有人在台上扯着嗓子扭动，有人则在一旁默默记录着这一切，准备回去写一篇“我为什么不懂电子音乐”的长篇大论。

也有不少人直呼：“电子音乐不过是一种赛博噪音。”别的乐器不说，光是那些复杂得像是宇宙密码一样的合成器，一播起来，现场瞬间化身为“噗呲噗呲”妖怪作响的太空舱。这无疑是一场大型的心灵接受度测试，因为在这儿，你的感官要么真的被煎熬，要么被爽到飘起来。人群中，有的人在狂欢，有的人则在一旁静静观察，试图理解这一切。

林江踝点评选手时常用的几个术语也形成了热梗，“你这段的drop好像不够炸”“你这个build-up没biu起来啊”。drop是指DJ或制作人将一段激烈的音乐突然切换到强劲或重低音的部分，通常会引发观众的狂热反应，也就是说：该蹦起来了。build-up则是在音乐中逐渐增加紧张感，转换到drop之前的一段时间，常伴随升高的音调和节奏。说白了，build-up是前戏，drop是**。

随着节目的一集接一集地播出，网络上如同点燃了一把火，微博的热搜榜单上始终挂着相关话题，一些突出的参赛者瞬间身价翻了不知多少倍。观众们几乎完全沉浸在了这场音乐的狂欢之中，脚蹦酸了，耳朵快被震聋了，嗓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尖叫中几乎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