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 第2章 悲催反派要从善

姜蕤，话本里的标准男配。

除了没有对女主深情外，其他的，做男主的垫脚石，成为了一个大反派，并被主角团合力击杀，应有尽有，堪称典范。

可笑的是，他是被自己信奉的道义所杀。

姜蕤一出生便是晋国的太子，岂料其乳娘生了歹念，将姜蕤和其儿子白冗余换了身份。

自此，白冗余在皇宫里无忧无虑，衣食富足。而姜蕤被迫流浪，饿了便乞讨，或是与恶狗抢食，渴了，便捧一捧河水解渴。

十四岁时，他听闻临仙门招收弟子，为了不再饿肚子，不再受人欺侮，姜蕤跪求了门派大师兄洛桑许久才得了一个测试灵根的机会。

“上品水灵根。”

洛桑眼神复杂地看了惊异的姜蕤一眼，随即留了姜蕤的名字。

经过了门派相关考核后，姜蕤入了内门，并成为裕和仙尊第十四位弟子。

裕和仙尊是个老头，平日里真刀真枪教授姜蕤的时间很少，大多时候也只是在碎碎念：

“姜蕤啊，你要记住，为人，想要站得稳一定不要违弃善心。

你瞧见你万师叔了没，正是因为他早年偷吃了我的一壶酒，至今才没有人愿意和他结为道侣的……

还有啊，最重要的是，你要心怀苍生，不能像那帮魔族一样，做些助纣为虐的事，可明白？”

“呵，最后还是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在知道姜蕤有一半魔族血脉后逼迫裕和仙尊废了姜蕤。”

奚庚看了姜蕤的一生，只得叹息。

没了灵根，姜蕤索性直接修了禁术，似魔似妖。一朝杀上临仙门，却在最后败给了主角秋景霑。

一代魔头，最终含恨死去……

灵溪山。

“哟，这不是姜蕤么？大师兄还夸你天赋好来着。

蕤，葳蕤，草木茂盛，这名字，和你很不配呢。”

“晟哥说得对，就他，凭什么？”张三狗腿地接道。

苟晟虽然天姿不够，奈何他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富众多，家里多花了些钱，早几年也进了临仙门做了个外门弟子。张三花了些力气打听到这些，自然不愿意放弃苟晟这个靠山。

“对对对。”

“就是就是，晟哥说得对。”

一群小弟在旁应和。

姜蕤环视四周，有十多个弟子围着自己，他今日，可能免不了一顿打了。

“你们要如何？”

想动手就直接动手吧。

后一句话姜蕤没说，他固然知道苟晟这几人是单纯的找自己麻烦的了，但少激怒他们，他的处境能稍微好些。

“哦哟，姜蕤他脾气很大嘛，”苟晟哼了哼，转身看向自己的小弟，“你们说要怎样他才能长记性呢？”

苟晟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恃强凌弱，听说姜蕤是个小乞丐，偏生他还不懂得世故，惹恼了苟晟。

“那……就玩点有意思的，”张三突然笑道，“听说姜蕤是个乞丐，不如你就模仿饿狗吃食的场景，如何？”

“啊？张三说得对，只要你照做了，我们今日就放了你。”

苟晟反应几许，就答应下来。

“快啊，小乞丐。”

“你不是最熟悉这些的么？”

“哎哟，你们看他，他还生气了！”

众人的调笑断断续续，不堪入耳。

姜蕤红了眼，拳头捏紧，隐隐能看到上面青筋凸起。

“扑通”一声，姜蕤左腿曲折，跪倒在地。

猛地回过头去，是张三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脚。

“瞪？你还瞪？！”

张三又是一脚，这次姜蕤直接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脊背传来一阵剧痛，姜蕤想，这……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他今后几月恐怕是真的不会好过了。

手掌张合，却只能白白抓起一把树叶。众人见此，也不废话，踢打很快就落到了身上。

疼。

太疼了。

姜蕤护着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活下去，他要变强，他要不再受人欺侮。

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

忽然间，腊梅的幽香袭来，围着自己拳打脚踢的人都消失不见。

姜蕤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双臂，打量着四周。

直到蹒跚站起，姜蕤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谢、谢高人相救。”

十四岁的姜蕤还十分稚嫩，他的脸刚才挨了几拳，现在有些口齿不清。

奚庚没理会姜蕤，他原是不打算在此际出手帮忙的，但谁叫姜蕤实在有些可怜。

他不是那心怀悲悯、无欲无求的神，他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姜蕤慢悠悠地回了房，翻出伤药，褪了衣裳就开始上药。

“嘶，”姜蕤倒吸一口冷气，他一扯过身子就疼，看来还要找一些木板用于固定骨头。

“啧，”奚庚现了身，大言不惭，“我是你的祖师爷，本已飞升。今日下界见你遭受摧残，甚为不忍，故破例现身为你医治。”

“祖师爷？”

奚庚眼睛转了转，难道是他演的不像？可他看现世里的大黑匣子里呈现的就是这样的啊。

“您可以帮我修炼么？”

姜蕤惊诧于自己可以找到归宿，但经方才一遭，他最关心的是他何时才能变强。

“这……自然不可以，”奚庚话头一转，视线移开，“我有天职，如何能够随时在你身旁指导？你快快躺好，我替你医治。”

“如此，便谢过祖师爷了。”

奚庚静默着，遮了姜蕤双眼，从袖中拿出一罐药膏，双指挑起些许，就细细涂抹在姜蕤身上。

姜蕤没了话，奚庚也不好开口，毕竟他还端着个祖师爷的身份。

奚庚忽然发现，他可能不太懂姜蕤，他竟然都不问问自己到底是谁。

“好了，”

粗略帮姜蕤拢好衣衫，奚庚将药罐放在床头，退后几步，恢复高不可攀的模样。

下巴微抬，奚庚道：“我观你面相，你日后所想都能实现，但，你有一劫未渡。”

“敢问祖师爷，是何劫难？”

“天机不可泄露，但，你要切记，不可拜门中任何一人为师。”

“拜师？”姜蕤眼睛一亮，连忙追问，“祖师爷，我……我是不是能顺利通过七日后的新生弟子选拔？”

姜蕤一度以为自己可能再过七日就要永远离开临仙门了。奚庚所说，他如何能不激动。

“不可说。”

奚庚眼底浮现几分笑意：“你还有何疑问，一并说来。”

“没有了，今日，多谢祖师爷了，哦，想起来了，不知祖师爷可能预测到我父母双亲如今安在？”

“你父母……早年便去世了。”

奚庚想了想，还是对姜蕤隐瞒了真相。

而真相是，他的双亲健在，但同时还有一个白冗余。与其等日后与父母相认，遗憾数年来没有得到温情，不若一直这样下去。

姜蕤未来，本可修成大道的。既然他当初选择了修仙，那人间的亲情总要被舍去的。

“是这样啊，我想也是。”姜蕤眼底一片落寞，奚庚见此心头微动。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不来接我，让我流浪十多年呢？

呼……谢过祖师爷。”

*

所谓新生弟子选拔，不比武力强弱，只比心智坚定与否。

姜蕤到演武台的时候，演武台周围早已被围得密不透风。

四处游走了几下，姜蕤还是看不到更里面的场景。

最外层的弟子或是因为晚到了些许，或是排名便是在后面的。而姜蕤，名字便是最后一个。

不过片刻，姜蕤手上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小球，再看周围，也都各自拿到了一个小球。

“本次选拔即将开始。你们需在幻境中找到突破口，尽快出来。

六个时辰还未出来的将会回到你们最初来的地方。

若中途想要放弃也可捏碎小球。

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想要离开的可以离开……本次名单上共留下六百三十三人的名字……期待诸位的表现。”

执事有力的声音传遍各个角落，姜蕤将小球塞到怀里，准备着进入幻境。

顷刻，画面一转，姜蕤再睁眼时四周一片寂静。

林叶繁密，草地间一条小溪汩汩流动。

似是动态，但姜蕤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顺着溪流而下，姜蕤步子越发沉重。

景色从未改变过！仿佛他无法走到这条小溪的尽头。

“咳咳，救命！救命！”

眼前景象再变，姜蕤此刻正站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不远处，一个深陷沼泽的少年在大声呼救。

“兄台，救我！”

少年也是看到了姜蕤，将希望寄托在姜蕤身上。

姜蕤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面色不变：“你也是参加此次选拔的人？”

“是，是。”

“那你自行捏碎小球，这样就可以出来了。”

“可、可是我还不想离开，求兄台救我。”

少年表情一瞬间皲裂，很快又恢复紧张之色。

没有再理会少年，姜蕤转身就走。

“小子，找死！”

身后嘶哑的声音响起，方才的少年变成了一根根藤蔓，向姜蕤涌来。

“唔，”姜蕤避闪不及，被藤蔓抽倒在地，之前脊背的疼痛再次传来。

这次是连逃跑都困难了。

眼见藤蔓离自己越来越近，姜蕤闭了眼等待死亡。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姜蕤反听到一声呵斥：

“放肆！”

睁眼，是他那应该早已离开的祖师爷。

白发飘逸，姜蕤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是孤高的、寂寥的。

奚庚转过身时，见姜蕤还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好气：

“你就那么想死？球呢？”

“祖师爷莫怪，”姜蕤回了神，低下头，“此番出去，我也不知还能去哪，不如……

是我愧对了您。”

“笑话。”

闻言，姜蕤的头更低了。

“起来，去找出口。”

奚庚轻皱着眉，盯着那片沼泽若有所思。

“祖师爷。”

姜蕤一瘸一拐走到奚庚身侧。

“你觉得突破口在何方？”

“我……我不知道。”

“那就再想。”

“我曾以为顺着还算是活水的小溪能够找到出口，但似乎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没有绝对的动和静……

中途可以离开，最后陷在幻境中也可以离开，伤痛随身，唯独死了便是永远留在幻境。”

幻境，自然是虚幻之地，它足够以假乱真，扰人心弦。

留住落入幻境中的人，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一般幻境中的人会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场景或是画面，从而心旌动摇。

奚庚抿了抿唇，至今已过了一个时辰，姜蕤还是没有陷入虚幻，又该如何找到契机。

“除了变强，你还想要什么？”

“祖师爷，我……大多都没有拥有过，一时也答不上来。”

姜蕤有些羞愧。

他想要变强，事实上，他以为的变强便是能够和他人和平共处罢了。

奚庚一怔，怪不得。

“再想！”

“幻、幻境中定然藏着生机与希望，看似流动的活水不通外界，那，那便反其道而行之。”

“继续。”奚庚眉头舒缓了一些。

“危机，危险的地方往往蕴藏着机遇，”姜蕤忽地指着沼泽，“也许，也许那里就是希望。”

说罢，姜蕤真就朝着沼泽走去。

一阵白光闪过，姜蕤已经落回演武台上。

“祖……”姜蕤见自己真的出来了，欣喜无比，当即就回身想要同奚庚分享，却发现空无一人。

“第一百零一位，姜蕤。”

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蕤被迫回神，而后静静地等候着。

六个时辰很快过去。

“在此先恭喜各位，顺利留下。

依照惯例，四百人中，后两百名弟子留于外门，前一百名弟子拜入内门，剩下的一百名充作普通的内门弟子，归大师兄管理。”

*

“祖师爷，您还在么？”

内门弟子两人一房，姜蕤偷偷跑到一棵树下，确定没人看到自己才向空气询问。

“我……我真的进了临仙门。谢谢您。”

不远处奚庚抱着手淡然看着姜蕤自说自话，接下来姜蕤可以相对平静地度过七年，他也可以偷闲七年。

唔，人间甚美。

七年后。

“师兄，可否带我一起修习？”

“师兄，王师姐说有事找你。”

“师兄……”

青年将命剑收回，面对许许多多的人还是有一些不适应。

“晨练之时，自然可以。”

“小师弟，你帮我婉拒了吧。”

“……”

一阵推脱，姜蕤终于逃出了人群。

当年留在临仙门后，姜蕤日夜发奋修习，造诣惊人，堪比洛桑。

又因性格温和，得了很多师姐师妹的喜欢。

“唔，确实不错。”奚庚见此景象，颇有孺子可教之感。

金丹已结，接下来就是他的劫了。

“果然，即便没有拜人为师，姜蕤也会十分出彩。”

奚庚欣然叹道。

“不过，该让你置之死地而后生呢，还是掩藏你的半魔血脉？”

*

即便姜蕤已经尽量在降低存在感，但奈何他实在太惹眼，自然也招了不少仇恨。

姜蕤本可以顺遂度过一生，却在他二十一岁下山除魔卫道之时被摆了一道，身受重伤。

残留的魔气诱引着他体内封存已久的血脉，正逢背后之人林柯前来查探他的伤势，便看到了他周身魔气翻滚的模样。

有名的的仙门听说此事，自然不肯放过数落临仙门的机会，强势逼迫裕和仙尊废了姜蕤。

恰好仙魔两股气息相撞，姜蕤本就应付不来，裕和仙尊便废了姜蕤的灵根与修为。这才勉强“平息了众怒”。

姜蕤后来又被逐出临仙门，无路可去又心怀怨恨，索性修习了魔族的禁术。

奚庚算了算，姜蕤等人下山除妖的日子也就是这几天，只要他护住姜蕤，应该就不会有后面的那堆破事。

七月七。

“姜师兄，你能给我们展示展示水系的术法么？”

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凑到姜蕤面前，右手食指轻搅弄着发辫。

“对啊，师兄，我们想看看它到底是何威力。”

姜蕤实在是不太适应这么多的请求，当即偏头向同年的仇蔷眼神求助。

“这有什么难的，”仇蔷不甚在意，“等你们姜师兄上场诛魔的时候你们就能看了，急什么？”

“仇蔷，你不要这么凶嘛，”苑陵月拍了仇蔷的背一把，拉过姜蕤，很友好地回应着，“姜蕤害羞，你们不要总是‘刁难’他。”

“嗯——”尾音拖得长长，仇蔷偏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好啦，此次我们也就只有十五个人，不管怎样都要团结起来。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回去。”

眼见目的地就在不远处，苑陵月已经能够想象回宗门的场景。

几人最后在一家馄饨铺子里坐定，简单用过，便朝着万物村而去。

此次的人物可难可简单，就是看那妖怪今日法力是强还是弱。

据万物村村民描述，妖怪一月会有几日不见踪影，想必是去修养了。

这妖怪，几乎没人见过它的真容，只是听过几声“嘤嘤”，似少女撒娇，故被村民称作“嘤嘤怪”。它几乎一个月便要抓走一个婴孩，后来婴孩吃完了，它又来抓幼童，几岁的到十几岁的不等。

“据村民所说，这几日应该就是嘤嘤怪虚弱的时候，届时苑师姐以婴儿啼哭的声音引它过来，我们剩下的人分两部分，一部分直接埋伏，另一部分分散埋伏，若见到嘤嘤怪就发信号暗示，”

说到正事，姜蕤眸子亮了几分，“朱凉，贺秋……你们和我埋伏，剩下的师弟师妹同仇蔷离开。”

仇蔷深呼一口气，沉默地领着几人离开。

“哇……哇……”

半个时辰后，林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姜蕤，难道是我们埋伏早了？”

苑陵月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从黄昏到天黑，还是没有等到嘤嘤怪。

恰在此时，仇蔷传音入密：

来了。

“嘘，来了。”

姜蕤低声道。

顷刻苑陵月又继续发出婴儿的哭喊声，一股恶臭传来，越来越浓厚。

姜蕤只好屏息，眉头紧皱，注意着四周。

“嘤嘤……”

一个长着白毛，面部漆黑，似猴似马的东西快速移到姜蕤用幻形术所化的婴儿旁边。

嘤嘤怪警惕地查看着四周，随即低下头轻轻嗅着婴儿的气息。

“哇……哇！”

嘤嘤怪突然仰头长啸，震怒地环顾周围。

“它发现了，上！”

苑陵月知晓此番抓不到嘤嘤怪，今后更难抓到，率先提剑冲了出去。

“等……”

姜蕤话还未完，方想提醒众人这嘤嘤怪有些奇怪，见苑陵月已经开打也只好加入其中。

“仇师兄，那边似乎有打斗的声音，我们要不去帮忙吧？”

“不急，”仇蔷继续伏在草丛中，“嘤嘤怪这几日最为虚弱，你姜师兄他们肯定没事的。”

仇蔷嘴角微勾：

打吧，姜蕤不是喜欢出风头么……

“仇蔷，快来增援！”

闻声，仇蔷眉头一皱，这是遇到了个大麻烦。

但转瞬仇蔷就恢复了常态，传音入密的内容只他一人知晓，他不去救又如何？

“姜蕤，仇蔷回了么？”

苑陵月趁着空际一问。

“没有，再等等。”

姜蕤面色不由复杂起来，他方才见嘤嘤怪眼中刹那间是一片猩红，这可不是好兆头，而仇蔷却还不增援。

“吼！”

嘤嘤怪撞破众人的法印，大喝一声，体量不断地膨胀、增大。

而其眼睛，也变成了深红色，身上隐隐散发出一阵黑气。

“它是魔！”

姜蕤大呼一声，“快逃！”

“啊！”贺秋被嘤嘤怪一拳打了撞在树上，又急速滑落，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陵月，你们先走，我去救贺秋！”

苑陵月知此刻凶险，点了点头，带着剩下几人快速逃跑。

拖得时间太久，姜蕤有些力不从心，费力结下了一个屏护。方扶起昏迷不醒的贺秋，屏护也在这时破裂开来。

嘤嘤怪暴怒极了，大手上抬又迅速下压，想要拍死姜蕤二人。

姜蕤也未曾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竟呆呆地愣怔在原地。

“废物！”

伴随着一声低呵，一把银色的长剑破空而来，贯穿嘤嘤怪的身体。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冻结，嘤嘤怪动作停顿了片刻，忽然失力般向姜蕤倒来。

“笨死了！”

又是一声呵斥，嘤嘤怪最终侧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姜蕤这才不可置信般寻声望去，是他最敬爱的祖师爷。

“祖师爷……”

“我可没你这个笨蛋徒孙。”

奚庚再次无语，他本来想给姜蕤一个教训，谁想到这人还是笨死了，嘤嘤怪不吃尸体，这都不知道还敢来除妖？

“走吧，扶上你的小师弟，回临仙门。”

奚庚不打算再跟姜蕤废话，这人，当真是愚钝极了！

*

此次任务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嘤嘤怪总算是被除了。

“姜蕤，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苑陵月抬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递给床上躺着的姜蕤。

“无碍。”

“都怪仇蔷，有一个小师弟告诉我，先前听到打斗的声音时，仇蔷就没打算去帮忙。他要是来了，你们就不会伤的这么重了。”

原来如此……

仇蔷回来时只说他们没收到信号，不好擅自行动，不曾想，是没打算救援。

姜蕤也是奇怪，传音入密的话仇蔷怎么可能听不到。看来，他果真是个笨蛋，怪不得祖师爷那般生气。

“没事了，我这不是只是伤了腿和背么，没事的。”

苑陵月走后，奚庚就现了身。

“笨，笨死了。你以后多长个心眼，没事不要说你见过我，”

此番姜蕤的劫也算是度过了，奚庚打算继续去赎罪，临行前看姜蕤的目光也不由慈爱了些，“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你好自为之。”

“祖师爷，”姜蕤唤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就化作了云烟，消散得干净，“哎，可能是我真的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