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天理的!”沈怡安眼泪蓄满眼眶,声音哽咽,“你们都欺负我!”
话音一落,她抹着眼泪转身跑走。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哭了。”
江淮与一脸怜香惜玉,转头抨击其他两人。
曲瓒和林念:“……”
沈怡安走了没一会,傅枭醒了。
“念念……”傅枭嗓音低沉嘶哑,喉间嘶鸣。
“嗯?”林念闻声扭头,手背翻转放在他的额头上测体温,“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傅枭退烧后依旧病恹恹的,有一股难得的温顺感。
“呦呦呦,好~多~了~”
江淮与阴阳怪气地摇头晃脑,就差做鬼脸了。
见人家两口子不搭理他,自己完全被忽视了,不禁咬住下嘴唇,声音嗲嗲,尽量睁大自己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盯着傅枭:“枭哥哥~你不觉得~你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我老婆,林念。”傅枭眉眼淡笑,右手还在打着点滴,却还是想扯扯老婆的小手。
“没了?”江淮与看见柔情版傅枭,不由瞠目。
眼前温顺得像哈士奇的男人,真的是傅枭?
他真的没被夺舍吗?
活久见,真是活久见!
冷面阎王、寡欲霸总、苦情男孩,居居居居居然为爱,摇身一变成哈士奇,太溜了。
“林念,你这驯兽……驯夫秘籍,卖不卖?我要根据你的经验编写一本‘驭妻100招’,保准大卖!到时候稿费分你点,怎么样?”
林念眨了眨眼,目光看向傅枭,眼神询问:这货,一直都这么抽象吗?
傅枭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包的。
“哎哎哎,我还在你俩面前,你们眉来眼去的干啥,当我是死的吗?”江淮与打断他俩的浓情蜜意,拒绝近距离吃狗粮,并踹翻狗碗。
“林念,林念,教我,教我,实在不行,我把稿费都给你,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我是真想学。”
江淮与双手合并,祈求林念大师现场指导。
听到这,林念若有所思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两侧,缓缓摩挲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不一会儿,她眼神一亮,看向江淮与的眼神讳莫如深了几分。
“不是,这么看着我几个意思?”
林念一句话直捣黄龙:“你该不会,老婆跟人跑了吧?”
江淮与如遭雷击,瞬间蔫了下来,嘴角也耷拉了下来,精气神全无。
“真跑啦?”林念愣了,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她不是我老婆了。”江淮与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四年前,她嫌我工作忙,天天不着家,跟我离婚,带着三个月大的女儿回娘家了。”
“前些日子,我看见她在和其他男人相亲,这我哪忍得了,上去就给那男的邦邦两拳,结果我老婆……我前妻也给了我邦邦两拳。”他撇了撇嘴,小怨夫般碎碎念,“可恶,我从小就看中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觊觎,这谁受得了?她倒好,转头就把我忘了,无情无义负心女!”
“她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个,还三天两头相亲,真可恶啊,这个女人!”
江淮与愤恨地锤着座椅,发出“bangbang”声。
“她相信怎么不找我相啊?明明我比那些男人条件优秀多了!”
“我才28岁啊,黄金般的年纪,铂金般的身份,钻石般的真心,她怎么都不知道回头看我一眼啊?”
“好马都吃回头草,她也不知道回头啃啃……”
江淮与满脸怨气,眼眶通红,越说越委屈,攥着小拳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座椅垫。
“林大师,林女神,教教我!教教我!求你了,只要你肯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想要我老婆呜呜呜呜……”
林念下意识的看向傅枭,见他微眯双眼眸色深深,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林念挠了挠他的掌心,被他轻弯手指握住。
林念心下了然,清了清喉咙:“江同学,我能问一下你前妻多大年纪了吗?”
江淮与:“27,比我小一岁,长得比冬日里盛开的鲜花都好看,我跟你说……”
林念:“你是黄金年龄,她也是,当初分开,你们双方大概都有原因,但现在是你想挽回,那就要拿出诚意,首先需要真诚道歉、取得原谅。只有她愿意原谅的时候,你的爱才会被看见,被接受,当然,别指望一次就成功。”
江淮与顿住动作,目光怔愣,努力吸收精髓内容。
林念:“你对她曾经造成的伤害,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愈合,即使表面长好了,底层的伤口还是会一次次崩开。”
“她怨你恨你,那都是你应得的,这是你的债,把债还完,或许,你们的关系才会有新的生机,否则,就是一遍遍重蹈覆辙,重复悲剧。”
“你也别觉得主动太多委屈,现在是你主动挽回,第一步,甚至第九十九步,都要由你来走,为爱低头不丢人,你觉得呢?”
江淮与拨开云雾见月明,困扰多年的难题,在此刻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起身就要对着林念作揖:“林老师,请受学生一拜!”
林念见状,身形一闪,傅枭倏地坐起立在他面前。
“不是 ,你们两口子什么意思?”江淮与傻眼了,“傅枭,一边去,我在感谢我林老师,老老实实打你的针去。”
“林老师这个称呼,你不能叫。”傅枭嗓音沙哑,说完便咳嗽了两声。
“为啥不能?”江淮与反问,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恍然大悟,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
“你俩玩这么花?溜溜溜,以后我也跟我老婆这么玩。”
“咳咳咳。”傅枭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林念忙拍了拍他的脊背,仰头看了一眼吊瓶,淡淡道:“江医生,你真的是主任医师吗?”
“如假包换。”
“那患者回血的话,主任级别的医生一般扣多少绩效?”
“主任犯法与住院医同罪,当然是罚款200……等下,你说回血?”江淮与忙仰头看吊瓶,见里面的液体早已滴完,如今傅枭的血已经回流到输液管一半的位置了。
他赶忙起身,尴尬的笑了两声:“这……适当放血,有益身心健康,像傅枭这种大老板,平时大鱼大肉的,放放血,有益于血液循环……”
江淮与迅速收拾物品,写下几个药名和相应剂量:“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我追回我老婆,咱们再好好聚一聚哈。”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久违的寂静。
傅枭率先伸出大掌拉过林念的手,放在自己脸侧,他微微眯起双眼,舒服地蹭了蹭。
林念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明明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许久,傅枭长臂环住林念的纤腰,鼻尖弥漫着消毒水与林念独有的气息,他没忍住猛吸了一口。
“傅枭,你现在好像一只巨型狗狗,惯会粘人的。”
“念念,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也会跟我离婚吗?”
林念凝望着他的脸,有些怔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随即叉腰“质问”。
“怎么这么问?你背地里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了?”
“林老师,你先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傅枭低头垂眸,摊开她的掌心,吻了上去。
“如果是我真的无法忍受的,我可能会吧……”
“嘶——”
“傅枭,你咬我干嘛?”林念解释,突然感觉掌心一痛,她冷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男人。
只见,傅枭握着她的手掌,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望进她的眼底,带着些许偏执与不安。
“不许离!”
“我们不离婚。”
“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傅枭拇指摩挲着方才啃咬过的红印,固执地想从林念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傅同学,难题要自己解才有成就感,直接问老师要答案,不就没意思了?”林念浅笑,梨涡微微凹陷。
“念念……”
傅枭没得到准确的答案,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向下撇了撇,有股撒娇的意味。
第一次见傅枭粘人撒娇,林念哪还能忍得住?
“好好好,不离,不离,我要像恶鬼一样永远缠着你!”
林念张牙舞爪地捧住他的脸,不可自抑地晃了晃。
“如果你是恶鬼,肯定也是长得最好看的鬼,我愿意的。”
“傅枭,你烧的脑袋坏掉啦?小嘴怎么突然跟抹了蜜一样?”
林念看着手上残留的红痕,喃喃道:“但如果我真的特别生气的话,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哄哄我的。”
“以前,我都有人哄的……”
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林念放空了片刻。
下一秒,自己整个被抱了起来,放在傅枭双腿上,腰被他的长臂环住,颈侧是他毛茸茸的脑袋。
“是这么哄吗?”
说着,傅枭大掌富有节奏地轻拍她的脊背,大腿轻轻颠着,看起来不太熟练,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傅枭……”
林念攥紧他胸前的衬衫,留下几道褶皱。
“如果是你,那一百步都由我来走也没关系。”
毕竟,当我在决定迈向你的时候,道路的尽头就只有你
林念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里有一抹晕不开的悲伤。
“我的意思是,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我们之间,没有原不原谅、对或错,只有爱或不爱。”
傅枭手一顿,片刻节奏又恢复流畅。
“那林老师,可不可以只做我一个人的老师?只收我一个学生?”
傅枭附在她耳边低声蛊惑,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尖。
“嗯,嗯?啊!?”
林念回神忙捂住耳朵,惊呼一声,满脸惊诧的看着他。
傅枭的薄唇掠过她的耳垂,目的地直奔她的粉唇,最后却在咫尺的位置停住。
随即,他一偏头,将脑袋整个埋在她的颈间,口气闷闷带着懊恼。
“我的身体怎么好得这么慢,都不能亲你了。”
林念抬手附在他的后脖颈上,轻笑出声。
“看样子,这两天我可以先放假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