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怪谈 第5章 chapter 4

林渺见对方全盘托出，势有不寻回师傅不罢休的阵仗。她知道这回自己再怎么忽悠也忽悠不过去了，细细想了想，挑拣出自己能说的部分，隐去了自己是异世之人的事实。她终于开口，对着他缓缓道：“抱歉，我是对你的师傅面孔很熟悉，除此之外，对他的记忆是一点都没有，我实在不知道他的行踪，真的是无能为力。”

谢雨楼喜出望外，往前走了一步，激动地说道：“林姑娘，你熟悉我师傅的面孔，却没有他的记忆，你身上有他施加的保护咒语，也许是他故意让你忘记，请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待我破了这咒语，知道了前因后果，我自会离开。”

被人长久盯着的滋味不好受，林渺左右为难，生怕自己卷入风波，再没有了平静的日子可以过，又觉得人家都求上门了，老人家一人在外飘荡两年毫无音讯，也是怪可怜的，何况这咒语施加在自己身上，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行，那就等你找到办法。“林渺下定决心，这一回就相信好人有好报。

“好！谢谢林姑娘！”谢雨楼端端正正地拱手作揖，给她行了个大礼。

“没事没事，叫我林渺就可以！”林渺挥挥手，让他快起身，没人给她行过这么大的礼，她有些不自在。

“谢谢林渺姑娘！“

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她无奈地想，叫林渺姑娘就叫林渺姑娘吧。

次日，林渺一早便被莲娘叫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莲娘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就要躺下，没等她蜷缩进被窝，莲娘眼疾手快，将一块沾了冷水的帕子糊在她脸上，她被冻得一哆嗦，快速扯开帕子，缩回了被窝，但这时睡意也没了大半。

这方法还是她告诉莲娘的，这个世界没有闹钟，她又喜欢赖床，因照顾莲娘不得不建立起来的生物钟也在莲娘好转之后，被她刻意调整了。快入冬了，她喜欢早上暖呼呼地睡个回笼觉，平时家里也没啥事耽误，今天一早就要出发，她只能靠这个来效快的物理办法。

咬咬牙，林渺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穿上衣服洗漱去了。

早饭是阿土去集市上买的豆腐脑和酥饼，林渺正和莲娘吃着，没吃几口，听见有人敲门，阿土下凳开了门，来人正是谢雨楼。

此时，天还未大亮，打开的门扉站着一位可以入诗入画的美人，身后又是青石铺就的街道，能看见左右两排石块垒成的房屋，再往远处看，就是高耸入云的野狼峰。林渺在心里又一次赞叹，这人长得是真漂亮，可惜自己不会画画，不然对着这意境，高低得画一幅出来。

年纪稍小的阿土，直愣愣地看着他，赞美道：“谢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林渺觉得小伙子说话就是实诚，帮她说出了心声，赞许地朝阿土看去，决定以后跟他吵架的时候放放水。

这话听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谢雨楼弯着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高尚的品行比美貌更重要，更值得人去追求。”

听到谢雨楼的话，莲娘点了点头，见他还站着，对他招招手：“谢公子，快过来吃早饭吧，阿土今早也买了你的份，你来得刚刚好，东西都还热乎着。”

林渺嚼着饼含糊不清地对他讲：“@#￥##￥%￥##”（你快来吃，这饼可好吃了）嘴里的饼还没咽下去，她又咬了一大口，不小心噎住了。

莲娘拍了拍她的背，爱怜地让她慢点吃。林渺点点头，转头舀了一勺豆腐脑送进口中，吃得两腮鼓鼓的。

谢雨楼向众人一一问好后入座，吃起了酥饼和豆腐脑，味道果然不错，怪不得林渺姑娘吃得这么狼吞虎咽，这么的…可爱。

他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真是稀奇，见众人没察觉他的异样，放下心来。

四人用完饭后，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去往商队落脚处会合。

小院的门是莲娘锁上的，前几天她已经托人卖掉了这处小院，想到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于是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吐出一口气，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给小院落了锁。

商队的苏齐老板今年四十来岁，瘦瘦高高的，倒不是林渺印象中的巨商富贾那副大腹便便的样子，穿的是一身剪裁得当的丝绸衣服，手上戴着个玉扳指，却不显得俗气。他做的虽说是金钱生意，却有一股极其难得的书生气质，总是笑着对人，显得儒雅又有风度，在潘家镇负有盛名。

他带上莲娘等人出行也是顺手的事情，这年头，说太平也不太平，路上有人照应总归是好的。莲娘的事情他也听说过，是个可怜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也愿意伸出援手。

莲娘对他行了个礼：“苏老板，这段时间就承蒙您的照顾了，等回了荷花镇，我必重金相谢。”见莲娘如此，阿土、林渺和谢雨楼都对着苏老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苏齐虚扶起她，笑着说没事，又让众人不用太客气，指了指一辆马车，让他们快上马车，再过一刻，商队便要出发了。

马车车厢有些狭窄，莲娘、阿土和林渺三人坐在马车里，谢雨楼充当起了马车夫。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开始了行程，走了几日，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几人之中，就阿土从未出过远门，莲娘本以为他会不适应枯燥的旅途生活，却见他兴致勃勃地去找谢雨楼学习武艺去了，她放下心来。

远行的日子，除了头几日的新鲜感，剩下的便只有无聊与疲累。谢雨楼在外行走了两年，更是习以为常，这次却因不是一人上路，竟让他从中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自从阿土找上门来，谢雨楼的生活就变成了赶路、教阿土武艺，在林渺身上进行术法尝试。三人约定俗成，别有默契。

一切都在稳步前行，除了，林渺身上的咒语破解仍是毫无进展。

这几天，谢雨楼尝试了不下十次，但毫无例外的都失败了，林渺本想出言安慰，却看他神情淡定：“无事，师傅本就厉害，我一时半会破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这人的心态也好得出奇啊，林渺对他的钦佩更上了一个台阶。

转眼就到了立冬，车队的苏老板贴心地派人送来一小袋面粉，莲娘又在商队驻扎地附近看到了荠菜，当即决定做个荠菜饺子。

阿土服了陈岁送的伤寒药，虚弱地靠在马车的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听到莲娘吩咐林渺和谢雨楼去挖荠菜，顿时心痒难耐，撑着撩开帘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压住咳嗽的冲动，屏住呼吸，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阿娘，我也想去。”

还不等莲娘出声，林渺双手叉着腰，斥责道：“去什么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路没走一半就怕要倒下了吧，还得把你扛回来，多麻烦！谁叫你昨天不听劝，跟着那些大汉下水捉什么鱼，生病了，你就好好待着吧，多休息，别让莲娘操心，知道了没有。不！许！去！”

听了这一番话，阿土臊红了脸，又见莲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他一边咳着一边悻悻地缩回了马车内，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高烧让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睡着了。

林渺这边刚吼完，见对方退回了车厢，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正准备伸出手接过莲娘手上的篮子，却听身侧有人笑出了声，抬眼望去，这不是谢雨楼又是谁。

他这一笑，太过明媚，迎着风，用发带束起来的发丝不受拘束地飞舞在太阳光线之下，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林渺一时挪不开眼，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八百米赛跑。

谢雨楼见林渺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明所以，他收敛了笑容，关切地靠近问道：“林渺姑娘，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地将视线投到别处，匆匆接过莲娘手上的篮子，飞霞越到她的脸上，躲开他的视线，低着头嗫嚅地说道：“没事，快走吧。”

莲娘笑着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她红透了的面颊、不自然的神态，双手抱臂暗暗道：这真是红鸾星动呐，谢公子是个好归宿，不过看两人的架势，阿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路上，谢雨楼看到林渺低头走路，却走得极快，眼瞅着快撞上那棵树了，他猛地把她一拉，两人就此面对面，慌乱间她想转头，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

林渺长得清秀，小小的一张脸偏有一双小鹿眼，相得益彰，像极了清风观后山林的生灵，纯粹又清透，脸上似涂了胭脂般红艳。

这，似乎有些太过鲜活了，好…可爱。这个念头蓦然在谢雨楼心中升起，他隐隐觉得不妙，往后退了几步。

现在，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渺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打破了僵局：“我们，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莲娘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谢雨楼点了点头，两人心思各异，却又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在了一起。

虽然可能没人看，但我还要说一句，对不起，我偷懒了，本想着两天一更，是我高估了自己，那就对自己宽容些好了，起码做到一周一更。我写完全文之后，可能还要修一修，有些地方也写得不是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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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