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状况,也难免调侃几番,将之后的打算定论。
若不在意闻言,若不设身处地的考量,不在乎得失不计较利弊,后世与其何干,后人与他何闻?如今便是他误导误解,也且算做真相大白。
怪哉由哉。
念酒眉眼间瞬而豁达,甚至有了最初初闻那般的举止风采,连带着神采奕奕面色洋溢,就连原先的争执也不计较得失上风。
当着卿逸的面,也是故意调侃起刀行策来,就说之前刀行怎么老是挑自己毛病,果然是有这方面的缘故。
若是早些与自己言明,念酒自然会麻溜的退出这三人局,也不掺和进来,心里也不免暗暗惊叹。
果然在友谊面前,男人的嫉妒心还是很可怕的,独占欲、嫉妒、攀比、掺和,实际上这也是人性之本,世间就有恶有善,也都是相伴而生,如若世界没有了恶,又能如何定义的了善。
况且这是非对错,孰轻孰白,也不过是由律法定义世人定夺罢了,终究还是个人入眼,各见其物。
纵使不说,此前念酒未曾考虑过这方面的缘由,或许说来也有心靠近,便没曾设想,毕竟就算刀行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见闻卿逸与旁人在一同,心中难免惊诧不解。
只是想来,纵然说是没有全无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世间的伦理纲常太多,琐事太烦,更是处于期间,并无可避,难免忽视其中。
但是在看到看不顺的地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就是,纵然再怎么否认忽略,也能从其间探寻出几分。
念酒经过自己的回忆观察,实际认为倒也并无不可能,只是世人大多不可承认自己的欲念与私念,皆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世俗道德影响,这番也是在所难免。
刀行策大抵也是被念酒的说法给气到了,在反驳时还不忘看向卿逸,“我何曾是那般缘故,你那脑子里面想得都是些什么歪七扭八?卿逸你莫要听信他那些胡言乱语,这番的话说出来都滑天下之大稽!”
看吧看吧,他急了——
念酒不紧不慢将茶杯端于唇边,隐隐带着几分笑意,那好似不知觉的姿态间还是暴露出几分狭意,仍君子端方,恪守礼仪。
刀行策此间心下一怒,觉得念酒简直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什么都能够编出来,没有规矩也胡乱说话,忙是反驳谴责,据理力争。
但是在见到念酒还是一副慢悠悠着的态度,估计也是故意而为,估计也是被自己之前眼拙看错人的那番想法给气着了。
自己先前怎么没看出这后辈竟然也是个跳脱的性子?真的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事实证明,刀行策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把自己气笑。
但念酒听闻解释,心情倒是好上了不少,也不介意之前那般的刁难谴责,也就心大的准备打完招呼转身离开便是,将空位留给他两继续,自己这个碍眼拦着的就不打扰了,省的还要惹得别人看着碍眼。
毕竟能够看到刀策行一副吃瘪的模样,念酒还是很满意的,思来想去,今日还是自己胜了,也略显惬意满足。
“你给我留下!”刀行策一拍膝前,就赖身旁的大刀也坐不住堪堪打算起身,若不是顾及友人还在,指不定现在就要冲出去追上那贼眉鼠眼、小人得志。
然、此时卿逸的目光不紧不慢带着几分难得思索,意料之外移向了这位老友,目光看着多少信了念酒那胡编乱造的那些话。
尽管表情始终平淡淡漠,但目光多少说明了他的意思,是否可真?
就这般目光示意问话间,刀行策在这边还慌慌张张的恼怒,念酒那边却大摇大摆的离开回屋,一时间回眸目光被卿逸注意去,刀行策也忘记追赶上。
也就是这一时间的错失,让回去后的念酒坐于案前、迎香间还不忘得意狂笑了几下,倒也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
八卦就八卦吧,能够看戏总比端正来着得趣。
词言念想间,难得恢复如初的小七冒了出来,窝在念酒的肩膀上拿着薯片咔滋咔滋想着,直接用案旁的八卦盘开了个穿透屏看景,来了个现场直播。
这一出谋划策,直接引得念酒拍手叫好,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陪着小七度过这难得时光。
此时,刀行策那边。
卿逸也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桌板凳上面抿了一口茶水,好似依旧处事不惊稳如泰山
不过在垂眸抬眼间望着念酒离开时的余光,似乎还记得念酒的衣角顺势扬起,带着几分绯色弧度,恰如此前。
只是念酒说的的确夸大,往日刀行策行的端做的正,坦坦荡荡大丈夫,也从未觉得有何,如今被这样污蔑构陷,就好似长着十张也说不清。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先前自己所做的事情,如何看来也并未有何不同。
刀行策也并未觉得自己何时有对卿逸有了别样心思,纵然心中坦荡,对于这等事端,也是难免辩驳。
毕竟对于刀行策而言,又或者说是很大一部分的世人,在这样的处世世道之下,妒、忌、醋、怒等,也算得上是很重的言辞厉骂,君子不可妒、不可不义、不可不孝、不可不忠,条条框框都是对其的约束限制。
反倒是小人,却从未有人说过规制他们的要求,任其肆意妄为,满口胡言,巧舌如簧,混淆黑白。
这世道告诉人们要懂得忠孝礼义,告知君子须如何作为,纲常伦理,道德分辨,又有善恶之分,黑白之辨,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如果面对这等事情应该如何做为,才是可解之法。
往往受其所迫的,非但不是小人,而是那些精忠报国,坦坦荡荡,光明磊落,遵循道义,拥有世间少见美好品质且受世俗所迫的“君子”,这番状况,小人反而得势,甚至是平步青云,猖狂嚣张。
可恨、可气,甚至恨不得剥夺他那搬弄是非的厉害,只可惜,大多数都未曾意识到,在规则下的他们,是察觉不到“规则”所致,导致一切的,是规则与秩序。
“你莫要听他胡编乱造信口雌黄,我这么多年来若是真计较什么,又何须拖到现在。”刀行策大抵觉得自己过了些,也是往回找了些颜面:“你也是知晓我平日并未作势,便是往日见着你,不过是言语交谈,计较些采买事办,既是好友,又如何会有二心,更何况是生出这等子事端来。”
若说是君子怕小人,倒也不失如此。
毕竟君子端方雅正,若是轻易被胡编乱造排挤了去,又要解释起来,也是百口莫辩,便是如何辩驳解释,也好似强词夺理掩饰什么。
旁人都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却总是打着这个幌子去掩埋真相,更是将那些无辜受其迫害的人牵连期间的人,更是成为那搬弄是非其中一员。
毕竟,人之本性,就是爱“八卦”,因此,世间的小人就多了,君子也便更少,人人都是小人,便会有更小的人。
然而就算是这种情况,就算他们被指责了,小人也是毫无反思自己,反倒会将缘由过错归结于别人,这便是小人的得势之处。
往日、常道如此,俗话说得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指不定什么话告知别人就是轻巧的拍筛,转到中心就是巨大的泰山,落在了当事人的耳中,也不知是被画蛇添足,胡编乱造,多上了几分诽谤。
然,所幸甚好的是,卿逸也并非是何“小人”,反而表面更似君子,就算传到了他的耳畔,就算是当事人,也并不会因此轻言轻信。
耳边听着刀行策辩解的言语,卿逸则是不急不躁,有种置身事外的挂墙壁上之姿,不争不辨,悠然品茶。
“既然此番,留下来便是。”
于他而言,辩驳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好似部分人认为的清者自清,无需理会,更不必当一回事,因此注视。
只不过,卿逸不仅不辩解理会,反倒是反其道而行,顺水推舟的将这波澜越掀越大。
也处在期间稳坐钓鱼台,好似垂钓者。
本质而论,卿逸的话还不知晓是什么意思,更是没有反驳的意义,估计在他眼里方才不过是看了一场闹剧罢了,既然念酒那么说了,自己也该顺着台阶下就好。
只是刀行策听自己道友这般意料之外的唐突话语,也是觉得惊愕。
怎么兜兜转转,陷入其中的也只有刀行策。
推波助澜者与另一方的当事人都毫不在意,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诬陷,还想解释,刀行策一口气提着不上不下憋闷的很。
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丈夫怎么会因为这些弯弯绕绕邪念妒心便优柔寡断歧视对待?自己分明就是因为觉得念酒平常的做法不妥才开口,如今却反倒被构陷成“小人”?!
眼见到卿逸还在喝茶,他这边就开始慌张辩白,怎么说也得把自己这边的气给争回来,“卿逸、那小人之心的思绪是他是非曲直故意迂回。”只是若真要解释,想必少不了时辰。
卿逸并不想听,更不想看见往日的好友因此局限困住期间,终究将茶盏放于案沿石桌旁,难得开口细细道来。
“我知晓,既然他言语了,你只管住下就好。”卿逸言辞平淡笃定,目光坦然观景,“不过几日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也不必屡次辩白,越卷越成。”
在世道之中,自然是需要世道的解法。
想来卿逸清醒的很,更知晓期间的弯弯绕绕,不过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破局关键,细细解释与刀行策而言。
分析利弊这事卿逸本无心,更不在行,只是见好友因此方寸大乱,徒增烦恼,为避免因此平添事端,对自己有所影响,才大致解释。
“过些时候便要出发,耽搁不了些时日。”实则这才是卿逸的缘由,他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此草草结束的好。
不是正事,也不必正视。
卿逸本就是为了同盟会的目的而定,刀行策虽然不知晓卿逸为何突然改变了许久以来的坚定秉持,从散道转名利,到底还是尊重于他的选择与看法。
只是越看,刀行策越有些看不懂自己这认识了十余年的好友,直截了当道。
“你与念酒此去同盟的目的,当真是为了名利?”他是如何看都不觉得像。
刀行策纵使表面不满念酒年轻气盛,却也知晓念酒不会是名利之徒,而自己这好友便更不可能是。
但为什么突然破例?为什么接下道会会主的邀约,为何要前往繁都的同盟比试,染上这些数不尽的麻烦。
更会因此沾染上是非人言,关卡难解,甚至是最难迫使的皇权与道权。
世道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倘若一入,触碰这玄轩中心地带的真相与危机,他太清楚此番之后,便是跌入那万劫不复的万死深渊,刀行自始至终都知晓这些都是卿逸不愿非解的选择。
此时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种念头。
只能是念酒。
只有是念酒。
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目的,也都对得上。
刀行策并非愚笨,更是见过诸多场面,纵然于感情风波不善,更不喜处于人情交际,但自身强悍,能力不俗,对与世人名利利禄的态度却看待真切,又曾是权贵显赫道门至极之人,且掌权庇护一方平衡,人间秩序,何谈不懂?他退位,又不是死了。
这倒是理直气壮想着,更是越想越糊涂去,更似探究。
“无非一场赌注,于天下之外者,他有鸿图大志,说道救世救人,铲除异向,调和平衡,寻求破解。”轻巧间便告知于其。
这边只是一望就察觉了刀行策的意思,卿逸放下碧玉茶杯后才稳稳当当的言语,甚至还觉得刀行策顾虑,补上了一句。
“正好此番也可看看念酒究竟有何所为。”也是一招引狼入室就是,不过坑的也不是自己,便是也认了。
卿逸自己不慌,更是十拿九稳。
刀行策欲要开口……也不知是怎样的神情颜色。
——还未看见刀行策对于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有何表态,小七的八卦盘引象就被察觉破解了去。
啥子意识嘛?看到一半,关键时刻就突然断线了?
这给念酒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回头看肩膀上的小七,小七也是意料之外的有些尴尬,摸摸脑袋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他察觉到讯息联系……)按理说是不应该的呀?星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外物破解?摸不着头脑、小七才堪堪放下薯片包装袋,仔细看看。
(那个、酒酒,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八卦牌好像就是他给你的吧?)
“呵呵、哈哈,我忘记了。”说着念酒也尬笑起来,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就是自觉傻憨憨的忘记了,这招本来是想偷摸看看他们在聊什么,没想到是在太岁头上的动土。
八卦牌是卿逸给的,自然而然,其中有些什么念酒不晓得的神奇道法,念酒也发现不了。
之前小七就提醒过自己,没成想给忘记了,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对当事人开直播,还当众听对话,听到的还是和自己有关的,简直刺激的一批。
但这件事情念酒还真的不知晓刀行策反应那么大,但卿逸还真的是顺杆子下,那时也不过是激他罢了。
调侃几句、普攻换大招了,谁破防了咱不说,只是这样一来,本来和卿逸说得好好的约定,也被暴露了出来。
念酒还想着卿逸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是自己观察在先,被察觉了也不知道,得了这么个教训,也算是理亏。
心里却还是觉得卿逸不太够意思,自己手上都还没有卿逸什么把柄,等将来肯定要抓几个玩玩,说罢也回床榻上靠躺歇息着。
小七见证也是稀罕,毕竟道长本就古怪,也是唯独能够发觉自己的存在,眼下还断了小七搞的影象,之前还断了自己与酒酒的联系,一而再再而三,事态也就正经了起来。
先前小七也没什么意愿干涉,但眼下的确得好好研究一番,不能给酒酒干涉拖后腿才是。
这给小七积极的,当时就把薯片封了封,提着薯片袋就麻溜的回到空间里面掌控操作了起来,进行地质分析,气候调查,局势掌握,人文情况,信仰状况等等,像是要把这地方研究透般,想来也需要些时辰。
不知晓卿逸之后和刀行策说了什么,刀行策这家伙还真的就这么住下了。
念酒好好的迷糊间清醒过来,就听到外边的动静,倒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习武修道之人体质特殊,耳力自然也好。
只是没曾想,刀行策与卿逸谈及完离开后,当日就派人将他自己的行囊给一溜烟的带了过来,摆放到了客厅厅堂等,那盆栽花瓶摆件等挂饰少不得价值连城,不晓得能买几百个念酒这租的破院子,也是令人咋舌的概念。
果真是财大气粗,财源广进,这小院子也难得这么蓬荜生辉,当回螃蟹绳子一次。
念酒竖起大拇指,听着动静一溜烟的麻溜出来,也不忘叫上小七先暂时别研究那些了。
机会难得,也就看戏似见那些人利索整顿搬完物件领起工钱来,时间刚刚好。
刀行策也不客气,看那些物件差不多带过来,大致点数看了眼、也没有什么损坏伤着,直接大手一挥每人几锭银钱,给那些半路拉来搬货的伙计惊掉下巴,跟头上掉馅饼似的。
那银花花看着人眼馋,不晓得是寻常人一辈子也少见的,一锭银子都大方的很了,这不得是活菩萨下凡,连带着奉承赞扬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磕磕巴巴,惹人笑话。
只不过当初几个也都没笑,顾不上这些赶忙颤颤巍巍接着就埋头恭迎说着吉利话,见到了个活菩萨的道长,算是见世面了。
念酒站在隐匿之处看着也是有些亮眼睛,摸着下巴想着如果有人对自己这样,说不定自己也和他们一样。
不过转而一想,话说他们回去估计也少不了对刀行策这位大道长大吹特吹就是,各种好赖话层出不穷。
念酒心里多少还是无奈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比不得真比不得,自己如今还省吃俭用要挣铜板呢。
难怪先前听闻别人说他背景不凡,就连同盟会主也要给他三四薄面,讽刺奉承的很呢。
扎心是真扎心。
不过不违反自己的本意规则,也是念酒本来就打算好的事情,纵然知晓眼下场景,也不会因此攀比差异,谁是谁非,顶多是见些少见场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