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芳说话露骨,让严语舒小脸上颜色尽失。
她越是丢脸便越是想知道,是什么萝卜能够让章文芳不顾自己的情面出言顶撞自己。
她动作迅速,章文芳根本来不及阻止便被打开了罐子。
油香味蔓延了整个屋子,还辣椒发酵的酸辣和萝卜的清香。突然严语舒觉得自己胃口打开,动手放了两个萝卜干进自己嘴里。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二嫂还是有一两点可取之处,就是这萝卜干做的味道还不错。
严语舒想,最近赵知青说知青点里东西味道寡淡,要是自己把萝卜干送去给他,他会不会多吃一点饭,会不会更喜欢她一点。
章文芳自然看出了她想霸占自己萝卜干的想法,但是怎么又会让她如愿。
她用现实教会严语舒,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
“你打我?”
严语舒捂着自己脸上红色的巴掌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从小到大我爹娘都没这样打过我,你就这么打我?”
章文芳觉得她说的废话。
她是眼睛瞎没看见呢,还是有些隐疾没有被发现过。
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有病。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的东西让你碰了吗?”
“这都是家里的东西,我怎么不能碰了。你打我,向我道歉不然我跟二哥说!”
严语舒白皙的脸越来越肿,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看起来就像别人欺负她了一样。
也不知道掉眼泪这臭毛病是谁惯出来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在她章文芳这里可不通行,只有巴掌吃。
“你去啊,告状精。别以为我怕你们!”
“你太坏了嫂子。”
严语舒饱含着哭腔,跑了。
章文芳可没心思去追她,按照李氏的德行,应该出不了两分钟就要跑过来,给严语舒“主持公道”。
她连忙把自己的宝贵萝卜干藏在床底下,不然等下李氏喷几口口水,萝卜干她还吃不吃了。
“章文芳,你这个贱女人。你一天到晚不招惹小妹过不下去是吧,你咋那么贱啊?”
李氏的声线很有特色,又尖锐又细长,跟手指甲刮窗户玻璃似的,让人的耳朵难受。
章文芳乘着李氏还没过来就把门锁上了,自己扛着锄头往外走。
李氏看她这么不尊重自己,觉得权威被挑战了。
“你给我站住!”
李氏厉声说着,严语舒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大颗珍珠似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有句话怎么说的——贱人就是矫情!
“咋?”
章文芳扛着的锄头转了个圈,差点把李氏的脑袋削下来。
李氏气的直打颤。
“你、你……”
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你,婆婆怎么话都说清楚了?难道是脑袋不清醒了,这病可不简单,万一死了明天办丧事大家可没有时间。”
大家还要乘着秋季播种一波蔬菜,送到供销社,换点钱票用来过年用。
“你个贱女人,一天都咒老娘死是不是?你想都别想,老娘……老娘……”
李氏准备抢她手里的锄头。
“老娘一锄头砍死你!”
章文芳看着她要动真格的,立刻把锄头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我是贱人?你儿子才是贱男人,你是贱人他娘,你们全家都是贱人!”
“满口喷粪的老东西,以前看你七老八十不容易不跟你计较,你真当老娘打不过你是吧!”
章文芳做势要追着她打。
李氏一看见锄头抢不过来,局势不利,转身准备跑。
严语舒跑的更快。
“娘,你等着我去找二哥哥来!”
严老二同严家男人一起,早上提前出去干活。
此刻除了严老大家的两个小孩,严语舒和李氏,就只有章文芳在家。
若是章文芳想干什么,等严语舒回来,多办她老娘尸体都冷了。
亏她爹娘还跟命根子似的疼她,她也做的出来。
“成了,别跑了。吓唬你而已,看你那个样子!”
大庭广众下,就这样动手不得落人口舌。严重了说不定还得抓紧去蹲一阵子,她怎么可能这么傻。
“有啥事快说,我还要去地里干活。”
李氏看起来真有些后怕,严语舒也早就跑没影儿了。
“也没啥事,你小妹说你做的萝卜干味道挺好的,这不我准备拿点给她尝尝,就看看你同不同意。”
李氏有些气虚,说话都降低了些声音。
“我同意咋样,不同意咋样?你们一家都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严语舒没有跟你说我的意思。”
李氏想起严语舒跟她说的那些话,顿时又火冒三丈,脸是黑了又黑。
“你给我滚,小贱蹄子。吃我家的,穿我家,我找你要点东西还不给,真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章文芳眼皮都没抬,早已习惯了她这些说辞。
“那你的心肝宝贝真是连猪都不如,毕竟我可是自己干活自己吃,自己穿,还要养你们这一家子吸血虫。”
“哪里有你家那位小贱蹄子享福,养她才是连养猪都不如!”
李氏气急了,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严语舒带着严老二回来拉住他娘。
“娘,怎么呢?”
严老二扶着李氏,李氏锤着胸口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儿啊,你这媳妇是要欺负死我啊!天底下哪里有这么欺负婆婆的啊,真是不把婆婆当人看啊!”
章文芳在一旁附和一声。
“当然不把你当人看,不是你自己生了个白眼狼把你丢在这里的吗,你恨也应该恨她,恨我有什么用?”
李氏手指着她。
“你看看,你看看。她就只知道顶撞我,谁家婆婆过的这么窝囊。你快好好教训教训她,一定要让她有个记性!”
严老二脸黑的都快滴水了。
“你一天天能不惹事吗,我在外面干活挣公分容易么,怎么娶了你这个烂婆娘?”
章文芳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感觉,他要是敢动手自己绝对不客气。
“怎么你挣那点公分全拿来养你妹妹了,不是还要我补贴。你脸怎么那么大,还敢来我面前嚷嚷?”
严老二面色铁青,一方面张文芳说的话毫无错处,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个女人当众揭短让自己太没有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