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琳从小在学校就会整那些让她不爽的贱人。她很聪明,整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让自己暴露的。
她一般会选在人少的地方,并且是监控的死角,再加上有跟班放哨。她从来没失手过,就算失手了,高中之前她家里有钱有势的爸妈已经帮她轻松解决了。
为什么她会动手好呢?
因为后来陈若琳发觉江砚和季知念就只是坐在一起,几乎不说话,比一般同桌间的氛围还不如,但她还是嫉恨季知念可以离江砚那么近。
没有江砚护着,这么说欺负季知念易如反掌了。
她开始找时机,开始行动。上周五就是两桶水而已。之后她还是不解恨,昨天她看到季知念在那里看球,她也忍着想看江砚打球的机会,生出一计。
她先威胁一个学生,先后骗两个人,昨天器材室的那件事这才发生了,但她还是不够解恨,今后她还要继续伺机找机会。这么想着,她恶毒的脑子开始继续思考那个时机。
突然听到班内一阵骚动,王雨晴不禁大力激动用胳膊示意她看外面,陈若琳正要发火,顺着方向看过去,转头就看到江砚了,不禁一愣,目光便死粘在他身上了。
他和谢泽在走廊倚靠着栏杆不知道在说什么。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眉眼,忽暗忽明,愈发清俊。陈若琳不禁痴迷地盯着入神了,此时也顾不得向跟班发火了。
突然,一个娇小玲珑的人影闪过,她小跑到江砚身边,笑着抬头似乎跟江砚说了什么,笑容灿烂极了。
江砚却一点都不想搭理她,蹙眉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和谢泽说话。
陈若琳清楚地看到他很不耐烦,他一点都不想搭理季知念。不觉大喜,江砚根本没理她。
视线移到那个女生身上,又是心里一恨。这个贱人就是勾引人,昨天还敢无辜说没有。
下一秒,她死死握住手,新鲜涂的指甲就被这么折断了,那个贱人猝不及防,出人意料地拉扯江砚衣服下摆,似乎是想把他拉走。太亲近了。
陈若琳死死咬牙,眼睛发红,看着那个贱人当着她的面勾引人,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多吗?掌心涔出血迹。不够多吗?!
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只脏手,她决定了下次她要好好收拾这只手,看她还敢乱勾搭江砚吗!
江砚把她的手挥开,估计是不耐烦了,然后他跟谢泽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该死的季知念,今天下午我陈若琳会好好照顾你的。火气立马比昨天还大了,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贱人毁了。
季知念演了场戏,转身轻吐出一口气,跟在江砚身后。
江砚告诉她今天要试探出来人,需要她表演一下。昨天下午体育课有国际班和九班,当然还有其它几个班级,但是首先排查最有可能的国际班。
季知念还说打她的人说喜欢你。江砚听到后像是忍不住,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所以今天大课间,表演开始。
所以今日江砚破天荒地来到国际班,找谢泽佯装说几句,季知念则要出现缠着他,他表现出对她不耐烦的态度,不让人觉得他护着她,然后打草惊蛇。
说实在,季知念看到江砚眼里明晃晃的不耐烦的时候都愣住了。心里叹道,江砚你演得太好啊……
你都那么优秀,我也不能拉你后腿,然后季知念就非常配合他的演出,笑得非常开心,轻轻拉扯他的衣角,缠着他。希望能引出那些欺凌她的女生。
夕阳渐沉,洒下暖橙色的金光,褪去了一天的燥热,只剩温柔
班级里零星几个的学生,显得愈发清冷静谧。
季知念和今日打扫卫生的同学交换值日,视线投向窗外,云朵被染成暗红色的鱼鳞,一层一层交叠着,鳞次栉比。不知道如果等会见到欺凌她的人,自己该做什么?
一进到厕所,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灯光静静地在头上泻出清冷的白炽光。
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季知念垂着头,压低微微跳动的心跳,面色平静,似无他觉,把沉重的拖把放进水池,旋开水龙头,“哗啦”水流迅速流泻出来。
身后几道脚步声在水流声中若隐若现,似乎有动静了。她动作一顿,抬手关掉水龙头。
一刹那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荡荡、寂静的空间中愈发刺耳,清晰。气氛似乎随着愈加靠近的脚步声渐渐紧张。季知念深呼一口气,然后转身。
三个女生不急不缓地走来,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善的气息,向她压进。入目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涂着厚厚白色粉底,画着深色眼影黑色眼线,让眼睛上挑,眼神显得愈发凶狠不善。
此时,她身材高挑饱满,双手交叠在胸口,气势逼人。
一触即发。两方最终大概五六步的距离。陈若琳停下来了,视线不屑地扫视季知念。
她先忍不住了,率先打破对峙,讥讽道:“哎呀,头上的伤竟然被你盖住了?”
想到江砚,她顿了一顿,故意大声和同伴道:“你看,她还真是为了勾引人,无所不用,这么快就换个新发型,变得更楚楚可怜。”
然后三人一起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面目扭曲。
季知念一声不吭,仔细看着眼前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女生,长得也挺漂亮的。只是脸上却散发着对她浓浓的恶意,厌恶。
尽管她和她们至今一字一句从没说过,并且她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对她而言就是她和她们是陌生人。
当她真的清清楚楚看到她们到底长什么样的时候,脑海里模糊的影子开始贴合她们。刺耳的声音也找到了属于她们的主人。
一下子,她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她想可能是因为未知的没有面容的魔鬼一旦变得具体清楚就只是如此而已。
季知念像是真的疑惑,天真地歪着头不解道:“你想干嘛?”
“我本来不想这么频繁的找你的麻烦,但是你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江砚,那没办法了!”陈若琳一听到季知念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挑衅她,脸上不再伪装,满是恶毒道。
反观,季知念看着眼前这张扭曲变形的脸是出现在青春明媚的脸上。对这次无缘无故发生在身上的校园欺凌是真的释怀了。
世上有很多伤害,本身就是无缘无故。没有什么正当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人滋生的恶意,其中就有嫉妒。
季知念松开了手,稳了稳身形,然后缓缓朝对面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贝齿。
眼前的笑越灿烂,陈若琳越觉得她的自尊被踩得越碎,眼前一片发黑,呼吸气得发抖,眼色立马跟淬了毒一样。
陈若琳猛地扑上来,手一挥,就想往季知念的脸上狠狠甩过去。没成想,竟然被季知念一下子挡住。
刹那间,天翻地转,一巴掌“啪”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陈若琳没有防备,瞬间瞪大眼睛。她直接被打懵了,脸上立马涌起一片火辣辣的。
她一点不敢相信季知念竟然敢动手,明明之前这个贱人不敢反抗的,一股羞辱如潮水一般迅速涌上头,脑中的神经噼里啪啦全断了。
她下意识要立马进行反击,迅速扬起另一只手,却又被季知念及时反应,紧紧钳制住。
“你们两个还不来,今天给我使劲打,尤其是她的手,我们时间有的是,慢慢来,打得看她还敢嚣张硬气吗?”她狠声怒喊道。
等会她一定要打得她今天放声大哭,更要抓烂她的脸,狠狠踩她的两只手,看她还能拿什么勾引人?
然后她开始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得,最后干脆也不动了,视线恶毒地盯着前方这张脸。眼前如玉小巧的脸面色平静,神色没有任何惶恐。
耳边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显得有些异常。
陈若琳被她平静看着,那双眸子很柔和,却让她愈发感觉自己是跳梁小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收,恼羞成怒,转头大声呵斥:“你们是想死吗?赶紧上来。”
“你今天打不了我的。”季知念轻轻道。她眸子一转,看到他了。
“妈的!贱人,就是我一个人也能把你打死,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陈若琳咬牙切齿道,“王雨琴你给我上来,你想死吗?”
寂静中一声轻笑骤然响起,气氛一下子凝滞,静止。
“季知念,过来。”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缓缓在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陈若琳全身一僵硬,大脑空白。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季知念松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转身。
一抬眼,就看到贱人已经站在一个清隽挺拔的男生后面,微冷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五官利落分明,神情寡淡。
一高一低站在一起气氛很微妙,一个冷淡,一个安静,但是却让人直觉得无法插入,有种不易察觉的和谐。
江砚的眼神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去,垂眸看着身旁的季知念,很专注。
陈若琳被他的眼神给当场震慑住了,全身动弹不得,喉咙发干。她爱慕的男生刚才看她就跟看一摊恶臭的烂泥一样,充满了厌恶不屑。
季知念站在江砚的身后,他特有的薄荷气息像密网紧紧包裹着她,很熟悉,让她不禁又靠近了一些,现在才是真的安稳了。
她这才看向对面这个女生,已经收敛了对她的嚣张恶毒,神情流露出了惶恐,卑微,惊慌失措。痴迷地看着江砚,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爱慕之意。
她顺着对面的视线抬头看了眼江砚,鼻梁高挺,薄唇,冷硬的下颚线,宽肩窄腰,高高瘦瘦站在这里。
勾人的一直是他吧?不禁叹气,她哪里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