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栎给贺思言打了几个电话,但没人接。发消息也没回,林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直盯着手机,怕错过贺思言的消息。
终于等到贺思言的电话,林栎欣喜地接起来,故作不满道:“才忙完吗?都没接我电话。”
“嗯。”贺思言清了下嗓子,但杂乱的情绪让他的语气有了变化。
林栎察觉到了,于是问:“怎么了吗?你好像不高兴......”
“没,今天有点累。”他没有跟林栎说陆婷找他的事,甚至于他也在思考陆婷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
可这一切,他不想让林栎知道。
林栎:“店里今天很忙吗?”
贺思言沉默片刻,整理好情绪说:“有一点。”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陆婷的话,也需要时间来考虑和林栎的感情,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至少不要影响高考。
贺思言:“上次给你准备的高考试题看了吗?”
“啊?”林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贺思言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直接转到学习上去了。
他坐到书桌前去翻那些试题,老实答道:“数学和物理的写了一点,英语的也看了看,其他的没有。”
贺思言:“你先做,然后对着答案改,等半期的卷子发下来再一起看。”
说到半期考试,林栎就莫名有点心虚,其实他考试前每天都在复习,可是就是太想考好了,所以考试的时候脑子就一片空白。
“贺思言,我真的只是没发挥好。”林栎弱弱道。
“林栎。”贺思言柔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考不上宁大也还有很多别的选择。”
林栎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他没有给自己压力,他只是想跟贺思言一起。
贺思言:“明天晚自习把试题带上吧,我陪你写。”
“知道了......”
星期天晚自习,严桐来把卷子发了下来,林栎把所有卷子都塞进抽屉,不想拿给贺思言看。
贺思言抬眸瞥了林栎一样,摊开手,挑眉示意林栎把卷子给他。
林栎死死挡住抽屉,小声嘟囔道:“我可以自己改。”
“行,那你自己改。”贺思言收回手,转回去写题。
林栎悄悄把卷子拿出来看,然后一道一道题去改,还时刻警惕着贺思言来偷看。
林栎草草改了答案,然后就又讲卷子塞回课桌。贺思言侧目看他,表情有些严肃地问:“改完了?”
“嗯!”林栎自信地点头,下一秒就见贺思言来拿他的卷子,于是软下语气道:“都改完了,你就别看了吧......”
贺思言:“......”
林栎看着贺思言皱起眉头,连忙把卷子拿出来递给他说:“你看吧......”
无非就是做过很多遍的同类型的题写错了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给人看的!
贺思言摊开林栎的卷子浏览了一遍,就还了回去,“高考试题上面有几道跟数学卷子最后那两道大题差不多的题,你去做一做。”
“哦。”林栎理亏,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写错,于是瘪着嘴,低着头去写试题。
“林栎。”贺思言盯着林栎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叫道。
林栎转头,一脸疑问地看着贺思言。但贺思言没说话,于是林栎不解地问:“干嘛?”
贺思言移开视线,淡淡道:“没事,你写题吧。”
直觉告诉林栎,贺思言肯定有事情,他的好奇心压住了一切,于是牢牢抓住贺思言不放手,说道:“不行,你肯定有事!”
贺思言有点无奈,琢磨片刻后说:“下周日有空吗?”
“当然有!”林栎使劲点头,下周日贺思言生日,他怎么可能会忘!
贺思言笑了一下,反握住林栎的手说:“那出来吃饭吧,就我们俩。”
“好啊。”
贺思言生日当天,林栎起床收拾过后就出门去取前一天晚上订好的蛋糕。因为提前约好了要出去,这一周林栎没有拉行李箱回家,只背了个包。
他到蛋糕店时等了会儿,店员才提着已经包装好的6寸小蛋糕出来。
“谢谢。”林栎礼貌道谢后,提着蛋糕出门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贺思言才接,林栎“嘿嘿”傻笑了一下说:“你出门了吗?”
贺思言:“嗯,刚上车。”
“好,那我先去店里等你,你来了直接找我就行。”林栎挂掉电话,叫了车后走去路边等车。等车来了,将蛋糕平放在后备箱,确保不会倒后才坐上后座,一路到吃饭的地方。
林栎订的位置在角落里,他跟着店员绕到位置上,边点菜边玩手机,等了会儿贺思言就来了。
“我都点完菜啦,你看一看吧。”林栎把点菜用的iPad递过去。
贺思言草草划了一下屏幕,大致看了一眼说:“挺好的,就这些吧。”
等菜上齐后,店员走时贴心地拉上了帘子。
林栎把蛋糕拆开,插上蜡烛点燃,然后唱起那首他唯一一个不跑调的生日歌。
“许愿。”唱完歌,林栎说。
贺思言愣了一下,闭上眼许愿。
如往常一样,林栎没去问他许了什么愿,因为他始终坚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但贺思言许完愿睁开眼睛,看向林栎问道:“愿望不说出来,就一定会实现吗?”
“那不知道,反正说出来肯定就不能实现了!”林栎笑了一下说,“贺思言,生日快乐。”
“嗯。”贺思言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切了一块蛋糕给林栎,却见林栎蹙着眉头看他。
“你最近真的好不对劲啊!”林栎自言自语道,“情绪不对,说话也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嘛?!”
贺思言随意糊弄道:“没事,最近压力有点大。”
林栎“扑哧”笑出声,他没去怀疑贺思言话里的真实性,“你还会压力大,我以为你很自信呢!但是过生日不能想那些事情,开心一点嘛!!”
贺思言浅笑了一下说:“嗯。”
吃完饭,林栎从包里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他准备了好几样,但是由于要回学校,想着贺思言不好带走,就只带了小物件。
“买的衣服我没带过来,等下次去你家的时候带给你。这个是手链,跟我手上的是一对哦!”说着,林栎晃了晃自己的手,将手链露出来给贺思言看,手链是很普通的样式,并没有很多装饰。
他拿着装手链的盒子坐到贺思言旁边去,指着手链上的刻字说:“这个礼物我准备得很早,是定制的,刻了我们的名字缩写。”
“......”贺思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任由着林栎把手链戴在他手上。
戴好之后,林栎扣住贺思言的手,眼疾手快地拍了一张照片。他手机相册里已经从最开始的空空如也,变成了自己和贺思言的专属相册。
“好啦!”林栎又坐回去偷吃了两口蛋糕,“我吃饱了!”
他提前就买完单了,于是拉着贺思言就走。
要不是下午要返校,林栎真想跟贺思言在外面多玩会。他们去附近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就差不多该返校了。
两人从市中心一起坐公交回学校,公交晃晃悠悠地行驶,林栎靠在贺思言的肩上,有点犯困。
“我要睡会儿,下车的时候记得喊我!”林栎迷迷糊糊地说。
虽然他相信贺思言不会丢下他自己走,但林栎还是揽着贺思言的手,死死抓住不放,这样只要对方一有动静,他就能感觉到。
贺思言:“睡吧,到了叫你。”
微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贺思言盯着窗外不断后移的景色,听着身侧林栎平稳地呼吸,突然思考起陆婷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跟林栎的未来,真的会如他们设想的那般行进吗?是不是他还不够好,所以才没办法许诺。
贺思言微微低头看向林栎,手上力气用力了几分,握紧了林栎的手。
至少现在,他们还在彼此身旁。
公交停在学校附近的站点,贺思言拉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林栎下车,在原地站了会儿,林栎才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累啊,一想到晚自习还要学习,更累了。”林栎小声嘟囔道。
“那就不要学了。”贺思言低声道。
难得能听贺思言说这话,林栎好奇地反问道:“那不学习做什么?”
“打游戏,操场散步,小卖部进货......做什么都可以。”末了,贺思言停顿片刻道,“我陪你。”
“做什么都陪我?”林栎弯起眉眼,笑着问。
贺思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问:“你想做什么?”
林栎只是笑着,不说话。
晚自习,林栎跟贺思言偷偷溜了出去。他们先去小卖部买了吃的,然后去了学校顶楼的阶梯教室。
这个时间段都在上晚自习,一个人都没有,林栎关上阶梯教室的门,却不敢打开灯,怕被在校内巡逻的老师看见。
他坐在第一排,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黑暗的教室才有了一丝光亮。
林栎抬手示意贺思言坐过来,他侧趴在桌子上问:“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都答应?”
贺思言“嗯”了一声,偏头去看林栎,眼神的意思是让林栎说说看想做什么。
林栎思考了一下说:“贺思言,我想听你唱歌。”
贺思言:“......唱什么?”
林栎一连说了好几个歌名,最后道:“随便哪一首都行。”
贺思言随便唱了一首歌,唱歌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响起,然后落在林栎的心上,一阵悸动。
“贺思言,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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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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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