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邦:“小爷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
右彼:“是啊,站外面多冷啊,要不我给你打扫下隔壁屋?”
外面传来他们的对话,沈睲羽半垂着眸盯着门口,那矗立的身影没有动摇,只是听那人浅声说了句‘不用’。
这家人也当真是钱烧得慌,这么大的一座院子,住人的房间也就这么一个,倒是有处偏方也能住人,不过离他这间远得很。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左邦:“哎,这小年轻谈恋爱就是要吵吵闹闹感情才能好,不是有句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右彼:“那也得去床上吵啊,小娃娃都不让小爷进屋怎么床尾和?”
毫无疑问,右彼头上又挨了一拳,左邦在那呲着牙:“没看到我在劝和嘛!”
“你劝和不去跟前劝对着我说有什么用!”右彼还委屈上了。
左邦懒得理他,轻咳了下继续对着月亮说:“想当初咱老爷跟夫人不也是今天吵了明天吵,晚上该一个被窝还是一个被窝。”
右彼:“那是咱老爷不要脸。”
“........”左邦无语的看着他,心想,真不怕老爷惩罚你吗?
被蛐蛐的老爷子今晚不知打了几个喷嚏。
“年轻人心性不定,一开口就是一生,那一生多长啊...”
右彼:“古人的一生才33岁。”
“闭嘴!”左邦都有些受不住,“再打岔回去!”
某人既委屈又愤愤的闭上了嘴,左邦继续感叹着:“这路上谁走谁留,都是定数,谁能保证遇到的一定是走到最后的那一个?所以吵架磨合便让人更清楚以后是否能走得更远。”
“老爷子可是一眼就认准了夫人,挨过刀流过血的。”右彼这次可算说了个不讨嫌的话。
每每提到这个都会让人觉得惋惜,“就是好人为什么不能长久呢。”
他们的夫人那么好。
左邦长长吁出一口气,“可这一生又过于短暂,谁能保证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人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都道来日方长,可谁又会那么幸运的拥有‘来日’呢?”
听着的两个人何尝不知,他们经历过‘死别’怎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呢,就是因为过于珍惜,才会更加小心翼翼。
天听着都落了殇,雪花飘得更肆无忌惮。
“雪下大了。”
“小爷,赶紧回屋吧,这雪太柔,落身上就化了,别感冒。”
听外面跑起来的动静,沈睲羽探了探身子,他起身打开窗户看了一眼,雪确实下得密,但因为温度达不到落在地上化了水。
洛南初倒是没有傻乎乎地一直在院子里站着,而是靠着他的门同他一起赏着雪。
“睲羽。”他知道里面的人没睡,“明天会是个好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那眸微微垂落,望着地上湿润的一片,“秦江很美,你会喜欢的。”
...
如洛南初所说,第二天的天气确实很好,不过沈小少爷感冒了,昨晚就那么开着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睡在了床上。
洛南初那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就算沈睲羽想躲也没那力气,秦江的大夫大多都是中医,摸着脉眉头都是紧皱的。
老爷子比谁都紧张,望着中医问:“大夫,怎么样?”
“这娃娃太虚啊....”
此话一出,沈睲羽就躺不住了,论哪个男人承得住‘太虚’这两个字。
大家伙当然也就想到了别的方面,几双眼睛盯向洛南初,那人脸不红心不跳着:“怪我,没养好。”
“洛南初!说什么呢!”沈睲羽那脸红了个透。
中医可不跟这几人打牙祭,“吃的太少,熬夜严重,缺乏锻炼。”
沈睲羽是比之前瘦了,也不是他不吃,只是突然换了个地方,他有点吃不习惯。
中医继续说着:“身体湿寒严重,现在的年轻人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别以为是男生就不注意保暖,老了都是要受罪的。”
洛南初握着沈睲羽的手不觉紧了紧。
这风寒大抵是被绑架的那几天留下的吧。
这样的身子只能补,沈睲羽那是宁愿挨针也不想受那罪,太苦了,根本没法下咽,即便有洛南初给他带的蜜膏也哄不好。
什么苦都能吃,就是不吃这中药的苦,小少爷撂挑子了,“不喝了,我已经好了,能蹦能跳的。”
他已经受够了,药是没少喝,这一天天的比上学那会儿还要忙,早上要跟着老头打太极,晚上洛南初逮着他夜跑,再是个残废也该好起来了。
洛南初将药晾的差不多给他递了过来,“乖,这是最后一贴,喝完就好了。”
“你哄小孩呢!”沈睲羽白了他一眼,顺道离了八丈远,他可没忘,他俩还在冷战呢,他单方面冷战。
洛南初:“没哄小孩,不骗你,真是最后一贴,不信你可以问左叔。”
沈睲羽冷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骂得多难听。
洛南初继续哄着:“给你买了最爱吃的山楂糕。”
小少爷略微有那么一点心动,秦江的糕点很多,他偏偏喜欢上了山楂糕,也不是穆阳没有,只是没有秦江的正宗,吃过一回一直念着那个味道,但洛南初一直以他吃太多对胃不好便断了他的粮。
现在又舍得让他吃了?真是坏人好人全给这家伙做了个遍。
沈睲羽自然也买他的账,他知道他不喝这人也有别的法子让他喝,这洛南初当真是越来越赖皮了。
“在骂我?”
“知道就好。”沈睲羽赏给他个白眼,端起那碗中药,闭上眼狠狠灌了进去,他想以后生什么也不能再生病,就算生病也不在秦江生病。
药鼓鼓囊囊地在嘴里含里含着,他伸出手要着‘讨赏’。
洛南初:“咽下去。”
咕咚,这一口真不小,“咽下去了,山楂糕呢。”
那人轻笑了下,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糕点,沈睲羽才懒得去研究,他现在嘴里苦翻天了,拿着吃的赶忙往嘴里塞。
那山楂糕入口即化,不是太甜,更多的是酸,或许是嘴里有着苦味,才会让他觉得酸味更重了些。
“有那么好吃?”看着小少爷那衣服享受的表情,他问着。
“比那乌漆嘛黑的中药好吃多了。”沈睲羽看着人问:“你不就是本地的,怎么没吃过?”
“没吃过。”其实吃过的,但觉得一般,没有沈睲羽觉得好吃。
沈睲羽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这会不会跟洛南初的经历有关系,毕竟听那老头说,洛南初很小就不在身边养了,他略微不自在的转了个身,建议着:“那你有兴趣可以尝一尝,怎么说也是自家的特产,说没吃过...谁信。”
他就信了。
洛南初望着他的唇,那里有气色了不少,山楂的红被留在了上面。
“现在就有兴趣。”
“嗯?”沈睲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唇被贴了过来。
外面偷看的两个人害羞得没眼看,他们感叹着:这小爷可比老爷厉害。
沈睲羽眼睛睁得极大,she被轻轻勾起,那还未来得及化开的山楂被卷了去,在他回过神准备挣扎的时候,洛南初退了出去,舌/尖/舔/了下嘴边,似乎很满意:“好吃,就是有些苦。”
“........”沈睲羽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这般迟钝的反应让洛南初笑了起来。
“你.....”
“好了,不逗你,是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他擦着沈睲羽嘴角的山楂红俯身再去吻了上去。
这次小少爷没有推开,甚至抬起手臂挂在他的脖间。
左邦有彼这次不用跟着熬夜了,他们家的小爷不用在门外冻着了。
......
沈睲羽的脚永远的凉的,洛南初将人抱在怀里,细细亲吻着:“怎么还不胖?”
“你当养猪呢!”
洛南初将他抱得更紧,沉默了片刻,他才出了声,“对不起,睲羽。”
怀里的人怔了一下。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我好怕,好怕.....”
多么庆幸,此刻他还能抱着自己爱的人,无数个午夜梦回,醒来空荡荡的一片,看不到沈睲羽的日子他真的要崩溃。
虽然他们都没怎么说,但那段时间永远是他们的心霾。沈睲羽转过身将他抱了个实,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别怕,我在呢。”
那眼睛很亮,是他日思夜想的。“我还活着,别怕。”
这一刻,他似乎又了解了这个人,原来洛南初也会有怕的时候,也会像个小朋友一样哭鼻子,原来,他,也是那么的重要。
这一夜,他们难得睡得安稳,梦里没有黑暗,没有恐慌,只有爱人笑着的模样。
床并不小,但一个被窝对于两个大男人着实有些挤得慌,更别提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杵着。
“起开!”沈睲羽嫌弃地推了身上的人,整张脸臊红的厉害。
洛南初重新将人揽了过来,“每天都是这个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感觉洛南初要在他身上耍流/氓,他不由得开始挣扎。
察觉到不对劲的洛南初醒过了神,两人对视中沉默了片刻沈睲羽先转过了脑袋,打着岔,“一会儿老头还带我打太极。”
见洛南初没反应,他将手主动搭了过来,红着脸,“那你快点。”
他在说什么?不过已经顾不上臊了。他活像一个生手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捧着人在嘴上胡乱亲了一口,最后才想到把手伸下去。
洛南初抬手阻止了他,“饿不饿?带你出去吃饭。”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