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我……辟股?”
或许是没想到崔屿问了这个问题,贺浔卡壳了一刻,然后把点着自己嘴唇的手放了下来,眉毛一皱 ,狐疑道,“我没听错?”
看贺浔做出这反应,那应该是没有啃过,崔屿稍微放了一下心,解释道:“我脑子有点混乱。”
对,就是混乱。
“好像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就是,啊……崔屿扶着自己的脑袋,眼前的贺浔渐渐地七颠八倒起来,然后收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实影,他清晰地立在自己跟前,徒然放大。
贺浔他什么时候离自己这么近的?
都已经近到鼻息都能喷到自己脸上。
这么近地去看,崔屿的皮肤依旧细腻无瑕,表面甚至还有小小细细的绒毛,越瞧着越觉得他这皮相骨相都应该是上上层的。
贺浔弯了弯身,那眼睛里头像是含/着一块透光无棉的墨玉圆珠子,透亮而深邃照在崔屿身上,他的语气刻意放轻,像是怕吓着他,“难不成你一直有啃我辟股的想法?”
实际上是,他可能想把崔屿吓死。
崔屿缓缓移目不语,“……”
你不该问的别问。
我不该答的别答。
我现在是一个哑巴……哑巴……哑巴。
贺浔一颗尖牙抵着自己的下/唇/瓣,把崔屿面前的视线全部挡住,他跟逗猫似的在崔屿耳边打了一个响指,“难不成你私底下想过去啃我的……嗯嗯”,那两个“嗯嗯”的声调同“辟股”一样,意味深长。
此时贺浔的眼神也变了,变得玩昧起来,好似在说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人啊——啊——
这句话在崔屿脑中拉长再拉长,围绕着他没完没了地转圈圈。
崔屿要跪下了,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他想把自己一个人挂在墙上,一个人孤独地在黑暗中风干,变成一块油脂分明的老腊肉。
贺浔戏谑,也没想着放过崔屿,看着崔屿那难看得像枯树皮的表情就觉得好有趣,遂继续问道,“那崔医师为什么会想啃我呢?”
“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是只要说一句话就会让你掉寿吗?”
“说说,为何会让崔医师对我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
贺浔每问一句,崔屿的脸皮就多了一分红,每当这样,贺浔那佯装“求知若渴”的眼神就愈加强烈,笑意深深。
但崔屿看他这副模样,想来他也没有生气。贺浔这人虽是杀伐果断,口内无德,但他不至于连气量也是小小的。
他虽然可以调侃你,但是你讥讽回去他也不会勃然大怒,他大可以再呛对方几句。
思及此,崔屿便觉得无所谓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因为它……翘。”
“翘?”贺浔没料想到崔屿会这么回答,眨了眨眼睛,茫然。
“正是。”崔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崔屿把那脸皮子一股脑子抛了去,他说话时竟然也神奇般的有了几层底气 ,他闭眼开始无所畏惧地畅所欲言,十分流利,“侯爷是我见过所有男人里面最翘的。是那种经过刻意锻练才能达到的“翘”。它形状练得很好,而且上臀饱满,下臀提升到位,臀线明显,并且两侧还十分对称。一般来说,常人因腿疾长久坐椅的话,那他辟股是会干瘪死亡的,但侯爷没有,这是一个很大的天赋……”
崔屿说得头头是道,通古博今,引经据典,令人叹为观止。
“甚至说是,侯爷这个身材是不可多得的吧啦吧啦……唔?唔……”
在电光火石之间,崔屿的嘴边被贺浔递上了杯水,“慢点喝,别被呛死。”
这水是热的,水里头掺加了蜂蜜,气味混合了点淡淡的兰花香,清爽可口。
于是乎,崔屿本能地愉悦眯眼,停下了密密的话茬小口小口饮着蜂蜜水。
在候府呆的这几个月,崔屿的体重并没有因为他的焦虑而清减,却是不减反增了。
这大概是因为贺浔的口味和自己的相当契合——两个人都嗜吃甜食,以至于厨房端上来的吃食点心都相当符合崔屿的心意。
有吃有喝他当然不会难为自己。
因为喜欢,崔屿吃得自然就多了,体重也随之上去。
若说让他离开,崔屿最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侯府的伙食。
“对了,侯爷可有派人去药谷请药老药婆?”崔屿“咕咚咕咚”喝完蜂蜜水舔了舔嘴唇。
他可算不再说着“关于候爷的翘辟股的一两二三事”的话了。
“昨天就已经派人了。”贺浔松了口气,应话。
崔屿暗暗想着,动作还真快。
但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就算是贺浔拿网兜去药谷逮,药老药婆都不会来,也不会站在候府的地板上。
崔屿不厚道地笑了一声,又急急地把笑容收了回来,神色自若地捧着装蜂蜜水的小壶,“那霍邱玉呢?”
“你找他干什么?他回去了,军里出了要紧事情需要他去解决。”贺浔于是道。
崔屿眼波一转,开始想:军队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布衣芒屏可以知晓的,再多问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
崔屿识相地打住这个话题,“没有什么,我就是问问。”
崔屿虽是一介平头百姓对朝堂之事无甚了解,但也从街头巷尾中听到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
就是一些皇帝欲要收了定远候的兵权之类的传言,现下来看,这些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起码这则就不是。
就这件事情来说,定远军里头出了事情但贺浔却仍旧留在府里,说明虽然他兵权还未上缴,但是基本难以掌控军队,而且应该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贺浔的母亲平阳公主同先帝本是兄妹,后与车骑大将军贺敬松成亲并且一直如鼓琴瑟。
当年先帝驾崩,朝野上下一片混乱,再加上边境嚣张,正是危急存亡之际,情况紧急。贺浔亲领定远军一路打了下去,又是除内贼,又是定边疆的,终于把皇帝扶了上去,是从龙有功的大臣,风光无限。
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贺浔与南帝之间的关系可不应该是君臣相忌,暗藏汹涌的。
但不知道里头关节出了什么差错问题,后面竟然导致了这般局面。
就连崔屿当时奉旨前去医治贺浔时,还一直天真地以为他们君臣相得。
不过他们这君君臣臣的事情一旦牵连到了自己那就太过分了。
崔屿可不想成为他们君臣相斗中被无辜波及的小灰渣。
贺浔这般境地即使可怜,但崔屿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倒霉蛋呢。
“嗐,”崔屿叹了口气,不想让气氛冷了下去,便转了个话题接下去道,“那个,候爷是什么时候在我房里的,是昨晚还是今明?”
“昨晚,崔医生没印象?”贺浔撑着头,似笑非笑。
看来他是已经在房里好久了。
贺浔看起来很有精神。
“您,不用睡觉吗?”崔屿柔柔道,顺毛的头发加上垂耷的双目都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大聪明。
贺浔:“我睡了啊,你忘了?”
“嗯?”
我忘了什么?
崔屿感觉他丧失了很多记忆。
“您睡了?”
该不会他是睡地板上的吧?
“你昨晚硬拉着我同你躺在一起。”贺浔施施然道,低沉好听的声音拖着尾调像含/着一只柔软的毛毫,毫尖在崔屿身上从头到脚贴着皮肉描了一遍,引得崔屿浑身一阵哆嗦。
“咳咳!”崔屿瞪大眼睛,眼珠子被他瞪得都要掉了下来。
“当当当……真?!”
他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见此,贺浔倒是好心地伸/出两根指头一左一右地替他把眼睛合上。
“当然是千真万确。”他板着张脸不假辞色异常认真地答道。
崔屿的眼睛顽强地重新瞪起来,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到底什么叫做“死不瞑目,饮恨黄泉”。
完了完了完了,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将来……都,都滚球了。
“崔医师你难道做了这些事情还不想认账,想当成无事发生粉饰太平?”贺浔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挑着眉毛道,“男人就要有担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崔屿表情比吃了屎还难受:“这这……”
有一个点万万不能质疑,那就是——
我当然是个男人。
男的!
“那崔医师为什么不坦荡一点?”贺浔此刻笑眼盈盈,逗人一旦得了乐趣,便一发不可收拾,“崔医师你说,你………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浔破了功,笑得肩膀直抖,需要扶着桌面才堪堪稳住身体。
他捂着脸掩耳盗铃道,“我没有笑……哈哈哈。”
崔屿:“?”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
他这是被贺浔给忽悠了!
他被贺浔的胡说八道忽悠瘸了腿,然后信以为真,傻愣傻愣地崩溃纠结。
贺浔怎么能这样……这样忽悠人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悠我的?”崔屿颤着手不可置信,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他没想到,一个候爷你能这么闲地去骗自己,而且他还乐在其中。
来人啊,随便个谁都好,把侯爷拖出去吧。
我的xp是,攻的辟股翘得可以顶起一瓶汽水……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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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