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人生模拟器 第102章 保胎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淮水在得到准许后，便迈步进入了寝殿之中。

甫一进入，李淮水就翕动鼻翼，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药味。她一路进入一路观察，发觉寝宫之中竟处处门窗掩得密不透风。

“奴婢秋水芙，拜见殿下。”

不等李淮水多看，便来到了那熟悉的内间之中，此时她正对着的床榻之上散下轻薄的纱帐，隐约看得见其中躺着一个人影。

“水芙？你终于回来了…快些过来。”

榻上之人长卧不起，出声是声线带着几分困倦与虚乏。若非确定纱帐之中传来的正是玉姝的声音，李淮水恐怕甚至会怀疑其中不是玉姝本人。

话音一落，侍候在房中的婢女便上前将纱帐缓缓撩起，露出了其后的玉姝。

李淮水脚步轻巧的快步上前来跪在玉姝的窗前，轻轻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是，幸而有殿下挂念关怀，奴婢到底是回来了。”

“本宫倒是想差人前去寻你，却不想宫中难以分出人手。你这段时日子可是遇到危险，可有何处受伤？”

玉姝握着李淮水的手关切打量时，李淮水也在观察着玉姝。

原先她猜测玉姝是否是冬日里害了什么病这才会这般虚弱，但现在见上面，她又觉得并不是这样。

寝殿虽然弥漫着汤药味，四周门窗也被掩得严严实实，但只看玉姝的面色却并不能看出病容。若当真要说，玉姝现下也只是看上去有几分精神不济，也不大像以往那般活泼好动，面色还算是红润的。

李淮水将这段时间自己消失的缘由以及如何回宫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玉姝，甚至不需用上“挑拨离间”她便听到了玉姝对薛氏的抱怨。

“又是薛家！我身边就你一个当用的人手，他们居然也要动心思！”

“请殿下切勿动气。”

玉姝这方刚刚情绪有几分起伏，侍候在两边的婢女便双双跪伏在地连声请她息怒。

开春的日子里，虽然还有几分寒意，但殿内炭火烧的却旺盛，不过这么一会儿，李淮水便热了满脑袋的汗。

她听着身后炉中炭火轻微的爆裂声，一时之间总觉得眼前的玉姝让她觉得有几分陌生。

“殿下这是…身体有恙？”

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却见面前的玉姝微笑着缓缓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隔着锦被放在了的小腹上。

玉姝未发一言，只保持微笑的这么一个动作，便令李淮水当场呆在了原地。

先前盖着锦被遮掩，加上她并未往这方面想，便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玉姝的表情与动作却皆是让她脑中冒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

“殿下你…你有身孕了？”

待看到玉姝缓缓点头后，李淮水只觉脑中一阵嗡鸣，唇齿嗫嚅几次后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孕”这种事，不论是上辈子，甚至是上上辈子，她都是从未考虑更未经历过的。

虽然也在前几世见过这些时代里，女子生育年龄的低幼以及生养孩子的辛苦，但她从未想过玉姝会在这个时候有身孕。

“这个节骨眼上，殿下你怎么…”

眼看再有两月玉姝便要登基，内有程衍包藏祸心，外有薛氏虎视眈眈，玉姝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这档事？

况且就李淮水所知，玉姝如今也不足十六岁而已，但就生产的这份风险，对玉姝来说就是十分有棘手的。

但事到如今，虽然李淮水心中颇有微词，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事实，也就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完。

此时她再环顾寝殿之中的陈设布置、空气中的药味是也就明白了缘由。加之为什么她被薛仪安困住的这段时间里玉姝并没有全力寻她，玉姝又是被什么事牵制住了手脚，她也就有了答案。

“哎…既然是这般，那殿下是不应当动气。”

李淮水平静下心绪，为玉姝掖了掖被角，继而又问道：“殿下的身孕，看似不大安稳，如今有多久了？”

“三月了。”

玉姝毫无察觉、滔滔不绝的向李淮水讲述着这段时间安胎的辛苦，却丝毫没有发觉她刚刚的话再一次震惊了李淮水。

三月？

那便是她刚出宫遇到刺客时发生的事，而那日她在石室之中听见程衍与薛仪安密谈时，提到的时间不也正是三月吗？

现在看来，薛氏在玉姝的心中已是备受提防，他们若是当真想要对玉姝做什么手脚，还当真不如程衍来的方便。

而按照薛仪安的原计划，她此时还是被困在私宅之中，根本无力保护在玉姝身边。

到时内宫之中没了她，又有程衍在其中倒戈，单靠玉姝与刘长御，说不定玉姝这一胎当真是会遭遇不测。

玉姝继位已经成为无法转圜的事，李淮水只要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程衍不希望玉姝有子嗣的原因。

新帝即位，若是身体不好，又无后嗣，那必定是从程衍这一脉中挑选子嗣。若是当真过继程衍的血脉承袭大统，那时又会搅动出不小的风云。

思及此，李淮水顿时感到一阵心累。

她宁愿如上一世一般戎马征战，也不愿意在这内宫之中争斗，实在是劳心劳力又杀人不见血。

李淮水揉了揉眉心，心知自己没得选择，此时只能力保玉姝，便缓和了脸色嘱咐玉姝一番，随后将在石室之中听到的事也全数讲给了玉姝听。

在再三嘱咐这段时间要提防程衍，一切入口跟使用的食物物件都要谨慎后，李淮水便令玉姝在寝殿之中修养，独自一人退了出来。

甫一离开寝殿，李淮水便又将东宫之中包括梅香在内的心腹唤了来，着手向宫外送出了几封手信。

如今御林军掌控在刘长御身后的刘家人手中，玉姝这边则将禁军交由心腹调动。但此前见过玉烛与程衍相争，李淮水早知道要在手中握几分武力才能保万无一失，是以早早便与禁军统领串通一气，以“妖言惑众”洗了不少次脑。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玉姝对外只宣称她事被外派公务，是以各方势力只要不是核心成员，便不知道她是被薛仪安困住。

如今她既然回到宫中，就要保证此前一而再被掳走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并且瞧玉姝的样子，如果没有她看护，很可能真的不知什么时候便被程衍算计了去，玉姝身边也需要加强防护。

想清楚一切，李淮水马不停蹄的将东宫以及内宫各处的防卫加强了一番，随后便是小心翼翼的警惕着登基这日的到来。

… …

两月时间倏忽而过，随着天气越发暖和，玉姝的登基大典也近在眼前。

这段时间因有李淮水守在身边，程衍屡屡企图对玉姝下手都被识破。眼见着玉姝的身孕月份大了，这才逐渐消停了几分。

但李淮水不信程衍这般便真的会歇了心思，他必定是还有后手的。

大典一应礼祭都是李淮水盯着置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中了程衍与薛氏的计谋。但令她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登基典礼结束，李淮水也并未发觉任何异常之处。

她满心怀疑，就这般警惕着到了玉姝登基三月之后，在才终于遇上了意外。

玉姝将将登基，天凤年号都刚刚改为元年不过三月，内宫就又不平静起来。

彼时梅香匆忙将消息传来时，李淮水尚且坐在房间之中看着今日上朝是的奏折。不等她看过基几本，她便被梅香慌张的声音唤出了房间。

“姑姑！姑姑！”

李淮水站在房门外，看着一向稳重的梅香此时这般慌张的奔来，心中不由一跳。但她面上还是一派镇定，低声斥责道：

“什么事这般慌张，相声么样子！”

梅香稍稍喘匀了气息，这才整理了情绪跪伏在李淮水面前，开口之时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消息紧急，朱雀殿殿前侍奉的宫女今早侍茶时冲撞了陛下，引得陛下震怒后跌落下玉阶来，如今正下红不止，恐怕是…是动了胎气。”

梅香话音一落，李淮水脑中猛然蹦出“终于来了”几个大字。

她眸光锐利，立时搁置下手中的奏本，迈着步子迅速往朱雀殿赶去。

“按照我先前吩咐的安排，定定你的心神，别自乱了阵脚！”

此前李淮水便知道玉姝不会这么安生的将这一胎生下，是以早早的便将一应接生保胎的事物安排妥当。

此时她只需要吩咐梅香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行事，便不至于慌乱间办错事。

李淮水所住的院子本就在朱雀殿之后，她又脚步匆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殿上。

“热水在哪儿！快拿上来！”

站在殿前，李淮水入眼的便是神色紧张步履匆忙的婢女们。而她一个大活人骤然出现，也霎时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水芙姑姑！您来了！”

也不知是朱雀殿上的哪位宫人最先惊喜的开口，众人向李淮水看来后皆是眸光一亮，仿若找到主心骨一般。

“慌什么，打水的宫女早先便有定数，各方有各方的监管，都做好安排的活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