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的幸福生活 第13章 第 13 章

清晨，早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缝照在阿九杏红色的被褥上。阿九慵懒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想到现在放假了，不用去学堂，就又趴在枕头上迷糊了一会。

这时候，就听见娘的声音透过窗棂：“九儿，快起来吃早饭，吃完饭好跟娘一起打芝麻香油！”

阿九便起床梳洗，来到了饭厅、她六嫂做发面韭菜饼，红薯稀饭，盐水豆，腌雪菜已经热气腾腾地摆在饭桌上了。

阿九拿起一块饼，吃了一块，又摸了一块。

王秀才见状，就说：“七郎，你看你这个大小伙子，才吃了一块饼就饱了，还不如你妹妹呢，你妹妹一个女孩子家，都能吃两块！”

“他就能只能吃那么多，能怎么办？七郎打小身子骨就瘦弱，跟个女娃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氏道。

“就是，娘说得对，我天天念书，身子骨不可能强壮，像大哥，从小爱打猎，漫山遍野跑，身子骨才会健壮！”见娘为自己说话，七郎很是高兴。

阿九看了她七哥一眼，觉得他与其余三个哥哥比起来，的确是瘦弱了些，不过，七哥读书是最好的，俗话说得好，文弱书生，文弱书生，书生要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那也不能叫书生了。就像自己大伯父家的大哥，生平最爱打猎，练就了一身强壮的身板。

“说起你大哥，他也是快说儿媳妇的人了，可惜你大伯全家搬走了，不然，我们家要多吃多少你大哥打的野物。”提到自己的侄儿，王秀才很是感慨。

听到说媳妇这个词，阿九心里一动，突然就想起了嫦娥来。

这时候，就听她娘说：“阿九，你吃完了就跟我厨房，跟娘学着打芝麻香油！”

阿九应了一声，匆匆将手里剩余的韭菜饼放进嘴里，随后就起身随娘去了厨房。

她们家的仓房和厨房是想连的，中间有一道门可以出入。阿九见娘不在厨房，心知她肯定是在仓房，就一脚踏入了仓房。

娘把一簸箕芝麻放在了仓房的窗台上，对阿九说：“窗台上亮堂，你把芝麻里的小石头草叶子啥的捡干净。”

阿九答应了一声，就说：“娘，上回曹媒婆到我们家来，是不是要给我七哥说亲？”

“是要给你七哥说亲的，你女孩子家，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何氏白了女儿一眼。

“我哥哥的事，我能不关心吗？那她给我七哥说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何氏道：“是宝城村杀猪的老张家的三闺女，听说生得还不错。”

“娘，光生得不错有啥用呢，还要知书达理才是好姻缘啊！那姑娘你和我爹不会是打算定下来了吧？”阿九有些紧张地问。

“没有，你爹说你七哥读书不错，我们家还指望他日后能光耀门庭呢，不会那么早就给他娶亲的。”

听到这里，阿九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嫦娥以后有的是机会。

于是她就说：“娘，我未来七嫂的相貌还在其次，最好是要读过书的，这样和我七哥才能说到一块去，才能过得和睦，对不对？”

何氏瞪了女儿一眼：“你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许多！还不快捡芝麻去！”

阿九就坐在窗台前的高板凳上，在阳光下眯缝起眼睛慢慢的将簸箕里的芝麻扒开来检查。

去年雨水充足，芝麻长得很好，娘打芝麻的时候又仔细，芝麻里几乎没有什么杂质。

她捡了一会，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娘的声音：“啊呦，玉兰姑娘啊，多时不见，你可又长高了！阿九！阿九！玉兰来找你玩了！”

阿九听了，心里一阵兴奋。玉兰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放假了，她正寂寞着呢，恰好她就来了。

于是她立刻站起身来，来到院子里，只见玉兰穿一身蓝布棉袍，头梳得油光光的，笑盈盈地站在腊梅树边。

阿九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来陪我，我可高兴了，难得你爹娘放心让你出来，这次你就多住两日吧！”

玉兰微笑道：我玩一会，我哥哥就要来接我回家了，这次来也是我哥哥要去山上砍柴，正好路过你家门口，才顺道把我送来的，回头我哥哥砍柴回来了，我就要走了。”

阿九知道，她们两家虽然同村，可是村子太大，两家之间有不止一处空旷的地方，宋家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女儿一个人来回。于是就道：“那咱们去仓库里捡芝麻，好好说会子话去。”

于是两人回到仓房，阿九又加了一张高板凳，两人肩并肩，头靠头地捡芝麻里的杂物。

闲聊了几句之后，阿九就想起了赵大光寻访自己的事情，于是就说：“玉兰，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帮我思量一下，猜猜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就把赵大光在村里寻访自己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事情刚说完，何氏就在厨房里叫：“捡好了没有？该把芝麻拿来炒了！”

阿九答应了一声，就端着簸箕，和玉兰一道去了厨房。

阿九要去灶下生火，何氏就道：“不必，我自己先把芝麻炒熟，难得玉兰来了，你两个院子外逛逛去——注意，别跑远了。”

阿九答应了一声，就拉着玉兰出了院门，来到了自己门前池塘边的柳树下。

这一颗柳树大概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树干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柳树上的柳条像青色的烟雾一样。

玉兰摘下了一片柳叶，对阿九说：“那个赵大光，可认得你？”

“不认得，我昨儿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阿九说。

“可他是个懒汉，比你大了好多岁，对不对？”

阿九点了点头。

玉兰蹙眉道：“他这么喜欢赌钱，连你六嫂都知道他经常来你们村赌钱，那说明七八年前，他也是喜欢来你们村的，对不对？”

阿九又点了点头。

玉兰又问：“你的银手镯带到几岁？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带过。”

“七岁那年，丢了一只以后，我就不戴了，我娘又给我换了一副玉镯。”

玉兰想了想，噗嗤一笑：“难不成，这赵大光是八年前来你们村看上了你，对你念念不忘才来寻访的？要不怎么还记得你有两个小酒窝呢。”

阿九嗔道：“别胡说，他娶妻了，好像为了养家还变好了，怎么可能因为念念不忘而寻访，这里有必然有其他缘故。”

“那倒也是，不过，这样大张旗鼓的寻访一个姑娘家，着实不太好！”玉兰沉吟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阿九问。

“什么怎么办？”

“我要不要把银手镯拿出来，去找赵大光问清楚，究竟是谁在找我？”

“你疯了！”玉兰白了她一眼：“你可是个没出阁的闺女，干嘛要跟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

“可是，我实在好奇……”

玉兰就说：“你根本不必好奇，因为根本不能确定这事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就算不是赵大光对你念念不忘，也是别的男子对你念念不忘，你一个没出阁的闺女，最好不要沾染这种是非。”玉兰推心置腹地道。

“那他要是寻访到我了，我该怎么办？”

玉兰就说：“你想多了，你不自己站出来承认，就怕连你娘都不记得你小时候带过九朵梅花的银手镯。你爹和你哥哥们是男人，男人都心粗，所以，没有人会记得你的镯子的，他注定寻访不到！”

阿九一想，也对，索性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她拉起玉兰的手说：“走，跟我回厨房打芝麻香油去！”

两人手拉手回到厨房，只见何氏已经将芝麻炒熟了。

阿九急忙去拿瓦盆，将芝麻倒进盆里，用擀面杖细细捣烂。然后，何氏又将一盆烧开后又放凉的开水倒进捣烂的芝麻盆里，再搁置一会，一层橙色的透明的芝麻香油就浮出了水面。

阿九拿了个木头漏斗，插在油壶上，然后用铁勺将芝麻香油一点点灌进油壶里。满屋子的芝麻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吃东西。

这时候，王六嫂就端了一碟子凉拌萝卜丝放在桌子上，萝卜丝里还夹杂着碧绿的香菜：“来来，玉兰姑娘，嫂子请你吃萝卜丝！”

阿九见状，就将铁勺里的香油浇进萝卜丝里，又取了三双竹筷，三人分吃起来。

“六嫂，那个赵大光，听说要在我们村里找人，他可找到了没有？”阿九问。

“那个赵大光啊？村里人都当他是个疯子，胡言乱语的，没几个人理他。”王六嫂放下了筷子，将油壶上的漏斗拿掉，用木头塞子盖上了油壶：“这香油可要密封，不然要漏的！”

“那赵大光现在呢？”阿九追问。

“现在应该回家了吧，没人理他，他还不回家做什么，人家都说，他是老婆快生孩子了，穷疯了！”王六嫂感慨道。

“那现在村里人是不是都在议论他找人的事情？”阿九又问。

王六嫂摇了摇头：“现在村里人都议论的，是剿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