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不赞同摇头:“宫里有皇上龙气镇着,哪里会有什么冲撞之物?”
佟静琬不好意思笑笑:“我的意思是,三阿哥还小,为着他,宫中也不好大动干戈。”
“这又是搬宫,又是杀。”她看了眼玄烨,声音渐低,但到底把话说完了,“杀人的,保不齐,就冲撞了呢。”
佟静琬见玄烨沉下脸露出不快,不自觉露出些惶惑之色。
但她心里却很稳,她比玄烨以为的还要了解他,他这样,明显是把话听进去了。
玄烨确实把佟静琬的话听进去了,但他脸色这么难看,倒不全然是因为她的话,而是想起了当年事。
胤礽比胤祉还小的时候,宫中更不安稳,便是如今,他身边的宫人也没少撤换,怎么不见胤礽受惊?
他看向胤祉,这孩子啊果然不能养在生母身边,生母宠溺,娇惯太过了。
因着有胤礽的例子在,佟静琬这冲撞之说在玄烨这便有些立不住脚。
“皇上,佟格格所言虽没有依据,三阿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受到影响,但,宁可信其有啊。”苏茉儿说道。
“是啊,表哥。”佟静琬立刻说道,“我刚刚失言了,但也是真心为三阿哥着急。”
“皇上,嫔妾一直很用心照看三阿哥,三阿哥也一贯都是健健康康的!”马佳·吉萘满脸心疼接话,“昨夜三阿哥忽然就不愿意喝奶了,嫔妾真是吓坏了!”
昨日,玉录玳刚好搬进永寿宫!
玄烨到底心疼儿子,且这种事情便如苏茉儿所言,宁可信其有。
他便问道:“苏嬷嬷,这事可有什么说法?”
玉录玳支着下颚歪在临床小榻上看着外头宫人忙忙碌碌着整理内务。
昨夜,吴秋杏讲到有人用晴雪缎暗害胤礽,她听得是胆颤心惊,立刻让她止了话头。
这事可以以后再说,但那晴雪缎做的布偶却是要立刻处理掉的。
这东西最好就是如存放印记金子的小箱子一般放进灶洞里一把火解决了,不留痕迹。
但她刚搬进永寿宫,小厨房还没有收拾出来,这半夜三更冒然生火,很是不妥。
最后,玉录玳干脆让司琴生了火盆子,把布偶付之一炬了事。
反正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是公认的,她不耐冷,提前生火盆子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别说,秋日夜间寒凉,生着火盆子睡,还挺舒坦的。
只身体是舒坦了,玉录玳的心却仍是悬着的。
永寿宫的前任主人是世祖顺治爷的孝献皇后董鄂氏。
当年顺治爷与这位还是董鄂皇贵妃的孝献皇后爱得是死去活来。
据说,顺治爷就是因为失去了这位挚爱之人,才会在正值壮年时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那之后,永寿宫就一直空着。
玉录玳忽然坐直身子,神色严肃,康熙母子在这位孝献皇后手中可没少吃亏受委屈。
所谓恨屋及乌,加之她于康熙而言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绊脚石。
只要有她在,他就没有办法越过她给他的朱砂痣表妹封高位。
他把自己安排进永寿宫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盘算?
她相信晴雪缎布偶这样阴私的手段不会是康熙的手笔,那么坤宁宫满室的毒物呢?
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连坤宁宫盘龙柱上都掺了毒呢?
这毒到底是什么时候掺进去的,那各式毒摆件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坤宁宫?
元后之死与这些毒有没有关系?
玉录玳皱眉,无论历史上的记载还是她现得到的消息,无一不是告诉她,康熙对元后可谓情深义重。
若元后之死有康熙的手笔,那康熙简直太恐怖了!
玉录玳天马行空做着猜想,司琴提着早膳过来了。
“主子,咱们宫里的小厨房还得晾些时日,这几日只能委屈您吃御膳房的膳食了。”
玉录玳回过神失笑:“吃御膳房的膳食怎么就是受委屈了?”那可是御膳呢!
况且“他们还敢怠慢了本宫不成?”
司琴笑盈盈说道:“御膳房那边倒是不敢怠慢,但没有办法完全按着您的口味做。”
“那边总得紧着太皇太后和皇上。”
“还有承乾宫那位。”司琴心里又偷偷补了一句。
“无妨,咱们就当换换口味,也挺好的。”
看着五花八门的早膳,玉录玳笑着说道:“这么多东西本宫也用不完啊。”
“这样,你把吃食分些出来,再去把吴嬷嬷和赵嬷嬷喊来,咱们一同用些。”
司琴点头,睁大眼睛期待看向玉录玳。
“怎么了?”
司琴看了眼门口,凑近玉录玳压低声音问道:“主子,今日,还让吴嬷嬷往下讲吗?”
“你想听?”
司琴用力点头:“奴婢昨夜害怕得睡不着,但还是想听。”
玉录玳笑着点点司琴:“那还不快去请两位嬷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玉录玳失笑,拿起玉箸将各种膳食分出来一些。
很快,司琴三人结伴而来。
吴秋杏和赵冬鹊见玉录玳亲自为她们分膳食,惶恐之余便是狂喜。
两人对视一眼,对当初认主的决定庆幸不已。
食不言寝不语,主仆四人很快用完早膳。
玉录玳让司琴拿来针线,又让吴赵两位嬷嬷烘早桂花,自己拿了本花样子册子在手里,靠坐在临床小榻上,不时翻上两页。
四人就这么生着火盆子,开着窗,不时往窗外的院子瞧上几眼。
临窗小榻的位置极好,只要将窗子打开,院子里的一切便尽收眼底。
是以,她们只要压低声音说话,就不怕有人偷听。
玉录玳又叮嘱司琴三人收敛神色,做出闲适的模样,外人远远瞧见,便是主仆几人闲话家常,任谁也不知道,她们说的,竟是与元后有关的秘辛!
玉录玳翻过一页小册子,调整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又看了眼窗外,这才问道:“吴嬷嬷,这晴雪缎可有什么讲究?”
“为何元后这样钟爱,几乎穿了一整个孕期?”
吴秋杏还是第一次在这般可以称得上是悠闲的状态下讲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觉得那些刻骨铭心的恐惧仿佛消散了大半。
她将早桂花翻了个面,调整下僵硬的坐姿,第一次在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呈现出了放松的姿态。
“妇人有孕不耐燥热,夏日里自然有上好的冰蚕丝绸供给。”
“但到了秋日甚至冬日,这冰蚕丝绸穿在身上就极为不舒服了。”
“晴雪缎顾名思义,触手温凉,正是最适合那时的元后使用。”
吴秋杏感慨:“奴婢记得,那时候荣贵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宫里只一个保清阿哥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前朝后宫都在传,皇上这百年基业怕是要无人承继了。”
吴秋杏这些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她能跟玉录玳说这些,就说明,她是真心跟着玉录玳的。
玉录玳自然知道这些,亲自倒了盏茶给吴秋杏。
吴秋杏双手接过谢恩,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元后本就与皇上鹣鲽情深,一朝有孕,真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各类珍稀好物流水一般进了坤宁宫。”
“这晴雪缎便是皇上知道元后有孕,时常心烦气躁特意让人花了大力气寻来的。”
玄烨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晴雪缎,想到自己花了那些多时间和精力着人寻找,又巴巴捧着献宝般送去给芳锦。
若芳锦难产是晴雪缎所致,那他就成了帮凶!
帝王尊严被冒犯,玄烨的脸覆上一层寒霜,眼神阴沉得吓人。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利用他这个九五至尊!
“梁九功,去查,彻查!把这晴雪缎经手的人一一给朕查出来!”
“一个一个审!”
“嗻!”梁九功领命退下。
晴雪缎之事涉及元后难产,更是涉及皇帝,牵连之广,难以表述。
慎刑司一下子忙碌了起来,每日关进来多少人又抬出去多少人数都数不清。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牵扯进晴雪缎案中,又有多少人是被有心人趁势陷害,谁都说不准。
总之,进了慎刑司的,就别想囫囵个离开,酷刑成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如今人人避讳慎刑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其中很多细节不能详说,怕把玉录玳唬出个好歹来,吴秋杏便用一句话总结了:“那会儿,奴婢觉得这紫禁城的天都是红的。”
听到此处,主仆四人皆沉默了下来。
钟粹宫
苏茉儿正回着玄烨的话:“三阿哥五行缺金,按着萨满的做法,便是在生了乱象的地方找个吉位,埋下金器冲一冲,也就好了。”
佟静琬和马佳·吉萘一脸期待看向玄烨。
佟静琬忍不住说道:“钮祜禄妃身为三阿哥庶母,定然不会在意此事的。”
马佳·吉萘蹲身行礼:“求皇上怜惜三阿哥!”
“皇上,此事,最好在收惊姥姥仪式完成之前办妥。”苏茉儿又添了句。
玄烨再不犹豫,站起身,说道:“去永寿宫。”
此时,永寿宫主仆四人才刚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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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算了,关键后来男主家里出事,女主想让男主能回家一趟,就怂恿着杜蔓偷了她身为大队长老爹的公章,又偷了家里的存款交给女主。
然后,女主直接把功劳揽了,男主至此对女主感激涕零,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最后,他们俩倒是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
杜蔓她爹因为公章的事情直接被撸了大队长的位置,郁郁了一辈子。
她哥哥因为一时拿不出足够的彩礼跟自己的对象吹了。
杜蔓自己也没有落到好。
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男主不感激她不说,还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说自己心里只有女主一个人。
杜蔓能肯?
她做了很多事情想要拆散男女主,都没有成功。
最后,女主不胜其扰下,狠了下心,使计让杜蔓嫁给了大队里的二流子。
想到这里,杜曼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立刻把恋爱脑扔到地上,并且狠狠踩了几下,表示自己和恋爱脑老死不相往来!
平平无奇的一天,杜蔓挎着篮子给正在田里劳作的家人送饭。
男主的好哥们远远看到,拐了拐男主,冲他挤挤眼睛,笑着说道:“又来给你送吃的了。”
男主一脸冷淡地说道:“我不需要。”
他正想着这回说个狠的,让杜蔓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再来烦他。
就见杜蔓跟没有看到他们似的,直接越过他们走了。
走了……
男主,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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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