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 第169章 见先生有所得.恰知第169章

“好的，多谢。”无谓顺手将些许银钱塞到了那管事的手中，念酒在一旁看着，也是难得主动要与无谓一同，毕竟无谓平常一人事情效率倒也蛮高，念酒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不过既然无谓没有意见，那念酒自然也是乐意至极。

至于之后念酒便也跟着无谓一同进去了里边的账房内，毕竟之前听闻虽然说是来查案，但是无谓似乎对那些个之前所见到的困苦疯癫者有些上心，或许旁人不知，但是疯疯癫癫这般的缘由，其实倒也藏着不少的事由与暗藏，若是细心发觉也是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的。

之后无谓同念酒朝里走的时候大抵也是知晓是要去见谁的，毕竟无谓之前也是有善谈过，那位账房先生其实才情不低，却也是含屈无奈，便也一直是这般默默无闻当了个小账师，却也有在私下去教授学子，倾囊相授自己的学问与道理。

不过考试却也不怎么会考那些所授，他们便也很少有人会来听闻，就算是免费也是少之又少，虽然他为人处世比较木呆，但也是属于厚积薄发积少成多那般，虽然平常看不出来有些什么区别，甚至连交谈也是一板一眼少有变通，也是习以为常那般一人生活，除去家里的那位老母，便也一直未有妻儿。

旁人倒也是有笑话过的，比较曾经年纪轻轻便也得了较高的学识评价，但之后却也越学越呆，旁人却也仅仅只是这般言语，到底不知是世人所言为真，还是无人看懂。

“你和我说那些、看也是知悉是说了多少，我看都知道那人这么想的，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想些不切实际且不可能的事情，就只是想平平淡淡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而先生所想却也是那高岭落雪，沙上冰川，经历与年纪认知都不尽相同，理念早已经形成了大半，想改也亦难，再者你们的观念不一样，他想的是宏图伟业，你却说的是柴米油盐，这如何可以常年一同洽谈。”

“以后只靠他了，奉劝是没有想过的了，有的人说话你未必听得进去，就好似别人把他的理念强加给你，让人按他对的来。”

“对他自己而言的对，在别人眼中却也不尽然。”

“别妄图把别人变为您这样，别说别人不喜欢，旁人看着也不觉为对。”

“别把希望指望到别人身上，自己都做不到还想着靠儿女、靠亲戚、靠国家救济，你说旁人过得好，你怎么不说你父母，不说那枯骨亡魂下的冤魂，人无完人，莫要比较，多为自省谦卑，勿顾世忧虑。”

“先生所言我知，却也少有人愿听。”念酒虽仍然是原先那般的模样，本想着要不就是有模有样的去作揖鞠躬一礼，单想着他平日那般听闻着清高孤傲，大抵也是不怎么喜欢这些虚礼，自然也就是随意一谈，就当问问也好。

不过毕竟是夫子，念酒也不好把他当账房伙计那般，就好似身在陋巷，但心气却也不低，虽不是眼高手低，但仅仅只是一种自身的持傲，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听闻那少年一句先生，那伙计才抬起头来，面容严峻却也眉头微锁，也不知是平常便这般还是习以为常了久而久之便也是这般了，这话听着差不多，却也是差的多。

“先生可是、那聊斋世说中有言，空勿切，切念悲、悲生喜却更为哀，切为人生五味相交，怒短却盛、悲怜长而短促，环环相扣且为人知，却己不明。”

念酒也只是看着那先生淡声所言，虽不明，却可晰见。

“你、是来查账？”那先生只是斜眼看着些，便也只是持笔将那账本放好。

“嗯、陪我同行来的。”念酒抿唇应到，却也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毕竟也是知悉这些习性举态，那先生的举止之间沉稳康泰，也是那般只得却不扰世。

孤立却仍独落，旁人不得而知却觉庸人自扰。

人生皆为八苦，却也少有人脱离这苦海能够见得那清山远黛、鸟归兽出。

“大人请他去宴席，他也愣是无动于衷，不知这清高模样是做给谁看。“念酒也只是想起来了之前那些人所言，无论是何、总有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嚼着舌根，却也少有人愿意抬眸去看眼那听闻中的事迹事实。

一叶障目便也一直这般，最终人们只会相信眼前的那片狭隘视线，却也少有人能够看到那叶外景观，风卷落携。

“我生平不爱走动、这还需要理由？”那先生冷眸一抬，持笔井然有序落下账本书写，“也不知你们前来为何，到底不过是一个伙计，又有何好看。”先生倒也有番不置可否的意思。

“并非如此、听闻先生曾经的文泰书治一绝，也是想来看看，此番斗胆叨扰了先生还请莫怪。”念酒鞠躬浅温笑意加深，却仍然是那般礼貌上礼之姿。

虽是对一伙计，却也能够这般不卑不亢知下敬上，善于对人，更是那之前几年间的观察洞见与敏锐，念酒自然也有见到，那先生虽然说是账房伙计，但大拇指旁有着老茧，那是劈柴久了才会有的茧，而且从茧的厚度来看实则也是没有少看这些事情。

虽说是读书人，但先生眉目之间却仍有那肃峻之容，眉目常锁，略有沧桑阅历之风，清傲亮洁，老旧的衣裳上也有些缝缝补补的补丁细缝，看手上就能知晓还是不大会缝补衣服，却也对那持笔书卷爱不释手，虽然有颓废之姿却仍腰杆挺直不曾软弱半分。

见那先生不再理会，念酒也就是安安静静坐落于一旁，也不过多影响到他，也是于无谓去外边溜达了一会，毕竟也不好一直打扰到先生。

只是见先生一工作便是一下午，午膳也未尝，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什么原因，但总归念酒本想着好心带份吃食回来，也觉得先生大抵不是那般会收下的人，也就在外边逛了许久，也不免有些估量思虑。

便也下定决心般，毕竟先生那般一看便也是不大好交集，也是自己独来独往惯了，不过听闻先生家中的母亲与先生自己过的倒也算是清贫，平常的月钱也不算多，仅仅只够日常开支，这般也是被旁人所槽禀，好端端的一个上升的机会不要，就甘愿做一个小小的账房伙计，也不知这般到底是图什么。

世人皆想飞黄腾达或是平步青云，却也不知那涉其的荆棘泥泞、见得别人放弃转而另寻他路，便在背后游论有余，也不知到底是该笑话些谁。

与县令官员打交道本就是件不大好的事情，毕竟人分三六九等，谁知那四等为何，又是为何不去选试，前路在旁人看来坦荡，却也只有自己知晓其中的事宜。

念酒看了一下午也没有见着有什么好的法子，毕竟先生本就是那般冷傲的人，也不好那般轻巧就亲近着，若是想要套话便也不说就能被看出来了，但先生这边的账目是最为确切恰当的，毕竟以身作则从心性也能够看得出来，而就算是上面派来的官员，也不能这般随随便便的就给与人过目了去。

但先生绝对知晓这其中的部分事情，若是可以与其交涉，也是可以得到一二线索。

但是就是账房内的人多眼杂，也不好那般直接言之，念酒有所顾虑，但先生却也当没有见着般仍然埋头算账对账着，无谓见了也不过是陪着念酒坐着，倒也不怎么着急的模样。

毕竟就算午膳未同，那总归不是还有晚膳的吗，总会有个空余时间找到再交谈一二。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先生既然从上工到日落劳作结束都没有站起来一趟，不知道是知晓念酒他们想要找空搭话故意而为、还是本就是日常就这般，到了下工时已经是夜幕将至，念酒见先生终于将事情处理完站起，也想着争分夺秒找到时间，不过却见先生一副只顾着要回家般的模样，也就想着不好一直跟着到先生家里边吧。

念酒原先想告辞离开，无谓却也拉着念酒并不表态，只是上前几步拦着了那先生的步伐。

“先生可否一等、有事想请教先生一二。”无谓也照旧礼貌行礼，或许旁人也不知为何身居高位的两位大人为何要对一个账房伙计这般恭敬有礼，自然他们也不会知晓。

“现在是我的暇时，不好打扰。”先生只是拒绝到。

无谓便也知晓般做鞠，先生便也看都没有看一眼便也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了，不过倒也是那般成日两点一线，旁人还好奇这先生不嫖不赌、连酒也鲜少有喝，做饭缝补都是自己会做，若不是脾气怪了些家里困苦也早就找到一媳妇了，也哪里至于这般打光棍着。

他们不知先生，先生便也从来未有注视过他们。

无谓虽然见先生离开，却也盯了一会也就拉着念酒跟了上去，念酒倒也看了无谓一眼知晓了其中的意思，也就紧跟随后，毕竟虽然说是不好打扰，但是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若是要厚着脸皮，那也只能现下这般了。

不过直到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到了一个小巷，比起旁的较为简陋萧条，屋子却也有些残缺补漏，房子还是那种老旧的黄土房子，念酒看着不禁触景生情了些，毕竟先生看起来也不似那般的萧条困惑，眼眸间的清明沉着是与那土房不同那般。

念酒与无谓也没有靠的那般进，却也见先生进门前在门口又是先劈了些柴火，便也发觉原来那屋子除了先生还有一位老奶奶，头发花白，身体也有些形销骨立，不过倒也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叫唤了一身。

念酒便也注意到那奶奶的眼睛似乎看的不大清，其实岁数才五十多岁，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或是因为生活不大景气而困苦潦萍这般，看起来像是六七十有余的老者。

念酒与无谓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老奶奶叫唤了一声也是一脸笑意，察觉到自己家孩子回来了，却也不是看到，而是感应到了察觉着了，先生劈柴的熟练也是久而久之般练就的，只是见母亲出来也就将劈好的整顿一下，才拿汗巾擦了擦手上前去扶着。

虽然说面上仍然是方才与念酒所见那般冷淡，但却也不觉眉目间的蹙皱放松了不少，虽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般母慈子孝，不知是否有愧，但是念酒看着那情景的确是很温馨了，虽然困苦，但身为一个母亲没有强逼自己的孩子却考取功名，只是告诫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好，无论日后的人生如何。

先生就也是先生，他生来也就是这般。

或许志气高傲、清冷漠世，但这便也是他，或许得天独厚、与世间背道而驰，但他也做好了自己所做的，无愧于己，却也做好自己所担当，其实也源于他母亲教的好，虽说只是一女子，但在这般为人处世上却也教导有方，虽只是自己抚养，却也能够保其平安成长。

她已然做到了自己能够做的，不抱怨、不强求，亦如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子自然而然也便长大了，或许曾经也有年少轻狂，不知涉世深浅，也为了一心上人负心汉哭坏了眼，却也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教子护家。

身为一个母亲，不强求、不胁迫，可以告诫提点、也会细心教导，但不会阻碍孩子的志向与理想，虽说世间困苦之多，但却可以做到这般，才是真正的一位令孩子从心底里面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关爱的母亲。

而所谓的母亲，不是把自己的志向或是要求强加给他人，无论那是不是你的孩子，却也将其当成了您的所有物，向其常言自己的困苦与劳作，世间的不公与世道的邻里关系，久而久之，它不愿听您那些婆娑、也觉得你也仅仅只是这般。

他的心中有世界、有山河壮阔，也有璀璨繁华，也有那需知少时拏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的志向理想，也有浮生煮作茶的祈愿，他还有着这世间的另一种可能，与自己生来的理想与希望，你却屡屡告知其世间的短浅简薄，停留在相夫教子碎银几两，自己劳苦辛作屡屡告知，这是想怎么？

让孩子可怜你、还是知晓世间的困苦？

世间的一切烦恼皆由自己引起，自己曾经碎银几两困苦潦倒，便也认为别人也想您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世间险恶，不会敛财保底，每每都要呵斥禁戒，也错过自己与父母的天伦之乐，便也悔恨强加与孩子，让其按着你这般思想的老路走去。

世间早已经不一样了，书卷看的再多、没有悟性，也是百篇无用。

仍然在世抱怨，抱怨家长里短难以调和，抱怨世间困苦难以变动，抱怨那碎银几两抱怨丈夫无能，这有何用。

身为母亲，却屡次左右孩子的志向与选择，禁锢其行为与思想，困陷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孤陋寡闻短见浅薄，这便是口的爱，一厢情愿不顾他人意愿，却也要遵循着您的老路那般下去。

人也都是第一次当父母，生儿育女养娃带育，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孩子慢慢成长，或许是不知，或许也是一厢情愿认为这般就是最好，人各有志，莫要强求。

最终你左右不了别人的人生，也强求不得，却也在这其中忘记了自己的人生，便也寄托在了旁人身上。

您看着前方，看着左右，有丈夫与孩子，却也忘记了人最终也只能够顾好自己，偏生最后一无所得，便也寥寥下去。

人生在世，不是为谁。

而是为了自己而活。

你不懂、是真的不懂？

顾虑之多，却也忘记了这世间不是你一人，人能做好自己便也已然很好，莫要强求，世间之大鸟兽翱翔奔走，做好心目中的自己，不怨不制，便也可挡十忧。

你仔细想想自己看了多少诗书，但是阅百卷却不入心，旁人看得出来，你自己怎么会参悟不明白？

虽然我没有做过母亲，但是我希望我做母亲的时候不会是这样，牵制管教、和他说我自己的苦楚，如果世间美好，为何我要把那苦楚与穷困潦倒告知与他？

这般偶尔还可体谅理解，觉得母亲不容易，常言便有些抱怨负面，影响制约，我不希望我以后的孩子想到我就是这般都是不好的情绪，你可以告诉，但不能全是这般，好似人生就这般悲哀似的，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厌弃管制与颓废。

所以、大概很多孩子都是很羡慕吧，那般开明远见的父母，就算是生活困苦也鲜少抱怨，而是会注意那之间的关系情绪，就算是穷困潦倒也是会一直坚持支持着孩子的志向，叫他不要放弃。

这是得多少年才会出几位的青年才俊，能够独当一面都是身边的人给的底气，自己所持之以恒日复一日的坚持与韧劲。

旁人不解，是因为他们没有体会过，也不能够知晓那些寒门出贵子、鲤鱼跃龙门，便以为其是好运。

其实他所付出的比常人多了数倍、或是上百，见了这世间的纷扰困苦，便也理解了世间的困苦是如何造就，也能够有契机去寻找那解决途径。

却也敢孤勇着拼尽全力，去试试那所谓的不可能。

大抵有些人是不支持这种心态的，毕竟靠别人这种事情也是不完善妥当的，事情都是最好留一线，多数人想着生而不息、野草又生，这般也好有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却也都忘了，有的人却也不屑这般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宁愿傲骨铮铮昂头而死，也不愿做这世间的苟且鼠辈之徒。

他所愿，虽不得，但仍为荣，宁愿面对这世间的不公与困苦饥寒而死，也不愿那般庸庸碌碌白费半生蹉跎且过。

没有人能够理解，也不知先生心中所愿，执念秉信。

人有了信仰，便也有了灵魂。

你可以是说着这世间人无灵魂，多为困苦寥寥几笔，却不可贬低那高傲之士为国为仰。

他们的头颅可以落下，可以因与这世间格格不入而亡。

却绝误为世人所认为的死。

他们的灵魂与信念同在。

我愿成为那傲雪凌霜、寒梅独枝。

却也不愿为那墙藜枷锁所禁锢，肉身可毁，信念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