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成为我的卡牌吗【无限】 第55章 神造论（30）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操控的？”

离原问道，岽黎轻轻呵了一口气，“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只是……”

两个人站在大街上，周围是已经散去的曦光粒子，红透了半边天，也撒在了人的脸上，岽黎的目光带着点侵略性，一点点扫过离原的眉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

离原蹙眉问道，“只是什么？”

岽黎目光微顿，挪开了眼神，“男朋友，你好像很想知道我的秘密。”

“我们到了。”

街道上藤蔓疯长，自从离原拿走那个小罐子以后，这些藤蔓就不受控制，甚至，甚至就好像，它本身#就该缠绕这整片大陆似的。

这太恐怖，也太荒谬。

离原如同走在斜线钢丝上，每一步看似有选择，实则毫无选择空间，行将踏错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这就是，恋爱游戏。

真的是一场游戏，一场不由他开始，也不由他叫停的游戏，输赢与否，全看对位心情。

离原手背上的灼热已经冲破了肌肤，露出猩红的内里，他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这里有东西，有关于情绪的，大东西。

疼痛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离原咬了咬下唇，岽黎的手掐在离原下巴上，指腹摁在离原唇边，“别咬。”

“进去吧，进去之后你就能找回你的过往。”

“没有过去的人，就不会有未来。”

在他的眼睛里，离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青年冷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被微凉的冷风吹的微微泛红，分明是沙漠地带炎热的环境，可在他身边只能感受到清凉。

茶靡花、红蔷薇、白玫瑰，他们都美丽温柔，却也带着锋利的刺，稍有不慎，摘花者就会满手鲜血，丧失了乐趣。

摘下他们时，往往也是它们盛开的最好的时候，这时候一旦逝去，就再也无法回头，往往颓靡腐烂，就在一息之间。

离原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带入不知何方。

他脚步不停，手中的情绪之丝乖巧的延伸，贴在他掌心，一触即发。

离原咬住齿间，摩擦感让他神色清明一瞬，又迅速逝去。

在陷入昏迷以前，他指尖的情绪之丝猛的探出，陶瓷破碎的声音不断放大，放大，岽黎露出惊讶，又好似恍然大悟，也好似本该如此的表情。

粉末四处散开，像星光，散开，又聚合。

所有星光闪耀之间，岽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影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离原彻底陷入昏迷。

……

大火。

呜咽，咳嗽，股股黑烟直冲云霄。

福利院的小孩被困在火里，几个老师全都跑了出去，院长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关上了大门。

不过她没有锁，只是带上了，让火势只在福利院里蔓延燃烧。

离渊蹲在木地板上，一手抱着书包，一手牵着牧师的手。

青年的目光安静而沉默，仿佛早有预料，他揉了揉离渊的头，“很棒。”

离渊鼻尖一酸，蹲着，不肯让他拉起来，这场火是由一场爆炸促成的，“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还有，我必须得把你送出去，离渊，你听好了，你要把你自己的命当命。”

“听懂了吗？”

他语调平和，嗓音清冷，离渊此时不会想到，多年午夜梦回之时，这道声音，就成了他心里深深恐惧的梦魇。

你要把自己的命当命。

——你自己。

离渊现在还小，幼小的生物总是有尖锐的直觉，他嗅到了危险，不安的气息。

在漫天红火中央，青年的目光就像一潭平静的水，好像不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会被原谅，同样的，谁也不会，在那眼中掀起任何波澜。

“听懂了吗？”

他又再问了一遍。

“听懂了。”

“阿姆有心脏病，我……我偷了他的药。”

“对不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好痛啊，他们每天都打我，拉着我的腿，我身上好痛啊，哥哥，我是故意的，让我走，让我离开。”离渊话说的语无伦次他舌头紧张到打结，他是干了错事，但不要紧，因为他身边这个人永远无条件站他。

“我无法干预人的命运。”

“但，我会帮你。”

乖，很快就没事了。

清凌凌的桃花眼微微低垂，一颗细小的红色小痣坠在唇下方，他摸了摸离渊的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硝酸甘油的火不好灭，你可以报仇，但不该连累无辜之人。”

下一秒，小阁楼骤然炸开，火就像波浪一样席卷了这里，带走了唯一的冷却，烧尽了空气中的氧气，离渊弯着腰，有些无法呼吸。

爆炸，还是爆炸声。

大火冲出了福利院的院门，滚烫的火舌就像有意识似的，精准的捕捉着所有与这间福利院相关之人。

再然后，完全吞噬，惨叫、痛苦，所有极端的情绪全都混杂在一起。

青年抱住了离渊，牧师的衣袍空荡荡的，好像一具已经失去灵魂的躯壳，“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改头换面，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

——好好活下去。

牧师把他推出火场，自己却倒在了漫天火海之中，他任由自己被火吞噬，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睁着眼睛，看向离渊。

两个人目光相接，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离渊，贪婪的想要再多看一眼，只要一眼。

血肉之躯被烧成灰烬，这世间，居然连一块小小的痕迹，都再也没有了。

阁楼倒塌，和福利院所有相关的人都死在了那场由离渊亲手放的火里。

剩下的，被救出来的孩子们，也全都忘记了关于福利院的一切。

只有一个记得，只有他。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记得。

那个为他而死的青年，那个临死前，静静地，望向他的眼神。

他终身难以忘怀。

十多年过去了，离原只记得那一眼的情绪，却早已忘记了牧师的模样，他不论怎么去想，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离原脑海内一片混沌，他好像想起来改名的原因——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是火下新芽，是往后的无尽春，是临渊而出，从此见天光长明。

大火灼热还没有反应过来，离原一下子坠入冰冷深海，海底的压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压爆，他崩溃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一个蜷曲的，抱紧自己的姿势。

怎么会这么疼？

我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

我好痛，好痛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会痛！

离原咬紧牙，水波随着手背的情绪之丝颤抖，强行把他送上一个高度，但他又被打入深渊。

——离原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弥漫着腐烂和海水的腥气，眼前漆黑一片。

他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到。

浑身仿佛骨头都被打断，再重新粘黏，痛的他每走一步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机械的往前走。

「海底深处有神明，血系的羁绊啊，引领向前。」

离原慢吞吞的挪步走，终于，在他坚持不下去的前一刻，眼前出现了光亮。

他揉了揉眼睛。

天使之翼，人首蛇身，灿金色的发丝，冰蓝色的瞳眸，造型逼真，逼真到已经分不清到底真的是神，还是他的雕像，美，美得已经模糊了人的审美边境。

离原愣住，他有些走不动了。

“神……”

“海底深处，真的有神明。”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离原站在那，彻底不动了。

——

“嘶，他就这么放心的睡在BOSS怀里了？！”

“这都不被杀！”

“黑幕！”

黄发青年瞪大了眼睛，站在直播间前，实在是不敢置信，他居然看见一个玩家睡在BOSS怀里，BOSS还不杀他！

旁边的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少见多怪，这个玩家是这样的。”

“还有人想走模仿他的路子呢，结果没走两步，先被BOSS干死了。”

“兄弟你这个干略有歧义。”

“能有什么歧义，直接被杀了呗。”

黄毛没忍住嘟囔了两句，“什么嘛，就好像整个游戏就是为了他服务似的，金贵死了。”

站在黄毛身边的黑发少女轻轻摇了摇掌心的铃铛，若有所思的看向屏幕。

整个游戏……只为他一人服务。

——是他吗？

——母亲。

是「母亲」回来了吗？

铃铛迅速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红色的丝线却从铃铛中探出，迅速颤抖，已经发出了讯息。

“他，回来了。”

“找到了。”

与此同时，各大公司都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地」一域。

黑发少女压住头上的鸭舌帽，飞速跑出了人群，“老板，人在「天」一域。”

“我们原来都找错方向了，他从一开始，就站在最顶端。”

游戏世界奇大无比，分为「天地玄黄」四域，每一域又有一、二两域，分前后，一为上，二为下。

他在「天」一域。

少女出神的看着铃铛，神色凶恶。

“谢薇，干嘛呢。”

“老板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