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时刻,容文渊穿着官袍,手拿朝笏来到宣政殿参与早朝,同他一列的夏元晏辞排在他后头。
夏元晏辞现下虽是五品的官职,也只因皇帝调遣他去大理寺历练,虽是五品官,但俸禄和待遇仍按之前四品员外郎的给,可见夏元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各位官员按惯例向皇帝呈报朝事,等到最后有一名官员提到益州请款支援时,身为尚书令的夏元辉提出反对,并就这一事,朝中开始零零碎碎的谈论声。
兹事体大,皇帝让门下和尚书先拟定对策再来议论,之后再无别事,这次早朝就做散了。
“殿下,请稍等老朽一会”
容文渊与夏元晏辞停下脚步看向后面赶来的一名老者,夏元晏辞识得他,正是任侍中的张裕参。
张裕参为官多年,又任侍中一职,二人见到后,皆对他行了礼。
张裕参也赶忙行礼:“诶,殿下和夏元小郎君不必如此,折煞老夫了,老夫前来也只是询问一下殿下,宋老可还尚好?”
张裕参见二人不说话,便继续道:“老夫听说起宋老丢了女儿,宋老还在东宫时,老夫与宋老也有些交情,现在也不好去见他,倒是想到殿下这了解了解情况”
容文渊道:“张侍中怎么知晓我去拜访过宋老”
张裕参笑了笑,捋了下长须说道:“殿下,您不妨想想,为何连老夫都知道您在青山镇查命案这事”说完,张裕参便行礼走开了。
容文渊与夏元晏辞对看了眼,突然,容文渊被人拍了一下,只见来人正是颜无暇,他看二人在此地站了须臾,才打算上前打招呼的。
颜无暇:“你们俩怎么了?”
夏元晏辞先开口:“颜员外,青山镇的那桩案子你也听说了吗?”
颜无暇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事呀!倒有听同僚讲过,不是你们在青山镇还发现其他受害的人吗?怎么出什么大事了吗?”
夏元晏辞看了看周围下朝的官员,说道:“颜员外还未进食吧!我们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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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文渊等人回到大理寺的文房,夏元晏辞差人送了几份米粥过来,几人就着这点米粥进食。
颜无暇舀了舀碗里粥:“你们这大理寺餐食不咋地,就这么点米粥”
夏元晏辞讥讽道:“爱吃就吃,不爱吃,你现在可以走了”
夏元晏辞也不知为何与这颜无暇是天生的不对付,从书院到官场他们二人一路比较过来,他嫌颜无暇的心直口快,颜无暇则嫌他的迂回曲折。
容文渊见二人剑拔弩张,淡淡说了句:“食不言”
二人没再对视,低下头吃着碗里的米粥。
颜无暇确实心直口快,对于张裕参找他们是何事很很好奇,便开口问道:“今日,那张侍中找你们到底作甚?”
容文渊说道:“他也知晓青山镇的命案,让我替他向宋老问候一声”
“他知道有什么稀奇,他和这位夏元寺正的爹不是同在内阁,这些事他们动动脚趾头就能知道”颜无暇说完,拍了拍夏元晏辞的肩膀。
夏元晏辞道:“这位张侍中从今上登基起,便是今上身边的红人,他女儿入宫被封为贵妃,我听姑母说,那位贵妃不简单”
颜无暇听到八卦后,来了劲:“哟,不愧是百恒第一世家,那皇后娘娘还跟你说了什么?”
夏元晏辞见他缺德劲,鄙夷的看着他:“我只是提醒你们,这位张侍中在朝中地位不低,不要胡乱揣测的好”
颜无暇:“这还用你说,我这不是就听个响嘛!掺和皇宫里面的事,我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容文渊听见颜无暇的话,突然想起那碎瓷片,这张侍中是想提醒他什么,如今案件到这如果不拿出十足的证物,或是找到案子的真相,把这东西直接着往上报,怕是会引起骚动。
颜无暇见容文渊在一旁沉默着,问道:“表兄,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容文渊:“无事,你吃完赶紧回去当值”
颜无暇:“啊!我来这,是为了吃这一碗不咋地的米粥吗!你们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直说阿,别跟我客气,毕竟这案子说大不大的,说小不小的,搞不好还会得罪上得罪下的”
夏元晏辞:“行了,有事,你要能帮忙的肯定会找你的,要出大事你也抗不下,你先去忙你的”
颜无暇啐了一下:“小看人,你给我等着,到时候可别哭着让我帮!”
夏元晏辞见颜无暇起身离开了文房,便小声与容文渊说道:“大人,从青山镇那处宅院搜出白瓷片这事,他们不会已经知晓了?”
容文渊道:“呈报的文书上,我并未提及,不过这凶手真有这么大本领,想不想让那些人知道也只看他愿不愿意”
“若凶手真是皇宫中人,还真不好查,不如,我先去找姑母试试”
夏元晏辞的姑母乃当今皇后,皇宫并非好进,但夏元晏辞偶尔也会得姑母的召见,让他和夏元鹂入宫陪伴太子。
“不妥,先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