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 第120章 缘起.翁老.恰知第120章

“你是何人？”沐如暮人未到声便已将至，只是见面前那男子拿着的八卦乾坤盘，“守卦者。”也是不出所料了。

“啊、不好意思！我那个不是…是、我算是守卦者吧，不过就是不太熟悉就是……”面前那男子一抬眸便见到那翩然而至的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小角色，便是一般咋咋呼呼的模样抓耳牢骚着。

沐如暮眉目一皱，落了下来，轻点地面，而后颔首问到：“为何来这。”

“啊，在下前来这里属实冒犯，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那手持罗盘的男子一开口就是几番歉意说辞，而后才道出目的。

“在下叱咤老者门下第八弟子，秉师尊之命前来卦算，这罗盘一大清早就开始显秉异样、故而前来一探究竟，未允授准十分失礼。”

“不过在下看面前这般举态，大抵算是灵妖一界之内的吧，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来到人界，这属实有些异议。”

沐如暮只是神色不变，直言不讳道，“受人之托，过一阵子便会自行离开。”

而后才道，“我未曾听说过叱咤老者、又是哪位。”

“况且这地方我守着，自然没有见到什么变动。”沐如暮简单道。

“你们这……也太无拘无束了吧！这地盘又不是你们的还守着？来人界就算了还口出狂言，我记得、灵怎么守人界、我叫我师傅和师妹来处置你！”那男子说着便也硬气，耿直耿直的性子一览无余，气势汹汹的模样就是有些狐假虎威般。

沐如暮见了不过是眉梢微皱，也向来对这些事情直言不讳，“去吧，有能耐就去找过来好了，多大个人了还叫苦连天当是嗷嗷待哺吗。”

沐如暮一番话倒也是可以气死人，但总归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着一副搬弄是非空口白话的模样，也是处事不经声色不改。

话语中倒也透露着些无可奈何，只是偏头朝方才艾子兰离开的方向瞧了瞧。

“若是没什么事情便速速离开，这地我管了。”

这一句霸气侧漏的发言在沐如暮的口中说出来却是神色不减、语气如常，硬生生的就让人觉得是什么理所应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你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找我师妹！”那男子明明都看模样二十有余举止行为却是幼稚的很。

“噗嗤。”那男子话还没说完却听到面前一阵笑声，大抵也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不妥，自己堂堂正正的一个八尺男儿、这么高的个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轻易的叫师妹呢？

那为什么不行，自己师妹本来就很厉害！

“你笑什么笑！我师妹可厉害了！等她来了打了你屁滚尿流五体投地，你不就是个灵吗？我师妹可是专门抓邪灵的！”

“哎呀呀、小鱼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刚刚不是这位少年郎笑得，是老夫我呐！”沐如暮还未开口，一旁便也慢悠悠的靠在树上的一老道转身落地，随即乐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小童。

“你说说好不容易给你找个躯体结果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的举止，要是被有心人得知了那不得给你拿去专研专研。”

那老道说笑着也是一般与那男子没大没小般的调侃样，却也不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把年纪了却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行啦行啦，师妹没有跟老夫一同，她去街道上晃悠啦，你这小鱼要去就去寻她吧。”那老夫说着撇了眼那高个男子，却也发觉自己好像是比那男子矮上些，便颔首使劲垫高了些脚步，暗暗较劲了些。

沐如暮看着有些无语凝呛，却还是不动声色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观望着，毕竟这老翁看起来也有百岁，身子骨倒也算的上利索，就是举手投足间那和顽童泼孩般的气质和举止也不知是从前便是这般习以为常了，还是人老了也记性差了些。

沐如暮心想却看着那老翁说着没几句又发觉那方才手持罗盘的弟子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又似不满般朝那男子叫唤了几句而后才见那男子离开的背影，而后还止不住的唠叨着，“这里老夫来就行啦，就那盘都玩不会怎么得了，你师妹又该唠叨你啦。”

“真是的脑袋瓜子都不怎么灵光，回去该再看看了。”说着便也偏头瞥了眼自己，沐如暮便看着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有些稀奇古怪还一直撇着自己，眉目一皱便有所不满。

“为何。”

而那老翁却也一言不发只顾着摇头晃脑来着，颇有几分不知道是在作何的模样，沐如暮顷刻间便也不想多说了那般，准备转身就离开，毕竟虽说是担心有别有用心的守卦者不怀好意会干涉些什么，但经过方才那般的观察却也不难发现那守卦者明显是一副啥也不懂的倒腾模子，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世间虽说多为平淡，但总有些守恒规则不可触碰，就好比守护人界安定平稳的守卦者，其能卜卦占星，且能有一番独到的能力为息，可控灵妖，其能可比灵界域主。

而俗话妖灵皆知，守卦一出，必为大能。

但近几百年间却也鲜少出现，而多数为一些微弱小能者，而凡人可为守卦者却又是少之又少，原先的预言也就这般慢慢平息了下来，百年前却也是轰动一时，声名远扬至妖灵也有所耳闻，沐如暮当初为小灵时自然是有所听闻的。

但为何会对守卦者这般举止戒备偏见，那也是在几十余年前见过与之对恒过的所见所闻，也不知为何，虽说人界修炼比灵界更为艰难，这也是灵尽皆知的事情，或是说对灵而言可炼可不炼，但若是凡人想修那的确是为难上加难。

原先他们对升守卦者者的能人感官倒也还算得上是不错，两界虽不能随便往来，但总归还是灵妖牵扯限制过多些，毕竟能卦修者为少，自然也不会有那般规矩诸多，若是守卦来往灵界倒也没什么外人知悉，灵妖更不曾得知。

守卦者原先低调内敛，虽必出为大能，但这般也不过是过去式了般，也就是近百年守卦者多有动荡，虽在灵界消息少知，但也是有听闻些不甚为好的消息。

例如守卦者现如今百年多出庸辈杂余，但以往那些能人却入销声匿迹般默不作声鲜少再有见到。

还例如有些含贬义的话语，原先守卦那是逢乱显迹，出及大能，在灵界也有所爱戴敬仰者。

现如今不知哪类守卦恶意举措，守卦却如苟且之辈庸庸碌碌，且会刨灵炼妖，以修为大能，虽没见过，但也在灵界起初也闹得风风雨雨一段风雨，还是域主出面才得以隐匿收敛，现如今灵妖对大能也是褒贬参半。

所以到如今灵妖对守卦的感官也是因灵妖而异各执其词，而沐如暮显而易见的更为谨慎些，毕竟能为大灵也不得而见，沐如暮一番思索间便见面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百岁老翁突然冒出几个稀奇古怪的词汇。

“沾亦带谋、显而易见、灵界由生，这命途怎么来着还挺好的嘛，年纪轻轻就成灵修半入大界，能耐看着比我那小鱼还大，后生可畏嘛。”那老翁摇头晃脑就是一阵唏嘘，连带着沐如暮的举止都有些停顿了下来，看着面前普普通通模样还有些破烂的老翁一阵沉思，看模样也就是精气神好了些，也是守卦者吗？

那为什么看不出来，身上却也没有什么气息可见，按理说灵有炼，人有息，妖有魄，自然修其道是可目视而别的，但通常这也表明了其类其能，气息越沉稳纯粹的人也就越可识别其能，面前这老翁的息也不过是微不可见的时有时无般的一丝一毫，与常人并无两样。

而方才那手持罗盘的男子周身的息也是较为微弱的，虽说是比其余的人好些，但仍然还是没有到大能的那般地步，他们方才提到的师妹沐如模倒也没有去细想，总归不过是较为好些的守卦者，只要不是什么害灵伤鬼的便好，毕竟无论是身为大灵还是小灵，保卫自己的同胞与界域那都是义不容辞首当其冲的。

而这老者说话间透露出的消息与卦算之能却让沐如暮却是有些不喜，总归来说他对所谓的守卦者没什么好感，却也不是因为那些片面的缘由，而是因为他们那般的能力，可卜卦算命途，也可寻息搜灵，就算沐如暮在发觉守卦者罗盘卦算能力开启后便也是刻意去减低自身的气息灵气，但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察觉到。

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守卦者也难有大能，悟道求卜并不是所有人与生俱来就会的，也就是为什么守卦者少而为俭。

不过若是如此，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沐如暮也不会主动去过问那么多，只是发觉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守卦与灵各不相干。

却闻那老翁只是见自己要离开的模样，便催促着开口，“不准，真是不准啊。”

“这一块地能看到一位灵都是少有，竟然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卦目命格，不过你们那域主可是和你说过？怕是不知吧，有个魇魔跑了进来，怕也是冲着那命格气运而来。”

那老翁说着却仍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而正准备离开的沐如暮却身形微顿，顷刻间转身目光微犀，“我未曾收到域主之言。”

“这近段日子多界灵妖不守规矩，总是有犯忌者四处躲藏，老夫要不是最近开销大了些，没有银两傍身来着，连点茶水钱看话本的铜钱都还要师妹出，老夫于心不忍啊，勉强去找了些闲事来讨点银两来，嘿嘿，再给师妹买几把趁手的冷刀，小鱼的身体也得好好补补……”

那老翁摸着胡须，嘟嘟囔囔着，却也连带着那小鱼的男子一块叫起师妹来，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糊弄管了，但若是念酒得知，大抵会笑笑觉得好玩，叱咤门下，虽然没有听说过名字，但看着就觉得好生得趣的不是嘛。

“那魇魔何时来这处地域的。”沐如暮冷声问道，却是偏过头去聚精会神观察着周围环境，显然是已经分了灵息去探查了几分。

那老翁想了想，倒也看不出什么着急模样，反而还慢悠悠的摩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葫芦瓢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茶水还是辣酒，但却也算是老翁为数不多的一件稀罕宝贝了，而其余便是两个小娃娃了，他可不得稀罕着紧。

也就是那小鱼爱倒腾，天天叫着师妹师妹，也看不出有什么沉稳劲头，不知道是不是随了那老翁的劲头，倒也没什么正经沉稳。

“就那样吧，老夫不是紧巴巴的叫那小鱼寻过来了嘛，反正迟早会抓到的嘛，让那魇魔晃悠一阵也伤不到什么人，况且这地不是有守灵镇着，有啥好担心的，不过老夫再去捎瓢葫芦来着畅快。”人命关天之事，却被那老翁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般糊弄含糊着过去。

沐如暮已然不满，“守灵认物、要么认主、或有执念才能弥留此地，怎能护人，更何况这柳府诸多学子，若是不想牵连便离开，我去便好。”沐如暮便也隐隐估摸出了那有些微弱而不同寻常的气息，正准备转身而去。

而那老翁却是仰天长笑几声，倒有些疯疯癫癫大手大脚的意味，抱着他那宝贝葫芦，“你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之人唯恐伤着？这般担心，也不是一大灵的习性吧，那魇魔只食魇息，你倒也担心个什么劲。”

“这片地能有几个有灵息之能或是像你这般的妖灵来着？况且那魇魔嘴刁的很，怕没个半日捕不下来一个，你这半大的兰灵也是瞎操心来着，不知是哪个坛子跌翻了。”

“要不老夫给你那重要之人来上一卦，算算那命途如何，倒也不收你的几个铜板了，让我在这处歇歇脚也不错，娃娃倒也挺多的。”那老翁抱着那葫芦就随手装模作样般卦了一会像，却沉吟片刻，眉头微蹙，摇头晃脑道。

“这命途倒也合那魇魔口味，也是凑巧的很呐，这怎么这般凑巧，老夫得好好算算。”分明旁人需要借助法器的卦算那老翁竟然直截了当般掐指卦算了其中，看模样倒也如江湖骗子般，却似如能辩论出几分理来。

沐如暮听闻艾子兰许是有不妥之处，便也急忙转身去找，却忽闻方才艾子兰离开的方向气息仅仅只是一时疏忽便也查无踪迹了般未曾找到他的气息，而后听那老翁又嘟囔了几句不大吉利的话，心境自然有些着急了般。

对那老翁感官自然不大好了些。

“不准，真是不准啊。”

“怎么就说不准了。”沐如暮抬眸望之，手中的灵力却是如薄冰敷之于地，眼眸微冷，携攘着三千冰魄，是为大妖显露而气场丈开，威严悚然，连同与常人一般的面容也渐为异色，附着兰芷温灵牵饶，面带威胁却严以对容。

那老道却也是不动声色，显山露水般揭露了那千百年来的自然律法，“灵修魂、妖练魄本就是天地法规，不可避免，或有其误入歧途或得道高升也不在少数，却也在四海八荒九州之地鲜为知晓，那命理之事本就兹事体大事关重要，既然那山暮之神都与那凡人所言了，没得发现那怪得了谁？”

那老道得吊儿郎当般亦如之前那戏耍那少年般，谎称自己是那灵界之外的魇魔，却也肆无忌惮地挑人精魄，为的就是将那暗埋的伤口剥茧抽离开来，坦坦荡荡的暴露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这修的都是些啥啦，看起来也就一般般吧，也是个肉眼凡胎、还没发觉。”

“那娃娃的身世估摸定理本就是在开始就已经起了劫数，不过当时或许是没有知晓，竟提前提点了也不知道，老夫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有没有去注意，还是直接给遗忘了，就不知道或许劫起也可能是在年幼或是出生即可起便也开始了？”见沐如暮那一副接触到未知事物的一脸沉重懵懂，那老道更是不屑的解释着。

“你们这些都是守拙忘本，之前那些个遗留下来的东西竟没几个灵根聪慧化圆悟道的懂得，那些个在古早那可不是世人皆知的东西，结果到了你们这轮，却变成这四不像出来胡乱倒腾，忘却本源一心高升，倒也不知道那修魄养魂才是最为紧要，徒是收着灵气就是不融魂炼化，白白浪费了般。”那老道说着一副头头是道深蕴道行般。

“就这也没有人说过、劫就一定是需破而解的？便也就是有的可长达一生数载，也并非都是那般庄重或是有特定时间让你发觉，或许也有潜伏性阴翳般，就像灵妖的渡劫那便也有不知不觉间便也就过去了那般，虽也有预感，但也不能保证也有例外，这也看着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这般窝囊也就明哲保身愚昧至极、却不懂得大道机遇千载难逢，偏要好好的浪费了去。”说着也便吹胡子瞪眼般坐于平虚之间，却也是看着和站般没有何区别。

而面前那老道虽说的细听来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就那般吊儿郎当丝毫不急的模样却相对而言的不注重场合，随性惯了无拘无束般，而自己却还是身有要事不知道艾子兰在那幻境之中如何了，本想离开却又徒听这老道讲了一番大话，自然心性难免焦急，况且虽说平常沐如暮那般看似与世无争温和自得，却也只不过是没有遇到那般可以让他轻易生气的事情。

若是真的遇到，那便也是寒霜笼罩，大灵全开般盛气凌人凛冽凝霜似的不肯退让，严肃冷漠起来真的是连周遭的灵物都压着连带瑟瑟发抖起来，却仍然依旧要讨个说法般，也真真是不近人情不肯退让。

便也是触及底线般也才肯暴露一二自己的性情来，且生气起来却也不怎么考虑后果，毕竟按着沐如暮般的想法与宗旨便是做就是做了、有何不敢担当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扪心自问并无悔过，这也是沐如暮的行事风格，平常不显并未心如止水，也不过是居于表面，实则凝霜冻魄般孤高傲然，却又有时触及雷区暴跳如雷怒意凛然。

这般，也像是柳轻扶般的自问自省，便也是诸多世事、三思后行，千般世态、着手备齐；关乎自身与家族事宜，便也自要考量颇多，其余百态，无关于己，便也幸甚至哉，温于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