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听到外面的笑声,换衣服的手一顿,不解于厘为什么要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她装的挺好的,我没来之前她还把你当做好朋友看待,我一来立马就原形毕露了。不过就是一个很会装的势利眼罢了。”
于厘见过最多的就是这种人了,看人下菜,有权有势的立马上去巴结,无名小辈理都不理,甚至还要踩上一脚,彰显自己高高在上姿态。
不过这个安知愿很会伪装,不至于表现的那么势力,不过她的目的就是这个。
阮之今天也注意到了,从早上安知愿看到于厘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注意力和重心就全都放在了于厘身上,对自己都不太搭理。
之前每天见到自己都会热情的和她打招呼,闲暇之余也会找她聊天,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阮之好歹也和她认识一些日子,两人也相处过,她觉得只能把安知愿当做普通朋友,简单的聊聊工作和生活。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而且安知愿的三观也不太正,根本就不适合深交。
阮之一直打算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同事朋友看待。
“所以刚才走的时候,我只说了我们有事,压根就没提我们要去聚餐的事情。”阮之换下全部的衣服,拿上自己的衣服穿上。
“我都不太想搭理她,我和她根本就不熟,还要一直凑过来。我不太喜欢这种带着目的和我认识的。”
于厘一直很苦恼,她只是想找一个交心朋友,不需要那种带着利益和目的的。
那种人只想在她身上获取利益,根本就不是来和她交朋友的。
“我看出来了,我以后会离她远些的。”阮之换好衣服出来。
于厘拿起自己的小包,嘴角带着笑意,微微上扬,“那我们出发吧。”
—
两人边吃边聊了两个多小时,还喝了点小酒,最后吃饱喝足才决定回去。
阮之和于厘住的方向不一样。
于厘是来当特邀客串演员的,拍不了几天,导演就把她安排在附近的酒店里。
而阮之是住在房车里,两人的方向不一样,所以在分岔路口需要分别。
于厘有点半醉的状态,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想到要和阮之分开,就很不舍,于是伸手要抱她:“嗝~一天过得真快啊,这么快就到了睡觉时间了。”
阮之的情况就比于厘好一点,她拍了拍于厘的背安慰:“没事,回去睡一觉,明天我们又能见面了。”
最后两人依依不舍分别。
时间有些晚,白天在房车附近晃荡的柳助理也回酒店睡觉了。
她没看到柳助理的身影,自言自语着:“哎,柳助理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了?”
阮之走近房车,注意到房车窗户的百叶窗开了些缝,能隐约看到一些灯光。
她疑惑?
她走的时候明明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了,怎么会有灯亮着。
难道是她早上走的匆忙,忘记关掉了。
她想看看是什么灯没光,于是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眼睛来回瞅,就为了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可是百叶窗的缝开的太小了,除了透出来的光,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又伸手想去扒拉几下,可能扒拉到的只有玻璃。
她这才反应过来,百叶窗在里面,她摸不到。
阮之又对着玻璃嘀咕:“什么嘛?根本摸不到,那我扒拉什么呀。”
“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有钥匙,我可以进去,嘿嘿嘿。”
阮之边傻笑,边摸出钥匙,钥匙插进钥匙孔内,旋转几圈,再拉动把手。
推门而入,转身把门关上。
等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房车里居然有人。
小桌上亮着一盏小夜灯,阮之从百叶窗缝里看到的光,应该就是这盏小夜灯发出来的。
而小夜灯旁坐着一个男人,白炽灯光在他俊朗的脸上形成明显的光影层次。
从阮之的视角看去,她能看到他流畅顺滑的下颚线。
沈淮礼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只是没想到阮之居然还喝了酒,脚步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他起身准备去扶她坐下,谁知被她推开了。
她努力站定,眯着眼盯着沈淮礼瞧,好似他脸上藏匿了什么珍宝,需要她仔细寻找。
盯了半晌,她反应过来,不确定的提出疑问:“哎,你…你怎么和沈淮礼长得那么像?还是说你就是他?”
连人都分不清楚了,这是喝了多少。
沈淮礼瞬间头疼起来,出去吃个饭,怎么还喝那么多酒,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东南西北都分不出了。
“之之,你喝多了。”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多的,他们还会说自己没醉,还可以继续喝。
“我没有啊……我…嗝~”
沈淮礼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伸手把她背的包摘下,又帮她脱了外套。
“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喝。”沈淮礼把杯子端到她面前,但阮之已经有些迷糊,根本拿不住杯子。
他没法子,只好拿着勺子准备喂她喝点。
沈淮礼因为商谈合作,经常参加酒局,也喝醉过,知道喝醉第二天会很难受。
他想让她喝点东西,缓解一下,第二天醒过来也不至于太难受。
可是阮之就是不配合,甚至还捣乱。
沈淮礼把勺子送到她唇边,可她非但不喝,还对着勺子里的蜂蜜水,吹起了泡泡。
弄的沈淮礼不知怎么办才好,怎么劝都劝不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阮之忽然仰起脑袋,发呆的看着沈淮礼,他正想问怎么了,脸上感觉到温软的触感,她的双手摸在了自己脸上。
阮之用力揉捏他的脸,还笑出了声:“你是真的沈淮礼吗?”
沈淮礼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认真回答她。
“我是啊。”
阮之嘟囔:“可你为什么出差这么久?现在才回来?”
“遇到些事,处理花了点时间,回来的有点晚,抱歉。”
沈淮礼想让她乖乖坐好,然后去准备她洗澡的换洗衣物,可是阮之就是不配合,他面对如此的状况,表示很棘手。
只能柔声劝着:“之之,你乖乖坐好,保持五分钟不乱动的话,我就奖励你一个礼物。”
听到礼物,阮之来了兴趣,连忙点头答应。
有了奖励阮之确定安静多了,没有乱动乱跑,就安静的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但是两只眼睛像是黏在沈淮礼身上一样。
他走到哪里,阮之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换洗衣服收拾好,沈淮礼把她拉起来,准备帮她洗。
沈淮礼也不是个乘人之危的人,只是阮之现在的情况自己根本洗不了,让她自己在里面洗,他也不放心。
还是自己帮她比较稳妥一些。
阮之却不愿意了。
“我自己洗。”
沈淮礼拒绝:“你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别到时候把洗发水当沐浴露用了。”
阮之却忽然变得扭捏起来,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似乎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
沈淮礼看出她的想法,停下来问:“怎么了?”
“还没有人帮我洗过,我觉得尴尬。”
“那你自己洗,我在门口等你。”
沈淮礼把换洗衣物给她,她接过衣服,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又对着沈淮礼招手。
沈淮礼以为她有什么事要说,抬脚走到她面前,略微俯身,让两人的视线保持一致。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温软的两只手贴在他的脸上。
然后用力一捏,沈淮礼疼的直皱眉。
这一次的揉捏可比方才的揉捏用力多了,沈淮礼倒吸一口凉气。
她仔细盯着沈淮礼的脸来回观察,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最后得出结论:“我刚才就怀疑你是假的,但是你的脸根本就捏不动,看来你是真的沈淮礼。”
说完,她继续抱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往卫生间走,只留下独自捂脸的沈淮礼。
沈淮礼看着镜子里留着红印子的脸,回想起刚才的疼痛,忍不住蹙起眉头。
她手劲怎么那么大,下手也没个轻重。
好在沈淮礼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阮之洗澡出来安然无恙,直奔床上。
她躺在床上就闭上了眼,一声不吭,安静极了。
沈淮礼看她睡着了,才放心去洗澡。
等她出来,阮之已经睡熟了,就算他发出一些动静也吵不醒她。
—
醒来时,阮之感觉头有点难受,她环顾四周,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昨晚和于厘出去吃饭,还喝了点酒,吃饱了就回来了。
和于厘分别后,她独自往房车走去,然后……
“天哪!阮之你昨晚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对沈淮礼那样……”阮之忍不住惊叹。
她能想起一些片段,然后越来越多的片段被她想起,她有点不敢继续回想了。
她昨天到底在干嘛?她居然掐了沈淮礼两次。
“不过手感还是不错的。”她回想昨天的细节。
OMG,阮之啊,阮之,你胆子真大啊。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了,她迟到了!剧组就在附近,她还能迟到,这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导演解释了。
她踩上拖鞋,拉开床帘,准备快速收拾一下就去找导演。
就在拉开床帘的一刹那,刚才还急切的心在这一刻都暂停了。
因为她看到沈淮礼正坐在她平时坐的椅子上办公。
因为她动静太大,此刻正侧目瞧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他对她莞尔一笑:“睡醒了?”
阮之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尴尬的了,她根本不知道沈淮礼还在,那她刚才在床上说的话,他岂不是也听到了。
天哪!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呢!
她昨天晚上喝多了,做了一些逾越的事情,回想起来都要脚趾抠地的程度。
本以为他去上班了,最晚也要晚上才能见面吧,再次之前她还能做做心里建设,经过一天再见的话,应该没现在这么尴尬吧。
可他为什么没有去公司?
她干笑两声,随意扯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试图不让他问起昨晚的事情。
“啊~老公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靠着椅背上,车窗被打开,跑进来的日光有一部分照着他身上,他姿态随意,随手拿起手边冲泡的咖啡。
整个人看上去肆意慵懒,显得和蔼好相处。
但是说的话又让阮之想要逃避。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你昨晚去哪了?”
沈淮礼下飞机就从柳助理那里得知,阮之和朋友去吃饭了。
但是他还是要问她,他想听阮之自己说。
沈淮礼不紧不慢喝着咖啡,一点也不着急。反观阮之,心里急切找导演解释,可现在她连门都还没有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