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余行身上,影子映在身后的清风竹影中,矜贵清冷,温文尔雅。
“翩然少年,不仅人帅还有爱心!”瑶瑶啧啧称赞,抬头对温礼礼露出星星眼:“像礼礼姐一样人美心善。”
温礼礼揉揉徐瑶饱满的苹果肌:“人美心善是我们大瑶瑶呀。”
“喜欢听礼礼姐夸我。”瑶瑶嘻嘻笑道,害羞地挪椅子回到工位上,把发票放进奶茶杯做的储物盒里。
一眼扫过是帝南市场熟悉的销售方开的发票。
“你们去帝南大市场了?”
每月基本固定在8号是基金会采购日,小伙伴们分散四处,购买物资。
“楠楠、五月还有台哥都去店里帮忙了,还没回来。”瑶瑶拿出一张发票,鼠标键点开文件夹里的采购清单明细表。
对照发票上的品类和单价输入名称及数值。
“店里最近很忙吗?”温礼礼站在玻璃栏杆前,与余行四目相对。
温礼礼唇语告诉余行“等我。”
余行微笑,如明月的光辉舒朗温柔。
“台哥的宣传视频在短视频上爆了。”瑶瑶说着激动鼓掌:“好多顾客从外地慕名而来支持我们的公益店。”
“每天人流量爆满,人手不够,楠楠他们就跑去帮忙啦。”
瑶瑶口中的公益店是孙莫和温礼礼以个人名义开的杂货铺,所有营收均用于公益基金。
“明天不上班,我也去帮忙。”温礼礼拍拍瑶瑶肩膀,“你忙,我去对接货物。”
“礼礼姐好不容易休息,别再操劳了。这些小事我们能做好!”
“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基金会才走得长远。”温礼礼指指T恤上的彩虹星logo说。
“太阳光芒万丈,星星亦能照亮夜空。”瑶瑶摸摸心口的星星。
温礼礼寒暄几句就赶紧下楼去。
温礼礼轻快地跑下楼,余行看到她时起身朝她走去。
手伸在半空护住她。
“慢点。”
“等着急了吧?”
“等你——”余行音调很轻眼里带着笑意:“是幸福的。”
“我也是。”温礼礼羞涩笑笑,双手牵在腰后,小步踱到余行身前,留给他耐人寻味的背影。
余行眸光忽然清亮,琥珀色眼瞳似被山泉洗礼过的光泽。
他滞了瞬,耳根慢慢晕成腮红色。
温礼礼回头。
他皓齿咬住下唇瓣紧抿成线,像有千言万语想表达,却止不住发自内心幸福上扬的嘴角,庆幸地承接住突如其来的幸福。
小虎牙好可爱。
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小时候没两样。
当初送他草莓蛋糕时,他也是现在这副表情。
脸上白里透红的微醺感,笑起来的眸子像熠熠星光更像噙着两颗泪珠。
他太苦了,温礼礼想把世间的甜送给他。
余行笑容递进得饱含深情。从起初欢心,到过往种种经历像开了倍数的黑白电影一帧帧闪过,看不清细节,但记得它孤独寂寥的感受。
轻描淡写草草带过的十年,像大山深深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成为他十年也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好在,他终于翻过了那座大山。
余行帮孙莫分完物资,天已经黑了。
玄关鞋柜前一双崭新的44码浅灰色亚麻拖鞋,没拆封。
谁买的?
温礼礼疑惑拆开,把拖鞋摆到余行脚边。
余行眼角眯起不经意察觉的弧度,利落脱下关阳买的德训鞋,穿上正好合脚的舒适拖鞋。
“哎呀!小行阳光男高穿搭真漂亮唉!阿姨差点没认出来!”沈蕙兰笑眼弯弯,回头看温思沅:“思沅,跟你哥学学,别总穿老头衫大裤衩。好好的年轻小伙子穿得跟大汉似的。”
“妈,背心凉快。”温思沅手端一盘酒酿鲥鱼从厨房出来,看到余行,放下菜盘,跑去接下他手里的滋补品和茶叶礼盒,笑着问好:“余行哥,谢谢你的票,现场老带劲了!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以后想看尽管说。”
“好勒!”
“哇——酒酿蒸鲥鱼!”温礼礼顺着酒香气移到餐桌前闻闻,猪网油包裹鲥鱼,加火腿香菇笋片提味,汤鲜肉嫩:“香嘞!余行是你爱吃的!”
“奶奶亲手做的。”温思沅把礼盒放下说。
温礼礼望着厨房里奶奶佝偻的身影:“奶奶又给余行做好吃的!我吃醋!”
“奶奶,我也吃醋了。”温思沅附和。
“妈,我们也吃醋。”温爸温妈异口同声。
邱远淑从调料区拿出一瓶老陈醋:“呐——醋!拿去!都拿去!分分。”
“奶奶~”温礼礼跺跺脚摇身撒娇。
“奶奶~”穿白色坎肩衫的“大汉”附和。
“妈——”温博远、沈蕙兰有样学样。
邱远淑举起胳膊左瞧右瞧:“我人老眼花,你们快看看我掉的是老皮屑还是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
屋里哄堂大笑。
“小行,帮忙端菜。”曲小云端了盘荷塘小炒和炸茄盒从厨房走出来。
和沈蕙兰聊天的余行应了声,走到邱远淑旁,夺过她手里盛装青菜炒香菇的菜碟:“谢谢奶奶。”
好像知道余行想说什么,邱远淑拍拍余行的胳膊安慰他:“小行呐,别想其他的。好好吃饭。”
“嗯!”
“拖鞋合脚吧?”邱远淑低头看看余行的鞋。
余行欣喜地点头:“合脚。”
“奶奶选的。”邱远淑拍拍胸脯很是骄傲的说,继而躲在余行臂弯里小声蛐蛐:“奶奶眼光时髦吧?我看比他们脚上穿的都好看!”
“嗯!”余行被温奶奶的可爱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手半握成拳抵在唇瓣,偷笑。
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温礼礼看在眼里,她双手捧起石英石台面上的白丸子汤盆,走到余行身边调侃:“偷笑什么呢?你们祖孙俩密谋啥大事呢?”
“能密谋啥。”邱远淑指指温礼礼:“你的终身大事呗!”
“奶奶越来越调皮了!”温礼礼哼地一声,端着盆离开厨房,“呜呜~不跟奶奶玩了,奶奶欺负人。”
“你个小丫头!比奶奶还会说胡话!”邱远淑也学着温礼礼哼了声:“小行,我们也不跟她玩。”
“奶奶我把菜先端上桌。”余行跟在温礼礼身后。
邱远淑无奈笑笑:“你们两玩去吧!就属你两关系好。”
温博远一手端蛤蜊虾滑一手端葱姜梭子蟹摆到餐桌上:“小行,一会多尝尝鲥鱼啊!叔叔特意差朋友从南宜运来的,老鲜嘞。”
“好。”余行笑着应声。
“白丸子,团团圆圆。”温礼礼把白丸子汤摆在中间,身后温思沅把一盘清蒸帝王蟹摆到汤旁边:“清蒸帝王蟹,横行天下,八方来财。”
温礼礼觑了温思沅一眼,转身跑进厨房,从余行手里夺走菜碟:“糖拌西红柿,事事如意。”
温思沅前后脚拿走曲阿姨手上的蒸蛋:“水蒸蛋,蒸蒸日上。”
温礼礼不服输又跑去厨房,台面上的菜已经被端空了,她不服气地说:“你故意的吧,温思沅。”
“略略略~”温思沅做鬼脸。
温礼礼假装做撸袖子的动作,追温思沅:“我看你找打!”
“姐!姐!”温思沅边逃边求饶:“余行哥在呢!给个面子好不好。”
温礼礼追到温思沅身后,跳起来拍了下温思沅后脑勺:“你余行哥是什么外人嘛!”
“错了!我错了!”温思沅捂住后脑勺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温礼礼揪住温思沅衣领:“认不认输?”
“认输认输。你赢了。”温思沅小声蛐蛐:“不能淑女点嘛,人余行哥看着呢!”
什么?!
温礼礼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快27岁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泼辣了。
她尴尬笑笑摸摸弟弟温思沅的头,跟摸小狗头似的,安慰道:“弟弟疼不疼啊?好姐姐给你吹吹哈。”
“咦——”温思沅浑身不自在,抖抖肩膀试图甩开温礼礼的手,“姐你好恶心!我要吐了。”
呕——
温思沅假呕。
顾不得淑女不淑女,温礼礼再次揪住他后领:“温思沅!我看你就是欠揍。”
沈蕙兰被闹得头疼,忍不住出言制止:“好啦!你俩别闹了!坐过来吃饭!就不能消停!炮仗吗?一碰就炸。”
温思沅站起身戳戳温礼礼说:“姐,炮仗说你呢。”
温博远帮邱远淑拉开主位椅子,扶她先坐下,回头看了眼温思沅:“你个引火线也好不到哪去!没你能炸?”
温礼礼戳回去:“老爸说你呢!”
余行全程观看他们结束了打闹,帮温礼礼拉开椅子。
温礼礼顺势坐下。
曲小云感慨:“礼礼和思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姐弟俩感情真好。”
“头疼。尤其做完手术回来看他们叽叽喳喳的,比屋外麻雀还吵!”沈蕙兰夹了根蟹腿放曲小云碗里,“你要喜欢全送你了。不过你有小行了,把礼礼送你!”
“好啊!礼礼愿意的话。”曲小云端着饭碗,慈爱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温礼礼,像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温礼礼叫人。”沈蕙兰说。
“婆婆。”温礼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反正大家开玩笑而已,索性她厚着脸皮,破罐子破摔。
一阵洪亮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沈蕙兰鼓掌喝彩,她同样看着对面的余行,开玩笑说:“小行,我们礼礼都喊婆婆了,你不得叫人啊?”
余行脖子到脸“唰”地一下红透,他摸着热乎乎的脖颈,害羞地低下头,耳朵红得发烫,小声说道:“妈。”
“哎!”虽然声小但沈蕙兰听见了,并且答应的干脆。
温礼礼羞涩地将脸恨不得埋进碗里。
忽然感觉周身好热,她用手给自己扇风!
“那余行哥就是我姐夫了!”旁边的温思沅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看了眼余行举起手:“这门婚事我举双手赞成!”
“还有双脚”温思沅又翘起脚,还不小心踢到了温博远,遭了记白眼。
邱远淑看穿了桌上两个熟透的苹果,呵呵直乐。
温博远没有说话,整理了下灰蓝方格商务衬衫,起身去客厅。
他打开酒柜玻璃门,拿出红酒架上余行送的罗曼尼康帝。
关门时,余光忽然扫到平层架上的一瓶拉菲。
他抱着酒瓶边走边说:“说来奇怪,我平常跟客户去万商吃饭,从没见他们搞什么优惠活动,更别提还送瓶拉菲古堡!”
那天填完表,孙莫转头就把酒送给了温礼礼。
“是回馈VIP客人的专属活动。”温礼礼说。
她将桌边堆聚的酒杯分发到每人身边,除了奶奶,“爸你不是VIP会员,所以没有。”
倏然,余行指骨抵唇干咳了两声,温礼礼以为他被米饭呛到了,还贴心的帮他拍背顺气。
“是嘛?”温博远半信半疑地用刀割开酒帽,海马刀钻进瓶塞,小心翼翼拔出长酒塞。
贴心给每位倒上酒,除了邱远淑。
温博远举杯示意大家干杯:“为小朋友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和我们的老友记干杯!”
邱远淑举起松鹤延年陶瓷茶杯:“以茶代酒,为你们平安健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