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提瓦特 第6章 七只哈基米

柳德米拉。

米洛看见过她和其他人类孩子愉快聊天的模样，面具下的嘴唇向上扬起，很好看。

柳德米拉得到她的准确答复后就离开了。毕竟她找米洛真的只是为了问她今晚回不回来吃饭——上头又下命令了，米洛小姐的三餐饮食是重中之重。不需要多华丽精美昂贵，确保她想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食物送上即可。

愚人众消失在视野之中，荧和派蒙看向仿若无事发生继续吃饭的米洛，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还是派蒙忍不住开口：“米洛……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黑发的姑娘抬起头，腮帮子一动一动，还在咀嚼食物：“？”

几息过后她像是反应过来了，眼神坚定目光炯炯：“烤肉排，好吃。蜜酱胡萝卜煎肉，好吃。”

“确实很好吃呢嘿嘿……不对不对！”派蒙反应过来，叉腰跺脚，“我们要听的不是这个啦！”

米洛疑惑歪头：“那想听什么呢？”

小派蒙手指转了转：“就是，你和愚人众是什么关系啊？”

米洛继续疑惑。

她和愚人众的关系？

看着米洛明显不明白不理解的模样，荧叹了一口气。

“米洛，我们是朋友吗？”

“是的。”米洛做出肯定回复。她眼神清明，澄澈非常，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纯黑的鹅卵石，虽无亮光，但让人看着就舒心。

荧的目光温和坚定，却不容拒绝：“那么米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愚人众的人产生联系，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派蒙摸摸脑袋：“因为我和荧之前，被愚人众的女士欺负过了……其实也不是我们被欺负啦，是温迪——是我们的朋友被她欺负了，所以……我们对愚人众的感官非常不好。非常不好。”

她特意加重的语音。

派蒙叉腰：“而且每次去郊外探索，去雪山冒险，愚人众先遣队队员看到我们就要发起攻击！明明我和荧都特意绕开路走了！好生气！”

小家伙狠狠跺了一脚空气。

米洛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就像哥哥和其他龙打架，自己就不会去那条龙的地盘转，也不想和那条龙做朋友……

她认认真真用自己不够丰富的脑容量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愚人众，是我哥哥工作的地方。他在那里工作了很多年，所以地位很高。”

“我一个人在提瓦特玩，他不放心我。因为我很笨。”米洛组织着词措，努力想把信息说得完整些，“哥哥说，我肚子饿的时候，不要乱吃东西，应该去愚人众那里吃饭。”

刚来蒙德的那次见面结束后，米洛和哥哥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龙类的联系并不依赖面对面。

“哥哥和他们，说过了。所以，他们，柳德米拉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原来是这样啊！”派蒙恍然大悟。

但是荧依旧没有开口。

疑点还有很多……但是……

但是米洛不是个聪明的孩子……荧垂下眼睫，她很难对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孩子产生恶感，何况对方不是非得告诉她这些。

是的，哪怕知道米洛比自己年纪大，荧也认为对面的姑娘还是个“孩子”。

米洛的心性确实是个需要被教导的孩子。

“米洛。”荧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可爱的孩子？

“你才不是笨蛋呢。”金发的旅者微微笑起来，“米洛一点都不笨。”

你只是，太单纯了些。

或许原本就不应该想得那么复杂。

米洛有点疑惑。

其实她真的很笨的，她很难理解人类孩子的话语，除非特别清晰特别直白……

但是荧觉得她不笨的话，自己就努力变聪明一点吧。

米洛继续大口吃饭。

嗯，就从吃光食物开始吧！

晚上回到歌德大酒店，米洛拿着柳德米拉塞给她的一大盘果酱和面包黄油坐在一旁慢吞吞地吃完，又和安娜塔莉那互道一句晚安，再才上楼。

米洛不太能懂其他人类为什么会对这群可爱的愚人众的孩子这么防备，但她很清楚一点。

自己绝对不能参与人与人之间的争斗。

她乃非人，她可以和龙，和神，和一切非人的存在进行争斗，进行交流。她甚至可以亲近人类，去近距离欣赏他们渺小却浩大的文明。

但是她绝对不可以参与进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她不能掺和进人类内部利益的认定和划分。她不可以为了争取某一个人类的利益而去侵害另一个人类的利益。

绝对不可以。

除非这种人类内部争斗牵扯进其他势力，比如神，比如龙，比如深渊。

米洛从有记忆开始便牢记这一条准则，因为担心自己饿昏了头忘得一干二净，还特意告诉了哥哥，请哥哥帮她记住。

所以她可以和荧做朋友，也可以喜爱愚人众的孩子。但她绝对不可以为了愚人众或是荧中任何一方，去伤害另一方。

说的难听点，就是两边都不倒，但是两边都想要。

怎么办呢……米洛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啃着手指，小小的脑袋瓜子装不了那么多的愁绪。

如果荧，派蒙站在了愚人众孩子们的对立面……如果他们要打架，要争斗的话……

我该怎么办呢？

我该站在哪一边呢？

我哪边都很喜欢啊……都是……可爱的，人类的孩子……

窗外月光皎洁，银色月辉倾洒，晚风吹拂白窗帘，像是少女轻柔的裙摆。

她蜷缩在床铺上，迷迷糊糊地就陷入了温暖的“梦乡”。

“梦”里是雪白华美的宫廷。

她穿过了雪花雕刻的冰墙，飞过了在寒风凛冽时刻依旧绽放花朵的园圃，轻轻叩响一扇窗户。

那扇窗户像是用透亮的冰糖做的，六角的雪花纹路清晰可见，舔一舔，会不会是甜甜的呢？

她好好奇，很想舔舔这么漂亮的，透亮的窗户。

但是窗户后房间里坐着的哥哥不允许。

哥哥打开窗户，捏住了她的脸颊。然后把她抱进温暖的，壁炉内燃烧着火焰的屋子。

兹梅伊，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哥哥。她这样回答着。

哥哥，我有点想你啦。

我知道。

哥哥带着眼镜——那是人类孩子制造的小小玻璃片，像是两块薄薄的，亮晶晶的冰糖。

哥哥坐的沙发松松软软，披着红色的绒子，挂着金色的穗子——像是小蛋糕一样。

甜甜的，香香的小蛋糕。

她很想很想咬一口。

兹梅伊……哥哥叫祂的名字，兹梅伊，你是不是又去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她，还是祂……祂瘫成一滩龙龙饼，咬着办公桌的一角，咯吱咯吱卡擦咔嚓，像是在吃什么脆脆的小饼干一样。

祂说：我很乖的，哥哥。我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

哥哥扶正了眼镜。

哥哥身上也是暖烘烘的，好困啊，好想睡觉。

哥哥拍拍祂的背，哄祂睡觉。

兹梅伊，我的小兹梅伊。你吃得太多肚子不消化，好孩子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知道吗？

嗯嗯……兹梅伊是乖孩子，会听哥哥的话。

兹梅伊，我的小兹梅伊。不要吃乱糟糟的东西。

嗯嗯……兹梅伊是好孩子，会听哥哥话的。

……兹梅伊是笨孩子。

做个好梦，兹梅伊。*

冰之女皇端坐与至冬宫。

但至冬宫并非只有女皇陛下。

她麾下十一席愚人众执行官，以及至冬领土的一位原住民，都可以进出至冬宫，甚至久居于此办公。

“维尔斯。”

女皇披着雪白的大氅，造访了他温暖的办公室。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女皇雪一般透亮的眼睛看向黑发男子怀里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为什么会有陌生龙类闯入我的宫廷？”

黑发男子挥手招来一盘盘黄油小饼干，果酱曲奇饼，还有温热的醇香红茶，示意女皇陛下坐下来。

他轻轻拍打怀中小家伙的背：“嘘——她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不要吵醒她。”

女皇陛下举杯品茶。

“巴纳巴斯，给你看看我的小妹妹。”他轻轻拨开包裹小家伙的外套，露出里面覆盖鳞片和软翼的小生物。

那是一只黑龙。

小小的，温热的，鲜活的，安安静静睡在哥哥怀里，不吵也不闹。

在龙类看来，那无疑是一只非常可爱漂亮的幼崽。

完全看不出来十分钟前祂想把女皇家玻璃窗当冰糖嚼嚼吞了的傻嘚样。

“……”女皇陛下放下茶杯，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声音语调还是特意放软放柔和了些，“我记得她应该不是幼崽了。”

你这老东西的年纪比我大多了，你妹妹年纪也不小，怎么还是个幼崽模样？

黑发男子笑了笑：“这是她的【梦】。”

女皇去拿黄油小饼干的手顿了顿：“……她怎么突然来找你了？”

“这个笨蛋吃坏肚子了，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会难受，也有可能是受了点刺激……”黑发男子裹紧了小黑龙，“她在【梦】里来找我，是想我了。”

女皇不懂：“你们龙的感情真好。”

“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巴纳巴斯。不过她没必要改正。”黑发男子说，“我的领地永远向她开放。”

女皇收回视线，刻意不去看合作伙伴被他妹妹啃掉一角的办公桌：“我知道了，损失从你工资里扣除。”

“好的，巴纳巴斯。”

*兹梅伊，也是本文主角的名字，是她作为龙类的正式名称。文案里也提到过这一点。

米洛，也就是兹梅伊找哥哥，就相当于人类的孩子找妈妈一样。遇事不决，先喊妈（哥）。

她和哥哥是纯粹亲情向。就像妈妈和孩子那样。本文没有任何cp。

ps:冰神巴纳巴斯是我的私设，她的性格没有没官方实锤，我这纯属二创（造谣）。

龙和神不是从属关系。温迪不认为特瓦林低他一等，钟离也不觉得若陀是他的臣服者（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对等的好朋友）。

强调一下，不是刻板的上下属，是好朋友（重音），是对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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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只哈基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