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阮之每天都是剧组房车两点一线。
沈淮礼照常上下班,每天都会来这里睡觉。
之前阮之会觉得奇怪,还问过他,现在她也不问了,两人保持着这种互相生活的默契。
只是苦了柳助理,除了每天要忙沈淮礼交代的工作事宜,还要当做一个人形监控,观察并且报告阮之的大小事宜。
沈淮礼没让他去公司,他只能在房车驾驶位上办公,每天就是酒店房车两点一线。
他心里没少吐槽,明明是一样的工资,可做的事情只多不少。
事情做完,他没事就会去剧组看别人拍戏,平时电视上只能看到剪辑好的电视剧,可面对面现场演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有一种这种看戏的感觉。
柳助理看戏的时候,经常会悄咪咪的偷拍几张照片发给沈淮礼。
往上随意翻看和自家老板的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柳助理发的信息,全部都是各种角度拍的照片,沈淮礼看到照片只会偷偷保存,没有发任何信息。
柳助理表示,他早就习惯了。
沈淮礼平时忙于公司,经常早出晚归,就连饭都很难准时吃,两三点吃午饭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也很想抽空休息一下,还能亲自看阮之拍戏,而不是只能看柳助理发来的照片。
他就觉得柳助理拍的照片不咋地,角度不行,清晰度不行,滤镜也不行。
只能说是一般般,明明可以拍的更好看的。
沈淮礼没少和他提议,让他拍好看点,柳助理每次都是嘴巴上答应,可拍出来的照片依旧不怎么样。
为此他很苦恼,要不是自己每天忙的抽不开身哪里需要他。
本来打算给他涨工资的,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他就不想给他涨。
得亏是阮之长得好看,才能撑起那么糊的画质和角度。
阮之演的是一部古装剧,每天化妆头饰都要弄好久,所以她为了不耽误大家,都是提前去剧组化妆。
她现在正在化妆间里化妆,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都在因为她而苦恼。
一个因为不满身兼多职而工资不涨,一个不满另一个的拍照技术。
化妆的时间很长,阮之有时和化妆师聊天,有时看手机打发时间。
今天于厘却打来了视频电话,和阮之聊天。
“你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阮之知道于厘平时很忙,有时候和她聊天聊到一半都会突然不见了,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去忙工作了。
这次居然有空打视频,实属罕见。
“别提了,本来有个活动,临时取消了,又没有其他安排,所以今天就空下来了。”于厘说起来,满脸无奈。
“是怎么了?改时间了吗?”
“直接取消不参加了,是因为粉丝抵制我参加这个活动,说是因为这个品牌辱女,公司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她们一商量就决定不去了。”
“你们公司之前都没和品牌深入研究一下嘛?”阮之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于厘摇头,“这个品牌开的条件很好,她们直接就答应接下了。”
“没事,好歹已经取消了。”
“我是不在意的,既然这个品牌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合作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就赔违约金。只是活动几天前就宣传了,有很多到场的粉丝,她们等了我好久,没想到我居然连面都没露。”
阮之走到现在很多粉丝倒是没有,但也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多。
在外面和人约好时间,却迟到都会倍感抱歉。更何况满心喜欢并支持你的粉丝呢。
阮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直安慰她。
于厘气馁了一会,被安慰的心有了些暖意。
“那我去发个微博好了,顺便发几张自拍,也算是安慰一下我的粉丝们。”于厘说着就打开微博。
正巧阮之的妆造画好了,现在要去换服饰了。
“于厘,我先去换个衣服,手机就先放这里了,我一会回来和你继续聊。”
于厘比了一个OK,表示没问题。
换衣服前,阮之嫌手上戴的手链碍事,也担心镜头穿帮,就把它摘了下来,直接放在手机旁边。
阮之怕手机被人看到屏幕里的于厘,临走时还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扣着放。
她自己拿着衣服往后面的换衣间里走,化妆师化完就走了,她要去其他的化妆间,后面还有几个配角需要化妆呢。
安知愿每天都是准时来剧组,她一来就奔着化妆间去,准备等着化妆。
可是她进了化妆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看到桌上的手机,便一眼认出这是阮之的。
阮之的手机在这里,那她人呢?
她听到换衣间传来窸窣的声音,心想应该是在里面换衣服。
本想着坐下继续等化妆师,可她视线移动,看到了手机旁的那条粉色手链。
那天于厘说是HS大师设计的,她当时就在旁边听,根本就不相信。
觉得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吹捧罢了。
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她的手却鬼使神差的往那条手链伸去。
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宝石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但是安知愿还是不相信是出之大师之手。
她下意识去找那个刻着大师的印记,HS大师的每一个作品,都刻着他的独家印记。
虽然市面上,也有高仿货,但他们模仿不来大师的印记,这个是大师发明的专利印记。
是真是假,稍微懂一点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假的模仿不来,仿照的印记也很劣质粗糙。
当安知愿看到那处印记时,震惊不已,瞳孔跟着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怎么会?这怎么会是真的呢?
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演员,怎么可能认识HS大师。就算是她男朋友送的,她男朋友也不见得是个什么人物,最多就是有钱的公子哥,怎么会认识HS大师?
这一刻安知愿的内心十分复杂,有不甘、羡慕、嫉妒、不相信。
大脑快速运转了几秒,她回归现实。
她看也看完了,该放回去了,可是她却有些舍不得放,拿在手里来回观赏。
善念和恶意都在一瞬间转变。
安知愿却生出了邪恶的念头,她扭头看了四周,做贼心虚的看向门外,确定四周都没人她才松了口气。
迅速的把手链往自己口袋里一塞。
手链这种东西很小,随便塞进包里口袋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算阮之发现手链丢了,她也不可能挨个搜身吧,再加上化妆间根本没有监控,就算去查也查不到是谁。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暗自窃喜着。
安知愿趁阮之换衣服还没出来之前,就拿着偷来的东西赶紧溜了。
—
柳助理来的比较早,还得亏他老板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他才可以这么悠闲的来看人演戏。
他坐在角落的小椅子上,玩着手机,等着阮之出来。
可他没等到人出来,却发现周围的工作人员还少了大半。
他抬眼去找人问,才知道化妆间那边发生事情了,很多人都跑去吃瓜看戏了,就连导演都过去了。
柳助理本来也闲着没事干,吃瓜这种他当然也要凑凑热闹了。
他努力挤进人群,却发现阮之在和人对峙,他内心大喊,大事不妙,他要赶紧通知他家老板。
沈淮礼接到电话时,刚和别家公司谈完合作,正走出大厦门外。
听完柳助理添油加醋的讲述,他本就冷厉的脸多了几分担忧。
匆匆坐进驾驶位,只留下一句:“你控制一下局面,我马上过来。”
柳助理看着挂断的电话,回想他家老板的语气,没想到他家老板也有担心人的时候,真是没想到。
柳助理再次挤进人群里,暗中保护阮之,只要发现阮之有吃亏的迹象,他就打算跳出来保护她。
毕竟她可是自家老板这么在乎的人,要是他没保护好,别说涨工资了,怕不是连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涨工资和丢工作,他还是分的清的。
化妆间门外,围着好几层的人,大家都在看热闹,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主角则是阮之和安知愿。
导演在中间劝和,希望她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阮之可没打算和她好好说,导演不帮她维护自己的利益,那她就自己维护。
她根本不管导演的劝和,直接对着安知愿质问:“既然你说你没拿我的东西,那你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如果我冤枉你我会和你道歉。”
安知愿则一直捂住口袋,根本不敢松手,求救般的眼神一直看着导演,希望导演能帮她说话。
很多看戏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一直捂住口袋不松手,一看就有鬼。”
“既然不是她拿的,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发生什么了?我才刚来。”
……
安知愿一直支支吾吾,说的话也是没头没尾的,有种慌乱乱讲话的感觉。
“我没拿你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拿出来给你看?”
说的话反正就是避重就轻,避开阮之的追问,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阮之可没打算放过她,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导演倍感压力,要是关上门就她们两个,那还好说。可现在围了一圈人,他也不好得罪任何一个,只是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要闹翻就行。
他试图遣散人群,可是根本叫不动,大家都想看戏,哪里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他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希望她们能暂时放下彼此恩怨,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也比现在强。
“阮之,你好好说,不用那么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讲。”
这会导演是偏向安知愿的。
两位都是背后有人的,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先给带着火气的阮之降降火,希望她话说的别那么凶。
“导演,你到底有明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说我的东西被人偷了,你却叫我不要激动?你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你也能这么冷静?”
导演瞬间没声了,阮之说的也是实话,他没理。
安知愿看人越来越多,想要走,“你还有事没?又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嚷嚷,小心我告你污蔑。”
安知愿即使是冲着阮之喊,也是底气不足,明显的心虚。
阮之反而不在意,抬脚往她面前走了几步,毫不畏惧坦然说:“告我污蔑?好啊,我都接受。”
安知愿没想到阮之软硬不吃,她心里急得发慌,正想怎么脱身呢。
导演闻言,又默默地说:“阮之,你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是相似的东西,你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