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自从听了温煦的信,几乎天天都要往韩家庄子跑。和娘亲说一声去照顾二哥,然后就可以在外面疯玩一天。楚萱不是调皮的性子,但是她喜欢和温煦玩。
楚霆撤掉腿上夹板的时候,刚巧是楚霆的十二岁生辰。花启早早的嚷嚷出来了,大家都闹着要一起聚聚。
温家兄弟出肉,韩先生出酒,花启整来了一筐果子,韩家兄弟请来了家里的厨子。花临送了楚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薛城在他爹的铺子里给楚霆拿来一件精致长衫。林池带来了一把手做的短弓。韩地主也托儿子送来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中午院子里是和煦的风,温暖的太阳。几人把桌子抬到院子里,丰盛的饭菜满满摆了一桌子。几人大都是初次饮酒,很有些兴奋。温煦与楚萱坐在一边的小桌上,听着他们之乎者也,看着他们被酒辣的直皱眉头。
喝过酒的林池开始还能与韩先生对饮几杯,没几个回合就醉倒了。喝着喝着林池哭了,哭他后娘的刻薄,哭他马上要出嫁的表妹。几人不知怎么劝,只好让他少喝些。韩先生说不妨碍,让他想喝便喝,想哭便哭。微胖的薛城在一旁照顾林池,看他哭的伤心竟跟着掉了眼泪。
韩杰见了,气的哇哇叫:“他爹不疼!娘不爱!你哭什么?你爹娘快把你放嗓子眼里去了!”
薛城擦擦眼泪,哽咽着说:“他表妹是真好看!清平镇上最漂亮的姑娘了。”哭的正起劲,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的林池,摸了一把眼泪,就把薛城压倒在地上,只是薛城到底体重在那,林池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打着打着滚到了草地上去。
温家兄弟与韩杰见了,高兴的跑去加油!温辞与韩杰给林池出谋划策,温良与温阳给薛城鼓劲,温木在一旁拉架。韩诺看闹的不像样,想去阻止几人,被韩先生拦下了。
“最是洒脱少年人,再过几年,想这么大醉一场都不容易了!前边都关了院子,让他们闹去,我好容易把他喝趴下的!”韩先生安静的喝着手里的酒,没一会一壶酒就喝光了。
“只怕吓着姑娘们!”韩诺看了温煦与楚萱一眼,只见俩姑娘抱着果酒,在一旁悄声划起拳来:“一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
“你也松散些,你与楚霆成日里端着,也不嫌累的慌!”花临喝着他的果酒。
“还说我,你花大公子哪个不夸你公子如玉,私下里最没正行!”平日里花临与韩诺年龄相仿,最相熟。俩人相互嫌弃着,慢慢也开始划拳了。
“你腿可难受?不行我给你拿个凳子垫着。”被韩先生灌了一杯酒的楚墨,满脸通红,靠近楚霆问他。楚霆因为腿上的伤,面前摆着一个汤盆。
“不妨事,林池自从退了亲事,便愁眉不展,心不在焉。今儿哭这一场,心里舒缓些,兴许就能过去了!”楚霆盖了盖腿上的毯子。
“他那后娘为着自家侄女,退了林兄的好姻缘,以后林兄即便娶了这姑娘,只怕日子也难和美。”楚墨叹气说。
“你认得他后娘的侄女?”楚霆听他语气,好奇的问。
“不光我认得,你也认得,爷爷总带咱们去吃面的那老慕家记得吗?是他家大孙女。”楚墨说。
“是慕雪!”楚霆一脸不可思议。
“就是她!”楚墨一脸无奈的说。
“慕雪姐姐除了模样也许不如他那表妹,其他的……”楚霆看着在那打滚的林池简直无语了。
“什么慕雪姐姐要嫁林池,林池还不愿意?”楚萱过来拿果酒,听到俩人对话。
“你看他那像是愿意的吗?”楚墨也喝多了。楚墨说着去草地上,拉着温家大哥温木来喝酒。本来被温木好容易拉开的俩人,又胶着在一起。花启与韩杰早没兴趣看他们打架,也在一旁划拳喝酒。温家兄弟看的不过瘾,自己比划起来。
“你们少喝些,这果酒后劲大!”楚霆对着一旁小桌上玩的高兴的俩姑娘说。
“没事,今儿难得高兴,我们不比你们。今儿沾了你生辰的光!”温煦喝的小脸红彤彤,一双微笑的眼睛带着点点星光。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楚霆笑着说。
“你送我哥哥什么了?”楚萱在一边问。
“嘘!这是个秘密!”那双透亮的手指,朝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脸狡黠的看着他。
“生辰快乐!”温煦接着端起果酒。
喝到最后,大家都喝的差不多要醉倒了,他们回他们的校舍没什么问题,楚萱与温煦却是不能在外面留宿的。韩先生嘱咐韩家的老管家将人送回去,便急急的走了。
送温煦回去的是一位后厨帮忙的大娘,大娘胖胖的,温煦骑在小毛驴上她在后面怎么也赶不上,温煦又怕她压坏了小毛驴。取了身上几个铜板让大娘先回去了。大娘也确实跟不上那小毛驴,看温煦也不像喝醉的模样,便转身回去了。
温煦骑着小毛驴转身去了山道,从山道走直接可以到她家门口,从官道走要经过整个村子,不熟的妇人们见着她问东问西,让她厌烦。她喜欢深秋安静的大山,她身上背着防蛇虫鼠蚁的药粉,哥哥们开辟的小路也算在山脚,很少有什么野物,温煦走的很放心。
温煦之前酒量是很好的,现在也只是微醺。小毛驴儿哒哒哒,温煦眯着眼睛看傍晚那红彤彤的太阳,忍不住哼唱起前世的歌曲。
“救命啊!救命!”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在林子深处。温煦下意识的就要赶着小毛驴赶紧回家,只是走了两步,她又喊停了小毛驴。她下了驴,让它到一边去吃草。从衣襟里抓出平时备下的辣椒面,自己往密林里走去。
穿过密林是一个水潭,水潭边是躺了满地的黑衣人。温煦看的心惊胆颤,在确定了一下没有小孩子之后,转身想走,才一转身就被一黑衣人紧紧掐住了脖子,黑衣人明显想速战速决抓着她的脖子就要扭。
温煦脖子被桎梏住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也许是频临死亡发挥出了她的潜能,她把手里的辣椒面用力撒到了对方的脸上。对方显然轻敌了,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还能反击。手略松了一下就听小姑娘艰难的喊:“先!生!”
黑衣人松手把她扔到了地上:“你认出我,不怕我杀人灭口?”
“咳!咳!我,我刚没,认出你,你,你不也要,也要杀人灭口!”温煦感受过他的臂力,知道自己逃不脱。
“知道我要杀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韩傅礼取下脸上的黑纱,饶有兴趣的问。
“三十六计:树上开花!”温煦撑着自己被摔疼的膝盖。
“你想用《孙武兵书》换命?”韩先生突然来到近前轻笑着说。
“若先生有兴趣的话!”温煦紧绷着身子,看面前这个刚还一脸冷肃,现在又一脸痞笑的男子。
“我可不要什么残卷!”韩傅礼随意的依在一棵树杆上。
“若是残卷,我也不会让我哥哥们这么用心背了!”温煦撑着想要站起来,只觉得小腿火辣辣的疼。
“你刚刚说的三十六计,树上开花是什么?”韩傅礼好心的来扶她,吓的温煦僵在那差点没站起来。
“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孙武兵书》是战略战术,《三十六计》是计谋策略。脱胎于《孙武兵书》。”温煦不敢检查伤势,也不敢去一边的水潭边坐着,那里还有一堆的死人呢!
“把你知道的,一字不差的背给我,你就可以走了!”韩傅礼随意的说。
“吓的狠了,记不得了!我可以十日,给你写一张!”温煦心脏跳的太快,她深吸几口气说。
“不信我?”韩傅礼笑着说。
“对!”温煦鼓足勇气说。
“呵,有趣!也好!只是今日的事,你若敢说出去,我就灭了你温家还有楚家所有人!你要相信,我不是在说笑!”韩傅礼轻轻的对温煦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绝,绝不,说!”温煦觉得整个喉咙都僵住了。
“很好,把你平日在林间唱的那首《白狐》,完整认真的唱给我听听。”韩傅礼看她又被吓住了,轻笑着离远些,依靠在树杆上。
“啊?”温煦已经整个被吓的反应迟钝了。
“就是那首,你陪他寒窗苦读,他和别人洞房花烛那首!”韩傅礼好心提醒。
“我,我嗓子不舒服,唱,唱不出来!”温煦苦笑着说。
“那你就缓缓,我先干活!你缓好了就开始唱,唱完了就可以走了!”韩傅礼微笑着对她说。
韩傅礼走到水潭边,随手抓起地上的两个黑衣人,转头对温煦笑了笑,让她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别被别人偷走了。只见韩傅礼双脚一蹬几个起落,消失在林间。
温煦看着太阳已经慢慢落去的山林,看着满地的黑衣尸体,听着什么鸟儿嘀嘀咕咕的絮叨。只觉得身体又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她鼓起勇气背朝着水潭,磕磕巴巴唱起歌来。
“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千年修炼,千年孤独……”刚唱了两句,就听那鸟儿嘀咕的更大声了,温煦品了品越发觉得这个歌词,不合适。
好容易唱完,韩傅礼还没回来,温煦赶紧撒腿就跑了。跑出密林,终于见着了她的小毛驴,温煦赶紧上去抱着小毛驴才觉得僵硬的手脚,温暖了些。赶紧爬上小毛驴,抱着它的脖子让它快跑。小毛驴抬头蹭了蹭温煦的头,撒开蹄子就跑,终于赶在黑夜笼罩之前,跑出了林间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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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楚霆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