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的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那日,张氏来家里,跟柳清舒合计了半日,便把事情定下来了!
绥阳地界张氏比较熟,找铺面的事儿,她便自告奋勇接了下来。
一开始,张氏有意在自己的嫁妆铺子里选一间,她找自己夫君帮忙选铺子,挑来挑去没一家合适的。
这家店开起来以后,主要的客户群是夫人小姐们,绥阳城的夫人小姐们喜欢聚集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戏园子扎堆的关庙街,银楼、布庄、脂粉铺子聚集的锦绣路,偏生张氏的嫁妆铺子离这片地儿都挺远的,只能另外找铺面。
狄明远到是有一间铺子在关庙街,但那铺子租户的租期还有小半年,而且,租户铺子生意很不错,肯定是有意续租的,租户有意续租,哪有撵人家走的,伤和气不说还得罪人,没这么做事儿的。
又几日,铺面总算定下来了,定在锦绣路最大的银楼旁边。
位置是相当的好,左边是绥阳最大的银楼,对面是老字号的布庄,跟近年来最受欢迎的脂粉铺红妆坊只隔了三个门面。这铺子原先的租客七月到期后没有续租,相比租房主更有意向卖,于是,这铺面从七月开始便空了出来。
铺子是好铺子,就算不自己开店,租出去也是使得的。
不过,柳清舒家的情况,张氏是知道的,五百两银子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若让柳清舒拿这么大笔钱出来买铺面,肯定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于是,张氏用自己的私库出来买下了这间铺子,对柳清舒却只说,铺面是租的,租金说的也是这间铺子原先的数。
铺面定下来了,之后就是重新装修的事儿了。
选铺子,一直是张氏在忙活,后边装修还让张氏来,柳清舒可没那么厚脸皮,她早就打算好了,这回傅琛复学,就跟着他一起去绥阳了。
之所以没有事情定下来了就立刻去绥阳,是因为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交接。
家里现在的生意,光卖豆腐每月都能赚十多两,给狄家酒楼送腐竹和豆干又能赚十多两,一个月能赚将近三十两。庄稼人一家子忙活一年,都存不下三十两,这么赚钱的营生直接就那么丢了,柳清舒实在是舍不得,想来想起,给娘家最合适。原本,这做豆腐的手艺也是她爹教的,做腐竹、豆干儿也是她娘交给她的,如今,转给他们也合适。
原本,柳清舒是打算把这边的生意交给青松打理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学会了柳父的豆腐手艺,豆干儿腐竹也做有模有样,早前就代替柳清舒去酒楼送货,现在将生意交给他都能直接上手。柳家夫妻也同意,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只不过,跟原先计划的有些出入。
柳家镇上的豆腐铺,租期到了后就不续租了,然后,他们一家子搬来清河村,以后,就在这边做生意了。
柳清舒要跟傅琛去绥阳的事儿,很快整个清河村就都知道了。
“柳娘子,你跟傅秀才去绥阳后,咱们要买豆腐,又只能去镇上了。”
“对啊,咱们吃惯了你家的豆腐,以后,别家的怕是吃不不惯哦。”
“哪有哪有,”柳清舒笑笑,“我这手艺,都是我爹教的,我生的愚笨,顶多学会了我爹的五成,就是我弟弟青松,我都还要差一些呢。”
村子里的人一开始来她这儿买豆腐,无非是看邻里情分,勉强来捧场,之后会一直捧场,无非几点,一来,离得近想买随时都能过来,二来,味道确实还可以,不比镇上的老字号差。
“今天这豆腐就是我弟弟做的,你们回家尝尝看,是不是比我做的还好。”柳清舒担心,等她走了,村里的人不再买账,便想着,先让大家尝尝青松做的豆腐,让大家都知道,豆腐味道不会变,若喜欢原先的味道,以后还可以再来。
但如果村子里人实在不买账,以后少卖一些或者干脆不买了也没关系,反正,给酒楼送货也赚的不少。青松和狄公子的堂妹定了亲,还是狄公子亲自保的媒,凭着两家这重关系,这门儿生意也是能长久的。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傅琛终于如愿,将妻女接去了绥阳。
这次回家后,傅琛很快就有了带妻女一起去绥阳的想法,不过,因着很多事情都还没想好,便暂时没有开口,更重要的是,他想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回来接他们。哪知,他家娘子吃个喜宴的功夫,便和狄兄的娘子定下了一起开店的事,张娘子甚至连他们日后的住处都安排好了。
出发那日,狄明远安排了三辆马车队来帮他们搬家,一辆车他们一家三口坐,另外两辆用来装行李,家里的驴他们也套上了板车,将今年的收的新粮,家里养的二十来只鸡一块儿拉上了。
柳清舒跟人打听过了,绥阳的物价可贵了,什么都贵,米价都快是西临镇米价一倍了,鸡蛋也更死贵的吓人,一个鸡蛋要五文,想想就肉疼。抱着能省就省的原则,能带走的东西,柳清舒都恨不得一起带去绥阳。
巳时,三辆马车,一辆驴车缓缓驶出了清河村,一路驶向官道朝着绥阳而去。
春雨第一次坐坐马车,兴奋得很,小手不住的抓抓这里,摸摸那里,一阵风吹来,车窗帘被卷起,春雨不由被马车外的景色吸引,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由的望向窗外,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傅琛坐在马车内,轻轻揽着柳清舒的肩膀,目光温柔地落在春雨那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上,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宁
随着马车的行进,沿途的风景渐渐变换,从熟悉的清河村田野,到渐渐稀疏的林木,再到后来连绵不绝的山峦,每一处都令春雨惊叹不已。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柳清舒的衣领,身体却不由的朝着车窗外探去,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什么。
傅琛满眼温柔的看着女儿,不住的笑了,“舒娘,春雨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小话唠。”都还不会说话,那小嘴就不停的叭叭个不停,也不知道随了谁?柳清舒不善言辞,平常话就不多,肯定不是随了她,但也不随他,他平时也不是爱多说的性格。
柳清舒闻言,轻轻抿嘴一笑,“夫君,你居然说春雨是小话唠,小心她生你的气。”
傅琛不以为意的笑笑,“才不会,”说着他从柳清舒怀中抱过春雨,笑着望着女儿问道,“春雨才不会生爹爹的气,对不对?”
春雨仿佛听懂了傅琛的话,小手胡乱挥舞着,咿咿呀呀地回应着,那模样煞是可爱。
傅琛见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轻轻刮了刮春雨的小鼻子,宠溺地说道:“舒娘你看,我就说,我们春雨才不是小气的姑娘呢,春雨,爹爹说的对不对呀。”女儿的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实在可爱的紧,傅琛一个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手感实在太好,傅琛没忍住又捏了捏,跟捏面团儿似的,越捏越上瘾。
春雨很快就不乐意了,小嘴一瘪,将脑袋转到另一边,张开双手,直往柳清舒身上扑,那小脸儿委屈巴巴的,似乎在跟柳清舒告状。
柳清舒无奈的笑笑,伸手将春雨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哄着,不一会儿,就听见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舒娘,”傅琛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说道,“春雨睡着了?”
“嗯,睡着了,”柳清舒点点头,轻声说道。
“给我吧,我抱着她睡,”见柳清舒要拒绝,傅琛赶紧打断,“你昨晚没睡好吧,刚才打了好几个哈欠,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我抱着春雨,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日落时分,马车终于驶入了绥阳城门,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商贩的叫卖声不时传来,吃饱睡足的春雨,对跟清河村完全不一样的热闹街市更加感兴趣,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无限的好奇与向往。
傅琛看着女儿宠溺的笑,“这里跟清河村完全不一样,我还担心春雨不适应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柳清舒点点头,“嗯,春雨喜欢这里。”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张氏为他们安排的宅子前。两盏火红的灯笼高悬门楣两侧,门房见有人见马车到来,赶紧迎了上来。
“傅秀才,傅夫人,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公子和夫人酉时还来过,见你们还没到就回去了,我这就去禀报。”
傅琛见状赶紧阻止,“快别,今儿时间也不早了,就别去打扰你们夫人了。”
这个时间确实不好打扰,但公子他们临走前说了,等傅秀才夫妻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禀报,门房想了想,说道,“可是公子说了让我去禀报。”
傅琛也不好让门房难做,想了想,说道,“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但务必让狄兄今儿不必过来,等我我收拾妥当安顿好,明日再做东,请他和夫人过来好好喝一杯。”
这宅子在傅琛他们来之前,张氏已经命人收拾妥当,加上有狄明远留在这里的下人帮忙,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妥当了。
等安顿好之后,柳清舒才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看他们以后的家。
三进的院落,布局错落有致,青砖黛瓦间透着古朴与雅致。柳清舒轻抚着窗棂,上边的雕花精美细腻,屋内陈设简洁而不失格调,一件件家具皆是精心挑选,既实用又美观,透露出主人的不俗品味。
柳清舒微微侧头,透过半开的窗扉,望向那朦胧的月色,小声说道,“夫君,这宅子好漂亮。”
傅琛闻言,温柔地笑了笑,缓缓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舒娘,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