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 第143章 梦.恰知第143章

“卿和君？”快要夜半，念酒却也有些冒昧的扣了扣房门，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推门而入，而后却看见柳轻扶恰好转过身来，或许屋内没有点灯，便也不似外边那般灯火通明，念酒便也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柳轻扶人。

而后细看了一下，才见柳轻扶将灯火用火折子点起后回过眸来。

“坐吧。”柳轻扶只是不咸不淡如往常一般说道，念酒却不知道怎么的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毕竟今天自己和艾子兰他们出去溜达了不算是有得上几个时辰了。

现在也是宵禁过后也才回来、还未沐浴洗漱便也先行过来了，刚刚徬晚与柳轻扶见到的时候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闲谈了几句就草草结束了的。

这么想着便也有些愧对，让柳轻扶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念酒进屋后也好奇看了柳轻扶一眼问道，却能感觉到柳轻扶心情可以算的上是不错了的，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旧那般信任依赖的。

不过因为也太晚了一点，念酒也没有给柳轻扶带什么吃的了，毕竟看时辰差不多都已经快休息了的。

不过却也担心柳轻扶还未用膳，所以也想着要不然还是一起出去再吃一顿。

柳轻扶却也只是应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念酒也不过是侧眸看着柳轻扶低眉将那火折子收好后才将一旁的椴木盒子拿了过来，像是早有准备的那般。

打开里面后念酒看锦盒里面却是一柄匕首，略有冷光却不至太过冷冽，通体银冷色泽，像是特地去定造的般，简约却又符合实用性能，一看也是特地请教过的。

“之前看你防身所用有些钝旧，特地去请教铸造师父制了一柄，半月才做好、本想寻个时间赠你，不过也就拖到了现在，算是节日所赠，日后也好带着。”柳轻扶也不过是如平日那般说着，念酒也看得出柳轻扶是下了心思的，不过自己来着其实还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来着的，也就没有像平常一样吃食什么的随便收下。

却其实来的路上也是再三考虑了一下，想清楚后才主动过来。

“柳轻扶、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说来着的，这个可以稍后在说嘛。”念酒推脱了一下，却也不是不收，只不过这还得先看后面怎么样。

柳轻扶见念酒推迟却也没有过多询问，是同念酒一同对坐，冷茶色泽的眉目在烛火下略显褐琥，却也略带疑惑，却也低眉将温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念酒，不温不火，井然有序般。

念酒也只是看着，心里倒也有些松动了些，但毕竟艾子兰现在也还在外面等自己，所以也不好耽搁，便也想着速战速决……

一时间除去烛火所发出的微弱声响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别的声音了，蝉鸣也消了声响，风过树梢的声音也被窗遮挡掩盖。

念酒看着柳轻扶的目光不禁有些躲闪，其实也没有怎么想好措辞，之前记得之前艾子兰说着的话也就鼓起勇气提了出来。

念酒微微抿唇，偏过头去，却也无意间瞥见自己之前给的那盆薄荷还是养的好好的，虽然起初刚才并未点灯，却也不是特别昏暗，也算是目可视物。

“嗯…我今日出去时听艾子兰说那个玉佩、就是之前给我的那枚，不知道是不是给错了还是怎么、听闻貌似是柳氏中另有其人……”

念酒话说了一半便也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意思理解的都能够理解，柳轻扶自然是一点就透，知晓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柳轻扶仍然是淡然看着念酒，却也没有言语什么，柳轻扶只是微启薄唇，欲言又止。

“可是要说什么。”柳轻扶淡然道。

“就是那个玉佩给旁人也不方便，要不然还是还给卿河君吧，不若见着容易误解了。”念酒也话归正题通透道。

却也是有些紧张的，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底气不足，可能是柳轻扶好心赠予的吧。

自己这般还回去也不好，但是却也不得不这般，要不然……都是该有这一步的。

念酒也不知道为何在紧要关头却也有些出神了，这么想着，自然也有些犹豫不决般，本打算想个较为折中的法子，却闻柳轻扶打断道。

“我知晓了、若是要还……自然也不拦你。”

柳轻扶依旧是微垂眼眸，却也只是寥寥几语，面上风轻云淡般也没有多言语半分，念酒却也能感觉到这时间的气氛不那么的舒畅，反倒也有些忽略过去了的压抑与难受，但毕竟也是事到如今，自然也是点了点头乖乖把那玉佩端正整洁地放回了卿河君的桌案上，礼数周全后便也退了下去。

却准备起身之时却又闻柳轻扶道，却也不直视着念酒，却也有些为难般侧过眸去。

“我给你这块玉佩不是表面是主母的什么性质，只是因为这个是离我最近的位置。”柳轻扶说着语气却依然不咸不淡，或许鲜少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意思，但念酒还是显而易见的微微顿住了一下。

或许也是听出了柳轻扶话语间想要表露的东西，也察觉到了一些他所想要隐瞒的事情。

“嗯……那、浮生是生气了吗？”念酒有些泼皮卖乖着，原先准备起身却又坐了下来，却也是试探般提了一句，就见柳轻扶眉目微帘，却也是不语。

烛火之下，或许柳轻扶面如冠玉，却也暗含忧虑，却也尽量掩盖着，只是平稳声线道。

“匕首……拿走吧，本就是之前要赠与你的。”念酒本来还打算再问问，临走时却又听闻柳轻扶的话语，念酒也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也点头应了一句。

至始至终柳轻扶却都没有碰过念酒还回来的那块玉佩，或许也是有些倔强不□□露出几许心绪来，却仍然腰杆挺着端正，仪态不减。

念酒也只是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言语些什么，不过也只是让小七看着点。

呜呜呜……我的好感又要降了。

柳轻扶待到人离开后才将玉佩拿起，轻握在手中，却也才抬眸看了那处一眼，才自觉轻叹了一声，微微虚握了一下后便也给放了回去。

那玉本就是冷玉，若是离了那点温度，大抵也不知日后可还能见到。

这一次，若说是不欢而散却也不是，却也皆有遗憾落寞，柳轻扶也不敢断然确认他的意识是否便是那么断定拒绝了，但毕竟的确是之后路途不定，现下这般也好，也不至于自己乱了分寸。

虽然心中这般理智分辨，却也不免内心有些难受，也是一夜无梦，却又似曾相识般，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成真了一般难受。

显然少年却也不知，柳轻扶自然也认为那是一场梦罢了，却也……不似梦。

虽不知，但初醒时却又感觉无比真实，恍如隔世般的距离，似可以触碰，也切身体会。

似天空中乍现的一辟惊雷，又好似耳边呼哧的猎风，当风气云腾，当黎明之上的虚无开始泛白，或许指尖的那抹温度会与此不同的让人触动，带着雷雨叱咤声下的平平温度，或许不一个细心便也就自然般忽视了般从此离去，但莫名般他那刻也就一直注视着。

天气也渐渐冷却了那般，原先清澈的湖水也渐渐染上了些冰凝的薄层，松柏枝头高枝也悬着些昼夜的淞霜薄碎，有的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真相，但有的人即便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他们会相遇，但那仅仅只是相遇，不会相识、相知，更不会想起来。

曾经有什么不重要，现在所经历的也不过是按部就班习以为常，生活本就是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波折与风浪，多的也不过是人间喜怒般的惆怅与释怀，为何如此，却也本就是如此这般。

柳轻扶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也不会记得这一夜火车站旁的少年哈气蹲坐着，看到他的眼神瞬间是亮起了情绪般温和而忽略而过。

也许也就会开口过问几句少年为何身上衣着单薄般却又冻的耳根发红，分明也是雪落之夜，却孤零零地坐着在外边吹着刺骨寒风却又一言不发不去看着那窗内的人间烟火温馨人攘，只是背对着像是在发呆一般，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却也不知怎么着，那是自己心中却也按捺着动了些心神，便也进了那便利店中考虑片刻选了些不知少年是否爱吃的吃食饭盒，考虑了些许便也付款迈了出去，虽说自己也不过是陌路见着一次，却也之后没有见到那少年，便也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却也在一次冰箱中发现之前买的饭盒不知是放了多久，才恍惚想起来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般，却也终究是没有结识或是谈话。

之后也只不过是一点一滴不紧不慢的日复一日渗透进骨髓里，思想满是被冰霜覆盖了的雪落凝结成水，再慢慢散开化去，在心尖上流淌蜿蜒，直到发麻发僵，才蓦然发觉好像遗漏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但总归每当想起来时都是一种如鲠在喉心口发涩般的苦楚与悔恨遗憾。

却也终究是错过般擦身而过。

而他在那时不久之后却在偶然见发觉一书店内的壁上挂着一幅古画，色泽却是经年不变般还能看得出那曾经的笔绘弯锋与多次描绘，依旧是曾经没有见过的画景，古色淳朴的纸娟清楷，那上面却是一幅融洽雪景，也不知是否觉得惊艳与否，但柳轻扶拎着菜却在那看来不下十几分钟，却也不觉腻烦，莫名有些情绪却不得其解，也便也不得而知。

直到那店长注意到了这男子在这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便也主动向前来询问了一下，却也还未等店长开口便见那男子移开视线问了句这画是否可卖于他存储保留，很有……观赏价值与鉴定意义。

他却也只是口是心非那般回答。

却见店长举止一顿，随即蹙眉，有些犹豫开口讲解道这画只可观赏不可交易，便也是他们之前的店长留下来的，特地嘱咐过了需好生看护着，但毕竟后来店长离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问津过了。

柳轻扶也没有真的说有什么执念一定要买下来，但其实也不过是看着那画上的人面容已经依稀模糊了，但看着那画景上人的举态却又不禁回想起了之前也不过是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分明长相也没有过多相像，却是处处都觉得有些相似。

大抵柳轻扶也觉得自己也还是有些魔怔了般，忽视掉心里的那一抹异样感，也不过是道了句拒绝的话便也拎着离开了，却也是在转瞥之时有些目光所及却略有酸楚，一抿唇也不过是转身离开了。

待晚上睡梦之前柳轻扶却也仍然有些遐想，下午日落时走的急了些，也没有多问那画像上的是什么意思，却仍然是念念不忘般吃饭也在思虑着现在也在想着，柳轻扶原不过以为过不了多久也就忘了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所有然来。

睡梦中却是梦见了那画像中的人与之前见过的少年好似就是同一个人那般，少年站在那篱墙之下背映着金色璀璨温熙，却仍然是笑吟吟着看着你身边，肩上落下了一片金黄的杏叶，自个儿人却也没有过多察觉，只是侧身一瞥，便也伸手随意拂落了般，而后便是清楚咬字的一声呼称。

似乎也记得些看似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摆件，一间贴满便利贴的屋子，上面写着满满当当却又字迹工整利落的话语，却不记得上面写的是些什么了，有一个传说，好像是可以许愿的，屋子摆放着几把用稻穗编织而成的窝，用卡纸做的火炉与剪纸火苗，旁边还摆放着几个用泡沫棉与蒲公英标本所做的恐龙蛋，却有一个东西很熟悉，却也不尽相同。

熟悉大抵是因为那是蒲公英吧，因为看见便也能想到他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枚，却也于此不同，好像能想象到少年蹲坐在地毯上伸手去轻柔的揉揉那会发光的蒲公英团球，兴许也是不会被风吹散，便也能够一直待在。

那落地窗前的墙台上也摆放着一盆兰草与薄荷叶，沙发是松软的橙黄色，桌上摆放着零食与水果，桌案边还系着两个铃铛，柳轻扶那时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想的那么清楚，好似清晰可见自己便也是那其中之人那般，却也如浮生半宿入了不知的梦中，却也深陷其中。

或许从前也不知是否有这边，但却也能感觉到真实，但也知晓这只是梦境，终究会醒、那些东西也不过是虚幻，亦或是真实，但总归不会再见到第二次。

或许是这般想着，却也仍然记在了心间，没有与任何人提及，也只余自己清楚。

再接下来柳轻扶就醒了，虽然说不愿意行，但却是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你就是那画面中的人，就像当事人般看着那些风起云涌再到云起风舒，好像那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