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第23章 第23章

许蔓在第二天看到秦昕发的朋友圈，发了一个表情，长面条眼泪，下面配图是在医院，手背上输着液。

许蔓对秦昕总有一种无原则的包容和原谅，就是随便她怎么作，许蔓也并不会真的与她生气。究竟为什么是这样，许蔓归结为秦昕是她小学到初中到高中认识最长最久的伙伴，吃过秦昕家的饭，秦昕也给她擦过眼泪？许蔓确实也说不清，人和人的感情本来就复杂。

许蔓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找到秦昕的病房。

秦昕看见许蔓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你怎么回事？”

“酒精过敏。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啊。”

“你朋友圈自己发的，评论里不是你自己写的地址？哦，都有谁来了？” 评论所有好友可见，不是给留言的任何一个人回复。

秦昨拿起手机，扫了眼朋友圈，她发的这条动态下，只有王艳发来的一个绿马甲抱抱一会儿来看你，外就是她自己发的详细地址了。

其他人，一个人都没给她回复，一个安慰，一个问候都没有！“没有谁来！谁也没来，你是不是来笑话我的，你到是春风得意了吧。”

许蔓几乎是把果篮扔柜子上的，砰的一声，吓了秦昕一跳。

“别给我不知好歹。”许蔓吓唬她。

秦昕七手八脚地接着从果篮里滚到病床上的一个苹果，然后在许蔓的瞪视下往床单上擦了擦就要往嘴里咬。

许蔓抢过来，“削皮刀呢？”

“……没有……”

病房里空空荡荡，连个小盆盘子什么的也没有。

许蔓拎起果篮就去找水龙头了，想吃的话只能带果篮一起洗了。

秦昕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也没意思，起身拿过输液架，也来到水池间找许蔓 “蔓蔓，问一个问题，”

许蔓开着水龙头直接对着果篮冲洗，不好清洗的需要拿起来，多冲几次，比如这串红葡萄，“嗯，说。”

“你是怎么认识程少爷的啊？”秦昕靠着门，假装随意地问，其实注意力高度集中，耳机都要竖起来了。

“程池？”

“对。”

“刚开学，路不熟，下大雨，碰见的。”

“……”三个字三个字的就是说了点啥？秦昕自己又组织了一遍语言，“咱们刚开学时，你迷路了，然后下了大雨？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披着一件黑褂子回来的那次，那外衣是程少的啊？”

“嗯，怎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秦昕瞪大了眼睛，她好像不久前还在许蔓找衣服时看见那件黑外套了——就挂在许蔓衣柜的最上面……“哦，没事没事，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哈。”

许蔓把果篮控干水，领着秦昕回了病房。

秦昕靠在床头拿起一个苹果啃的三心二意。

放在床边柜上的电话响了，秦昕似有预感，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名字，只是一串号码，是程少爷吧……

许蔓刚刚关好窗户，走过来拿起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秦昕也拿同手机，却是打开备忘录，偷偷地输入了刚才看到的一串号码。

真也奇怪了，上学时学个数学让人老命，这一串数字扫了一眼，居然背下来了。

许蔓接完电话再进去时，看见王艳来了，“正好，你们呆着吧，我有事，先走了。”

“哦，好。”

秦昕把一个苹果啃完，似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优秀的男生都有女朋友？”

坐在旁边的王艳听到了，以为秦昕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李树海有新女朋友的事，秦昕跟她说了，秦昕眼高手底这点王艳不好说她，就随便说了句，“是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哪个优秀的人身边就只有一朵花了？既然优秀，三五朵都是少的吧。”

秦昕被这话惊了，喝然听起来不对，可似乎又有些道理。

“争奇斗艳，有对比，这男人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是哪一朵，是红的粉的还是黄的，你说对吧。”

“……”

“你要是躲在墙角里盛开或是永远是个花骨朵，这就跟暗恋一样，你不表达谁知道你啊，表白了，被拒绝了，自己安心找个欣赏你的人，这多好，别浪费时间。”

“可以这样啊？”

“快餐时代，以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慢到一生只爱一个人？不存在了。”（注）

[出自木心，《从前慢》]

秦昕若有所思。

许蔓从医院出来后接到一个电话，居然还挺久违……电话仍旧是一串无归属地的乱码，这是来活了？“嗯，请说。”

等听完电话，许蔓没有犹豫地拒绝了。这客户开价一百万呢，想当初熬了三天三夜才赚了三十万，对比起业，这一百万简直太好赚，太容易了。去攻击自己设置的防火墙？这是有人要搞程池的公司呢！

许蔓特别想查一查这是谁，可只种无IP的电话，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是白费辛苦。给程池电脑设个反追踪倒是可行。

许蔓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口袋想着，这一百万赚不到了，池少爷我为了你亏大了……

日常柴米油盐，水电煤气，然后小树要上私立高中的学费，不想没事一想就头疼。这些开销以前可以接些散单，现在好久没开张了啊！日常一骂，高朋远！

不打车了还是坐公交回去。

电话又响了，“喂，”

“许蔓小姐，你好，我是高经济人啊，我跟你讲，我们公司接了个大品牌的洗发水广告，需要一个女主角，真的哦，这角色特别适合你，拍摄也简单，你只需要打理一下头发，以着镜头说两句话就行，因为还有别的主角，你是新人，只能是一打头的位数。虽然有些点少，但等以后你有了名气，我保证再你给再个零，你拍不拍啊”

“拍！”

一个姓高的断她财路，又有另一个姓高的来给她生路。

“你别着急拒绝，我跟你讲——哦，你同意了啊。好好好，你现在要不要来一趟公司，我跟你细说。我去找你也行。”高经济人许蔓反悔，拿着早就打印好的合同袋往胳膊下一夹就冲了了办公室。这事得赶紧落实好了，也好给左影帝交差了。

所人的都是求着他给安排个资源，唯这许小姐，他得求着，姑奶奶给个面子，您就拍一下吧……钱多不烫手您就多赚点吧……

不管怎样，这个假期许蔓做了自己认为最了不起的事。她站在了镜头前，对着摄像头和摄像头后面的一堆人骚首弄姿——不是，虽然没这么夸张，只是让甩甩头发，用手配合着摆个姿势，可让露八齿开心地并且发自肺腑的微笑也很难啊！

这洗发水广告投资商财大气粗，一口气请了四位明星，一位深资演员六十多岁，一位是视后，五零代表花，另外两位不言而喻分别代表的是四十岁和三十岁，许蔓是二十岁，广告的主旨就是陪伴你年少到暮年，人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老去，可头发不会，它会一直陪伴你，乌黑顺滑的头发让你永远年轻优雅……

五位演员被化妆师画的都有些相像的地方，她们依次展示秀发，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来个时间轴的全家福。

许蔓不动声色地站到最后面，她不知道该怎么拍。高经济人有跟她说了一些，可并不能听懂，站位，摄影角度，她找不好。

许蔓有一个优点是，她会学习，也爱学，并且学的很快。

静静地站在一边观摩的四位女演员的拍摄过程，许蔓慢慢也找到了感觉。

经过磨合，从磕磕巴巴到顺畅直到达到导演的要求，许蔓不停地在进步。

高大经济人一直吊着的那颗心落到了肚里。他真的真的非常担心许蔓什么也不懂，怕她影响了整体拍摄计划，也怕最终成品达不到预期效果。

这许蔓也是争气，在这四位身边愣是没输了自己的气势。

不错，很好，非常好。

在导演说，“卡，过了”的时候，高经济人忍不住为许蔓鼓掌。

许蔓挠挠头，还是有些尴尬，别人都围着显示屏看自己拍的怎么样，许蔓一点都不想看，最好别人也不要拿来给她看……

广告拍摄的时间在许蔓看来并不短，整整一个星期，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摄影棚了。

拍广告要上电视这事许蔓谁都没告诉，因为不好意思。

期间有和程池打电话联系，一直找借口没出去和他见面。

今天终于拍完了，许蔓充满歉意地请程池吃饭。程池问她这两天在干什么。

“不说行不行？秘密……不是，就是打了几天的工。”

程池看她不愿说也不会揪着细问，转了话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啊，篮球场。”许蔓好奇程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当时下了很大的雨，你在雨中哭的可怜兮兮的。”

“我没有哭，是雨水流我脸上了。”

“我送你回去的，我能不知道，你眼睛都哭红了。我衣服呢？”

许蔓一呆，拍了拍自已脑门，早都忘记还程池衣服这件事了，一开始还记得要还，最后两人熟了，却忘记了。“衣服挂在我宿舍的衣柜里……忘记给你了。你特别喜欢那件衣服吗？我明天拿给你。”

程池摇摇头，“衣服不重要，我并不想要。只是突然想起和你第一次见面，顺嘴一提。”

“哦，”

程池看着许蔓爱啃小排骨，就把盘子移到了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