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 第2章 见面

齐久站在门口往里看，是她们班上的几个女生。

她还有点意外，她们几个找自己干嘛。

闲的？

但事实证明她们确实挺闲的。

“你们有事吗？”

齐久语气没了刚刚的怒气，因为按照齐久对这几人的了解，她们没事肯定不会来找她。

几人要么站在床边，要么靠在门内侧的柜子上，要么坐在空床上。

坐在空床上的女生在刚刚听见齐久声音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其他三人也看向门口。

齐久走进去几人都没有开口，还挤眉弄眼的。

最后还是从床上站起来的女生开的口：“齐久，能帮我个忙吗？”

她们像是怕齐久会觉得麻烦不答应，还添了句绝对不会浪费她多少时间的。

“什么事？你说。”

齐久没有说不帮也没有立刻说帮。

“你帮我们画个东西，可以吗，不麻烦的，而且我可以给钱的。”

语气里带着认真，眼神里也透露着真诚。

几个人都用这种眼神看着齐久，齐久有些顶不住，移开了视线。

齐久脱了外套坐收拾东西，边收拾边问“你们要画什么？我试试。”

主要齐久有点怕画不好，但是又不能说不帮，所以只好先试试了。

刚刚开口的女孩子听齐久说试试高兴的就要往齐久身上扑，奈何地上的东西挡住了路。

“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一整晚待齐久这儿。”

脚下的东西有些多，她看向在后面的三人，让她们回去，要自己待这儿。

“等会儿。”

齐久叫住了几人，从地上站起来手指着让其他人回去的裴鲽，语气有些抖。

“你...你今晚要留在这里睡觉？”

齐久之前有幸和裴鲽睡过一张床，自从那次之后，裴鲽就被齐久拉入了黑名单，誓死不让裴鲽在她的床上跟她一起睡。

“昂，有什么问题吗？”

裴鲽转头看着齐久感觉有些懵。

她好像有点怕啊！我也没干啥啊？

“有，问题大了，你!今晚不能待这儿！！”

齐久说话都不自觉加重了声音，把还有点懵的裴鲽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裴鲽声音带着点委屈。

“为什么啊？”

齐久听见裴鲽语气有些委屈，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待这儿可以，不能和我一起睡！”

齐久最多只能这样，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一整晚都给人盖被子，还要给调整睡姿的感觉了。

“但是你这儿只有一张床可以睡啊。”

“那你就回自己寝室睡。”

最后裴鲽还是妥协了，她回自己寝室睡。

咱们裴大小姐能接受和人一起睡，但是绝地不会睡床板。

齐久见裴鲽妥协，心里不由得庆幸。

幸好，幸好，不然半夜会忍不住把人叫起来重睡的。

裴鲽让那几个人先回去，自己等会儿再回去。

齐久收拾东西，给了裴鲽一张纸，让她把想画的写下来，或者发张图给她。

一直到十点半，宿舍要熄灯了，裴鲽才堪堪写完。

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留宿齐久的宿舍，最终咱们的裴大小姐被齐久无情的赶出了宿舍，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宿舍。

——

第二天下午放学早，但是还要清扫教室，齐久四点多才从教室出来。

放学嘛，手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这也导致本来就不怎么看路的齐久更不看路了。

做公交要从学校走一段路才行，齐久觉得热，把校服外套脱了搭在手上，还拿着手机玩。就是仗着校门口到公交站这段路没有车。

可就是不凑巧，偏偏就撞到人了。

齐久的头像是惹到了谁一样，昨晚被球砸了，今天撞到人，也是撞到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

齐久摸着额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道歉声。

然后下意识的说了声没关系。

面前那人好像被震惊住了，呆滞的抬头看着齐久。

齐久也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自己走路玩手机，撞到了人，那人给她道歉，然后她竟然说了声没关系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没看到有人。”

然而齐久就看到一个披着头发带着眼镜的女孩子呆呆的看着自己。

有点像书呆子。

这是齐久看见她这样子的第一想法。

齐久戳了对方两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有反应，心里就不停的冒出奇葩的想法。

我去我去，不会撞傻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盯着齐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齐久都要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被人画了王八，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显得不是特别聪明的样子。

最后还是书呆子回过神来开口。

“没关系。”

虽然人在齐久心里是书呆子的形象，但声音却不是。

因为书呆子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潺潺流淌，没有杂质。

齐久确认眼前的书呆子没事就想走。

越过人还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齐久。”

是那个书呆子。

齐久转身看着她，虽然她对于自己撞到了人家感到很愧疚，但是她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却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还是有点惊讶的。

其实书呆子喊完齐久的名字就有些后悔了。

“那个......”

“怎么了，你还有事吗？”

齐久见对方开口，却有些犹豫，只好自己开口问。

她听见齐久的问，脸上有些挣扎，最终还是咬牙开了口。

“我是苏宁。”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齐久有些讶异。

我靠靠靠靠，她，她，她是苏宁。

齐久虽然面上正常，但心里的小人在上下乱窜。

苏宁隔着眼睛看着齐久，其实心里也有些慌，毕竟人家是拒绝和她见面的。

“那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她礼貌的问了句，齐久感觉苏宁还有话想说，但她下意识想逃，感觉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没想到苏宁答应了，她更跑不了了。

“我们去对面的奶茶店聊吧。”

苏宁怕人溜了，想先找个地方坐下聊。学校嘛，附近最多的就是吃的喝的了。

“啊？好。”

齐久本来也要往那边走，因为奶茶店就在公交车站对面。

苏宁在前台点了两杯奶茶，还问了齐久要和什么。

齐久因为心里感觉会有不好的事，一直感觉坐立不安的，就说了句随便。

现在的苏宁在齐久心里就是不好的来源，所以看着正往她这边走的苏宁眼神都不对了。

苏宁走到了齐久的对面坐下，心里正在组织语言。

本来已经组织过千万遍的语言，好像在这时消失了似的，又要重新组织。

但嘴总是比脑子快了一步。

“我给你的信你看过吗？”

从苏宁自己嘴里说出的话让她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

她竟然把本来脑子底部的话说了出来。

但是听到这话的齐久有些懵。

“什么信？”

齐久这些天集训，也忘了一开始覃月说有人给她送了一封信那个事了，到现在苏宁提起来齐久也没想起来。

本来有些后悔的苏宁看到齐久的样子，心里的慌张倒是慢慢平息下来了。

没看啊，也好。

苏宁的慌张平息下来了，但也冒出了其他的想法，她是希望齐久看那封信的，但又怕，怕齐久看了那封信却避而不谈。

“你们的奶茶。”

店员姐姐拿着奶茶过来，苏宁也把心中的想法压到心底。

“没，没什么。”

苏宁没有再提那封信，齐久也没有多在意，只是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快到五点了，苏宁也没再说别的，但齐久一直看着时间。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显得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

齐久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奶奶。

齐久将手机拿到耳边，是奶奶慈祥的声音：“久儿，怎么还没回来啊。”

老人慈祥的声音里带着些担忧，齐久也知道老人担心她，边开口安抚：“今天学校有事，我已经在等车了。”

最后对面只嘱咐齐久路上小心便挂了电话。

齐久回家坐公交只用半小时，虽说不着急，但却因这通电话有些急了起来。

而苏宁也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齐久便想打招呼离开。

齐久还没开口，就听到了苏宁的声音：“对不起啊，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先回家吧，我们手机上聊。”

听了齐久和电话那头说的话，苏宁也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自己耽误对方太多时间，便先开了口。

齐久有些急，挺见苏宁这么说也没多想，说了声好便拿着书包往外走，苏宁也跟在她后面低着头走。

然而，齐久走到马路边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后面有人喊她名字后面还说了句什么，女生声音有点哑，旁边还有一群没有离开的学生在嬉笑，吵吵闹闹的，后面那句话也没听清，齐久也只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转头却看见了站在老旧奶茶店门口的苏宁，但也没多做停留便走了，齐久走到对面公交车站牌没多久公交车便来了。

公交车离开，站在公交站牌前面的人已经不在，苏宁耳边还有那群没有离开的学生的打闹声。

但苏宁却没有心思想，她在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而懊恼，今天总是脑子一热，说出了些本不该说的话，她不确定齐久听没听见她说的话。

但是这一切却都已经说了出来，即便是懊恼也没有用。

因为这次的告白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

齐久回到家已经五点半了，奶奶坐在小区路口药店的台阶上等她，每过一辆车都要抬头看一看，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孙女儿。

齐久还没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本来以为她说了她晚点儿回来，奶奶就会回家去等她，最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怎么说都坐在那里。

不管是风吹雨打，都在那里等她。

等公交离开，奶奶抬头终于看见了孙女，齐久脸上也带着笑意。

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有这么好的奶奶。

但走到奶奶面前两人的第一句话都是埋怨。

“奶奶，你怎么又在这里等。”

“你怎么这么晚？”

带着埋怨的话，在此时却显得格外的温馨。

家里只有齐久和奶奶两个人，齐久已经出去集训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家里的灶上还开着小火在熬汤。

齐久刚开门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奶奶急得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厨房关火。

“快快快，久儿，奶奶今天熬的汤，来尝尝。”

才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准备坐下的齐久，就收到了来自奶奶的爱。

“好喝！”

齐久尝了一小口，除了烫就只有鸡和各种调料混在一起的香味。

一个多月没吃过奶奶做的饭的齐久，跟在奶奶身后一起跑到厨房开始盛饭。

家里餐厅的灯有些坏了，昏暗的灯光下，齐久说着这次集训的风景和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可怜的高三牲，在家的时间也是一点都空闲不了。

吃完饭就要开始写作业，偏偏作业也多得要死，齐久的脑子里在不断的冒出各种炸学校的想法。

星星：【呜呜呜，久啊，这舞真是太难了】

覃月躺在舞蹈室的地上发消息给齐久寻求安慰。

因为她快被压死了。

覃月放假第二天还在上课，覃月对于舞蹈本来还算是喜欢，但是现在跳舞跳的覃月很痛苦，再过两个月就要艺考，每天都在练习，还总是跳的不满意，压力压在覃月身上就像山一样。

心里不断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跳的好一点，钱像流水一样出去，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别人能跳的比自己好，为什么？

问题不断的在覃月心中围绕。

她心中觉得，或许就像覃月奶奶说的那样，跳舞干什么，有什么用，浪费钱，败家玩意儿。

覃月想放弃了，但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奶奶说的那些话，不甘心自己永远跳的比别人差，不甘心流出去的钱得不到应有的回应。

在地上躺了许久，想了那些问题，覃月心中的不甘心化作动力，支撑着她跳下去。

她想要在她奶奶面前争那一口气，她要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争上一争，她要那些流出去的东西回到她的身边。

星星：【我又好了，我要打脸我奶奶。】

星星：【(▼皿▼#)】

齐久这边才刚看到覃月发的消息，因为她画画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

但是齐久并没有开始安慰覃月。

因为覃月被累到的次数很少，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找齐久寻求安慰，齐久还没安慰，覃月心中的怒火就已经支撑她站起来继续练舞了。

这就导致了齐久每次看到覃月自己哄好自己的消息都会回个加油的绿色小恐龙表情包，然后开始静静等待覃月今天在舞蹈室里面吃到的瓜。

虽然吃别人的瓜有点不太礼貌，但是人家都没有背着人说，自然也不怕这些瓜传出去。

画了一下午，打开手机也只看到了覃月的消息倒是让齐久有些不习惯，苏宁自从见了面之后很少和齐久发消息。

每天都发的早中晚也没了。

但是齐久是不会去问的，因为她之前还嫌弃过苏宁发消息烦。

然后晚上临近十点，给人家发了句晚上好。

只有这一句，标准且莫名其妙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