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腾大人,”
腾严华仔细打量宋兰君,他道:“你声称东坊有人做五石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腾大人的话,我是为她们主人看病时,发现偷听到东坊有人聊到的。至于保不保真我也不敢确定。“
腾严华冷哼一声,他呲牙道:“一派胡言,做五石散这么大的买卖会让人走漏风声?”
“是当我傻吗?”
宋兰君不羞也不恼,她说:“不,就是太赚钱了,人人眼红也想入股。”
腾严华还是不相信宋兰君的话语,他瞥了一眼藕子,藕子负手而立。
“藕子,你半夜搜查东坊,”
“是,县老爷。”
————
金河和牛玉芬夫妇在县里无所事事,她们便去了秋桂的惊鸿阁帮忙。
牛玉芬一朝翻身从农妇人成了贵妇,以往不敢肖想的大金镯子、项链。如今她一买好几条,
还结识不少朋友,几个妇人经常暗自比较,比相公比孩子。
牛玉芬每次都能占据上头,她指着几个妇人嘲笑到:“我相公是个孬种,在家里只听我的话,”
“他不敢去外面乱搞,对我言听计从。不像你们的丈夫在外面乱搞!”
此话一出,其他妇人都狠的牙痒痒。一个妇人酸溜溜的说:“哼!再多好,你也是个农妇人出来的。”
“能和咱们打小在县里长大的比?”
牛玉芬冷嘲热讽说:“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哈哈哈。”
大家伙不欢而散,牛玉芬和金河收拾铺子,清点材料。
金河颇有感慨说:“能过上好日子真是幸福极了,再也不用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
“那时自然,”
宋兰君冷着脸从屋外进来,“我日后得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好好照顾我几个妹妹。”“
若是照顾好,我回馈你们,若是有半点闪失。”
宋兰君停顿一下,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可将金河夫妻吓得够呛,他们知晓宋兰君的手段,也相信宋兰君能说到做到。
“你放心去,我们会打理好一切。”
宋兰君面无表情点头,接着她便去二楼寻秋桂去了。
“秋桂,你过来。二姐有话和你说。”
宋秋桂焦头烂额的打理店铺,她们店铺刚开张。琐事一堆,
“二姐?什么事?”
宋秋桂疑惑问,
“秋桂,二姐要离开一段时间,惊鸿阁六个月后你必须将其转卖了。”
宋秋桂听不懂她的话,愣愣的说:“我们刚开张就卖了?为何?”
“你不必知道,等六个月后会有人来收购,你们必须卖了。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这个词可将宋秋桂吓得脸惨白,
她止不住的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相信二姐的判断,
康小鹿作为饭馆的实际掌控人,才六岁就前途无量。她眼瞅着那些小厮跑腿的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
就很不爽,她气鼓鼓的说:“二姐让我来管门店,你们几个都按我说的来办事。”
其中一个叫李东的男人大笑说:“小丫头,你还小呢。回去找你娘去。”
康小鹿怒不可遏,“去你的,我告诉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就欺负我。”
说罢,康小鹿指着厨娘张婶子说:“张婶婶,你按照我的食谱做菜。”
张婶子嘴里应下,心里却不爽快:“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倒是端着大人的气派来。”
心里不高兴,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张婶子笑意满脸的点头。
在落花县厨娘是个高薪的职业,如张婶子月钱就2两银子。其余五个厨房打杂的一吊钱月钱。
五个跑腿的伙计600钱一月,两个门外的看门人是一吊钱。
光一月工钱就是12两银子出去了,她的忘忧楼才刚刚装修好,还没开张就一大笔钱出去了。
宋折梅捂着头,有些难搞。她看了看十三个员工。
“这些人都不听我的,只听宋兰君的话。可宋兰君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天天守着店?”
别说宋兰君,宋折梅自己也要上学堂,一般下午一二点就下学了。
柘兹堂的姑娘比男娃下学早好几个时辰。女孩是一二点放学,男孩是六七点放学。
宋折梅猜测是因为大梁男人才能考取功名,所以男人学的更多放学更晚。
而女人放学晚了也不安全,也不能科举。在大梁的父母眼中女人读书就是习得几个字,看得懂账本就行。
“前世我天天想着要是能回小时候就好了,好好学习再也不去炒菜。没想到真重生了。我还是不爱读书还是去炒菜。”
“我宁愿炒菜也不想天天背书!”
宋折梅心想着,紧接着她得处理眼下的大问题。
“如何让手底下的人听一个六岁女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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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子带着人半夜搜查东坊的主人————孙清来。
孙清来不知怎么来了一堆大人,他和他的外妇孟娇儿展子啊哪儿,大气不敢出。
孙清来脸色难看至极,他心脏怦怦地跳。藕子狠辣的扫了一圈东坊的纺织工人。
他声如雷鸣的叫唤:“哼,东坊坊主孙清来!”
一声出,孙清来如五雷轰顶一个滑轨瘫软在地。他面如死灰,害怕的浑身颤栗。
藕子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甩地上,冷笑一声说:“好一个孙清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恶。”
“东坊所有人都打入牢中,听从腾大人发话,”
“诺。”
孙清来的外妇孟娇儿见大事不妙。正要撒丫子跑路,被衙门的差人一把抓住。
藕子见孟娇儿长得有几分姿色,便动了色心。他让手下把孟娇儿送自己的屋里。
孙清来被吓得昏倒了,被几个差人抬着进大牢。
——
腾严华正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皮鼓,他很是奇怪。
据藕子说,去怡芳苑没逮到老鸨,倒是见到一地的尸骨。他们发现并带回来一个人皮鼓。
“人皮鼓……真是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腾严华正愣神,一个小厮跑进来。腾严华赶忙收了人皮鼓。
他咳嗦两声道:“什么事儿?”
“报县太爷,藕巡令说他抓住东坊主人孙清来了。一个都没放过250号人都押大牢里。”
腾严华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卯时开庭。”
小厮恭敬退下:“喏!”
宋兰君偷摸摸来忘忧楼探班,她躲在隔壁茶馆处偷看忘忧楼伙计干活。只见几个跑腿的伙计在桌前打哈欠,说说笑笑的。
宋兰君见状走过去,伙计们见宋兰君来了。一个个都低着头摸着自己的事,不敢抬头看老板的脸。
“我知道做工无聊些,你们要聊自然能聊,将自己份内的事情干好了,你们聊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你们看看这地板乌漆麻黑的,桌子油光发亮的,擦没擦干净,拖没拖干净。”
兰君远山眉微微扬起,笑着说道:“我是个不爱发火的,你们可以玩儿,不要过头,若是下次再犯。我这也不收你们了,各自安好。”
伙计们和打杂的大娘都低下头,不敢言语。
宋兰君又说:“以后忘忧楼的事儿交给我六妹管理,她就是忘忧楼的二老板。如果她在我跟前儿告状,说你们哪儿不听她道管理。”
“那也各自安好,另寻下家。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儿,我说的你们都知晓。”
伙计们连连点头应下,
“那好,你们做自己事儿去吧!对了,晚上我要摆个螃蟹宴。张婶子给你1000两预算,给我进货最好的螃蟹来。要个头大,去渔公市买,一只5两银子,200只一只不能少。”
张婶子脸上挂着笑容应下,心里却低估:“果真是老板,真是不让伙计吃一点回扣。精打细算的,半点不留油水。”
张婶子接过钱袋,眼神死死盯着钱。可真是舍不得钱,她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更叹息。
不是命好,没跟个财大气粗的主顾。想张婶子也是落花县数一数二的厨娘。大梁厨娘身价高,月入5-10两的比比皆是。张婶子若不是相公犯了事进大牢去。
儿子名声也差劲,大家族的雇主看不上张婶子,张婶子也不会沦落到忘忧楼做工。
想到这张婶子气的不行,曾经张婶子是员外家的厨娘,光是回扣油水一个月都有5/60两银子。
宋兰君见张婶子捶胸顿足的模样,嘴角一勾。她自然看出张婶子所想,她只当没看见。
“张婶子要弄几个口味来,清淡的、油焖的都要,噢对了,让六妹来帮你们。你们都听她的来做,”
张婶子笑着说:“那是自然,折梅是咱们二老板,我肯定要听老板的话。”
张婶子又和宋兰君聊了一些话,就送兰君出门去。等兰君一走,张婶子立马拉下脸,很是不开心。
“要不是我那个杀千刀的相公,不争气的儿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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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和李文正在院中下棋,他们投奔亲戚也有三月余。李武和夫人给他们安排了最偏上的院子,这儿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李文很是气愤,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住进哥哥的院子。得了他施舍,一家子挤在小小的院落。
王夫人宽慰李文说:“老爷,咱们一家破落户能有个住处不错了,只要咱们脸皮厚些,没人把我们咋样。你看看石头记的薛姨妈一家不也厚脸皮住亲戚家。”
经过王夫人那么一说,李文反而更气,他说:“薛家是当家的死了,寡妇带着儿女上门投靠,我们家我这个当家的还在呢!传出去让人笑话。”
王夫人知道自己说错话,她连忙改口说:“我最近见牡丹天天督促誉怀读书,我问她,她说让誉怀争取考个功名傍身。”
王夫人继续说:“牡丹是个不错的儿媳妇,以前我瞧不上她,没想到她是最争气的。她一进门,我儿病好了,给我们李家添了双胞胎。”
李文叹息着说:“若是誉怀能考上功名,咱家就不用看亲戚的脸过活。”
王夫人道:“定能考上,我儿幼时就聪明就是身子弱。”
一个小厮从院外上前说:
“夫人,老爷,宋家姐妹让人带话说。要请螃蟹宴,三日后忘忧楼就坐。”
王夫人和李老爷相视一眼,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