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可得 第31章 指腹为婚

魏秋至和蒋然走远后，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沈望舒和许诺面对面站着。微风夹杂着远处的笑声与音乐声，轻轻拂过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将周围的喧嚣都隔绝开来。

沈望舒的目光自然地落在许诺身上。她今天的装扮简洁却别致，低胸黑色收腰短裙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发型柔和而又不失优雅，波浪微卷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整个人显得格外动人。

他本能地赞美道：“你今天……很漂亮。”话音刚落，沈望舒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自小接受的教养让他从不轻易评论女性的外貌，然而，看到眼前的许诺，溢美之词，竟然脱口而出。

许诺怔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脸颊立刻泛起红晕。

沈望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充：“我是说，这个装扮很适合你，尤其是这个发型，真的很好看。”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自在，却带着一种难得的真诚。

许诺心跳加快，略显慌乱地移开视线。“对了，”许诺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你父亲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说到那件事，沈望舒的眼神瞬间暗了几分，眸色深沉如夜。“William跟这件事确实有关系。他离职时带走了很多关于咸丰的关键数据，我现在正在设法找到他。”

许诺轻轻皱了皱眉，心中泛起阵阵懊恼和无奈。“他离职得那么突然，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看来他确实脱不了干系。”她抬眼望向沈望舒，想看看他对此的反应。

四目相接的刹那，空气似乎凝结。那一刻，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只有他们两人静静站在原地，心跳加速。那种微妙的触电感在他们之间闪现，一种未曾言明却真切存在的情愫在瞬间显露无遗。许诺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脸上微微发热。沈望舒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迅速移开视线，像是怕被看穿内心的波动。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沈望舒开口时，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一贯的自信，却掩不住一丝细微的紧张。他不知道为何在许诺面前，今天的他总是无法保持平常的镇定。

“嗯，我也会帮你留意他的行踪。”许诺感受到这份异样的气氛，让她内心微微不安。为了不让情绪外露，她借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沈望舒目送她离去，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另一边，凌念远领着楚安乔走过庄园长廊，朝着一个偏僻但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包间走去。那里是凌震文专属的休息室，装潢低调奢华，带着几分旧时代贵族的气息。

楚安乔感到心跳微微加快，她偷偷瞟了一眼走在身侧的凌念远，他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眉目间透出一丝沉稳与细腻。她赶紧把目光收回，生怕被发现自己偷看他，心中却止不住将他方才从容解围的形象细细描绘，一遍遍地刻印在心里，害怕错过任何细节。

“刚刚谢谢你。”她低声说道，声音里透出一丝真诚的感激与小心翼翼的试探。

凌念远微微一笑，目光轻扫过她，带着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不用客气。”他的语调平淡，却藏着难以言喻的关切。他不是那种热衷参与别人私事的人，但见到她时总会忍不住在人群中多关注她几分，看她困窘，本能地想伸手解围。

两人走到门前，凌念远轻轻推开门，室内传来凌震文稳重的声音：“进来吧。”老者正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淡茶，神情安然。

凌震文看到凌念远和楚安乔一起走进来，眉头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在门口遇见的，安乔说想来拜会您，所以我带她过来。”凌念远回答得自然，声音带着一贯的从容与淡定。

“凌伯伯，好久不见。”楚安乔微笑着打招呼，语气中带着礼貌和温婉。今天，她身穿一袭素色旗袍，线条简洁流畅，衬托出她的优雅与气质。为了搭配这件旗袍，她特意戴上了母亲留给她的一条钥匙形状的项链，这条项链与旗袍相得益彰，增添了几分柔美和精致。

凌震文的目光落在那条项链上，勾起了原本几乎被时光掩盖的旧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挂坠盒。盒子设计精妙，雕刻着细腻的花纹，既古典又不失时尚，多年来，这个挂坠盒是一个纪念品，他一直随身携带，象征着他与楚北川之间的深厚友谊。

“安乔，这个挂坠盒和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一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把挂坠盒递给楚安乔，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脸，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随后继续说道：“那年，你还在你母亲的腹中时，你父亲和我曾有个约定：如果你是女孩，就与念远定下娃娃亲。”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楚安乔怔住了，心中涌起一阵惊讶。她轻轻垂下目光，手指下意识地触碰项链，仿佛想理清这意外揭开的往事。她缓缓伸出手，接过凌震文递来的挂坠盒，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中泛起涟漪。她抬眼望向凌念远，对方显然也被这意外的回忆震住了，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楚安乔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挂坠盒，先是被上面精致的雕花吸引，视线沿着花纹移动，意外发现了一个小巧的锁孔。她意识到脖子上的钥匙项链或许正是打开它的钥匙。

楚安乔试图抬手解开项链，但反手的动作让她显得有些笨拙。

凌念远注意到她的不便，微微靠近一步，低声说道：“让我来帮你。”他的呼吸轻轻打在楚安乔的脖颈处，带来一丝微麻微热的触电感，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的手指滑向项链的扣环，动作温柔而细腻，每一次接触都仿佛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细腻的火花。指尖轻轻碰触到她的皮肤，温暖的触感使楚安乔的脸颊微微发热，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因此变得暧昧而凝重。

凌震文看着眼前那种微妙的互动，心中悄然升起了撮合他们的念头。

楚安乔轻轻取下项链，手指抚摸着那把钥匙，脑海中浮现出童年时光的回忆。她记得小时候，曾因好奇而拿着这把钥匙试图打开家中每一扇门，每一个锁，却总是失败。那些日子里，她满心期待地想象着钥匙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想要揭开每个封闭空间的神秘面纱。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转动钥匙，锁都始终坚固无比。渐渐地，她开始认为，这把钥匙不过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

楚安乔轻轻转动钥匙，挂坠盒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略微泛黄的老照片。她低头看去，照片上是两家的合影。

楚北川身穿军装，站在一旁，神情坚毅而温柔，手放在怀孕的妻子肩上，眼中满是期待。凌震文站在他旁边，穿着中山装，年轻而自信。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身边是他的妻子，温婉端庄地微笑着。

楚安乔看着照片，心中有些复杂。她抬起头看向凌震文，对方的眼神中带着回忆，久久停留在照片上。

“这是你父亲即将出征前的合影，”凌震文低声说道，话语中带着些许温情与怀念，“当时你母亲刚怀上你，你父亲把她托付给了我。后来他还提过，如果你是女孩，愿和念远定下娃娃亲。”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

楚安乔看着泛黄的照片，眼眶微湿，妈妈果然很漂亮。照片中的女人笑容温婉，眉眼间透着难以忘怀的柔和，神情中带着一种静谧而动人的美丽。楚安乔心中涌起陌生而熟悉的情感，鼻尖微酸。

父亲总说她妈妈是个大美人，第一次见到她便一见倾心。每次父亲提到妈妈，眼中总是满含深情，那一刻的怦然心动成了他们一生的羁绊，也成了父亲无数个日夜的思念。

母亲离开后，父亲宁愿一个人带着她长大，也没有再娶。家人怕他睹物思人，把所有关于妈妈的照片都收了起来。所以楚安乔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妈妈的样子，只有在少数几次的合照中，她才能瞥见那熟悉又陌生的美丽。

她其实很想多了解妈妈，但不敢在父亲面前多提。每次提到母亲，父亲都会滔滔不绝讲述他们的过往，那些甜蜜的回忆。可故事讲完后，他总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眼中满是失落与怀念。她不愿让父亲陷入悲伤，所以后来她宁愿把对母亲的好奇埋在心底，不再轻易提起。

室内的气氛有些微妙，三人互相对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敲开打破了这种僵持。董康培的秘书彬彬有礼地说道：“凌总，江总他们来了，想请您一起去合照。”

楚安乔听见有外人来了，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把照片叠好，放回挂坠盒中，然后将其锁好，递还给凌震文。她的动作一气呵成，眼神中逐渐恢复了平静。

凌震文接过挂坠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朝两人示意了一下，便跟着董康培的秘书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秘书在门外等候，见凌震文出来，便立刻恭敬地带路离开。门轻轻合上，整个休息室顿时恢复了安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