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下的微光 第14章 第十四章

生日曲在房间内响起，林栎移开挡在贺思言眼前的手，张晨举着生日蛋糕来到贺思言面前。唱完生日歌，林栎碰了下贺思言的手，“许愿。”

贺思言闭上眼，在心里许下自己的愿望，随后睁开眼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吹灭蜡烛。

林栎欢快地鼓掌，递来切蛋糕的刀：“要一刀切到底，这样愿望才会实现。”

贺思言照着做，将蛋糕切成几块，分给众人。周然坐到点歌台去点歌，和张晨拿着话筒不松手，刘晓南坐在一旁自拍。

林栎坐到沙发上，贺思言紧跟着坐过来道：“谢谢。”

如果不是林栎筹备给贺思言庆祝生日，他回家以后可能就只能得到一句来自家人的祝福，不会有蛋糕，也不会有过生日的氛围。

“贺思言，你许的什么愿？”林栎好奇地问，但他又摇摇头道，“不行，我不问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贺思言轻轻点头：“嗯，希望我的愿望能实现。”

他侧目盯着林栎，满目柔和。林栎正叫唤着那两个霸占话筒的人拿一个话筒过来，周然不情不愿地给林栎。

贺思言在一旁听林栎唱歌，他声音很好听，但不怎么在调上，贺思言笑了一下，林栎立马就瞪过来，然后又接着唱不在调上的歌。

唱完一首，他问：“贺思言，你唱歌好听吗？”

贺思言摇头，不知道意思是不好听还是不会唱，林栎没强迫他，和周然、张晨一起唱歌去了。

但没多久，他就沮丧地坐回贺思言身边，“他们说我跑调。”

林栎猛地吃了两口蛋糕，气鼓鼓地怒盯着屏幕。

贺思言拍了一下林栎，靠着沙发背说了句什么。唱歌声音太大，林栎没听清楚，于是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贺思言：“我说，我的礼物呢？”

林栎视线飘忽着问：“要是我没准备，你会生气吗？”

“不会。”贺思言淡淡道。

“骗你的，怎么会没准备。”林栎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木盒，送给贺思言示意对方打开看。

贺思言打开盒子，看着那个手串，问道：“买的？”

“不是，我去寺庙帮你求的。”林栎凑到贺思言耳边，大声问，“你满意吗？”

贺思言将手串戴在手上，点头道：“谢谢，很喜欢。”

这个礼物对于贺思言来说，很宝贵。

唱KTV唱得有点晚，刘晓南被几通电话催着先回家了。自从林栎被嫌弃跑调，他就没拿过话筒，一直是张晨和周然在唱。

林栎听着有些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贺思言柔软的视线落在林栎的脸上。他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眼睛，贺思言伸手拨开，也不知道林栎是梦见了什么，即便是睡着，也能看出脸上的笑意。

贺思言没再去打扰林栎，他怕林栎在这睡着凉，于是替他搭了件自己的外套。

一直到KTV散场，周然和张晨唱累了，已经没空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往外走。屏幕上还在放着音乐，贺思言凑的离林栎的脸更近了些，想叫醒对方。

似乎是有感应，林栎突然睁开眼，对上贺思言近在咫尺的眼睛。他意识还没回笼，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贺思言猛地往后退开。

林栎眨了几下眼睛，也反应了过来，尴尬的气氛顿时弥漫在二人之间。

贺思言摸了摸鼻头：“我们该走了。”

林栎坐起来，身上搭的外套滑落在地，他捡起来还给贺思言问道：“他们呢？”

“已经出去了。”贺思言将外套塞进箱子里，伸手把林栎从沙发上拉起来。

林栎怔住，脸上泛起微红，但在KTV黑暗的灯光里看不出来，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片刻后，下定决心问道：“贺思言，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对吧？”

“嗯。”贺思言轻声应道。

林栎：“那就好。”

只要他没有喜欢的人，就代表自己并不是全无可能。喜欢一个人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总该付诸于行动。

林栎跟着贺思言一起出了KTV，周然和张晨还在等，他们给贺思言准备的礼物还没有送，于是他们拿出礼物，一人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周然打车走了，林栎和张晨想着一起回去，于是问：“这么晚了，公交都停了吧？”

贺思言看了下时间，点头道：“没关系，我打车回去就好。”

“我帮你打车吧。”林栎不等贺思言拒绝，就在手机上叫到了车，等车来接贺思言顺利离开以后，才跟张晨打车回家。

林栎沉默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终于在下车之后出了声：“张晨，我问你件事。”

张晨坐车犯困，一心想着回家睡觉，结果一下子惊醒，“嗯......什么？”

林栎：“贺思言为什么不喜欢在同学面前提他家里的事？”

张晨被这个问题惊住，好长时间都没说话，最后才迟疑着问：“你去过他家了？”

“我只去过他家店里。”林栎敛下眼眸，对于贺思言家里的情况，他并不太了解，可去他们家店里那两次，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辛苦，“他爸爸生的什么病？”

张晨：“......他爸爸的事，贺思言既然没告诉你，我也不太好说。”

林栎早就意料到了张晨的态度，但没能得到答案终归是有些失望的，他敛下眼眸，手机在手上转来转去。

张晨：“不过，贺思言他之所以不喜欢在外谈论家里的事，我想应该是初中的事有关。”

林栎没说话，低着头听张晨继续说。

“初一的时候，贺思言成绩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们班的班长。可是当班干部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班有几个特别混的男生，总是做坏事被逮去办公室。大概是一次偶然吧，他们躲在学校后门的角落里抽烟，正好被贺思言路过看见。第二天，班主任严厉批评了他们几个，全校通报并请了家长。他们觉得是贺思言告发了他们，因此结下了梁子。”

“所以呢？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林栎问，他不觉得贺思言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也不认为贺思言会故意告发几个不相关的人。

张晨：“事实上是，那段时间学校的后门在重新整改，为了安全起见，学校在后门装了一个摄像头，可他们不知道，抽烟正好就被摄像头拍下来，又碰上年级主任查监控，才被发现的。”

可那几个人只会将所有的问题都怪到贺思言的头上。

“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听说贺思言家里是开餐馆的，找着一天放学的时间去了。当时贺思言的爸爸身体不太好，一直拖着没去医院。他们几个跑去吃霸王餐，活生生把他爸爸气倒了。最后是他舅妈报了警，才把那几个人带走。他爸爸进了医院，我妈是主治医生，一来二去，我跟他就熟了，后来班里排座位，我就去主动申请跟贺思言坐一起，虽然也被他摧残了三年吧，但还是不错的。”

林栎停下脚步，心底颤动。他不敢去想初中三年，贺思言是怎么度过的，也不敢去想，如果没有张晨，贺思言还会不会是现在他见到的这样。

张晨：“林栎，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别去问贺思言。”

“那几个人，现在还会去贺思言家的店吗？”林栎问。

张晨回忆道：“没有了，听说有一个进少管所，剩下的都转学了。”

“那就好。”林栎自言自语，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是不会在贺思言面前提的。

跟张晨在路口分别，林栎一个人推着箱子漫步回家，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在只有滚轮声的夜里异常清晰。

【。。。：我到家了。】

【。。。：你到了吗？】

林栎低沉的情绪顿时拨云见日，笑意满脸地停在原地打字。

【0_0：快了，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了。】

【0_0：明天你要去店里帮忙吗？】

【。。。：不去，在家写作业。】

【0_0：好，那我明天也写作业。】

消息发送出去，贺思言暂时没再发消息过来，林栎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跑回了家，洗漱完躺上床，贺思言果然回了消息。

【。。。：嗯，早点睡。】

【0_0；好。】

林栎对着手机开始傻笑，陆婷来催了好几次睡觉了，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整个周末，林栎都在认真的学习。陆婷悄悄地打开林栎的房门，看了好几次，想着自家儿子兴许是懂事了，竟然这么努力。

其实林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决定了要对自己的感情有所行动，至少要先做一个能够和贺思言并肩的人。

新的一周，贺思言早上到教室就在桌上发现一个面包和牛奶。

林栎坐在位置上睡觉，贺思言拿起桌上的面包牛奶看了看，叫醒林栎问：“这哪来的？”

“可能是哪个好心人给你买的吧。”

“是吗，那帮我谢谢那个好心人。”

好心人本人嘴角上扬，看着贺思言吃着他买的面包，林栎的手在课桌上敲一敲，商量道：“贺思言，我们商量件事吧。”

贺思言挑眉问：“什么？”

“如果这学期期末考试，我考进了年级前二百，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林栎坐直，看着贺思言，语气很认真。

贺思言偏头看林栎，问：“答应你什么？”

林栎思考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思言：“好啊，加油。”

半期考试林栎考的很顺利，但半期没有年级排名，林栎没办法知道自己这个成绩在年级中排什么位置。

下半个学期，林栎比上半学期还要努力。

临近期末之时，严桐在班里发文理科的选科表。高二就要分科，他们得在高一结束之前上交分科表。

林栎自然是没有犹豫地选了理科，他要跟贺思言一起。周然也为了刘晓南选了理科，张晨才不愿意一个人去读文科，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