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五和他俩儿子惴惴不安的等待下,村长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回到王家,冲看守王老五的几个汉子沉声道:“把他们给我关起来!”
原是在山间,在七哥儿领着他们去的地方,挖出来的尸体已露出了些许白骨,脸许是被野物蛆虫蚕食过,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看着很是瘆人。
有些胆小的汉子,看了一眼便脸色苍白,扶着旁边的树吐了起来,其他人虽没有这般夸张,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七哥儿,你怎么确定的这便是你小爹?”村长沉声道,他虽已知这事**不离十,但还是得有证据才行。
七哥儿红着眼眶:“村长,这衣物便是我小爹的,他之前尚未出嫁时,村里有个识字的发小儿,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欢喜,我小爹虽物件不多,但都在上面绣着自己的名字,派人查验一番定时没有错的。”
七哥儿说着便哭了起来,一时间过来帮忙的人家都心有戚戚,有些感性的汉子免不得跟着红了眼睛,心里暗骂那王老五一家不做人。
“等仵作来了再说,宵儿,你驾着牛车去镇上县衙,剩下的,胆子大的留两个人来,在这儿看着,剩下的和我一起回王家去!”村长冷声安排到,村子里出了这事儿,还不知要怎样被旁村议论。
等一切安排好,王老五和他俩儿子关进柴房,村长脸色看着很是难看,这时,村长夫郎和谷李氏也从谷大夫家走了过来。
“六哥儿怎么样了?”村长沉声道。
“唉,刚生了孩子,没好好将养便罢了,还在这冷地儿躺了许久,受了寒,发了热了,谷大夫说是今儿晚上能撑过去,便无碍,唉。”村长夫郎连连叹气,还有的话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六哥儿,这坎儿迈过去,怕是以后也不好再做小爹了。
七哥儿闻言焦急道:“村长,我去谷大夫那儿看看六哥去!”
“慢着!”村长沉沉开口道:“七哥儿,你且等下,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七哥儿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害怕,攥紧了谷青的衣袖,弱弱开口道:“村长,您说。”
村长也没背着人,这七哥儿嫁给了他侄子,一家人,德行若是有亏,他们谷家人都躲不过去,事儿摆在明面上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王家院子里如今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村里人,都不窝在家里了,村里出了这般大的事儿,少有人能在家里坐的下去的。
“七哥儿,我且问你,你小爹既去了那么久,为何今日才把事儿说出来,你可知,包庇凶手,罪加一等!”
七哥儿被问的浑身一颤,无措的望了眼谷青,谷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和二叔实话实说便成。”
站在村长旁边的喜哥儿此时真真是一头的雾水,这是怎么个儿事儿啊?难不成那回在镇上,他和阿宵两人都眼花了不成?
围观的村里人纷纷摇头,这歹竹还真是难出好笋,王家人看起来都像蛇一般冷血,这七哥儿眼见他小爹命丧黄泉都不报官,也是心狠。
“村长,自打王老五说我小爹随人跑了,我是一百个不信,和阿青寻了许久,前几日捡柴误入了深林边边,发现一处看起来和旁处有些不一样,便和阿青试着挖了下,不曾想……”七哥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如今七哥儿已然不愿意承认王老五这个当爹的了,竟是直呼其名了。
这时谷青接话道:“二叔,当时阿七有些吓到了,我们怕唐突了已逝的岳么,便让他先入土为安了,想着回来和爹娘商量一番,怎的也要买口棺材,重新入葬才好,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但无奈又无甚证据。
今儿一大早儿,六哥儿便来敲门,浑身伤痕累累,丢给我和七哥儿一刚出生的孩子,说是托我们养着,只求口饭吃,那王老五竟要卖了他刚出生的外孙!我和七哥儿才下定决心,把这事儿说出来,是与不是他们做的,我相信青天大老爷自有定夺!”
“天呐,原是这样,王家夫郎真是个可怜的!”
“村长一开始便不应该让着王家落咱村,真真是又狠又毒!”
“七哥儿不还说就是王老五害的他夫郎吗?怎的又没证据了?”
“七哥儿不这般说,说不准咱们都不当回事儿,那王老五寻个漏处便跑了!”
“说的是,这般大事,村长才让我儿子留王家看着他们呢。”
在众人议论纷纷间,周宵驾着牛车领着衙役匆匆赶了过来,“岳丈,尸体已经被仵作派人手拉去县衙了,这几位差爷是来押王老五和他两个儿子的。”
村长立马招呼道:“官爷,王家父子三人在柴房关着。”
几人闻言,走就柴房把王家父子押上牛车,王家父子这才知道害怕,涕泗横流的求着村长和前来的差爷饶他们一命,无奈没人搭理他们,连带着围观的村里人也都一副嫌弃恶心的表情,真真是人人嫌的三颗老鼠屎。
村长和七哥儿谷青他们也跟着一起,周宵驾车,喜哥儿本也想去,周宵给劝了回去。
“团团和圆圆该想你了,你先回家去。”
村长也跟着道:“天儿那么冷,跟着受这份罪干啥,回去,车也坐不下你了。”
喜哥儿无奈,只能先回了家,心里抓心挠肺的,很想知道王家父子的下场,最好是永远回不了村。
等到了晚上,月上中稍,团团和圆圆被喜哥儿放到小爹那边了,就想着等他回来好好询问询问,不曾想他都快睡着了,油灯都要燃尽,宵才风尘碌碌的赶回家。
“你回来了?”喜哥儿睡眼惺忪道。
周宵洗漱好,进屋却不见俩白团子,“嗯,团团和圆圆呢?”
“今儿小爹他们看着,快上来,怎么样了?”
周宵失笑,退了外衣只着中衣,躺到了炕上,缓缓道:“王老五他们抵死不承认是他们害了王夫郎,后来县令大人他们三人各打了三十大板。”
喜哥儿愣了愣,“就这儿?”他心里颇觉不忿,为那个辛劳了一辈子王夫郎,虽然他似乎并没有离世。
周宵摇了摇头,“我今儿真真是感觉像看戏一般,那王家夫郎出现在了了公堂上,一五一十的把王老五怎样把他打昏迷过去,又联合着他两个儿子一起把他扔在了山里,若不是六哥儿救了他,他已是魂归异处。”
“天!那怎的上次我们见的是七哥儿他们和他在镇上?!”
周宵笑道:“这事儿回来的时候七哥儿和岳丈坦白了,他本是觉得小爹被他救了下来,如今在镇上好好的活着,只要他离王老五远些,便没事儿了,六哥儿出逃他也帮了一把,不想,竟遇人不淑,六哥儿见他们都已成家,没好打扰他们,不想王老五和他的俩儿子竟是打算生下来是个汉子,便卖去没有子嗣的人家,若是个哥儿,便卖去青楼。”
喜哥儿听的很是认真,周宵刚说完,喜哥儿气的差点儿把被子给撕烂,恼道:“世上怎的会有这般的人!然后呢?”
周宵把他的手从被子上拿下来,握着,轻声道:“六哥儿把孩子送去七哥儿那,本想着性命难留,连孩子的小名都起好了,叫水水,七哥儿心里难受,谷青便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前些日子也有南边的流民,有些没撑到咱们镇上,他和七哥儿便去寻了一副来,和王夫郎说了一嘴,拿了他的旧衣物来,弄烂,以假作真。”
“他们胆子可真大!为何不让王家夫郎直接状告公堂,折腾这些。”喜哥儿感叹道。
周宵笑了笑,“是挺胆大的,不过闹的越大,县令大人越是会重判,咱们县令大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若是追究起来,光是那具尸体上的王家夫郎的衣服就不好说清楚,好在他轻拿轻放,没追究。”
喜哥儿越听越激动,“后来呢?王家那仨蛆虫怎样了?”
“县令大人判了害人未遂,流放,去边塞修城墙去了,路途遥远,估计咱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喜哥儿舒了口气,“真好,不过王家还有两个妇人夫郎,怎么处置?”
周宵握着喜哥儿的手道:“他俩县令大人没有多追究,只让岳丈看着来,若想再嫁他人,不要阻拦,若想留在咱们村里,王家的院子可以给他们住。”
喜哥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希望他俩是好的。”说着埋怨的看了周宵一眼。
“怎的了?”周宵不明所以。
“还怎的了?说什么俩娃想我,我回来的时候,别提睡的多香了,害我没亲自去看,气到我了。”
周宵失笑,“夫郎生气了?”
喜哥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见周宵的双手探进了喜哥儿中衣里面,轻声笑道:“既如此,那为夫只能身体力行的道歉了。”
喜哥儿软了身子,糯糯道:“你干嘛啊?!我还生着气呢!”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月朗星疏,一阵北风的呼啸声遮过了屋里的阵阵猫儿似的泣声儿。
王家父子三人领盒饭饭[吃瓜](王老五四个儿子,有两个被他卖去了富人家当小厮,这回没有牵扯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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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