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 第220章 普家历练.恰知第220章

普家的地段比较偏向于干燥，但相对而言气候物质却显得较为丰厚，而且也通常以面食为主，普安常多数也是待着自家附近，这从小到大都很少出去过，也就是他大哥嫌弃他不上进还一副弱骨头，就大手一挥给拎小鸡似的扔柳家商学塾就溜走了。

虽然刚开始是很不满吧，但是谁叫他现在就只有大哥一个了，而且福子也说着哄着说是为了自己好，平常一向乖巧的普安常自然是只能勉勉强强的答应了，就连福子也不能进来也算有一点点不好，但是吧，这结业考核一考完就要将自己拎回去是什么主意？

他都没有来得及和阿酒还有那个小兰子道别哎？还有还有、小霖子也在这里！小霖子都没有说要回去哎！

普安常虽然是在学塾内有些天然的有些小性子，但毕竟也是拽不过大哥，就那一个五大三粗的一根筋怎么会听普安常交了好朋友还没有来得及道别舍不得的解释？自然是风风火火的见着了又欺负一下就打算带回家了。

没错！大哥已经做好了这次普安常考核又没有过的打算！所以连那气势都摆出来了。

实际上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毕竟皇城现在有些动荡，就连普大哥都得到消息了，柳老爷系下的人便去与普大哥透消息了，所以普大哥怕他一个人乱跑等会被殃及，自然是放在家里比较安全点，等过段时间再送过来。

但是吧，说实话，这一路上回去普安常也还是有些委屈气愤的，毕竟他结业前都说了要在柳家再待上一段时间，连结业考核过了没有都不知道，结果大哥也是火急火燎说一不二的要将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带回去。

普安常也都没有来得及等到阿酒回来、而且还都没来得及看到艾子兰和小霖子、大哥就找来让福子帮忙收拾东西了。

然后见到自己就立马将自己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一闹腾反驳就说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风风火火火急火燎的赶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战场上学来的性子，反正普安常是不大开心的，以前却也都习惯了。

但是大哥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而普安常和福子讲了、福子也知晓普安常是舍不得在学塾的朋友了，但是现如今时局紧张，最好还是不要再久留的为好，所以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安慰安慰说日后再来也行。

所以既然连福子都不向着普安常了，普安常也觉得他们过分、没有一个人听自己讲话，刚来就将自己拎走，和艾子兰和小霖子连声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也就大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下就回来把他带出了柳府，刚到大门就看到那车马都已经备好了。

“不回去！”普安常生气啦！自己都没有和小伙伴告别，还有都只是刚刚和小霖子分开了一下，怎么就要被拽回去了？

万一小霖子都找不到自己了呢？

普安常现如今还都没有分开和小霖子这么久过，以前也是除了要搬家之外都是经常在一块的。

实际上故作霖是知晓的，现如今这般的局面的确回去比较好些，便知晓普大哥快到柳府时便寻了个机会离开了，在柳府角落看着普安常闹别扭还是被抓回去，却还是没有出声。

毕竟故作霖早便懂得了，自己或许时日无多，大抵只是为普安常身上的反噬所担忧，便在这段时日内寻了个法子，将那道反噬转移到了自己的刻印之上，这般日后普安常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体弱多病，也能够好好生活着，且故作霖有把握、安子这次的结业的确是能够过去的，所以日后也不必隔几年便往柳府跑了。

况且此事之后，倒不如还是离开，毕竟故作霖原本过来这也是为了寻他，看看是否安好，既然无事便好，而这一世他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命途，便不必那般了。

虽然说故作霖是从旁的世界过来的，但是有时这个世界中故作霖的记忆有时也是会伴随着，故而时间一长，有时连故作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故作霖还是自己原本世界的了，世间的法则他自然知晓，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故而不能久留。

所以最后他最好不必出现，就如同这一世的故作霖那般，本搬府之后去到了别地便不再与普安常所见到，却因为秉信缘由而被杀害，这里的故作霖、记忆总是会从他这回想起。

好似看过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却依旧是天妒英才，他这一世本是顺遂安康，正常平安的长大，也遇见了普安常，虽说之后搬府不再见得，却也年纪轻轻考取功名进入了仕途，可惜一心为国被有心人盯上，家中也不是什么权贵滔天，而后在不知是何地便离世了。

“若是想贪、多得是方法。”

“就好比官员，拿礼部而言，大多都是秉公办事满腹经纶，但那负责科举的官员也是有利用科举的机会跟参加科举的秀才、举人收受贿赂。”

“其二，负责盐道的官员和小吏其中也会有人监守自盗，把盐悄悄地偷给私盐贩子然后坐地分成，这第三、知府知县中饱私囊也都是不必多言的勾当了，甚至先帝在时也是有些权臣掌握军政大权大肆聚敛，公开卖官、贿赂成风，并且标出官价进行拍卖，且官商暗中勾结，结党营私，公然受贿，这一桩桩件件我说了你可莫要出头。”

“毕竟那些个手握权势之人我们的罪不起、要不哪天一不留神就被盯上！神不知鬼不觉灭了都不晓得。”

“这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可别成日想着报国除恶，到头来是谁除谁都说不准？”

“可是……”那时初入官场的故作霖还是太过正直不染，故而虽听闻了恩师的教诲却仍然心中固执，就在他暗中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后准备越级告发，却不曾知晓这水有多么浑浊就敢妄图揭发，那上级知晓之后却联合那顶头上司一块将故作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丢老林里边去了，家中就这般没落了……

故作霖那时的恩师很好，知晓这事情后也知晓是没能劝阻，但也枉顾了一条性命，便撇下老脸来寻了那大官讨了道理，那时的恩师德高望重不好下手，那官员也就给了几分面子说是意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之后恩师回府却也连带着受了连累，之后也不了了之撒手人寰。

以至于这一世的普安常一直都不知晓他那儿时好友早已经是亡了，就连尸体也不知是丢哪里去了，和现如今他的处境倒也相差无几。

“也是可惜这般年纪轻轻的就亡了、说不准是被官场上那些什么人给谋杀了去的。”那时虽有些风声话语，却也无人敢言那幕后之人，也都只是装模作样般长叹几声，指不定背后如何笑话他这般肆意妄为，反倒连命都没有了。

故作霖想起这般的回想，却不忍释然，毕竟人情世故这般，意外也属实正常。

之后便看着普大哥将普安常拎上了马车内才转身离开……

而此时已经上马在半道上的普大哥却也没有那般潇洒，毕竟自从商学塾的结业考核结束之后，那普大哥自然而然就打算将普安常这小子带回来，结果还倔上了舍不得，普大哥表示很嫌弃。

一个爷们这么磨磨唧唧的、虽然是弱了些但好歹也要有几分他大哥这样的潇洒吧？

就是不省心、不安稳、不安分、很闹腾的弟弟！

普大哥表示真的很头疼。

但是知晓普安常骑马的技术烂的很，也就让他乖乖待马车里面，普安常气归气，但是还是惦记着小霖子，再怎么说也是要和小霖子道别的！这般就走了一点儿也不好！气鼓鼓的坐着啥也干不了。

结果普大哥听普安常那一路上念念叨叨的都是他那小霖子，也是没好气的模样，说出了那故作霖现如今的家庭地址，反正那普安常才知晓自己大哥早就知道了，于是很气愤的问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普大哥反倒是觉得普安常现在脾气倔了，平常也没有见他这个样子，也就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为啥要告诉他、这是上一辈的两家交好，普大哥这一根筋的又对这些个交道不在意，那自然是想都没想，告诉了难不成还去寻？

结果普安常听了气鼓鼓，也就趁着刚刚停车歇息时偷偷从马车里面溜了出去，还没有让人发现。

整的福子和大哥发现人没有了还是又行使了段时间才发现，他说怎么那小子突然安静下来，还以为是赌气着不吭声呢。

福子也表示他看小公子心情不好也没有刻意打扰，只是那么稍不留神就跑走了，也是难得这么大胆一回，但毕竟还是要将人找回的，于是大哥与福子之后就原路返回，毕竟刚刚时间不久，估计也是跑不远的。

等他抓到那个臭小子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这几个月不见还变得越发胆大妄为胡作非为了起来，这外面那么危险还乱跑，那小子身上估计也没有几个钱，看他晚饭怎么吃。

这哪里都是好人啊，等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而普安常是从马车里面溜了出来，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这没有外出过几趟的家伙怎么知道路是往哪儿？等会溜着溜偏了都不一定，果不其然普安常还浑浑噩噩的丝毫没有发觉，只是一心一意的想溜回去，去看看小霖子也好，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大不了就在柳府再住上半天等大哥来接自己。

结果旁边也没有什么人，简直是人迹罕至，走了半天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是走歪了，然后回头吧也不知道路在哪里了，普安常也就拿着自己随身带着的烙饼啃了一口，才边走边啃，路过水源就捧了喝了几口体力也还算可以，大有不回头了的气势，实际上也是因为回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走回去，这荒郊野岭的要风餐露宿了。

好在路上遇到了个牛车拉着捆草的大伯，说是要去乡下可以载他一程，普安常也是开开心心的道谢了一声就跟着上去了，好在大伯是真的好心没有被骗了去。

之后到了乡下普安常才蹦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陌生环境也是有些懵，毕竟刚刚问大伯，才知晓这地方也算是个小乡县，地方不大但到底也还算顺畅，天子附近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外界动荡的。

但是看着天差不多也有些暗淡，估计也是要落山了，普安常在这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那大伯也已经离开了，也只得在这附近逛了一下，而之前的烙饼也已经吃完了，也只是带的少，肚子又开始有些饿了。

但是普安常也知晓自己没有带钱，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吃白食，也就这么一直耗着，但街旁的小铺也只是三三两两也不是很多人的模样，见天色晚了些都有几处收摊了的。

也就看到了一个卖馒头的商贩，但是不同于旁人那般的吆喝，只是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发时间。

普安常有些好奇，但是看那人面上的神情不是很好的模样，也就是在这时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不觉就想到了念酒与艾子兰，自己连小霖子都没有找到，也都没有回去，要是他们两个在的话就算是到了自己这个处境应该也能够游刃有余，到底还是自己阅历太少了些。

但是又待上了一会也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办才好，普安常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塾里面也都没有饿过肚子，那自然也是被保护的好好的，看着现在这样自己赌气溜出来，也是有些委屈，又寻不到人帮忙。

于是看着那布衣男子也只能犹豫再犹豫、而后才上前小心翼翼的鼓起勇气开口。

普安常也是傻乎乎的如实说了自己的事情，本来是没有来得及带钱财，打算讨一个日后再还钱来着，也保证了绝对不会骗人，但是那布衣男子的眼神却只是一瞥，微微眯起，似有些不善的目光。

普安常被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种目光不大好，心里不大舒服，但是也的确是忐忑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那种目光和态度，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不想做错事，已经很礼貌了，却不知为何会这样。

不过接下来也证实了普安常的猜想，那买馒头的男子见自己被打扰了、而且还是个半路过来的小家伙，一看就是不知世间深浅的模样，还说着那幼稚真诚的话语，补易下意识便不大欢喜，也是偏眸提点。

“没钱便别来、这般看起来倒是可笑，自己好端端的在家中还跑出来？看模样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嘛，吃了熊心豹子胆吗？”那人语气着实不好，但也能够看出是个读过书的。

“我、我……没有。”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不禁一次问过自己，普安常只是拒绝到，也胆怯了几分。

但是也是知晓平常自己本不是这般，自己和艾子兰吵起来也是一声要比一声高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有些露怯，也许是在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平常那般，现如今这处境也是僵着脖子。

起初在小霖子面前普安常那也好似有无限勇气般，与艾子兰那般的个性遇见了也能够怼上几句，在艾子兰面前那更是一天不吵几句那就不习惯般，主要是艾子兰那没脸没皮的爱招惹的。

但是在念酒面前却又好似一个初生牛犊般直率单纯，要是被艾子兰欺负了还敢去找念酒或是小霖子，连平日那般看似冷漠寡言的艾家掌罚也敢调侃几句怼着艾子兰，这哪里会是胆子小的模样，只不过是伪装罢了。

看着那人一副看谁都没有好气的模样，普安常却只是见人来人往都没有什么人来他这摊铺上买馒头，而且那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也就说着大实话，“你这样脸色不好肯定没有什么人买。”

实际上普安常的意思是他若是将脸色放好些，再加上他那馒头看起来也胖胖的，估计也是会有人来买的。

不过他刚刚都欺负至极了，那普安常也就不解释了，所幸这般好了。

而那男子见这年纪轻轻的小少年这般言语，也只是一挑眉梢，倒看不出来是个伶牙俐齿的。

普安常倒也硬气，见他这般也没有想着再要了，就蹲坐在一边发呆玩草，大不了饿一下而已，反正等大哥找来了自己肯定要好好出这口恶气，要大吃特吃，哼哼！

但普安常丝毫没有怪那布衣男子，就算是气一下也就消气了，实际上普安常也的确是最不计较的人，反倒还在有些时候看得比旁人还开。

毕竟这般人之常情实际上在学塾也是遇到过的，他没有那么脆弱，那些什么所谓的单纯实际上也只是恰好遇到了同样的人，才会有那般的举动，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对安常好安常自然会对你好，毕竟父母离世只有一个哥哥的人怎么会那么单纯下去呢？

那人说话也是个尖酸刻薄的劲，一副无论是对什么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活脱脱的别人欠他百八十两银子的模样，见普安常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只是挥挥手让他别呆在这块地，影响他做生意，普安常见他那样子也就好似杠上了般不理他，反正在艾子兰那边又不是没有过。

但是吧，那补易只是看这小公子不理会自己，也只是嗤笑了下，也就自然而然不去计较了，毕竟他也清楚自己的性格不大好对付，但他就是这样，也不打算改。

为何刚才那般，大抵也是因为补易这现如今看似是个卖馒头的家伙，但实际上也有像普安常那般的娇生惯养着的，在家中原本也是独有一份的对待，无非就是年纪尚轻却有些端详，被家中之人发现了自己实际上有些私好，也就莫名的有了些流言，反倒使得家中蒙羞了般。

大抵是有人听闻他有龙阳之好，故而歧视唾弃。

但那布衣男子却坦坦荡荡，他一没偷二没抢，也未曾不忠不义，也是有骨气的很，自己出来摆个摊子买卖，也是不肯低头。

虽然清贫，但到底还是不能输了身上那骨子傲气，这般也是有段时日了。

他既不从官、也不从文，故而喜欢的只是与常人有些区别，便这般对待。

虽这般，但他对于自己的观念与秉持却从未后悔过。

是谋生计，但却视钱财为粪土般，每天挣点也行，他倒也有那闲情逸致，在这闹市之中还能够依旧那般看烟火看黄昏。

好在平常为人秉信也是不错的，所以就算是脸色臭了些，但还是会有几个不怕的过来凑几句，但在这还算过活，毕竟这地方的人也不知晓他那些个事迹听闻，也是一视同仁着。

之后见夕阳落下也快天黑了，补易也只是在快收摊的时候看到普安常靠坐在一旁，便也包了几个没有卖完但还有些热气的馒头丢了过去，却二话不说也就推着推车走了。

这性子也是别扭，普安常接到时还是有些懵的，而后抬眸看时才发现那语气不好的家伙都已经走远了。

这世间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普安常只是感慨了一下也不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