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提瓦特 第4章 五只哈基米

因为凯亚的话语，这间酒馆似乎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潮。

风魔龙事件足够西风骑士团接纳荧和派蒙，足够蒙德城信赖这对异乡的伙伴。

但是米洛不一样。

她的入城通行许可是由至冬国签发的，一进城就和愚人众余留部队牵扯不清，目测地位不低，还四处逛游……

凯亚不和她接触才是不正常呢。

但是这些米洛都不在乎。

或者说，她没必要在乎。

面对凯亚话语中隐含的质疑，她只是和派蒙一起点头：“嗯，我们是好朋友。”

米洛：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分享了食物。

派蒙：我们一起吃了好吃的，她还送了派蒙礼物！

荧只是沉默着，在派蒙看过来时露出点笑容。

凯亚明白，这就算是无言地肯定了。

“哎呀哎呀，好吧，看来我被当成反派角色了。”凯亚装作无奈地摊手，幽兰皮毛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米洛心想：真可爱。

狡黠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数了数兜里剩下的摩拉，拿着凯亚请喝的苹果酿慢吞吞吸溜。又问荧和派蒙要不要喝一些甜甜的泡泡水。

“甜甜的？”派蒙疑惑。

“泡泡水？”荧歪头不解。

“就是这个。”米洛给她俩看自己那杯金色的甜甜泡泡水，像是捧着一座金质奖杯，“甜甜的，冒着泡泡的好喝的水。”

凯亚哈哈笑起来：“米洛小姐居然尝出了苹果酿的甜味吗？那要不要试试蒲公英酒呢？也是好喝的泡泡水。”

“喂！凯亚！你怎么能给米洛喝酒呢？”派蒙叉腰义正言辞，“酒馆不可以对未成年售卖酒水吧。”

她和旅行者每次来都只能喝果汁呢。

荧的眼中也带了些批判。

凯亚又笑起来：“可是米洛小姐并不是未成年啊。”

“啊？？？”

所以说刻板印象要不得。

“米洛小姐入城通行证上附带的身份信息，确实显示了她是成年人。”凯亚摇晃自己的那杯酒水，“尽管看上去是和荧差不多的年纪呢。”

荧呆愣愣地望着米洛。

米洛迟疑地歪头：“怎么了吗？”

这个可爱的孩子在想些什么呢？像是一枝被太阳曝晒过的嘟嘟莲。

焉蔫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没什么。”荧摇摇头，只是人不可貌相，原来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米洛，已经是符合提瓦特法律的成年人了啊。

但是心智与实际年纪并不匹配啊……

米洛继续喝她的泡泡水。

凯亚撺掇她喝点别的“泡泡水”，米洛欣然接受。

荧实在是不放心凯亚和米洛一个精明一个傻的凑一起，和派蒙一起拿着果汁在吧台边坐下。

“夜深了，旅行者不回去休息吗？”凯亚依旧笑眯眯问。

荧摇头，神之嘴派蒙代替她发声：“还早得很呢，米洛，你什么时候回去睡觉啊？”

正在吸溜葡萄酒的米洛感受着舌尖的微涩口感，闻言摇头：“今天不睡觉。”

“啊？”派蒙惊讶，派蒙疑惑，派蒙发问，“不睡觉的话，难道你要泡在酒馆喝酒到天明吗？可是天使的馈赠过不了多久就会打烊啊……”

小精灵挠挠头，实在是不知道米洛不睡觉要干什么。

“我知道的。”米洛喝完葡萄酒，在酒保查尔斯难掩震惊的目光注视下端起另一杯酒精度数比较高的调酒一饮而尽。

那是今晚最后一杯酒了。

“我知道人……晚上都要睡觉的，我今天不睡。”米洛想了想，组织了一下她并不擅长的提瓦特人类语言词措，“我得去，做点事。”

荧和派蒙同米洛继续聊天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凯亚那只十字星蓝眼睛中闪过的一道暗芒。

荧本以为凯亚会继续灌酒套话，但是他竟然掏出一袋摩拉放在查尔斯面前：“米洛小姐初来蒙德城，总得让您感受到蒙德的热情与温暖。这些酒水饮料我付摩拉，就当是我请客。”

荧叉腰。

派蒙指指点点：“啊真是的，凯亚——”

凯亚微笑着补充：“还有荧和派蒙两位小小姐的。”

派蒙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凯亚真是蒙德城的热心市民呢！”

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被她给逗乐了，摸摸派蒙的脑袋，又同两位小姐说了些告别再见的话，便大步离去。

他得做些准备了。

派蒙整理被凯亚揉乱的一头白发，荧牵着米洛的手一起离开天使的馈赠。

“虽然蒙德民风淳朴，治安也不错。天使的馈赠还是迪卢克老爷的产业……但是女孩子深夜在酒馆喝酒也得注意安全……”荧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米洛则注视着她们肌肤相贴，温热相传的那两只手。

人类，温温的，热热的，好柔软，好可爱。

好可爱。

米洛满脑子都是这些形容，她又看向荧在夜晚也显得灿烂的一头金发。

像是其他兄弟姐妹们会喜欢的，想要珍藏的黄金的颜色。

这个可爱的人类孩子，其他家人也会喜欢她呢。

“要注意安全啊米洛。”荧心里清楚对方比她年纪大，但目光触及对方无光的黑眼睛，又不免操起姐姐的心，“家人……哥哥不在身边的话，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这个黑发黑眼睛，但是是至冬风格五官的女孩子乖巧应声：“嗯嗯，我知道的。”

荧：总感觉她在哄我开心。

米洛：真是可爱的人类孩子……

派蒙：“啊啊啊啊啊啊！旅行者和米洛！你们走慢一点嘛！”

她整理头发看不清路，差点撞到路灯了！！

第二次和荧分开后，夜色也足够深沉了。

月亮被云层遮盖住皎洁的光亮，城内城外都是暗沉沉的，仿佛新的阴翳笼罩在这片风与牧歌的自由国土之上。

但是风依旧清凉温和。

米洛要去做什么呢？

“兔耳朵……在哪里……”

她四处寻觅着前不久在望风山地那见过的兔耳朵法师，或者应该用深渊法师称呼它们。

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或浓郁或淡薄，但是遍布蒙德大地。

祂的嗅觉很灵敏，那是为了快速捕捉深渊而被赋予的能力。所以哪怕黑夜无光，只是凭借嗅觉也能在茫茫林野中迅速捕获深渊的留存痕迹。

她希望乌云可以更大一点，遮住月亮的时间更久一点。

这样她就能毫无顾忌地吞掉更多的“兔耳朵”深渊法师了。

那些深渊法师被祂吞食后，会留下地脉的新芽或者枯枝，米洛珍而重之的收存起来，就像收存哥哥给她的工资卡那样。

这是，非常珍贵的物品。

米洛揉揉发酸的腮帮子，搓搓脸颊和额头，分泌唾液压下舌尖疯狂涌动的恶心黏腻感。

乌云遮盖月亮的时间是有限的。

当皎洁明月的光辉驱散阴翳时，米洛已经收集了一袋子地脉的新芽和枯枝。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袋子上面印着摩拉的图案……米洛，这是摩拉袋子吧？

是的呢。

那摩拉呢？你吃掉了吗？

摩拉是璃月岩神摩拉克斯的血肉，是他为人类辛劳血汗做出的担保。谁玷污了摩拉，就是玷污了他的血肉，就是玷污了他的爱人之道。

我知道的。

米洛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知道摩拉是很珍贵的媒介，是神的力量证明。

她想起了家中的兄弟姐妹，祂们中的确有喜爱金灿灿事物的，有喜爱摩拉色彩和碰撞声音的，但是祂们并不会选择吞食。*

毕竟神明的血肉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万一，万一把摩拉克斯惹生气了，他带着若陀龙王猪突猛进一路推平打过来怎么办——来自家中一位姐姐的担忧。

摩拉克斯不可怕，若陀龙王……也没那么可怕，但是这俩一起打仗就惹不起了。

家里可遭不起这两尊大佛横冲乱撞——米洛捣乱都会被好好教育不可以呢。

而且她现在离摩拉克斯的国土那么近，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打她可容易得很……

米洛摇摇脑袋，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晃出来。

好可怕，还是快点回到人类的可爱小房里去吧。

……嗯？

人类的孩子，怎么还没有睡觉？

“嗨呀呀——这下可真是大乐子了……”

蓝发眼罩的青年人手持风鹰剑，看着面前两个冰系深渊法师，难得发了愁。

要硬刮吗？

当他注意到不远处传来的炽热火光后，倒是从容自在了许多。

“kayaya——”

深渊法师很快就在火焰中燃烧成了灰烬，退化为一小截地脉的枯枝。

草地上枯焦的痕迹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了。

“想必阁下就是暗夜英雄了，有劳您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地处理深渊教团的势力。”

凯亚开口就是一段挑不出刺的漂亮场面话，如果他的说话对象不是“暗夜英雄”就好了。

想必可以更真挚点。

白天在晨曦酒庄坐镇的贵公子，晚上加班加点清理蒙德城敌对势力的暗夜英雄，迪卢克先生，此刻将他那把殷红断剑杵地上，勉强压住了想要拍弟弟脑瓜子的心思。

“西风骑士团就是这么安排巡逻的吗？”

大晚上的就你一个人，不在城里待着 出来乱跑干什么？

凯亚耸肩摊手，装作无奈道：“大团长远征带走了骑士团那么多优秀战力，以至于夜晚的守卫工作需要暗夜英雄您来承担……”

他一个人出来“巡逻”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少装了。”迪卢克取下覆盖在脸上的夜枭面具，“那个名称不用再提。”

他的义弟笑眯眯：“好的，暗夜英雄先生。”

从远方赶来躲在密林暗处悄悄观察人类的米洛：？