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 第303章 药石无医.恰知第303章

而这件事情柳轻扶也是去问过风寒祥的，只是那时却也只是得到一个实事的消息。

“其实阿酒原本便是那山中的一只生灵，不过之前奄奄一息时被师尊救下也就将其神魂种到了尘缘那处山上休养生息，不若是悬崖边缘的那处温养数年，又如何能够多活这么几段年载，只是终究是原先伤其本源，现如今也越发虚弱了些。

“念酒的神魂连的是那崖上桃树，若是桃树收了什么伤害，那么也会连同着念酒也是一同，如今树已然被砍伤，就算是要修复那也是恢复不了的了。”得到的消息倒也不算慢，就连大致的情况也知晓，只是那表面上还佯装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没有办法？”柳轻扶也只是思索到，稍许有些出神。

若是要将那树修复柳轻扶倒也可以去学一学，既然没有用那也不是用什么方法的好，而是能够有什么办法的了，而为何念酒出事之后大夫也诊断不出来什么，柳轻扶知晓来寻风寒祥，实际上他是知晓的。

“那些虾兵蟹将自然是对他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但本源本就是日益衰弱，能够撑着多久也是不可估计的。”风寒祥只是一本正经道，而柳轻扶听闻只是沉默不语，旁人也不知晓他的心绪。

“师尊自然是知晓没有办法，这般连他也无济于事，也就让他来寻我，看一下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风寒祥只是如实说到。

“你觉得能够如何，师尊他已然尽力而为了。”

但面前的人仍然是那般低沉的模样，却也看不出什么神色，风寒祥也仅仅只是让他自己好好思虑一二罢了，实际上柳轻扶的筹谋城府的确不错，不过他平常倒也并非是喜欢那般伪装假意般，故而也仅仅只是得了个疏离清冷额名头，但风寒祥却也清楚他这般的能力的确是不错的。

但既然柳轻扶已然知晓他们之间并未有什么关系，便也只是假装般前去询问便是，虽不知晓是何，但绝对与风寒祥有关。

在念酒说自己与雲容只是片面之缘时，柳轻扶便也大抵想清楚了些，既然如此，念酒与风寒祥之间便也不是师兄弟的关系了，那么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便难说了。

但无论是什么他皆不在意，他只是担心酒之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轻扶听闻却也只是一阵沉默，不知是在思索着何，却只是攥紧了些掌心眉目沉吟思虑着，之后便也听闻风寒祥继续言语。

“不过、好在也不是伤及根源，大抵也是需要恢复一段时日才可以，但是这时日也是不好等的。”

风寒祥只是如实道：“看那边的状况估计也是要百年左右的时间，毕竟虽说表面看起来恢复的时日不必那么多，但实际上体内的伤也是不好痊愈的，更何况是树灵这一类的。”

“……我知晓了、多谢。”柳轻扶听闻之后也便离开了，在念酒喂药之后身体稍微好些，柳轻扶也只是片刻不停的前来寻了风寒祥，尽管知晓是大致如何，却也要一探究竟，只是他如今也已然知晓了。

但浮生只是从皇宫之内出来，看着周围的红墙黄瓦，也只是略微觉得好似这天地之大，自己也不过是这一居之身，朝着沿路走去，也只是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幕幕，也皆有他们彼此之间所存在过得痕迹，天地之大，却也不必那般冷清。

尽管柳轻扶在皇城待过不少时日，但也皆有不同，有所接触结识，也并非意味着有多少交情，不过是缘由需要，就好似故倾景辰，柳轻扶原先与他并未有多大干系，但若非是有些仕途案例接触，倒也说不定不会那般结交相识，如今也只是言语之交罢了。

人际关系好似那般，虽然算不上是多少喜欢，但也算是敬佩或是尊重，君子之交淡如水，向来他是这般，有些人不可深交他也亦然知晓，但如今这般局势状况却并非是他能够左右，也无法去掌握控制着，就连知晓君王所言是假话，自己也都不能够去厉声质问，自己也不会这般做……

就连清冷如卿河君，有时也会痛恨起皇城的风气局势与自己的无能为力，命运好似被旁人所掌控左右着，而自己的能力却好似无一用处，就连念酒的事情也未能够解决，也使得意外发生。

虽说借口却是安乐公主与她那徐国殿下，但他或许也曾想过，若是他们不去砍那树，又如何会发生这等事情，但若是无人指导，又何故如此呢，那其中定然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借口理由，却也不得解决，而念酒却只是那些事由的幌子，总归还是有无法解决的事情，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发生。

柳轻扶只是走在皇宫外的街道上，看着那些街道之上的人熙攘攘走贩叫卖，也有说书般的声音与酒肆馄饨铺的并存，商行与商铺也并非是无人前去，胭脂点簪也有几分人游，自己又如何觉得欢喜，不过是只身一人徒留真相，却也无法自解，也无法去帮佐一二。

“阿酒……”他的声音不大，就算是在街道上也仅仅只是自己能够听闻，曾经他们是旧友，如今却不仅仅是如此。

他一步步从街道上走来，却也不断想起那些曾经的事情，从清冷疏离到隐忍不言，愿意将真心显露几分来，好似试探般见着那光阳是否会主动探身，却见他只是俯身稍斜，从一而终的真挚与温柔，那是只有浮生才会知晓的酒之，也独独只有他知晓。

他们在城墙的阑干旁，倚着彼此看着那俯瞰着城内的万家灯火，可如今眼下也还未天黑，入眼除了人熙攘攘喧闹寂寥，也便只是一面只有自己能够见到的沉抑昏黑，透过如今的局面向着之前回望，他们彼此之间并未让任何侍从跟随着，两人也只是携手相伴，慢慢地走在宽阔无人的城墙之上，月光如银灰那般，散下了一片如纱般的光辉，把两人的影子拉出好长，也在他的心间留下了一道身影。

浮生也曾见到过少年对持言语时的眉眼凌厉言语犀利，也曾见过他在独有自己时，手腕一转，长剑在他的手中旋起几个剑花来，舞动起地上的落花枯叶，动作潇洒流畅，长剑一挥，剑光似虹，身形如风，看得人眼花缭乱，却也独独只是在自己面前会那般带着几分的温柔谦和，随即将长剑收好，而后才倾身在自己面前伸出了手来，送了自己一朵藏好的落花。

“这世间万物有高低贵贱强弱势才之分，可在死亡面前，却也皆是一同。”他曾经也与自己所言语过，时不改命，也皆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去做，便是一切皆有可能。

他曾提及过他敬佩那般的傲骨铮铮，不愿为了世俗而弯曲了脊梁与自己的精神信仰、能够至始至终坚守着自己信仰的人，却也并非会对于世俗市井之人流露那般的不屑，趋炎附势居心诡测千奇百怪也不过是世俗其一，他知晓人也皆是为了生活、生而为活。

他也皆是一视同仁，从未歧视忌讳过。

既然如此，浮生也是他最为喜欢的，那时他只是扬眉笑道，而浮生只是淡然看着酒之的面容，听闻他的话语心中面容却好似愣了愣、感觉时辰也停滞了那般，那般匆匆一刹那，是谁猝不及防的永恒，却也铭记于心无法磨灭。

或许也是第一次有人说最为喜欢自己了，大抵连家人也从未有过，他也觉得自己是很幸运了。

但如今，自己好似也很少说过喜欢，尽管浮生亦然知晓自己将这番心意也都表达在了举止之间，但他也会疑虑对方是否能够懂得，但到后来、他也不再疑虑，大抵也是相互喜欢着感觉太好了些，无论是在林中马儿踏尘飞扬肆意，还是湖泊之间的清潭显露卷携着几分的清朗疏爽，到底也皆是他。

直到忆起方才的事由，柳轻扶才稍微回过神来，看着从皇宫到柳府的距离也算不上是太远，但他好似感觉这路径也是一片漆黑，就算是筹谋几许忠心为君，尽管殚精竭虑劳心劳力，好似也都不会放过他，兴许阿酒固然无错，只是如今的帝王此番，又有何不可改之。

他自觉念酒无错、自己也未曾犯下什么错处，又为何此番苦苦相逼，柳氏已然一退再退，父亲也告老还乡，却要将欲加之罪强压其辞，就连曾经的老夫人也不放过视为由头。

他曾经也有一把长剑千虑，若是可以，守国繁昌，如若不能，便持以撼天。

但比起这些，还需再隐藏些，并非是如今，也不会是现下，况且如今尘缘也不宜动荡，他也并不想让百姓也牵扯其中，也不打算连累家族，如若仅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既如此、又能够有几分选择呢，或许有些事情也不必刀光剑影火光血撒便可做到，但也总归有取舍抉择。

他只是，知悉念酒，便无法释怀。

之后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悉，但知晓的人却也都知晓是什么缘由，也清楚是什么原因。

“柳轻扶、念酒怎么样了？”艾锻木在得知消息之后也是立马顾不上什么便赶了过来，一副心跳过速面上发汗的模样，却只是见柳轻扶坐在床榻旁边握着念酒的手搭着诊脉，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之中却逐渐面色渐冷，眼眸之中也是犀利着好似要刀了谁般，只是面上的惶恐担忧却仍然稍许颤抖着指尖，见他过来，立马便起身让他看看。

艾锻木见他面上发冷，也顾不得说上什么，只是立马探了一下念酒的经脉面络，

“你去看着药、这里我来。”

柳轻扶也是面色不好，只是颔首默然应了一句，想到先前的事情，也迅速离开去了，而后见长吟长安候在外面，也只是低声嘱咐了几句，自己便亲自去看药着，而屋檐之内已然开始诊脉施针，艾锻木的面容说不上好，也一改往日那般的轻松调侃，只是目光严峻着一丝不苟，他已然错过了一次，也使得重要之人离去……

唯独这一次，不能再有了。

艾锻木原本以为自己远离柳氏，也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却后来才知晓，并不是自己或是氏族，而是这天下帝王，他修习数十年的医术，为的也就是能够起死回生，将命悬一线拉回来，只是、还差些。

自己，仍然无法救得自己所想救的人，又如何能够救世人呢。

艾锻木也只是暂且施针完毕，见念酒面上稍微缓和，脉象也逐渐平稳了些，想起自己调配出的药材比例，才下意识回眸朝着屋外望去，见屋外的一女子提着药箱在外看着，也只是与她对视一眼，艾锻木心下却稍许一轻。

景婉莹也便率先迈步进来，也是一脸清冷严肃，看到躺在榻上昏迷着的念酒，果然不出所料，“兄长他方才上朝，稍许便会过来。”

艾锻木听闻也并非应答，虽说如今暂且缓和，但也并不是长久之际，而如今念酒的症状与之前柳老夫人的也并非是同一种，他还需用些旁的辅佐，只是毕竟是毒，也难以逼出，也是罕见的症状。

而后景婉莹也是过来了，带着药箱与砭石九针等，结果试了之后也发现没有什么用处，也就先用野山参吊着些，转而在药箱之中略过返魂汤、紫雪、至宝、蒙汗药、麻沸散等，拿出了内匣里面的丸剂磨粉后暂且让他服下，也打算与艾锻木一同诊治，好在之前也有相互合作过的经历，景婉莹与艾锻木也算是默契。

活着……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

分秒必争的时刻之中，心跳声如雷震撼，像是黎明到来前的惶恐与未知，也好似人类要与那天搏斗战胜的决绝恒心，他们知晓了既定的命运，却仍然想要拼尽全力与天抗争般，尽管人类身躯狼狈颤抖，但目光却无比坚定撼动天地。

听从着死亡倒计时的声音逐渐逼紧，但他们却力挽狂澜拉扯着那条生命线，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用毕生修来的中华医术针灸汤药，也只是一针灸之后还算是温好，效果说不上是立竿见影，但也的确是比最初好上了许多。

柳轻扶虽不说是信任艾椴木，但自己对医术也并非是精进，只能勉强估摸着几分，柳氏的大夫虽说医术较好，却也不能随意放心，这事情若是惊动太大，反倒更为麻烦。

而念酒只是大致知晓些之前景婉莹与艾锻木过来救自己的事情，不过也是不大清晰。

但他们能够来为了自己那般救治，已然是很感激了，念酒原本也并未想过会这般严重。

只是后来回到庭院之中柳轻扶却只是稍许垂帘不语，一路缄默着不显神色，就算是在庭院之中竹柏沿庭、水池锦鲤却也略显安静了些，也的确是符合卿河君那所谓的性情的，而却也带着些许的清朗，反倒还是后山竹林那般的鸡兔欢快来着有几分趣意，也略带着些温馨亲和。

听闻了风寒祥的言语之后浮生也在思虑是否要告知阿酒，浑身的冷澈随着近日渐冷的气候也愈发的让人疏离几分，直到见到了屋内的念酒才稍许温和了些，便是如同化雪融落般的清冷温和，眉目之间不觉也便带上了几分的温扬玄轻。

浮生自然是相信酒之的，但风寒祥那番话语也的确是好骗的很，若是自己不知估计也是要被骗了过去，但是得知念酒兴许也是受到了重伤，也是该好好休养的，但之后到底如何也不一定，他想闭口不谈，却也无法言语。

他该说什么呢，他说的话自己全都会相信。

但他日后又该如何呢？

好不容易撑过了世俗家族，却依旧是要面对更为陌生危及的事情，甚至牵扯诸多，有时就连浮生也会觉得稍许迷惘，甚至觉得自己如今这般的路途是否是如自己所愿那般，安于现状却也居安思危。

但当看到面前的人儿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屋檐内的窗棂旁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了声响动静之后便偏眸望来，那时他也亦然安稳了下来，只是朝着他那走去，却见酒之面容扬上了几分的笑容来。

“如何了？”

这般好似询问般的言语，但浮生清楚他知晓自己外出是为何了，但沉吟片刻，自己才开口言即。

“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他兴许不知自己作何感想，但却希望面前的青年不必那般早先便知晓这些事情，依旧能够那般乐观清朗，尽管他自私而独断，但起码能够稍许迟上些也好。

只是他也太过了解了，也知晓浮生心中所思所念，故而从一旁拿起了自己安放着的竹笛，让他陪同自己一同坐在那软塌之上，看着窗棂外的景色，也便见到一鸟窝恰巧在那树枝树梢上搭了窝，不知是喜鹊还是燕子般，原先他们也都并非发现，若非是念酒如今太过闲暇故而在此观摩出神了些，兴许也是并未发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